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府上,柔則陪著額娘接見了宮里來報喜的小太監,給了足足的賞銀送走了宮人。
宜修懷孕是喜事,覺羅氏給府里下人都發了賞賜。瞧著柔則悶悶不樂的“怎么了,宜修如今是側福晉,有孕是喜事,你可不能露出來不高興,讓人瞧了去可于你不好。”
“額娘,我知道是喜事,只是宜修身子骨還沒長開就有孕,我擔心她。”
柔則不明白,明明千叮嚀萬囑咐宜修不要太早有孕,不然對大人孩子都不好,還特意求了香菇人尋到了不傷身的避孕藥材,只要時不時嗅聞就能有效避孕。
當初為了不讓宜修起疑,還費了自己好一番口舌。怎么才這么短時間就失效了呢?
覺羅氏瞧著柔則神思不屬的樣子嘆了口氣,“你若是實在不放心,待宜修胎坐穩了我領你進宮去瞧瞧她。你也好久沒給德妃娘娘請安了。”
以前因著太子一事不敢讓柔則進宮,生怕計劃出了岔子,如今也是時候進宮了,成敗在此一舉了。只費揚古那邊還得細細囑咐一下,不然怕是要忘干凈了。
因著宜修有了身孕不能侍奉,胤禛多去了幾次宋格格和齊格格那邊,但是二人也一直沒傳出好消息。后來胤禛干脆又長住攬月院陪著宜修,一個月只幾天去旁的院子。
這日胤禛拿著個匣子來了攬月院,宜修看著那個匣子激動又開心,自上次四爺說過之后,自己好久沒和姐姐通信了,每次只能在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那里得到姐姐的只言片語。
便是府里送東西進來也是中規中矩,內務府都是要檢查的,不敢行差踏錯一步。至于那些不能讓人知道的東西,自有它的來路。
胤禛拉著宜修坐在榻上,打開盒子拿出了一對玉鐲,執著宜修的手為她帶上。
胤禛溫柔的看著宜修“小宜,若是你為我生下長子,那爺就為你請封福晉之位。愿如此環,朝夕相見。”
宜修看著手上的玉鐲有一瞬的錯愕,但是被她掩飾的極好,胤禛看到的只有她滿目的愛意和面上的羞紅。
她緊緊靠在胤禛懷里,哽咽著說“妾定會給爺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阿哥,不負爺的深情厚誼。”
胤禛抱著宜修,用手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發。他若是低下頭,就會看見宜修眼眶雖紅,眼神卻是平靜無波。而宜修若是抬頭也會發現胤禛眼里的溫情也全都消失了。
因著宜修有孕,胤禛打著想要她安心養胎請教瑣事的名義,和費揚古的走動多了一些。可惜的是,費揚古似乎對這個女兒并不熟悉,甚至現在有孕了也不怎么在意,連帶著對胤禛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的,讓胤禛很是窩火。
這段時間太子多次在朝臣面前受到康熙斥責,而其余成年諸子則是備受重用,甚至傳出風聲,皇上要給幾個阿哥封爵。
胤禛不想再當光頭阿哥,也不想只是簡單封個貝勒。可是哪怕他一直是跟著太子的,太子也不會抬舉他,更何況他還有被孝懿仁皇后養過的經歷,雖沒有改玉牒,可是這注定了索額圖因著“景仁宮小阿哥”的名頭給他上眼藥。
齊格格的父親戰死沙場不然也不會被接進宮,由著額娘撫養長大,齊家也是敗落了,雖還是武將之家,卻幫不了什么。
他現在妻族的助力只有烏拉那拉氏,可恨費揚古卻不在意宜修這個女兒,自己已經透露出要封她為嫡福晉的意思,費揚古不應該巴結上來嗎?難不成他還想著從他這邊摘出去?
胤禛煩躁的在書房走來走去,突然看見桌子上那個筆洗,突然福至心靈,太子似乎對費揚古的大格格太關注了一些,莫不是費揚古已經攀上了太子。
不對,若是二人已經達成共識,費揚古不會給這個表妹報病延選,怕是二人之間還有分歧。
想著那段時間似乎見過索額圖和費揚古一起走著,怕是那個老匹夫在中間摻和了一腳。
若是太子做出了決定,最遲這次選秀就會有結果了,到時候圣旨一下,費揚古也抗旨不得,而烏拉那拉氏就徹底上了太子的船了。
哪怕自己名義上跟著太子,宜修還占了自己現在唯一的側福晉位置,費揚古怕是也不會對自己有什么支持了,或許更是得避嫌表明他的態度。
自己已經許給烏拉那拉家一個側福晉之位,再許一個嫡福晉之位是不是太抬舉了。
可是現在嫡福晉又沒有什么好人選,聽老八說,老大打探到是太子提議汗阿瑪待下次選秀再給自己好好選個嫡福晉。
太子既然不想自己這么快有妻族助力,怕是下次選秀也會阻止汗阿瑪給自己挑個家室好的。若是娶個像老五一樣的嫡福晉,那自己就真的沒機會了。
太子爺,既然你不仁,就別怪弟弟為自己多做打算了。
攬月院里,剪秋給宜修剝著核桃,“這些核桃都是大格格親自尋來收拾的,若不是怕吃食被動了手腳,怕是大格格要親自給側福晉剝好了再送進來呢。
大格格還托十四阿哥送了好些細棉布,瞧著比內務府送來的還松軟舒服,待小阿哥出生了,就能用上他姨母的一片心意了。大格格還打了好多金瓜子金餅子讓您留著賞人,待您可真上心。”
宜修吃著核桃,摸著肚子溫柔的說“姐姐自來對我都極好,若不是姐姐,我一個沒有姨娘的庶女怕是就如六妹妹一樣,一場風寒就去了。”
剪秋著急的呸了三聲,“您如今多有福氣,可不能說那種喪氣話,若是大格格了,又要心疼了。”
“誰心疼了啊?”胤禛沒有讓宮人通報就自己走了進來。宜修還沒下榻行禮就被胤禛按了回去。
“妾身和剪秋在這說玩笑話呢。爺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可是今日不忙嗎?”
胤禛拍拍宜修的手,拿起桌子上的核桃有一搭沒一搭吃著,“這核桃的味道倒是比爺那里的還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