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終于過了兩個月,謝玲玲私下聯系我。
說要和我聊一聊。
我打了一個電話后,回復謝玲玲:“時間地點你挑。”
來到了咖啡廳,她帶我坐到了角落,一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
中央空調出風口裹著咖啡豆的焦香,卻蓋不住角落里飄來的淡淡血腥味。
“陳老師,我知道是我不對,你認下罪好不好?”
她突然跪坐在褪色的絲絨沙發上,珍珠耳墜隨著動作搖晃,在昏暗的壁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光。
指甲蓋大小的鉆石戒指磕在桌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你就算幫幫我,我的名聲毀了,我現在走投無路,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睫毛膏暈染出的灰黑色紋路爬過臉頰。?
我摩挲著骨瓷咖啡杯的把手,杯壁殘留的余溫漸漸消散。
落地窗外,霓虹燈在玻璃上投下斑駁的倒影,將她的影子切割成無數個破碎的菱形。
“紀磊說,只要你認罪,他就給一百萬,然后讓你的家人搬到別的地方從此衣食無憂。”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鉆戒的棱角硌得生疼,香水味混著煙味撲面而來,似乎還帶著腐朽的氣息。?
“不可能,現在不單單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我抽回手,杯中的冷咖啡泛起漣漪。
墻角的老式座鐘發出齒輪轉動的咔嗒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謝玲玲突然挺直脊背,皮質沙發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紀家財大氣粗,要弄死你易如反掌。”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發梢掃過頸側的紋身,那是半朵凋零的玫瑰。?
我將手機倒扣在桌面,屏幕亮起的瞬間,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弄死我?就靠你么?”
我湊近她,能清晰看見她瞳孔里跳動的恐懼。
“紀家人自己不出面,就讓你一個女孩來?”
空調外機的轟鳴聲從窗縫鉆進來,與她急促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紀家誰和你說的要弄死我,怎么弄死我,誰讓你來的?”
我故意放緩語速,觀察著她細微的表情變化。
她涂著豆沙色口紅的嘴唇開始顫抖,美甲在真皮沙發上抓出幾道白痕。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我掏出信封,高P照片滑落時帶起一陣冷風。
照片里,紀磊的脖頸青筋暴起,手指粗暴地揪著女孩的長發。
兩人糾纏的姿態充滿侵略性,背景里隱約可見紀家的鎏金舷窗。?
“只能他們詐我?我不得禮尚往來。”
我轉動著杯中的冰塊,聽著它們碰撞的脆響,余光瞥見謝玲玲瞳孔驟縮。
她涂著酒紅甲油的手指懸在半空,像被定格的蝴蝶,最終顫抖著按在照片上,卻始終不敢觸碰畫面里那個男人的臉。
中央空調的出風口突然發出嗡鳴,將她耳后散落的發絲吹得凌亂,露出頸側被紀磊送的鉆石項鏈勒出的紅痕。?
她猛地抓起照片,指節因為過度用力泛起青白,照片邊緣在掌心蜷曲成尖銳的弧度。
“不......不,他不會騙我的。”
聲音像漏氣的氣球般虛弱,睫毛膏混著淚珠在眼下暈染成墨色的蝶翼。
“你知道紀家這么多秘密,紀家會放過你嗎?今天他們可以這樣對付我,將來你的下場說不定比我更慘......”?
謝玲玲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滲進照片邊緣。
她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睫毛上的淚珠終于墜落,在照片上暈開大片水痕。
“畢了業我們就會一起出國,紀伯伯說......”
謝玲玲聽我說完,滿臉的難以置信。
我搖搖頭,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上一世我竟然被這種女的坑的不能翻身。
“那你就繼續做你的白日夢吧,我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