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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按你喜歡的布置的,不知道溫今生會不會來。”
“我的電話已經被他拉黑了。”
我躺在綴滿太陽花的玻璃棺槨里,任人為我梳妝,換上潔白的紗裙。
不停有人前來吊唁,有媒體前來拍照。
從太陽高懸等到日落西斜,身旁的太陽花漸漸萎靡了,人群都散了,溫今生才姍姍來遲。
“江恒你這個畜生!你對我姐姐做了什么!”
溫今生看到了玻璃棺槨,卻不敢靠前,一個拳頭就往江恒臉上揮。
江恒攔住了他,眼沉如水。
溫今生狠狠咬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恒掏出一張請柬展開,“你沒打開看嗎?這是我替溫銘辦的葬禮。”
溫今生一愣,奪過請柬撕得粉碎。
“你有什么資格替她辦葬禮!”
他終于來到了我棺槨前,顫抖著握住我冰涼的手。
滿眼難以置信。
“今天你不是要和嫁給江恒嗎?我都來搶親了,你怎么還在睡覺?”
“你再不醒來我就真的會打死江恒的,你要守活寡嗎?”
“溫銘!你要騙我到什么時候!我叫你醒過來,聽見沒有!”
我拼盡全力也只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生生,你終于來送我了......”
我的手從他掌心滑落,靈魂也隨之升空。
溫今生臉色慘白地把我從玻璃棺里抱了出來,朝外走去。
空若沖了出來抓住他的胳膊,淚眼朦朧。
“師父,溫銘已經死了,她得下葬啊。”
溫今生瞪著她,目眥欲裂。
“胡說什么!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
空若跌坐在地上,眼底滲出一股恨意。
江恒也攔住了他。
“節哀,這是溫銘的遺愿,你不能帶她走。”
溫今生眼眸猩紅一片。
“滾開!溫銘只是睡著了,只有我能把她叫醒!”
一滴淚從他眼角滾落,他聲音發顫。
“小時候她就愛睡懶覺,總是錯過送我上學,然后在我放學回來的時候做好吃的補償我。”
他垂下頭,在我耳邊低語。
“姐姐,我想吃你做的牛排了......”
......
溫今生抱著我,等著醫院的檢查結果。
“溫先生,你姐姐她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請節哀。”
溫今生默不作聲地站起身,去了下一家醫院。
天亮的時候,幾十張死亡證明被他撕得粉碎。
他扶起我早就僵硬的身體,指著天邊的朝陽說。
“姐姐,該起床了,我上學要遲到了啊。”
我的靈魂飄蕩在他身旁,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突然,他好像恍然大悟一般。
“對啊,我已經不上學了。難怪你不愿起床理我。”
“那我給你講講山上的故事,我講完三個你就要起來啊。”
溫今生掏出了手機。
“姐姐,你看看,這是我在山上拍到的小貓咪,和你一樣特別愛吃。”
我湊了過去,腦中回憶翻涌。
“還有這個,多么漂亮的云海,像不像當年你背我爬上泰山看到的那個?”
“那天誦經的時候走神了,被師父罰抄,可惜我沒帶你給我做的抄書神器......”
“姐姐......”
我還沒來得及看完下一張圖片,一條刺目的新聞就彈了出來。
“豪門秘聞!弟弟強吻姐姐,大鬧準公公壽宴,掌摑準新郎!現場不堪入目......”
溫今生“啪”地一下摔了手機,但我還是看見了標題。
他將我的身體抱上車,一路狂飆回溫泉山莊。
開門的是空若。
“師父!你終于回來......”
“啪”地一聲脆響,溫今生這一個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空若捂著腫.脹的臉難以置信。
“師父,我......”
又是“啪”地一聲,空若另半張臉也腫的老高。
“誰讓你擅自聯系媒體買熱搜的!”
溫今生憤怒地掐住她的脖子。
空若疼地眼淚都出來了。
“師父,那天不是你說要給她點教訓的嗎?”
“而且這是媒體自己買的頭條啊,跟我沒有關系啊!”
空若被溫今生狠狠地按頭撞在墻上,血流了一地。
“溫銘是我的人,只有我才有資格懲罰她。你算是給什么東西?”
空若眼中滿是恐懼,顧不得頭上的血洞,只想跪下來求饒。
“師父,她是死了,但是我會一直陪著你啊!”
又是狠狠一下撞擊,空若幾乎感覺脖子要被擰斷了。
彈幕又飄了過來:
【什么?他不是修的佛法嗎?怎么比金剛還可怖?】
【救命!我竟然有點同情女主了,要是被弟弟這樣的人愛上,我也要跑。】
【那個小徒弟......不會死了吧?】
我鼓起勇氣湊到了跟前,發現溫今生還留了空若一口氣。
溫今生一把扯過空若脖子上的檀木珠佛串。
“這是溫銘送給我的佛珠,你不配!”
他起身打了幾個電話,就有求他誦經祈福的信徒屁顛屁顛地去洗白新聞。
他還逼著空若寫了一封道歉信,以溫氏集團的名義掛到了網上,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什么?一個孤女竟敢誣陷京市十佳女企業家?誰給她的膽子!”
“她這么纏著溫大師,不會是什么鬼怪化的,吸人精氣的吧?”
“壞了,前兩天溫銘的葬禮,我還當了回鍵盤俠,真是罵錯人了。”
......
溫今生剛出了門,就碰上了快遞員。
“溫先生是吧?有溫女士寄給您的包裹。前兩天被退回來了,我們又核對了一遍地址,這是第二次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