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你們確定?”工作人員看著手里的身份證明,驚疑不定的看著大隊長一行人。
大隊長沒說話,臉上滿是被逼無奈的苦澀,周老蔫也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就在工作人員還要繼續問的時候,幾個潑辣的婆子上前。
“確定什么確定..這死妮子大白天的滾到人懷里,不結婚,難不成還要留在家里連累自家姐妹一起戳脊梁骨不成”慶大娘一聽不樂意了,她跟著來就是怕周老蔫陽奉陰違。
“就是..滾的男人成分不好,是她命不好,活該受苦受累,總之今兒這婚她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否則老娘就一脖子吊死在他周老蔫大門上”周小翠的娘聽了,也趕緊上前,她可得把這件事做實了。
只有周大妮嫁人了,那出息的女婿才能落到她們家。
“同志,你行行好..咱們周家那多年輕后輩,不能因為一個人砸手里啊..”一個老實漢子也苦著臉上前哀求工作人員。
那邊有看熱鬧的,就悄悄問一起來的人,周家村的人還愁沒人問呢,這下有人問,立刻跟倒豆子一樣將前因后果說了。
末了還充滿惡意的小聲嘀咕了一句“嚯嚯了咱們老周家的閨女還想好,做夢..”
看熱鬧的人看著那猙獰的臉,身子不由得一抖,看向林斯宇的目光從嫌惡嫉恨變成了同情。
就說,鄉下人結婚頂多辦個酒席,哪里有這虛頭巴腦的領個證,敢情,是為了拿住人一輩子..
再看那邊幾個潑辣的娘們,再次一抖,這小兩口壞了一個大隊的名聲,以后能有好?
工作人員頂不住幾個大娘的炮火攻勢,也顧不上什么成分不成分了,麻溜的給兩人填了資料,蓋戳,搞定。
慶大娘見辦好了,粗壯的大手一撈,就將兩個獎狀一樣的結婚證拿到了手里,仔細看了看。
好像是確定了什么的,將東西遞給一直低頭站著的周大妮,語氣郝然的道“大妮,你也別怪嬸子,實在是你幾個姐姐妹妹正說親的時候,可不能這時候壞了名聲”
“你放心,就是多了一張紙,以后你還是咱們周家的閨女,以前咋樣,以后還咋樣過就是”
周大妮本來就被叔伯嬸娘的一通操作給弄得暈乎乎的,現在又聽到這番言論,眼底的驚愕就差溢出來了。
臉上明晃晃的寫著,還能這樣?
周圍的人這下是真的懂了,為了村里其他姑娘后輩的名聲,他們壓著兩個小年輕領證,只是證領了,堵了人嘴,人家該怎么過還怎么過。
最大倒霉蛋,好端端的被砸了一身傷,得了全村人的惡,還有一個看得見吃不著的媳婦。
“走吧..回家了”一切落定,周老蔫也不抱頭了,站起身來到閨女跟新出爐的女婿身邊招呼道。
主角走了,大隊長知道自己的事來了,轉身去了公社那邊..一起來的人也知道這個事一個處理不好,就要影響整個村子,也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實事求是的匯報,然后義正言辭的保證,他跟全村人都會嚴格監督林斯宇改造,不會因為他成了周家村的女婿就放開對他的要求。
隨時歡迎公社領導檢查工作...
鄉下女子名聲大過天,這樣的事情,公社領導見過太多了,這個姑娘還算運氣好的,雖然成分不好,可好歹是一個清俊的大小伙,她們前不久還見過一個小姑娘被迫嫁給四十幾的老鰥夫的。
公社書記,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大隊長,淡淡的說了一句,事情公社知道了,不會因為這件事影響周家村大隊的先進。
這真是意外之喜,他本來只想著,不要被針對就好,哪里想到,還不會影響平先進。
好..好啊...
這樣一來,那小兩口以后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一場大戲,事情圓滿解決,周大隊長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里對周老蔫也更加佩服了..
原來在周家小子回去報信后,周老蔫第一時間就去找了大隊長,將村里人的反應跟影響都跟他分析了一遍,又說什么情況該怎么應對的事。
他本來是不相信周老蔫的,畢竟光天化日的,又是意外,村里頂多蛐蛐兩句,哪就非要結婚的地步,結果是他太天真了。
事情不僅真如周老蔫說的那樣,甚至更加的不堪..為了吃絕戶,愣是攔著不讓葉牧丫頭去衛生所。
窮啊,窮得這些人連人心都沒了..
對哦,葉牧丫頭..
六神無主的大隊長媳婦,終于等到了自家男人,不等他問,就一股腦把葉牧的情況說了。
“當家的,葉牧這個情況,是帶回去還是..”大隊長媳婦自然是傾向帶回去的,畢竟在這住著也好,去縣里大醫院也罷,都是要錢的,現在葉家就剩下葉牧一個,就算葉二叔留下了些東西,也不能一次都造了,以后還活不活了。
“帶回去吧”既然醫生都說了,他們這邊沒辦法,去大醫院..就有辦法了嗎?有還好,要是沒有,錢花完了,這丫頭這個樣子,以后要怎么活。
不愧是兩口子,想的都是一樣的。
“回去后讓老二家的搬到葉家去..”周大隊長想到葉大根一家的算計,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過。
也明白當初葉二叔為啥非得當著村干部的面說房子歸屬的事,想來他一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甚至他也算到了自家老婆子的偏心。
大隊長媳婦本來想說葉家的房子留著給老四娶媳婦,可接觸到自家男人的眼神,悻悻的將到嘴的話咽下,換了話頭“那讓老三一家也住過去,正好騰出屋子給老四娶媳婦”
周大隊長無奈,他的婆娘什么都好,就是一碗水端不平,都是自己兒子,非要分出個高低干啥。
“那是葉二叔給老二的,那就是老二的,他自己的屋子想怎么住怎么住”今天的讓周大隊長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情一開始就要劃出道來,要不然以后有扯不完的官司。
“咋..老二的跟咱們的有啥區別,老娘養他長大,給他娶了媳婦,現在我還不能安排他一個屋子..你這么看著我做甚..”大隊長媳婦,見男人幽幽的盯著自己,不明所以的反問。
周大隊長也不跟她掰扯,只跟她說事實“老二五歲前在爹娘處,五歲后到家來,就跟著下地干活,老大念了六年書,老二念了兩年,老三八年,老四..這么多年,一直都是干得最多,吃得最少,他娶媳婦的彩禮是他自己打臨工賺的”
大隊長媳婦...
她知道自己一直偏頗老大老四,也覺得自己沒錯,手指有長短,她沒缺他們吃少他們喝,她覺得她這個當娘的,當得很夠格。
可當自家男人這么平靜的說出這些事,她莫名就心虛了起來..
有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葉牧躺在牛車上,咔吧咔吧的腦子也斷斷續續的接收到兩人的對話,提取了一些大隊長家的八卦,然后就忍不住吐槽,真是人不可貌相,在外爽朗和氣的大隊長媳婦,在家里還是個偏心眼,苛待兒子的人。
不過她又得到了一條信息,大院子不是她的了,相比起大隊長家老二,她更慘一些。
哎,她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盡快的融合這具身體,要不然就她這慢半拍的身體跟腦子,過不了多久就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