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法警接過,呈給法官。
法官戴上眼鏡,看著那張紙條眉頭越皺越緊。
“小舟,若有不測,勿信表象,清水之下,暗流洶涌,保護好自己。”
紙條上的話無疑推翻了之前的一切。
從我媽媽留下的內容來看,我父母早就知道自己可能遭遇禍事。
如果我爸媽真是被我逼死的,他們絕對不可能是提醒我保護好自己。
法庭里徹底亂了套。
旁聽席上的人議論紛紛,嗡嗡作響。記者們更是激動,攝像機恨不得伸到法官臉上去。
“肅靜!肅靜!”
法官猛敲法槌,臉拉得比驢還長。
“鑒于出現新的重要證據,可能影響案件定性,原證據鏈的完整性受到質疑,”
他清了清嗓子:
“本庭宣布,暫時休庭!對新證據進行核實,案件將擇日重審!”
“被告人陸念舟,準予保釋。”
保釋。
這兩個字落進我耳朵里,我竟一時有些恍惚。
走出法院,阿明替我擋開蜂擁而至的記者。刺眼的閃光燈讓我幾乎睜不開眼。
不遠處,陸念雪正被另一群記者圍著。
她眼睛腫得像爛桃子,聲音沙啞地控訴:
“那紙條...那紙條一定是偽造的!姐姐辜負了他們的愛,還逼死了他們,怎么能就這么輕易的放她離開?”
她捶胸頓足,聲淚俱下,活像一朵被暴風雨摧殘的小白蓮。
演技要是能評獎,奧斯卡都欠她一個小金人。
但是媒體現在可轉了風向并不相信她的話。
畢竟我的嫌疑如果被排除的話。
父母身亡,我被捕入獄,最大的受益方就是陸念雪。
姑姑也被媒體圍在這里。
她臉色蒼白,聲音虛弱卻懇切:
“我,我真的完全不明白嫂嫂那張紙條上寫的是什么意思...”
她頓了頓,語氣之中有些哽咽:
“但我相信,像我哥哥嫂嫂那么善良正直的人,絕不會無的放矢!他們一定有他們的苦衷。而且小舟也一定是被冤枉的!”
記者恨不得把話筒貼到她臉上,拽著她,不肯放她離開:
“現在外界都在猜測,是不是陸念雪對養父母不滿,害死了自己的養父母。陸清然女士,您可以說說,對陸念雪的看法嗎?”
姑姑吸了吸鼻子,將眼淚擦掉:
“雪兒那孩子...唉,她從小就很懂事,但也確實...心思比同齡的孩子要敏感深沉一些。希望,希望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才好。”
阿明看沒人注意到我們,趕緊帶著我從后門溜上了車。
車上,阿明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都爆出來了:
“小舟姐,這陸念雪,簡直把黑的說成白的!太氣人了!”
我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城市的夜晚,總是比白天更像一張噬人的巨口。
“不氣。”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
“她演得越賣力,摔下來的時候才會越慘。”
阿明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有些擔憂:
“那我們接下來...”
我笑了笑,給了他一份文件,讓他順著這個方向再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