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敏笑道:“人要有夢想,萬一實現(xiàn)了呢?”
萬一也不是沒可能,只是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景黎沒再搭腔。
……
時間越來越晚,酒吧里人越來越多,幾乎滿座,黑暗角落里還有不少男女調(diào)情接吻。
景黎專心致志地給李嘉敏當(dāng)了幾把德州撲克的參謀。
只是,喝了半杯冰飲的她胃開始隱隱不舒服。
她腸胃比較脆弱,小時候吃點涼的肚子就疼,也吃不了芋頭,一吃就疼的厲害,如果想緩解疼痛,只能吃蘋果,很離譜,但是事實。
醫(yī)生說可能是芋頭過敏。
高中那會兒又查出有慢性胃炎,喝中藥調(diào)理大半年好了許多,不會經(jīng)常動不動就痛。
但這三年在波士頓太忙,飯點不正常,早上還必須喝一杯咖啡提神醒腦,胃病便又經(jīng)常發(fā)作。
“景黎,我這牌,出哪張好?”
“這張。”
景黎指了指,臉色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
她繼續(xù)幫李嘉敏盯牌,這幫人是玩德州是老手,他們作為高等學(xué)府的學(xué)生,哪個心眼不多。
李嘉敏剛玩德州撲克沒多久,沒什么經(jīng)驗,壓根不是他們對手。
在景黎的指點下,這一把,李嘉敏又贏了。
加上運氣好,上手牌就特別好。
趁著別人在重新洗牌,李嘉敏道:“景黎,你太厲害啦,沒你這個參謀,我就是一條可憐兮兮的小水魚,任人宰割。”
“接下來靠你自己了,我一直幫著你贏會有人有意見。”
景黎幫她看牌連續(xù)贏了幾把后,有一位女生朝她投來了怨念不滿的目光,只是介于其他人好像并不在乎輸贏,所以沒有發(fā)難。
但再輸兩把下去,對方估計會忍不住。
李嘉敏也不是沒發(fā)現(xiàn),這人是丹尼爾朋友帶來的朋友,來了以后話沒說兩句,本就是玩玩而已,怎么還較真上了。
“行,我自己來,你的心理戰(zhàn)術(shù)和技巧我學(xué)七七八八了。”
“加油。”
景黎沒再給她看牌,她背往后靠了靠,手輕輕按揉胃的位置,希望能減緩?fù)锤小?/p>
她順便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放松的時間果然過得很快,一眨眼,已經(jīng)一個多小時過去。
忽而,有人坐在她的旁邊。
景黎沒有抬頭。
“嘿,你好。”對方打了招呼。
景黎才看向他,禮貌回應(yīng):“你好。”
“我叫沃爾瑟。”
“Jill。”
沃爾瑟略顯拘謹,以笑掩飾:“其實我認識你,物理院的大名人,拿過很多物理競賽獎,物理院教授都很好看你,認可你的天賦和努力,我當(dāng)時在想,天啊,這個女孩真優(yōu)秀。”
景黎對他沒什么印象,但他夸得很真摯,只是,她的胃越來越疼,淺淺笑著說了謝謝以后,開始翻找包里的胃藥。
只是翻找了遍,卻沒有胃藥的影子,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掉的,但她車上有備用藥,可這會兒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疼得渾身冒冷汗。
“Jill,我們能加個好友嗎?”沃爾瑟問得小心翼翼。
他沒有看景黎的臉,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景黎的注意力被痛感折磨,這里又吵,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但知道對方是在同自己說話,又笑了笑,沒說什么。
什么意思?
沃爾瑟想了想,恍然大悟,猜到景黎可能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
面對景黎的冷淡,他忽然一下子,失去問第二遍的勇氣。
他有些沮喪,甚至有些羨慕剛才能跟她拌嘴的男生。
他們看起來很熟悉。
景黎放棄找藥,伸手扯了扯李嘉敏的袖子。
李嘉敏打了一張牌:“怎么了,寶貝?”
景黎:“我先走了。”
聽聞景黎突然說要走,李嘉敏側(cè)過頭來,便發(fā)現(xiàn)她手一直落在腹部上,盡管面色淡然,可臉色不好:“你胃病犯了?”
“嗯。”
“藥呢?”
“車?yán)镉小!本袄枰呀?jīng)站起來。
“你疼成這樣還敢開車,不要命了。”李嘉敏堅決不同意。
“我沒那么不珍惜自己命,我吃完藥在車?yán)镄獣海荒敲刺哿嗽僮摺!?/p>
“我去給你拿藥,你在這休息,不疼了再走。”
“這里太吵了,車?yán)锇察o點,還可以看看文獻資料什么的。”
卷中之王。
牛逼!
在這里上學(xué)的學(xué)生沒有哪個不努力的,但經(jīng)常努力到凌晨兩三點還在學(xué)習(xí)的卻很少。
景黎是少數(shù)人里的一個。
李嘉敏有時候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那么拼,明明,已經(jīng)很優(yōu)秀,優(yōu)秀到很多人無法超越。
景黎這么說,李嘉敏不勸了:“好吧,我送你過去。”
這時候,被晾在一旁的沃爾瑟插了一句:“那個……Jill,我送你回家吧?我沒喝酒。”
李嘉敏眼睛微亮,她當(dāng)然是希望有人負責(zé)送景黎回去。
這位是自己的朋友,人挺靠譜。
但……
按照景黎的性子,估計會拒絕。
果不其然。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可以。”
白高興了,李嘉敏想。
斷情絕愛景大小姐,天仙都入不了她的眼。
沃爾瑟主動搭話應(yīng)該是對自己有意思,景黎對他無感,沒打算給對方任何機會。
沃爾瑟眼中失落感滿滿。
景黎離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裴硯舟沒在位置上,目光一轉(zhuǎn),瞥見他在跟別人打臺球。
旁邊很多女生在圍觀。
酒吧里有暖氣,裴硯舟身上的沖鋒衣已經(jīng)脫掉,身上只穿著一件白色高領(lǐng)毛衣,他俯著身體,一臉漫不經(jīng)心,擊球的動作卻干脆利落,臺球桌上的黑色球?qū)⑺{色球撞進洞里。
看了一眼,景黎收回目光。
丹尼爾也瞧見李嘉敏送景黎離開的背影。
“Leo,Jill怎么那么回去了?”
裴硯舟眉眼冷淡,并不在意景黎的去留:“你問我有什么用。”
丹尼爾猶豫片刻說:“她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
聞言,裴硯舟這才停下?lián)羟虻膭幼鳌?/p>
景黎有胃病,他想起以前,自己上課上到一半要去給她買藥,給她接熱水,要是請假漏聽了課,他還得做筆記給她,伺候的跟祖宗似的。
他聲音泛冷,“跟以前一樣就會給別人添麻煩。”
景黎景黎出了酒吧,發(fā)現(xiàn)外面又下雪了。
屋檐,樹上,街邊,堆積薄薄一層白雪。
“怎么又下雪了。”李嘉敏一臉無語。
冷風(fēng)一吹,李嘉敏哆嗦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只穿著一件毛衣,她光顧著景黎,忘記把外套給帶上了。
“你在門口等等我,我回去把外套穿上。”
“送到這里就行了,我車停得不遠。”
“不行,我很快的。”
李嘉敏不等她拒絕,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拿外套,發(fā)現(xiàn)景黎的車鑰匙掉在了沙發(fā)上。
然而,等李嘉敏再出來時候,哪還有景黎的影子。李嘉敏哪放得下心,正想追出去時,丹尼爾叫住她。
“我得去找Jill,她車鑰匙沒拿。”
“把車鑰匙給Leo,他會送Jill回公寓的。”
李嘉敏立馬把車鑰匙遞給了裴硯舟。
裴硯舟接過鑰匙便推開酒吧的玻璃門,高大挺拔的身影沒入風(fēng)雪里,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