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啊,阿姨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懂事。”
她拍了拍我手背,
“林硯說蘇棠要搬來住段時間,她工作室剛起步,需要安靜的環境畫圖……”
“放心,就是暫時借用,等蘇棠穩定了,阿姨一定讓人把東西都搬回來。”
我沒拆穿她,笑著點頭:“阿姨客氣了,林硯的家,您當然說了算。”
陳曼滿意地松開手,下一秒卻把蘇棠往前推:
“對了,蘇棠今天來的時候落了支鋼筆,找了一下午沒找到。你也知道,那是她獲獎時的紀念品……”
她掃了眼空蕩蕩的房間,“估計掉院子里了,你幫忙找找?”
林硯家的院子正在翻修,草坪剛鏟掉,
只剩下一片泥土地和堆成小山的建筑垃圾。
我看向陳曼冷下來的臉色,又看看蘇棠似笑非笑的表情,
沒猶豫,踩進了泥堆里。
十月的天已經很涼,泥土混著雨水滲進運動鞋,
刺骨的濕冷順著腳踝往上爬。
我彎腰扒拉著碎磚塊,指甲縫里嵌滿泥漿,直到林硯和他父親匆匆趕來。
“這是干什么?!胡鬧!”
林父沖林硯吼了一聲,示意他拉我上去,
可林硯的手剛伸過來,我就側身避開了。
順著梯子爬上來時,我膝蓋以下全是泥,嘴唇凍得發紫。
“啪”的一聲,林父將手里的畫冊砸在林硯背上: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知夏她……”
“伯父。”我打斷他的話,從兜里掏出被泥土糊住的鋼筆,
“筆找到了,可能是掉在磚縫里了。”
林父看著我手上的泥,眼底滿是愧疚:“知夏,都是我們……”
“沒事的,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吧。”我低頭擦了擦手,轉身往屋里走。
蘇棠經過我身邊時,我叫住她,從無名指上摘下戒指:
“聽說你明天要去見投資人,戴個首飾顯得正式些。”
那枚銀戒是林硯送我的生日禮物,尺寸偏大,我用紅繩纏了三圈才勉強戴上。
此刻套在蘇棠纖細的手指上,竟格外合適。
“謝謝啊,”她指尖快速劃過戒指內側的刻字,“用完就還你。”
林硯盯著我無名指上的紅痕,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我沒看他,直接關上了門。
4
他們離開后,我望著空蕩蕩的工作室,突然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