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轟隆！
李世民的心里炸響一道驚雷，讓他的臉色急劇變化。
玄武門之變，殺兄囚父淫嫂，是他一輩子都抹不掉的污點，也是他一生都難以逃脫的夢魘。
李世民惱羞成怒道：“承乾，回答朕，你為什么要謀反！”
他的眼神帶著一絲后怕！
他不想自己的子嗣，重蹈玄武門之變的慘劇！
李承乾搖了搖頭道：“父皇，兒臣方才的解釋，句句說明兒臣不是在謀反！”
“兒臣身為大唐太子，面對魏王帶來的巨大威脅，兒臣拉攏朝臣，以鞏固自己的太子之位。”
“有錯嗎！”
“兒臣不想有朝一日，被魏王率兵殺害，步入大伯的后塵。”
“有錯嗎！”
面對李承乾的狡辯，李世民再也忍受不住。
他高高舉起的馬鞭，猛地朝李承乾的身上揮落下去。
“啪！”
后背傳來的劇痛，讓李承乾痛的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但是他死咬著牙忍住，并沒有發出任何一聲慘叫，而且和李世民對視的雙目更加堅定。
李承乾咬著牙憤怒說道：“父皇拿馬鞭打我，是替母親懲罰兒臣嗎？”
想到死去的觀音婢，李世民心中的怒火再次沖了上來。
他臉上含怒道：“你荒淫無度，結黨造反，還有臉提你的母親！”
李承乾大聲回道：“父皇，我喝母親的奶長大，我為什么不能提母親！”
“你忘了母親臨終前對你的囑托，你看到兒臣腿瘸，覺得兒臣有損皇家威儀，所以你想立魏王為太子！”
李承乾向前走了一步，和李世民怒目對視。
“你派孔穎達，張玄素和李百藥去挑兒臣的毛病，處處打壓兒臣的自尊心，為的不就是想把兒臣逼瘋嗎？”
“父皇你如愿以償了，你開心了嗎！”
聽到李承乾連番質問的話，李世民感覺胸中一痛。
他的聲音從牙齒縫里鉆出來。
“承乾！”
“請陛下稱太子！”
李承乾的咆哮聲，響徹整個太極殿。
守在大殿兩側和大殿外的人，他們全都嚇的低下頭，不敢把目光看向充滿怒氣的陛下和太子。
李世民感受到威嚴受到挑釁，于是他再次揮動馬鞭。
“啪！”
馬鞭重重地抽打在李承乾的身上，痛的他把嘴唇咬破，一點鮮血溢出嘴角。
李世民揚起的馬鞭停在了半空，隨后堅定地繼續抽打下去。
“啪！”
“啪！”
太子的性格變得扭曲，說再多的話沒有用，他今天必須要用馬鞭將他打醒！
自從太子摔斷腿跛腳，觀音婢去世后，太子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癡迷游獵、指使侍從拿馬鞭抽打張玄素、修建宮殿奢侈無度、沉迷酒色荒淫無度、引突厥人入宮、寵幸伶人稱心...
私德敗壞，品行全無，這還是他引以為傲的太子嗎？
這還是那個豐姿岐嶷，仁孝純深的太子嗎？
為了把誤入歧途的兒子拉回正道，他先后派遣于志寧、李百藥、杜正倫、孔穎達、張玄素、房玄齡、魏征等賢臣，出任東宮輔臣。
還令黃門侍郎劉洎、中書侍郎岑文本，御史大夫馬周前往東宮，與太子承乾開導談心。
可做了這么多的努力，還是沒用！
太子變得愈發叛逆！
更令他憤怒的是，現在太子竟敢勾結朝臣，意圖行宮廷政變！
這已經觸及他的底線。
“啪！”
又一鞭落到李承乾的身上，李承乾的身子已經溢出鮮血。
而李世民高舉的馬鞭，再也下不了手。
他拿馬鞭指著李承乾，憤怒說道：“你為什么不爭氣！”
“你為什么要謀反！”
這是李世民第四次質問李承乾謀反，他憤怒的臉上，眼角早已經濕潤。
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可汗，而是一名悲痛無奈的老父親。
射殺李建生和李元吉的時候他沒有哭，第五子李祐在齊州謀反的時候，他同樣沒有流下任何一滴眼淚。
可今天面對李承乾，他忍不住熱淚盈眶。
李承乾痛的嘴唇顫抖，他咬著牙說道：“父皇，你今天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兒臣只要你的一句心里話！”
“你是不是想立魏王為太子！”
李世民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他手中的馬鞭無力地放了下來。
“呵！”
李承乾冷笑一聲，他知道父皇心里絕對有過這種想法。
他面目猙獰道：“父皇，如果你想立魏王為太子，為什么不干脆利落地廢掉我，而是一步一步逼著我結黨？”
“你把魏王扶持起來跟我抗衡，你讓魏王住進武德殿，你恨不得讓朝中大臣都知道，你想立魏王為太子！”
“可父皇你曾想過，魏王真的比得過兒臣嗎？”
李世民一臉驚愕地看著李承乾，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寵愛李泰他有私心，因為李泰在武德三年的時候，被過繼給衛王李元吉。
直到8年后的貞觀二年，他才把李泰重新要回來。
而太子德行有缺，荒淫無度，絕非明君所為。
他扶持李泰作為備選，難道有錯嗎？
李世民沉聲質問道：“承乾，你為什么總把問題歸結于他人，你為何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如果朕想廢掉你的太子之位，會任命高士廉為太子太師？會任命魏征為太子少師？會擇重臣去輔佐你？會讓朝中三品以上的嫡子出仕東宮？”
“你太讓朕失望了！”
身為太子，竟然因為弟弟給他帶來一點壓力，就想著謀反篡位。
這樣的人，豈是一名合格的儲君？
李世民接著咬牙說道：“承乾，十八年都等了，難道你不能再多等幾年嗎？”
“大唐天下遲早是你的，你為什么就這么急呢！”
十七年前，他通過謀反登基。
現在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也妄想通過謀反登基。
難道這就是他的惡報嗎？
面對李世民的這個提問，李承乾知道自己的這個回答十分關鍵。
如果回答不好，他會被貶為庶人。
而侯君集、李元昌、杜荷和李安儼等人，則會被殺頭！
沉默片刻。
李承乾雙目清明說道：“父皇，兒臣結黨絕非為了謀反，而是為了提防魏王，也是為了保住太子的位置！”
“玄武門之變，大伯的太子怎么丟的，兒臣心里很清楚，兒臣不想步入大伯的后塵！”
“至于有居心叵測的人污蔑兒臣謀反，大可讓他前來跟兒臣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