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有一女子開始與我共用身體。她說,誰先得到容垣的心,誰便能獲得身體的掌控權,
一年為期。我自是知曉自己將是最后的贏家,畢竟容垣是我夫君。
只是為何我的靈魂之力卻越來越微弱。直到有一日,他猩紅著眼對我說,“你滾啊,
我要她出來。”我方才明白,原來他心悅的一直另有其人。那我便,成全你們好了,
反正我也快死了。……我冒著一身冷汗從噩夢中驚醒。便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面前站著我的夫君,容垣。他面色猙獰,語氣卻帶著一絲溫柔,慢慢靠近我,“乖,
你今日是誰?”“夫君,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阿玥啊!”我不斷掙扎,卻被繩子緊緊束縛住,
腕上是清晰可見的淤痕。“阿玥?”他緩緩叫出我的名字,似是愣怔了一下,隨即狂笑起來,
“阿玥,阿玥!怎么又是你!你滾啊,我的顏顏呢!”他一把走上前,死死拽住我的頭發,
惡狠狠的說,“已經三天了!為什么還是你,你把顏顏藏到哪去了!”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淚如泉涌,哀求道,“夫君,我沒有藏起什么顏顏,你放開我,我好痛。”“不可能,
你們明明是一人出現一天的,你怎么會連續出現三天!”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喃喃道。
忽然,他松開我的頭發,打了我一巴掌,咆哮道,“你說,怎么能讓她出現!
”我看著這樣的他,渾身顫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她就在你的身體里。”他從袖子里拿出一把刀,在我臉上比劃著,
“若你再不說,我就在你臉上劃個十幾刀。”我哭的泣不成聲,卻只能不斷祈求他,“夫君,
求求你,你這樣我好害怕,我是阿玥,是你妻子啊。”“阿玥?妻子?”他聽到這話,
又激動起來,“我的妻子才不是什么阿玥!”說著,他的刀便一步步向我的臉靠近,
我驚恐的睜大眼睛,卻無能為力。就在刀要刺穿我的皮膚時,他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一般,
喃喃道,“不可以,這也是顏顏的身體,我不能傷害顏顏。”眼見他慢慢把刀放下,
我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只是眼淚卻如決堤的水,再也止不住。我只能再活五日了。
一年前,夫君突然抱回來一位渾身是血的女子。彼時的他,眼角眉梢具是焦急,
一進門,便著急喚我,“阿玥,有人受傷了,快著人去請郎中。”“哎!
”我轉身吩咐管家去請人。郎中診治的時候,我陪他一同等在門外。看著他心急的來回踱步,
內心唯余苦笑。容垣,平常是那么波瀾不驚的一個人。不知里面的是何人,
竟能讓他如此失了分寸。罷了,不過就是納一妾室,我本也沒想過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一直瞧著我作甚!”他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不悅蹙眉。我指了指他袍角下緣,沖他笑笑,
“夫君的衣袍臟了。”他不甚在意的擺擺手,“無礙,性命最要緊。”我一時失神,去歲,
我與他同去寺院拜佛。回程時,馬車陷進泥里,我下車時不慎摔了一跤,跌在地上。
豆大的雨水落在身上,繁重的衣裙沾了水和泥,一下子壓的我站不起身。
丫鬟和小廝俱在忙活著推馬車,一時之間誰也顧不上我。容垣就站在離我最近的位置,
冷眼旁觀。我柔聲喚他,“夫君,扶我一把。”他看著我滿身的泥漿,一臉嫌惡,
冷淡地說了句,“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便拂袖離去。大雨混著淚水流進嘴巴里,
一時分不清是何滋味。曾經的我并沒有特別怪他,因為自嫁他那日,我便知他有很重的潔癖。
我也只當他是無法克服自己的潔癖。如今看來,這潔癖似乎倒是因人而異。后來,
大夫從滿是血腥味的房間出來,連連擺手,“容大人,準備后事吧。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容垣如此失態。他迅速沖進房間,握住床上女子的手,哭喊著,
“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頭發散亂,滿身污泥,形容狼狽。
盡管那女子已經沒了呼吸,他也堅持不下葬。“夫君,不如早些讓這位姑娘入土為安吧。
”我壓下心中酸澀,上前勸他。“不行!她還沒死,一定還有辦法的!”他一把推開我的手,
雙目猩紅,宛如厲鬼。我站在他身后,只覺一片悲涼,不再言語。直到有一日,
他帶回一個方士。那方士的眼神在我身上幾經流轉,轉向容垣,“容大人,
你確定要這么做嗎?一旦做了,便再無反悔的余地。”他看了我一眼,似是下定決心般,
對那人鞠了一躬,“先生,還請挑選日子,快些動手吧。”我不知他們在商量些什么,
自容垣從戰場上回來,便似乎對我疏遠了許多。許多事,我去問他,他便以一句“婦道人家,
知道這么許多做什么?”來搪塞我。久而久之,我也不問了。只是從那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