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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飯回來的時候，教室空無一人。
她們走到最后面坐下，許秋思反坐著和她倆聊天。
馬宛霜控制著音量：“放學前老班說秦晟浩成績還行，你們聽到沒有？”
祖瑤舒：“我們又沒聾。”
馬宛霜：“……”
許秋思：“所以你是想表達什么？”
馬宛霜把聲音壓低了幾個度：“你們說，他能不能拿個班級第一，把趙旭那個傻逼給踢下去？”
許秋思：“不好說。”
祖瑤舒：“反正我是很希望他可以。我是實在看不慣趙旭那副他天下第一的拽勁！”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一個大男生整天就知道打小報告，吹牛逼，要不是他成績好，老班護著，這種人早就被揍了百十來遍！”
所謂趙旭，就是班上那個許秋思一向看不慣的男生。他那個人，有三個“一”：成績經常班級第一、長得一般、人品一塌糊涂。
她們三個一直對他很有意見，雖然沒有明確地針鋒相對，但是都是能避開就避開，避免不必要的交流。
馬宛霜：“再說，我都不懂他得瑟個什么勁，一個連年級前十都進不去的班級第一，也不知道他拽個什么！全校前十也沒他拽好不好！”
馬宛霜越說越氣憤。
祖瑤舒：“對，五個重點班，就我們一個班出不了一個前十，墊底就算了，還這么拉垮地墊底，班主任自己都感到很尷尬，臉上完全沒有光啊！”
（其實，趙旭本人班上第一，但考不進年級前十，讓班主任沒有面子并不是他的責任，如果誰有能力大可以自己去考！只是許秋思她們才不會想這么多，一旦不喜歡一個人，他連呼吸都是錯的！）
許秋思勾了勾鼻尖，奸笑著對馬宛霜說：“阿霜，要不待會兒他來了，你去問問他，到底能不能干掉趙旭？”
馬宛霜立刻慫下來，尬笑著說：“不好吧，人不熟啊，這多難為情！”
許秋思：“我們阿霜能言善辯，別慫。”
馬宛霜：“這事舒姐擅長，讓舒姐來！”
祖瑤舒連忙擺手，看著馬宛霜：“不不不，我不行，我不行！”
然后她目光流轉，突然靈機一動，眼神鎖住許秋思，不懷好意地笑著說：“要我說就思姐去，好歹是鄰居呢，多聊聊也可以增進感情不是，萬一關系處好了，以后還能一起上下學呢！”
馬宛霜聽完瞪大眼睛，瞬間明白祖瑤舒的言外之意，她趕緊附和道：“對對對！這事我們思姐最合適！”
許秋思習慣了這種慣常操作，但凡認識個新的、感覺還可以的男生，她們三都會相互操作一波戲。
有的時候是上去要個聯系方式，有的時候是以誰的名義送了張寫滿歌詞或者情詩的紙……目的百般相似，花樣層出不窮。
沒有一次是真的喜歡或者看上誰了，這只是她們惡搞彼此的消遣方式而已。
這次因為秦晟浩是她的鄰居，所以被操作的自然而然是她。她們葫蘆里賣什么藥，許秋思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以為意地笑著說：“我去就我去，多大點事！”
她說話的同時，祖瑤舒和馬宛霜相繼看了眼門口進來的人，相視一笑，立刻回過目光。
馬宛霜面無表情地問：“思姐，確定嗎？不反悔？”桌下，她的手已經在用勁掐著自己的大腿，好讓自己不笑出聲。
旁邊的祖瑤舒用強烈持續的咳嗽來對抗自己的笑意，她真怕自己一下子沒有忍住，笑起來。
許秋思沒察覺，她在思考秦晟浩來了以后，她要怎么開口問。
她漫不經心地答道：“確定，不反悔。”
馬宛霜立刻趴在桌子上笑得死去活來。幾秒后她忍住不笑，抬起頭來看著許秋思，抬了抬下巴示意許秋思看前面。
許秋思緩緩側過頭，第一進入視線的是前面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座位上的秦晟浩。
許秋思：“！！！！！”五個感嘆號都不夠表達她內心的震驚！她心想他怎么來得這么快！她都還沒有想好怎么問，難怪這兩個傻逼一直在笑。
她立刻回過頭來，眉清目秀的臉咬牙切齒地笑著說：“你們故意的吧！”
祖瑤舒站著說話不腰疼：“思姐，上！”
馬宛霜一臉看戲：“思姐，別慫！”
許秋思：“……”
祖瑤舒：“思姐，你不會反悔了吧？”
許秋思：“老子說到做到，反什么悔。”
馬宛霜：“那你倒是上啊！”
許秋思：“就不能讓老子想想怎么問？”
馬宛霜：“好的好的，思姐你慢慢想！”說完，和祖瑤舒相視一眼，各自忍著笑。
許秋思思索良久，還是想不出好計策。但為了面子只能硬著頭皮上。
她站起來徑直走了前去，目標明確地坐在了秦晟浩旁邊。
祖瑤舒和馬宛霜在后面目不轉睛地看著許秋思的一舉一動。
秦晟浩停下看書的步伐，目光轉向旁邊的人，略帶疑惑。
許秋思也看向他，右手食指勾了勾鼻尖。略微尷尬地說：“哦，別多想，我沒事，就無聊，隨便過來坐坐。”
男生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淡定答道：“好，坐吧。”然后回過目光接著看書。
許秋思坐在旁邊，尷尬地摳著自己的手指。
祖瑤舒和馬宛霜看見許秋思也有尷尬的時候，憋著聲音在后面笑得死去活來。
……
“要看嗎，給你？”秦晟浩見旁邊的女生半天話也不說，人也不走，遞過自己的書，打破了沉默。
許秋思看著書翻開的那一頁，問：“什么書？”
“《水滸傳》。”
“算了，我還是喜歡《西游記》點。”
秦晟浩看著她，清冷的臉笑了笑，沒說話。
“秦晟浩，問你個事唄。”許秋思實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委婉的問法，打算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嗯。”男生看著她。
“白天放學，老班說你成績可以。”
“還行吧，然后呢？”
“是語文還行，還是都還行？”因為老班是教語文的，所以老班說的還行她無法確定是語文成績，還是總體成績。
男生想了想：“語文不行，總體的話，還行。”
“還行，是哪種程度上的還行？”
“就還行。”男生一本正經地回答。
許秋思無奈地答道：“好吧。”
“你怎么問成績的事？”
“因為我們想你考第一啊！”許秋思笑著答道。
男生也笑了笑，“你們？”
許秋思睜大眼睛確定地點頭，“嗯，后面還有兩個。”
男生回頭看了眼后面的祖瑤舒和馬宛霜，貌似明白了這女生為什么會突然坐到他旁邊。
他回過頭來緩緩問道：“你們和人家有仇？”
許秋思心領神會秦晟浩口中的“人家”就是班上的第一名——趙旭。
她看了眼旁邊的男生，然后別過視線說道：“也談不上有仇，就是單純看不慣。”語氣輕描淡寫，但眼里充滿不屑。
說完，倆人沉默了片刻。
又坐了幾分鐘后，女生緩緩站起來，目不轉睛、居高臨下地看著旁邊的男生，眼里滿含期許，一臉真誠地說：“總之，你好好努力，月考爭取考個第一名！”然后轉身離開。
男生：“……”。他突然覺得這女生和她的兩個小伙伴還真有點趣。自己不努力，讓他來努力，還特別誠懇、期許的樣子。
他想了想，上次見這種表情，還是在小學他成績很差的時候。
他印象深刻地記得那是一次家長會，他爸去幫他開的，家長會上老師看著她爸欲言又止。
開完會回家的路上他爸沒有任何責罵，就只對他說了一句話，他爸說話時的那個眼神，他記到現在；也是從那個眼神起，他才暗自決定開始好好學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