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他出軌了“這些應該夠了吧?”顧淺淺扭頭看了看副駕駛座位上的大包小包,
利落地停好車,拎著為婚禮置辦的物品,步伐雀躍地上了電梯。想到一個月后的婚禮,
就要嫁給相愛了多年的男友,幸福就蕩漾在心間。
“叮咚——”電梯開門的鈴音打斷了顧淺淺的思緒,她帶著微笑,走向屬于他們的新房。
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驚得她手中提著的東西四散落地。客廳中,一男一女衣衫不整,
面色緋紅,看到她的到來才手忙腳亂地收拾身上的狼狽。顧淺淺看著兩人,作為成年人,
他倆發生了什么,她心知肚明,胸口有怒火在翻滾。“程北,這是怎么回事,請你解釋一下。
”她壓下翻騰的怒氣,極其克制地對程北說。這個女人她知道,是程北的前女友于夢麗。
他們結婚,邀請她來觀禮,是得到自己允許的。但眼前這個景象,顯然超出了她的預料。
“看不明白?”程北的俊臉扯起一抹輕嘲:“出軌了。
”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把自己出軌的事,說得這么直白、理直氣壯!原本想著婚期將近,
不愿將事情鬧大,極力克制自己的顧淺淺,一下子被程北的輕描淡寫激怒。“程北,
你不要臉!”顧淺淺疾步沖到程北面前,利用身高優勢,
雙手掄拳地朝坐在沙發上的程北頭上打去。“當我好欺負是嗎?
你對得起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嗎?”顧淺淺大罵。一旁的于夢麗此時卻伸出手來,
想要阻擋:“淺淺,你停手。”“你這個勾引有婦之夫的小三兒,有什么資格叫我的名字!
”顧淺淺對著于夢麗,伸手就是一耳光。“啪!”“夠了!”清脆的耳光聲、男人的暴吼聲,
接連響起。程北從沙發上站起,頎長的身形逼近顧淺淺,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中:“顧淺淺,
你夠了!出軌的是我,有什么沖著我來。不要傷害夢麗!”“咳咳!”才一說完,
程北的臉上浮起痛苦的神色,不過隨即被他壓了下去。于夢麗趕忙過去拍了拍他的后背。
這親密、默契的舉動狠狠地刺痛了顧淺淺的雙眼,她丟開作為大家閨秀的所有修養、理智,
對著面前這一對男女嘲諷:“真是親熱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要結婚的人是你倆呢!
”“你不要這樣冷嘲熱諷,想要怎樣,你開口。”程北的聲線涼薄得驚人。
顧淺淺被程北的聲音凍得一僵,旋即開口:“程北,我們就要結婚了,
你現在帶著這個女人回來,污染我們的新房。你是不是不想結婚了?”顧淺淺在賭!
她賭程北害怕不能結婚。她賭他們程、顧兩家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大家,
程北不會在這請帖都已發出去的時候,鬧出一場婚變的丑聞。她賭他們相愛七年,
程北心頭對她的情深。她賭程北不會丟下她,不會不要她!顧淺淺期待地看著程北。
程北卻冷淡地回視淺淺:“那就不結吧。”菲薄的嘴唇吐出無情的字句,將顧淺淺打入冰窖。
第二章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不結了?程北!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顧淺淺更加失控。
她再次撲向程北,作勢揍人。“出去!”程北冷聲下了逐客令。“你憑什么要我出去?
憑什么!這是我們共同的新房,你帶野女人回來,還有臉讓我出去!”顧淺淺大嚷。
程北不再言語,直接上手,拽住顧淺淺的胳膊,大力往門口拖去。“你干什么,放手!放手!
”顧淺淺使力往回拉自己的雙手:“程北,你干什么,弄疼我了,快放開!”男人仿若未聞,
顧淺淺根本無法阻止身體被拖往門外。她的腳被剛才買進門的東西絆住,差點跌倒,
可程北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摔出門外,才“哐當”一聲,鎖了門。“開門,開門!
”顧淺淺的聲音中帶上了哭腔,用力地拍打門板,直到雙手發紅,里面的人也沒有回應一句。
難以置信,朝夕之間,自己竟從幸福的待嫁新娘淪為了被背叛棄婦!很快,淚水模糊了雙眼!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對,還有婆婆,婆婆一定……一定可以幫我的。
”顧淺淺顫抖著雙唇,恨恨的看了一眼朱虹色的房門。她轉身離開,驅車趕到了程家,
動作一氣呵成。程家別墅里,曲鳳婉剛撂下電話,緊鎖的眉頭還沒有化開,
就見到一臉淚痕的顧淺淺沖了進來。了解到事情的經過,曲鳳婉嘆了一口氣。“淺淺,
你不要放在心上,男人像貓一樣,你說說,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
”看著顧淺淺淚水橫飛地沖進屋里,程母曲鳳婉底氣不足地勸慰,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伯母,程北怎么能做出這樣不顧廉恥的事?”顧淺淺早已被氣昏了頭,
沒能注意到程母的異樣。曲鳳婉輕嘆了一口氣:“淺淺,北兒不會不顧家庭的,你原諒他,
他遲早會回來的。這男人的事,女人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好。”一瞬間,
顧淺淺的心涼了半截,她擦了擦眼睛,拾起了屬于豪門千金的高傲:“我怎么可能原諒他!
還有,他說了,這個婚,不結了!”曲鳳婉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么,
門口走進一個高大的人影——程北回家了。程北看了眼顧淺淺,臉色陰郁:“顧淺淺,
誰給你的膽子跑到這里來鬧!你走吧,婚房我會盡快過戶給你,作為解除婚約的補償。
”“我不同意!我跟你談戀愛這么久,憑什么一個小三兒回來就搶走了我的男人!
”顧淺淺大怒:“程北,你以為誰稀罕一套房子?你帶著小三兒去睡過了,那房子還算個屁!
”“顧淺淺!”這次發聲的是程母,“你聽聽你說的是什么話,一副市井潑婦的樣子,
成何體統!”“我本來還想著撮合你和北兒,現在看來,這個手是分對了!
”曲鳳婉生氣地說。“我不是……”她想辯解,可已經沒人再給她機會。
在程北一個眼神的暗示下,幾個下人便“禮貌”地將顧淺淺架出了程家。
從沒被如此對待的顧淺淺,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她紅了雙眼。想到明明不是自己的過錯,
卻被趕出來,男友也沒了,婚也結不成了。她的世界已有些恍惚。顧淺淺動作僵硬地開著車,
突然“嘎吱——”一聲,一陣天旋地轉席卷而來,她的車已然上下顛倒。
順著額角淌下的血、身體被劇烈撞擊的痛,
讓顧淺淺的意識已經飄忽忍著強烈的疼痛顫顫巍巍地摸出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用吸入納紋的聲音問:“我是不是要死了?”聽著電話那頭微弱的聲音,
程北頓覺不妙:“淺淺,你在哪里?!”眼中閃過擔憂和懊惱。顧淺淺卻再也無法維持清醒,
手一松,陷入了黑暗。第三章他很愛她眼皮好酸,身體好輕,仿佛置身在黑暗的波濤中,
顧淺淺感到渾身無力。周圍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這是哪里?。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她看了看四周。整潔的房間、手上掛著的吊針、床邊的醫生,這才想起來自己出了車禍。
顧淺淺抬起發酸的手臂,艱難地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回電、短信,一個也沒有,
除了她給程北打的那通電話!“呵,程北,你真的好狠的心!
”原來她在昏迷前都還記得給那個負心漢打電話,可人家已經抱得新歡,
對她根本是不屑一顧了吧!顧淺淺心里感到失落,仿佛被生生挖走了一塊心頭肉。突然,
“淺淺,你怎么了?可嚇死媽媽了!”顧母劉瑋藝接到醫生的電話,帶著丈夫,
焦急的趕到醫院。一推開門,就見到神色失落的女兒,著急地撲到床邊,抱住顧淺淺。
“家屬別緊張,患者已經沒有大礙了。”醫生簡單而公式化地交待了病情,
并囑咐家屬去收費處辦手續。等父親顧敏峰辦完手續回到病房時,
母女倆已經平靜下來“事情已經出了,為了顧、程兩家的顏面,看看有沒有法子能私下解決,
不能給外人落下笑柄!”“還要怎么解決,程北已經不要我了!”顧淺淺低下頭,
母親的手掌就放在肩頭,盡管父親也在,但她絲毫沒有從父親的話語里感覺到關切,
反而是顧家的面子為大!“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么樣子?不修邊幅,程北會要你?
”顧敏峰看著女兒的自暴自棄有些不悅:“程家那邊,我去說!”“淺淺,
最重要的還是得養好身體。”劉瑋藝怕丈夫說的語氣太過于冷漠,
雖然她也很生氣程北的做法,但女兒現在的身體狀況……她也只能勸慰了。
“咚咚咚——”三人沉默時,敲門聲突然響起,接著,門就被人推開了。
一個不速之客走了進來——于夢麗!“你來干什么?看我笑話嗎?
”對著這個插足她愛情的小三兒,顧淺淺不假顏色。顧敏峰眼中精光凌厲一閃:“出去,
不要再騷擾我女兒。否則,以我顧家的勢力,你沒有好果子吃!”“抱歉,淺淺。
”于夢麗好聲好氣,態度誠懇:“伯父、伯母、淺淺,我并不是來看熱鬧的。我很擔心你,
我是來告訴你真相的。”“真相?什么真相?”顧淺淺疑惑,她跟程北的好事,
是自己親眼看見的,還有什么真相,但在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程北不會背叛自己。
于夢麗面含愧疚,無奈的看著顧淺淺:“程北并沒有出軌。你那天看到的,
不過是他懇求我幫忙演的一場戲。”“程北得了胃癌。他不想耽擱你,所以求我從國外回來,
演了這場出軌的戲碼。”轟——仿佛晴天霹靂,癌癥!這是顧淺淺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假設。
就剛剛幾秒鐘的時間,她假設了很多的可能,就是沒有想到程北會得這么重的病。
“他......他什么時候知道的?”“一個月前,他一知道就求我幫忙,只為不耽擱你。
本來程伯母也同意,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你懷孕了。”于夢麗的話說得輕輕地,
卻猶如刀子狠狠刺入顧淺淺的胸口:“這下,程北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了。”原來,
什么都不是她想的那樣!程北愛她,沒有出軌,更沒有拋棄她。反而是她,
一個月的朝夕相處,卻沒能發現枕邊人的異常。她真該死!“程北在哪里?他在哪里?
”顧淺淺激動地問著,掙扎著要從病床上爬起來。
第四章被打掉孩子坐落在青城山麓的療養院,閑云白鷺,鳥語花香,是非常好的養生之地。
不過,剛跨過厚重鐵門的顧淺淺絲毫感受不到環境的舒適安逸,
她的眼里只有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背影。程北坐在庭院一角,背對著她,
就算她站得有好幾米遠,都能感受到他的孤單。心有靈犀似的,程北回過頭來,
迎上顧淺淺灼熱灼灼的視線。“你……怎么來了?”程北眼中有掩飾不住的震驚。“北。
”顧淺淺囁嚅著嘴唇 ,卻不知該怎樣說下去。程北站起身,冷淡道:“你走吧,回去。
”仿佛不想跟她多說一般,拂袖就要離開。“不要。”顧淺淺一個箭步沖上前,
扯住男人的衣袖,眼淚汪汪地盯著他:“對不起,北,是我不好。”“你知道了。
”這是陳述句,而非疑問。從顧淺淺站在他面前起,程北就明白,她一定都知道了,否則,
以她驕傲的性子,絕不會主動來找他。不過,
為了她的將來……程北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了拳,他咬著牙根,故意冷淡:“走吧,
我不想看見你。”“北,對不起!”顧淺淺向前一步用力抱住程北精瘦的身軀,幾天不見,
他仿佛更加消瘦了。“夢麗都給我說了,對不起,北,是我不好,
什么都沒弄清楚就鬧得那么難堪。你怎么那么傻,什么都不告訴我!
”顧淺淺終于忍不住淚水滂沱,她心頭懊悔,如果那一天不那么沖動,
如果能細心些發現程北的不對勁兒……“不要說了,你走吧。“程北垂下眼瞼,
遮住內心的不舍。“北,不要趕我走啊!”顧淺淺哭喊:“無論發生什么,
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對,求你,千萬不要丟下我啊!”看著心愛的女人在眼前哭成了淚人兒,
程北心頭也難以平靜,終于,他再也控制不住,伸手一把將顧淺淺攬入懷中。
他俯首在她的頸間,貪戀地吮吸她發間的馨香:“淺淺。”程北的聲音難以察覺地輕顫。
“北,我們會結婚的,對嗎?”顧淺淺期盼地看著程北,她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再也受不起驚嚇了。深深地看著顧淺淺好一會兒,程北終于重重點頭,
像是承諾一般:“對,我們會結婚的!”……婚期如約而至,顧淺淺身著白紗坐在婚車上,
期望到教堂的路能短點兒、更短點兒。“這不是去教堂的路!”顧淺淺的聲音中有絲絲不安。
“哧——”一聲刺耳的聲響,車停頓下來。眼前的建筑不是教堂,是醫院!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顧淺淺慌亂地看著司機,大聲質問。車門外的一群人蜂擁而上,
顧淺淺只記得有人趁亂在她脖子上扎了一針,她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小腹傳來劇烈的疼痛使她驚醒,她慌亂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潔白的裙裾早已被鮮血染紅。
一股不祥之感從腳底升起。“噔、噔、噔”門外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媽媽!
”看著推門進來的劉瑋藝,顧淺淺驚惶大叫:“媽媽,發生了什么?!”劉瑋藝看著女兒,
面露難色。但她不得不開口,她被丈夫命令,必須要告訴女兒一切真相:“孩子沒了。
”顧淺淺的眼睛倏地瞪大,里面寫滿了驚恐。作為一個母親,劉瑋藝能理解女兒的惶恐,
她咬咬牙:“程家倒了,程北的公司被你爸爸兼并。敏峰已經單方面取消了婚約,
這孩子……也是你爸爸讓打掉的。”第五章你還我程北“程北在哪里,他在哪里?
”顧淺淺的額頭滲出豆大的冷汗,腹部的劇痛阻止不了她想要聯系程北的迫切心情。“淺淺,
你先別急。”母親為難地勸著,手心輕撫著她的頭頂。劉瑋藝有些于心不忍,
她紅著眼圈看著女兒鮮紅的婚紗。可此刻她除了勸解,也別無他法。“媽,你快說,
程北他在哪里啊?”想到程北的身體狀況,顧淺淺擔心不已,她忽略了身體的疼痛,
急切地詢問程北的消息。程北身患重疾還未恢復,如果真像媽媽說的那樣,
他怎么可能經受得了失去公司、又失去婚姻的雙重打擊?“我的手機呢?媽,我的手機呢?
快幫我聯系程北!”顧淺淺說得十分著急。“淺淺,這......”劉瑋藝還沒說完,
門口一個聲音由遠及近:“有什么好聯系的!”是顧敏峰。“你不用見他,
程北已經到國外去治病了。”他斬釘截鐵地對女兒說。顧淺淺不可置信地睜圓了雙眼:“爸,
這是為什么?”婚禮當天,她突然被帶到醫院,打了胎、取消了婚禮、新郎還去了國外!
她需要一個解釋。面對女兒的質問,顧敏峰有一絲絲尷尬,隨即掩飾下去,
開口解釋道:“程北病重,他根本就沒有能力管理公司了。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賣給我!
”“何況,我給了他足夠的錢,他在國外也可以衣食無憂了。”顧父說得理直氣壯。
顧淺淺瞳孔瑟縮,以她對父親的了解,這一番解釋根本不足為信!更為可能的是,
父親在顛倒黑白!“為什么?說得好好的結婚,程北為什么就聯系不上了?他不會拋下我的!
這是為什么?”顧淺淺大喊著追問,眼淚順著臉頰流成了小河。
女兒的追問讓顧敏峰有些生氣,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再次解釋:“程北的病那么重,
我怎么可能讓你嫁給那個病秧子!說不定哪天就成了寡婦!”“不是這樣的,爸爸,
不是因為這個!”淚水模糊了雙眼,可顧淺淺的理智還在,她搖著頭,拒絕相信父親的說辭。
“難道你不相信爸爸?”顧敏峰反問,暗藏一絲心虛。顧淺淺搖搖頭,死死盯著父親,
任由淚水奪眶而出:“爸爸,真是你說的這樣?只是因為你擔心我?
”她眼神銳利:“難道不是因為好不容易才逮住程北病重的機會,你好趁機霸占程家財產!
所以你不惜犧牲你的親女兒,也不惜犧牲你的親外孫?!
”顧淺淺的一針見血絲毫沒有給顧敏峰留面子,被說中心事的顧敏峰頓覺顏面盡失。
他像一只急得跳墻的瘋狗,不管顧淺淺剛流產的虛弱身子,沖向女兒揮手就是一巴掌。
“我告訴你,這輩子你別想再見到程北!你要還想做我的女兒,就趁早忘了這個人!”說完,
顧敏峰頭也不回地往病房外走去。臉頰火辣辣的痛,
也比不上顧淺淺心頭像被刀子千刀萬剮的痛!程北病重,父親卻趁火打劫。
現在程北究竟怎么樣了,她的心像被撕扯一樣疼。看著父親的背影,她幾乎泣不成聲,
除了費力地重復:“你還我程北,還給我!”第六章那就懲罰你白駒過隙,匆匆已是一年。
顧淺淺麻木地坐在酒店的包房里,穿著厚重的白紗,任由化妝師在她頭臉上擺弄。
她的眼神穿過化妝鏡的燈光,看著身上的純白,思緒有些恍惚。說來可笑,一年前,
她被逼著取消了婚禮,連帶著新郎也消失無蹤。一年后,她卻被逼著嫁人,
并且連新郎是誰都不知道。想到那天爸爸來求她的模樣,顧淺淺心頭仿佛被什么堵住,
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淺淺,你一定要幫幫爸爸,求求你!”顧敏峰大半輩子剛愎自負,
從未向誰低過頭,這會兒卻急得就差給她下跪。“那個人可以幫我,他只有一個條件,
要你嫁給他!”“淺淺,你放心,那人是歸國華僑,權勢滔天,你嫁過去不會受苦的!還有,
如果我們有了錢,你媽媽的病就可以醫治了!”顧敏峰很懂得軟硬皆施,
他用劉瑋藝的重病威脅女兒。看著眼前頭花已經花白的男人,她心中不恥,可為了母親,
只得就范。就這樣,迫于無奈她再次穿上了婚紗。站在教堂一端,
顧淺淺等待著陌生的男人來迎娶她!一個高大的身影向她走來,逆著光看不清男人的臉。
金色的陽光從鏤空的屋頂落下,在男人身上打下光暈。一股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
顧淺淺緊張地捏了捏捧花。身影越來越近,顧淺淺終于看清了男人的臉,她捂住嘴,
呼吸急促:“程北!”日思夜想的人,驀然出現在眼前,顧淺淺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
她渾身顫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程北。程北卻立即閃身一退,面露譏誚,
他掃了一眼在一旁陷入震驚的顧敏峰,冷冽說道:“我怎么可能娶你!
難道你忘了當初你爸爸是怎么陷程家于不義?”“不,北......”顧淺淺想要解釋。
“閉嘴,嫁給我,你不配!”程北打斷她,撂下狠話。“這場婚禮,不過是對你的回報!
想不到,你們兩父女果真是認錢不認人!只要有錢,新郎都不認識也敢嫁!
”顧淺淺后退兩步,她的無助顯而易見,怎么會是這樣?沒有重逢的喜悅,只有冷言譏諷。
不!程北怎么能這樣侮辱她!她的眼中開始積蓄淚水。程北轉向顧敏峰:“顧敏峰,
你沒想到吧?你女兒被我耍了,公司被我奪回來了,我的身體也恢復了!
”毫不掩飾的嘲諷刺激到顧敏峰,他捧住心臟,瞪大了眼說不出話,不一會兒就倒在地上。
“爸爸,爸爸!”看到父親昏倒,顧淺淺知道他的心臟病又犯了。“幫幫我,
我爸爸心臟病犯了,請幫我打個急救電話!”顧淺淺來不及想其它的,急忙向周圍的人求助。
可偌大的教堂,擁擠的人群,卻沒有一個人敢冒程北的不諱去幫助她。
程北緊抿著唇站在一旁,不發一言。沒有他的允許,旁人更加不敢輕舉妄動。看明白了事態,
顧淺淺明白現場能幫到她的只有一個人。“北,求求你,幫幫我,他是我爸爸!
”顧淺淺懇求。程北卻置若未聞,一動不動,冷峻的面孔仿若雕像。
顧淺淺拉著程北的衣襟“咚”地跪倒在他面前:“北,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我知道我們顧家對不起你,可他始終是我爸爸!”“北,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求你求求我爸爸!”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顧淺淺聲淚俱下。程北沉默地看了顧淺淺好一會,
目光深邃讓人捉摸不透。“好。”他輕輕地說:“那就懲罰你。
”輕飄飄的聲音卻像六月飛雪,冷得顧淺淺不禁一顫。第七章給我媽認錯好冷、好黑!
這是哪里?顧淺淺眼前漆黑一片,身下也很冷硬,她怎么會躺在地上?“有人嗎?
”她試圖叫人。突然,燈被“啪嗒”一聲打開,室內充滿刺目的白。逆光坐著的那個身影,
就算化成灰她也認得!“程北!”她顧不得直起身子,連滾帶爬地撲向那個身影,神情激動。
程北冷睨她一眼,并不答話。“程北,你這一年去了哪里?過得好不好?你知不知道,
我好想你。”顧淺淺急切地述說內心的思念。“哼。”鼻尖發出一聲輕哼,
語調嘲弄:“你是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才會時常想著我吧?”程北對她的誤會好深,
她能感受到他的敵意。但她要解釋,事情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北,你聽我解釋,
不是你想的那樣!婚禮那天......”“閉嘴,我對那天的事不感興趣!
”程北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酷,婚禮那天?他的孩子就是婚禮那天沒了吧?
程北伸出修長的手指鉗住她的下巴,他曾愛著這張臉龐的每一個細節。可如今,只覺得惡心。
“唔。“顧淺淺被疼得輕聲呻吟。程北眼中沒有一絲憐惜,
反而更加重了力道:“顧敏峰死了。”什么?晴天霹靂在她腦中劃過!“怎么會?
”顧淺淺呆呆地盯著程北。“他該死。”冷淡的三個字,讓顧淺淺徹底明白,
眼前的男人已經不是她曾愛過的程北了。爸爸的心臟病只要治療得當,性命是無虞的。
這個魔鬼!他做了什么?竟能執掌人的生死?“我要去看我爸爸!”顧淺淺起身,
像一陣疾風往門口跑去。“站住!”背后傳來冷冷的聲音,但她并不準備停下。“顧淺淺,
如果你敢踏出這個門口一步,你爸爸的遺體會立即消失,你一輩子也別想見到!
”菲薄的唇輕輕開合,吐出的話讓顧淺淺心驚膽戰。她倏地轉過身,
背抵著門板:“你要干什么!”男人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逼近她,顧淺淺腳底升起一股涼意,
傳遍全身。她忍不住發抖,害怕地尖叫:“程北,你要干什么!”顧淺淺不知道,
她的恐懼落在程北眼里,成為她做賊心虛的證據。“我要做什么?你說我要做什么?
”他憤怒地伸手抓過她的長發,顧淺淺被痛得驚呼。“你放開我!
”劇烈的掙扎反倒使程北赤紅了雙眼,他猛一抬手,已經顧淺淺掀翻在地。
毫不猶豫地壓上去,撕扯開她的衣服,不顧她的掙扎,程北強要了顧淺淺。
被撕裂的痛楚讓顧淺淺終于沒能忍住淚水,她的手腳被壓住,淚水在她臉上肆意橫流。
咽喉被死死掐住,胸口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重重地讓她喘不上氣來。
她想要掰開扼住她脖子的大手,可只是徒勞。直到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去,程北才松開手。
他仍舊被她的溫熱包裹,可說出的話,卻無比絕情:“這就哭了?
當初你們一家害得我母親被氣得腦中風,程家家產被奪,我在外面茍延殘喘!顧淺淺,
這點懲罰算什么!”程北丟開她如破布娃娃一般狼狽不堪的身子,鄙夷地掃了她一眼,
目光寒涼。“明天顧敏峰會火化,如果你還想見他最后一面,就去給我媽認錯!
”第八章強烈的恨意“我沒有錯,為什么要認錯?”顧淺淺倔強地抬起頭,望著程北的眼。
“那你認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程北眼神更冷。他彎下腰,捏住顧淺淺的下巴,
用力抬起,手指處已滲出片片紅痕。她不得不直面程北嗜血的雙眼。“顧淺淺,
當你決定打掉我孩子的那一刻,就再沒資格在我面前討價還價!
”顧淺淺從程北眼里看到了強烈的恨意。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感到恐懼。如果可以,
她寧愿沒有重逢。就算是嫁個一個陌生人,也比面對這個冰冷的惡魔好。“給你兩分鐘,
穿好你的衣服,否則,我就當你是想要這樣赤身裸體去見我媽。”程北殘酷地命令。
顧淺淺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也知道她沒有拒絕的余地。拒絕,只會讓她更加難堪。
用顫抖的手迅速拾起已被撕得七零八落的衣服,勉強遮住重點部位,
顧淺淺歡愛后的身體尤為脆弱。“哼。”程北掃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輕蔑盡顯。
程北走得太快,顧淺淺有些跟不上。她一邊要跟著程北小跑,一邊要用手捂住身上的布片,
免得走光。直到上了樓梯,她才發現,剛才待的地方應該是這棟別墅的地下室。
他們經過一樓的客廳和飯廳,傭人們看到她后精彩紛呈的臉色,讓顧淺淺更加狼狽,
她好想此刻有個地洞能鉆進去。盡管她使力跟著程北,可還是被嫌太慢。
程北“唰”地轉過身,扯住她的手腕,不顧她身上的衣服飄飄悠悠,拖住她就往樓梯走去。
上了樓,傭人別樣的眼光被留在了身后。還沒等顧淺淺松一口氣,她的身子突然一歪,
被摔到了一扇門內。“呀!”顧淺淺驚呼,手掌已被地面磨出血絲,迅速紅腫起來。“起來,
跪到床邊去。”程北寒冰一般的聲音傳來。顧淺淺抬頭看向床邊,視線向上,她狠狠一震。
床上躺著的這個人......是程北的媽媽,曲姨?只見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灰白的頭發,滿是皺紋的臉。半點看不出曾經那個勸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厲害貴婦。
豪門太太的風范一點也無。
只能從她的五官輪廓認出這個老婦人的確就是程北的媽媽——曲鳳婉。“曲姨?
”顧淺淺試探著開口。她不確定曲鳳婉對她是什么感情,是恨?是怨?老婦人聽了她的聲音,
渾身劇烈抖動起來,瞪大了眼睛,雙目通紅,渾濁的眼底有些激動。“跪下!
”顧淺淺的膝蓋窩被重重一踢,她的腳不由自主地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倒,跪在了床邊。
她想站起,卻被程北凌厲的眼神無聲制止。“媽,顧敏峰的女兒來給您認錯來了。
”程北走上前,眉目溫柔,與對待顧淺淺簡直判若兩人。
曲鳳婉在兒子的安撫中漸漸平靜下來,可她赤紅的雙眼還是死死盯住顧淺淺,意味深長。
顧淺淺開始惶恐,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對母子。第九章好,我認錯“你看到了,顧淺淺,
現在你要還說自己無辜嗎?”程北有力地大手壓住她的后頸,頭,被重重磕在地上。“不,
我沒有!”顧淺淺依然倔強:“如果我說,當初的事,我一點兒也不知情,包括打胎,
也是被逼的,你信嗎?”“很好。”程北的聲音不疾不徐地說,“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
”這聲音讓顧淺淺一驚,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順著背脊爬遍全身。上一次,
程北用這樣冰冷的聲音對她說話時,她就被他……身上的疼痛現在還沒消解。
程北站到離顧淺淺兩米遠的地方,如同帝王一般居高臨下,他雙手背負在身后,
雙眼像狼一樣就要將她撕碎。中風的曲姨就躺在床上,顧淺淺不敢抬頭多看一眼,
那身影就像利箭要將她萬箭穿心。“嗤。”突然,程北一聲嗤笑,
笑意卻凍人無比:“顧淺淺,也不怕你不知錯。不過,如果你想去看看顧敏峰,
最好考慮好你現在應該做什么。”男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顧淺淺卻面色慘白,
她極力克制心中的激動,斟酌著要怎樣做才能令他滿意。“或者,我應該現在就打電話,
讓他們直接將顧敏峰送去火葬場?”程北的耐心并不多。顧淺淺一急,臉上血色全無,
猛地抬起頭,乞求地望向居高臨下的男人:“不要,求求你,不要。”程北并未表態,
顧淺淺跪步爬到他的腳邊,急得掉下淚來:“程北,求你了,讓我見爸爸最后一面。
”“全無誠意。”仿佛未能欣賞到盡興,程北挑挑眉,冷冷駁斥。這個男人,像是獵人一樣,
逗弄著已經掉入陷阱的獵物。顧淺淺渾身一抖,聰明如她,當然知道程北要的是什么。手掌,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緊緊握拳,就連指甲刺進掌心也渾然不覺。
為了見到爸爸……顧淺淺咬咬牙,低下頭,匍匐在他腳邊:“對不起,我錯了。
”違心的道歉并未能換來見面的機會,等待她的是無盡的羞辱。“哪里錯了?
”程北勾唇冷笑。“我……我……”顧淺淺有些說不出話。是啊,她哪里錯了?
錯在不該生在顧家?錯在結婚那日,被莫名奇妙弄去打了胎,失了孩子,丟了新郎?
錯在并當做挽救顧家的籌碼,和陌生人聯姻?哪一點是她愿意的?她的孩子,她心頭的痛,
誰能了解?可是,為了見到父親的遺體。顧淺淺匍匐得更低,
以更順從的姿態哽咽地說:“北,對不起,我們家……對不起你。”“北?
”她的稱呼似乎刺到程北的痛處:“這是你該有的稱呼?”顧淺淺一愣,
隨即明白地調整:“程先生,對不起。”天知道,她要多費力,要多克制,
才能把“程先生”三個字完整地說出來,才能不哭出聲來。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得到了顧淺淺的服從與卑微,可程北卻莫名奇妙地煩躁起來。這個女人,不是應該反抗的嗎?
第十章屈辱“顧淺淺,顧大小姐!昔日江城的高貴百合,現在卻卑微地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連乞丐都不如。”“你的尊嚴呢?”程北語氣鄙夷。顧淺淺身子狠狠一震,面色煞白,
卻不能反駁。就算程北的話是刀子,她也只能伸頭接著。還要尊嚴干什么?
尊嚴能讓她見到父親?尊嚴能讓她不再被羞辱?“程先生,求你讓我見一見父親。
”顧淺淺低聲說,極力掩飾喉中的哽咽。“你想得太簡單了,顧淺淺。
”程北扭頭看了看窗外,天色昏暗。“現在這個時間,醫院太平間已經下班了,
我也沒辦法讓你見到顧敏峰。”他會沒辦法?顧淺淺心頭苦笑,可不敢表現出來。
在這座城市,哪有他程北沒辦法的事,不過是換著法子刁難她罷了。顧淺淺抬起頭,
誠懇地看了程北一眼,接著將頭埋得更低,身子蜷縮得更卑微。“程先生,求求你,
讓我見爸爸一面。無論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哈,你現在這個模樣,
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程北冷嗤一聲。是了,
她有什么資格跟他談條件。不過是害得他差點家破人亡的罪人!爸爸的公司陷入危機,
她的婚姻為視為笑柄,她有什么資格!顧淺淺的手緊緊扣住地下,指尖已經發白,
可她絲毫察覺不到疼痛。要見到顧敏峰最后一面,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程先生,求您,
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顧淺淺乞求。“做什么都可以。”程北的眼閃過一絲玩味,
犀利地盯著她:“真的做什么都可以?”顧淺淺肩頭微微一顫,隨即自嘲,
她還有什么不能做的呢?顧家已經散了,她空有一個顧家千金的名頭,其實,什么也不是了。
“是的,程先生,做牛做馬任您差遣。”心中大為震撼!程北的臉色瞬間冰冷,
顧淺淺竟然可以出賣自己到這個地步!不過,對于一個敢嫁給陌生人的女人來說,
任由男人差遣對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程北大為光火,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好,
顧淺淺,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會讓你好好嘗嘗做牛做馬的滋味!”顧淺淺知道程北生氣了,
以她對他的了解,她也知道他的怒氣源自何處。但現在想這些還有用嗎?顧淺淺心頭難受,
可為了盡快見到爸爸,她只得委曲求全。她甚至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會是如何艱難。“走,
跟我走!”程北對著床上的曲鳳婉耳語幾句,一把扯起顧淺淺的手腕,往屋外拖去。
口中說著讓顧淺淺跟他走,可行動上卻一點兒也沒有給她反映的時間。顧淺淺只得被他拖著,
踉蹌地狼狽追隨。男人捏的緊而用力,仿佛一對鐵鉗子箍著顧淺淺的手腕。
她眼看著潔白的手腕迅速發紅、淤青,卻一句話也不敢說,一點兒也不敢掙扎。
生怕再惹得這個憤怒的人不高興,讓她見不到父親最后一面。
第十一章見到爸爸程北一路拖行著顧淺淺,來到別墅的車庫。“你下去。
”程北冷聲對值守在車庫的司機說,隨即一個用力將顧淺淺重重地摔在車門上。
背脊撞到了車門上,顧淺淺也不敢哼出聲。她吃痛地想要直起身,
卻發現身體沿著車門漸漸下滑,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脊梁穿了的刺痛讓她幾乎以為骨頭就這樣斷掉了。真的好疼!
顧淺淺額上轉眼就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駕駛室的程北見到顧淺淺久久未開門上車,
起身來到這一側。看到顧淺淺痛苦的樣子,他目光一暗,不過很快就轉為了諷刺。“怎么,
這就受不了了?”他俯視著腰都直不起來的女人,冷漠地嘲諷:“你怎么不想想,
當初我在國外、身無分文的時候,我痛不痛呢?
”“當我得知我媽媽被你們父女氣得中風的時候,我痛不痛呢?”“顧淺淺,
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表演痛苦,你沒有資格!”嘲諷再次轉變為憤怒。
她當然知道她是沒有資格的,但凡他心中還有任何一點兒她的位置,都不會像這樣對她。
“程先生,你說的這些,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我死了,你也不會眨一眨眼。所以,
請您相信,我絕不是故意在你面前表演。”顧淺淺勉強伸了伸腰,
細微的動作已經用上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強忍著不適,拉開車門,重重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哼。”程北冷哼一聲,不過也沒再說什么,轉到另一側開車去了。果真如程北所言,
醫院太平間的人早已下班。整個負一層此時一片靜寂,只有冷柜的馬達聲還在轟鳴。
馬上就要見到父親了,顧淺淺的步子稍有遲疑。明明婚禮那天早上還好好的,短短兩天,
就已天人永隔。顧淺淺有些不愿相信這是真的,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也多希望這場噩夢此時能夠醒來。“走啊,怎么?還有你怕的事?
”身后的程北覺察到她步履的遲疑,從后背狠狠推了顧淺淺一把。顧淺淺沒有答話,
只用更加遲緩的步子證實了程北心中的揣測。“沒想到,你這種女人還有害怕的事情。
”程北冷言:“我只給你五分鐘,見與不見,都在你。不過時間一到,
你就不可能留在這里了。”他繞到她前方,領著她往前走,同時也下了最后通牒。
顧淺淺無奈,只得趕緊跟上。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走過了所有冷柜,
來到一個根本沒有冷氣的柜子前。“哐啦!”一聲,程北拉開了柜門。
顧淺淺看著柜子里仿若安睡的父親,一時怔在原地。“冷柜的花費不菲,
反正明天也要火花了,就不用再浪費了。”程北的聲音冷冷傳來。這句話使顧淺淺驚醒過來,
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父親已經真的不在了!“嗚......”像是一頭困獸,
顧淺淺喉中發出低沉的悲鳴。“爸......”她只喊了一聲,就再也說不出話。
第十二章得知死訊在顧淺淺的印象中,爸爸一直是個剛愎強勢的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真正失去他的那一天。雖然,爸爸在處理很多事情上,太過勢利,
她也曾恨他,讓她變成這個樣子。可是,看著眼前睡在太平間、連個冷柜也用不上的顧敏峰,
顧淺淺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嗚......”嗚咽聲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
“爸爸,爸爸!”她大喊,仿佛這樣,顧敏峰就能起死回生。顧淺淺沉浸在悲傷中,
直到耳邊傳來那熟悉的輕諷。“你這樣喊,難道就能把他喊回來?”顧淺淺唰地扭頭,
一雙眼狠狠地盯住這個說風涼話的男人。“程北,你到底有沒有心?!”她想不通,
為何那樣讓人如沐春風的程北,會變成了眼前這個殘忍冷酷的男人。就算他們顧家對不起他,
可在這死者為大的時候,他要有多硬的心腸才能說出這種冷血的話!
程北顯然沒想到顧淺淺竟然敢反駁他的話。他瞬間暴怒,一手就扯過顧淺淺的長發,
將她拉到胸前,逼得顧淺淺不得不仰視他。“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問我有沒有心的人,
就是你!”程北擰眉,一雙眸子中盛滿嗜血的殘酷。顧淺淺被問得一驚。她怎么能犯傻?
她已經不是顧家大小姐了,還在這發什么小姐脾氣。這五分鐘,
本就是從程北那里費盡力氣求來的,她怎么這么傻,跟他頂嘴!
“對不......”顧淺淺正要道歉,可程北卻突然甩開她,怒吼著:“五分鐘!
一秒也沒有多的!”顧淺淺不敢再造次,迅速轉過頭,珍惜與父親相處的最后一刻。
好在程北吼了她之后,也沒有再出言譏諷。顧淺淺再次沉入悲傷。
失去親人的疼痛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將她卷入痛苦的深淵。“淺淺?
”背后傳來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顧淺淺扭過頭,又驚又喜:“媽媽!”“淺淺!
”兩母女重逢,抱頭痛哭。“媽,你不在病房,來這里干什么!”劉瑋藝一直在住院,
顧淺淺擔心她的身體。“淺淺,敏峰沒了,我要看看他。他們一直不準,也不告訴我他在哪,
我趁沒人悄悄來找一找。”曾經養尊處優的豪門貴婦,此刻卻像飽經風霜的殘年老婦,
眼中光華盡失。“媽......”顧淺淺眼中的淚水瞬間噴涌出來,下意識地朝身后看去。
幾乎就在她看向身后的同一時刻,劉瑋藝注意到了睡在冰冷鐵板上的人。“敏峰!
”她一聲驚叫,承受不住刺激,雙目一合,身體軟軟地往地板上滑去。“媽,媽!
”顧淺淺大叫。她吃力地接住了劉瑋藝就要栽倒在地上的身子,抬頭看著程北。
程北只是淡漠地掃了她們母女一眼,并沒有什么表示。
顧淺淺知道不該對眼前這個人有所期望,可真的看到了他袖手旁觀的一幕,她的心,
還是忍不住地痛。“醫生!醫生!”顧淺淺抬高了音調,大聲呼喊。
第十三章要害死媽媽呼救的聲音在寂靜中回蕩,空曠的負一層回應顧淺淺的,
只有斷斷續續的回音。“醫生!”她的聲音中已帶上哀嚎。手中的母親不敢放下,
明知這太平間不會有醫生,可也不敢放棄求救。程北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顧淺淺雖然不想求助于他,可眼下的情況讓她不得不看進程北冰冷的眼底。“北,
救救我媽媽。”顧淺淺眼中含淚,卻又強忍著不讓它落下。顧家衰落、父親離世、母親重病,
他已經是她最后的希望。忘了仇恨、忘了尊稱、忘了重逢后的種種,她只想救媽媽。
程北本不想出手相助,可在觸及顧淺淺含淚欲泣的表情時,手不由自主地打開了手機。
“叫醫生來,負一樓。”簡潔的命令是他一貫的作風。幾個醫生一路小跑著來到太平間。
程先生的命令,他們不敢不重視。“快!送重癥監護室!
”一個高年資的醫生做了簡單的查體后,當機立斷。“我媽怎么了?很嚴重嗎?
”重癥監護室?顯然已經超出了顧淺淺的預料。“你是家屬?
”醫生一邊推著移動救護床往電梯跑,一邊確認顧淺淺的身份。得到肯定的答復后,
直接訓斥。“你們家屬是怎么照料病人的,你不知道她心臟疾病嚴重,不能受刺激嗎?
”醫生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在這太平間搶救病人,當然知道是為什么。
“現在心率脈搏幾乎沒有,我們會盡力搶救,可最終結果,就要看病人能不能挺過這一關了。
”顧淺淺來不及消化醫生的話,協助醫護人員將媽媽送到了監護室,再跑上跑下辦妥了手續,
這才有時間守候在手術室門前。頭頂顯示手術進行中的紅燈亮了很久,
久到她幾乎以為已經過了一個世紀。她疲憊而茫然地轉頭,看向走廊的盡頭。
一個身影越來越近,直到她的面前才停下。是程北!顧淺淺看清了來人。對了,一定是他!
如果不是他,媽媽住在醫院,怎么會知道父親去世的事?她好狠吶,報復了他們一家,
踐踏了她的尊嚴、剝奪了她的一切!為什么,到最后,連她重病的媽媽也要害死?
顧淺淺眼中恨意迸射,她毫不畏懼地看向程北。縱是恨顧家入骨的他,
也被顧淺淺的眼神驚得暗自一震。重逢后,無論他如何折騰她,
顧淺淺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在知道顧敏峰在他的手中后,
更是連一絲兒情緒也不敢泄露。如今,這恨毒了他的眼神,讓他心頭像被針刺了一樣,
扎得慌。“程北,你好狠!害了我和爸爸還不夠,連我媽媽也要喊來!”顧淺淺大聲控訴。
“你不知道我媽媽已經被下了好多次病危通知書嗎?為什么還要刺激她?
你忘了我媽媽以前對你有多好了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接近歇斯底里。
“為什么不放過一個可憐的病人!為什么,為什么?程北,我恨你!
”一股腦兒喊完心頭的委屈,顧淺淺的身體順著座椅滑下,昏了過去。
第十四章于夢麗是夫人亮白的陽光隔著眼瞼刺痛顧淺淺的眼。她緩緩蘇醒,費力地睜開眼,
腦中還殘留著幾分暈眩。這是哪里?她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記得她朝程北大吼了一通,
然后就昏倒了,再之后發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顧淺淺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
想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卻發現身子重得像灌了鉛,動一動都費力。
“唔......”她勉強抬起頭,疼痛牽扯著她的神經。看著屋里的擺設,像是病房,
那這里——是醫院?顧淺淺有幾分確定。醫院?媽媽!媽媽現在怎么樣了?手術是否順利?
她要去看她!顧淺淺拖著沉重的身子,強撐著下了床。雙腳剛一落地,
卻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使不上勁兒。她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雙膝沒有任何緩沖地“咚”地一聲重創在地面。好疼!顧淺淺疼得蜷起身子,
幾乎就要站不起來。可對母親的擔心,讓她忍住劇痛,隨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扶著床欄顫顫巍巍地站起。離門口短短幾米的距離,她走了整整好幾分鐘。剛拉開門,
還沒有跨出腳去,已經有一個男人過來伸手攔住她的去路。“顧小姐,請您回去。
”男人冷冷地開口。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短淺的平頭昭示他的身份——保鏢。
顧淺淺對這類人十分熟悉,畢竟,她自己身邊也曾隨時被保鏢簇擁著。“我要去看我媽媽。
”她平靜地對平頭男人說。“對不起,程先生不允許。”男人也拒絕得干脆利落。
不提程北還好,一提到他,顧淺淺心頭的憤怒就一觸即發。
“為什么我去看我媽媽要得到他的允許?他是什么人?有什么權利限制我的自由?!
”一連串的問題,顧淺淺很激動。“對不起,請您回去。程先生擔心您的病情,
不允許您離開房間。”話是說得很禮貌,可攔在顧淺淺面前的雙手卻寸步不退。
“為什么不準我去看媽媽!你叫程北來,叫他來啊!”對母親的擔心,
讓顧淺淺的情緒幾乎失控,朝著保鏢大吼大叫。“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不管顧淺淺如何喊叫,保鏢一動不動地擋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嬌小的女人。
誰讓你得罪程先生呢?保鏢心頭冷嘲。“你讓我出去!”顧淺淺伸出手去推他,
可壯碩的男人紋絲不動。“噔、噔、噔”節奏清晰而沉穩的高跟鞋聲音傳來。
一個高挑的身影走近病房。枚紅色的連衣裙、披散的大波浪黑色長發,
屬于成熟女人的風韻盡顯。是于夢麗!“夢麗!于夢麗!”顧淺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朝著于夢麗呼喊。于夢麗看向聲音的來源,輕輕說了聲:“淺淺。”“夢麗,讓我出去,
讓我去看看我媽媽!”顧淺淺求救。于夢麗低頭看了眼被顧淺淺緊緊抓住的手,
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轉眼看向保安。“我進去看看。
”第十五章刺激門口的平頭保鏢顯然有些問難,
.夫人......這......”保鏢的拒絕不如他對于夢麗的稱呼來得讓顧淺淺吃驚。
夫......夫人?誰的夫人?程北?“我只是受先生之命來給淺淺送些吃的,放心吧。
”于夢麗朝著保鏢微微一笑,一如她待人的體貼溫婉。“哦,程先生同意的啊。好的,夫人,
您請進吧。”保鏢說完,撤開擋在門口的手,朝一旁挪動身子,
還順便不屑地白了顧淺淺一眼。真的是程北的夫人?顧淺淺感到身體在看不見的地方炸裂,
一片一片,每一寸皮膚、每一寸血肉,都在從她骨頭上剝離開去。
程北和于夢麗終于還是在一起了。看保鏢對于夢麗的熟悉程度,應該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了。
那么......難怪,保鏢看向她的眼神是那么鄙視。她的婚禮,根本就是程北的一個局,
一個將她戲耍得體無完膚的騙局!程北對她好狠吶!明明已經跟于夢麗在一起了,
卻對她那般羞辱折磨,顧淺淺的心已經碎裂。恍惚中,她被于夢麗溫柔地扶回病床上,
她甚至記不清是如何躺上去的。直到于夢麗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回:“淺淺。”“哎。
”她不知所措地胡亂回應一聲。“你先吃些東西吧,昏迷了兩天一夜了,一定餓了吧。
”于夢麗的關心讓顧淺淺感到些許溫暖。自從婚禮以來,她和顧家淪為商界的笑柄,
她被程北報復,就連傭人和保鏢對她也是鄙夷不堪。于夢麗的關懷讓她的心中涌過一絲暖流。
顧淺淺看著于夢麗拿來的精美吃食,并沒有胃口,她非常擔心母親的病情。“夢麗,我不餓,
能讓我看看我媽媽嗎?就讓我去看看,看一眼,好嗎?”顧淺淺著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于夢麗笑看她一眼,像看個小孩子一般,笑著說:“你呀,就是著急,什么事兒都總是著急!
”顧淺淺知道她指的是那一年自己沒弄清楚事實,就跑到程北媽媽那里興師問罪的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過,對母親的擔心有迅速使她再次看向于夢麗,再度請求。
“夢麗,你幫我跟門口的人說說,就讓我去看看我媽媽,好嘛?”眼下,
顧淺淺沒法顧及于夢麗是“程夫人”的身份,顧不上她心愛的男人就是于夢麗丈夫的事實,
只得救助于她。“哎,淺淺。”于夢麗輕輕嘆息。“怎么了?你別嚇我,
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聽見于夢麗嘆息,顧淺淺心中更是焦灼,生怕劉瑋藝有什么不測。
“淺淺,你別著急,你媽媽挺好的,只是......”最怕聽到這種半截的話,
顧淺淺更加著急:“你直說吧,是怎么回事,我不怕的!”安慰于夢麗,也像是在鼓勵自己。
“其實你媽媽還好,只是被程北軟禁起來。我也不被允許去探望,還不知道究竟怎么樣。
”于夢麗一面說,一面仔細觀察顧淺淺的反映。
第十六章記恨的原因“只是......你爸爸的遺體,還在太平間,沒能入土為安。
”她的眼光在顧淺淺臉上穿梭,似乎要尋出什么來。
“轟——”繼得知于夢麗已是“程夫人”的事實后,又一道晴天霹靂劃過顧淺淺的腦海。
程北對她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留情吶!只有無名尸才會一直呆在太平間,
她爸爸生前那么有頭有臉的一個人,死后卻在程北手上落得個與無名尸一樣的待遇!
顧淺淺的眼眶開始積蓄淚水。于夢麗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沉,又柔柔地開口:“聽北說,
顧伯父的遺體,不允許使用冷柜,要讓他......讓他......”她停頓下來,
似乎說不下去。爸爸!顧淺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一串串往下滴落。
“爸爸......”顧淺淺嗚咽。程北到底是怎么樣一個惡魔呀?這些手段,
是人能做出來的嗎?顧淺淺被悲傷籠罩,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于夢麗看到她這幅模樣,
露出了陰測測的笑容。似乎嫌打擊力度不夠,于夢麗再次補充。“北還說了,顧伯母那邊,
進口藥一律不準使用,只能用一些基礎的藥品,保證不死就行。”“啊!!!
”受不住刺激的顧淺淺大叫出聲,她抱住頭,像逃避一樣想要縮進殼中。
于夢麗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淺淺,顧伯父死了,顧伯母又得不到有效的治療,
真是......哎!”對啊,媽媽!顧淺淺想到媽媽,她哪里有逃避的資格,
她還要救她的媽媽!她抬起淚意迷蒙的雙眼,抓住于夢麗的手臂,乞求到:“夢麗,求求你,
幫幫我,讓程先生給我媽媽治病,好嗎?求求你!”不想,于夢麗卻一下子掙開她的手,
冷然地站起身,退開了幾步。于夢麗驟然冷下的臉色,讓顧淺淺摸不著頭腦:“夢麗,
你......”“我?呵呵。”于夢麗露出諷刺的笑容:“我為什么要幫你?
”顧淺淺不明所以,輕聲呢喃:“夢麗......”“別這么叫我!你這個手下敗將,
你沒資格這么叫我!”于夢麗仿佛被顧淺淺的喊聲觸怒,大聲呵斥。再怎么著急,
顧淺淺此時也知道情況不對了。她不再說話,只是盯著于夢麗,看看她還要說什么。果然!
“我為什么要幫你?”于夢麗譏笑:“難道就憑我們愛的是同一個男人?可笑!
”“我巴不得你過得慘,最好能流落街頭、死無全尸才好!眼前的于夢麗,
與溫柔細致、端莊大方豪不沾邊,就像一個爭寵撒潑的妒婦!顧淺淺心頭大為震驚,原來,
這才是于夢麗的真面目。于夢麗的惡毒并未停歇,她繼續說:“顧淺淺,
我不知該說你是天真,還是愚蠢!怎么會相信你男人的前女友會幫你?!”“哦,不對,
應該是你前男友的夫人!哈哈哈!”于夢麗的笑聲尖銳刺耳。“是我先跟程北談戀愛的,
可他在得病之后,竟然還要讓我跟他演戲來騙你離開,當我是什么?我就該這么被作踐?
難道我的愛情就該被拿出來活生生地踩在地上?
”第十七章你去死吧于夢麗惡狠狠地逼近顧淺淺,壓低了聲音:“還有,顧淺淺,你聽好了,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顧淺淺在震驚中未能恢復過來,呆呆地接下了于夢麗的話:“什么?
”“你知道這個局我布了多長時間嗎?”于夢麗反問,她的神色已經有些癲狂,
顯然已陷入回憶。沒等顧淺淺回應,于夢麗便自問自答,道出了一切。
“從程北告訴我他生病了,我就開始布這個局。”“想要我回來幫他演戲騙你,可以!
想要我白白再為他傷心一場,不可能!”女人眼中閃出狠毒。“你知道嗎,
當我回國看到程北坐在我對面,神色憔悴卻還要為你打算的時候,我心頭有多么痛恨!不過,
我既然回來了,就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于夢麗咬牙。“并且,顧淺淺,你以為,
以你爸爸的能力,他有膽量謀算程家的財產?”“你,你說什么?”如果說前面那些事,
是顧淺淺預料之中,那么爸爸圖謀程北財產的事,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測范圍。
于夢麗冷笑:“以顧敏峰的手段,他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如果不是我幫他推波助瀾一把,哪來的現在的局面呢?說不定程北還愛著你,
你早已入主程家了!”顧淺淺吃驚更甚:“于夢麗,你是說,我爸爸是你攛掇著,
侵吞了程家的財產?”“哈哈哈,誰讓顧敏峰人心不足蛇吞象呢!俗話講,斬草不除根,
春風吹又生!準確的說,是顧敏峰的婦人之仁,成就了今天的我和程北!
”“當初他堅持不要趕盡殺絕,將程北攆到國外,滿以為讓身無分文的程北自生自滅就好。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程北憑著復仇的念想竟然活了下來。”于夢麗深深地看了顧淺淺一看,
接著道:“這一年多,北的生活都是我在照料,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稱呼我嗎?‘夫人,
程夫人!’聽著真好!”顧淺淺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陰毒的女人,
精心布局的人竟然是她!“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那我也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
”于夢麗低低笑了一聲:“程北的媽媽,根本不是被你悔婚的事氣病的。”“那個老太婆,
從我和程北談戀愛起,就不喜歡我!程北倒了,我一定要讓她嘗嘗我的厲害!
哪知道這個老太婆太不中用,我爸爸不過是略施手段,她竟然中風了,哈哈哈哈!”“啊!!
”房間里充斥的惡毒而得意的笑聲讓顧淺淺雙眼赤紅,
盯著這個讓她和顧家陷入泥沼的罪魁禍首,她尖叫一聲,再也控制不住心頭的怒火,
憤怒地朝于夢麗撲去。“你這個毒婦!”顧淺淺咬牙切齒,
一雙手用力地鉗住了于夢麗的脖子。“你還是不是人,竟然作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顧淺淺大聲咒罵,面對這個害了她家的人,恨不得將她拆卸入腹!“你去死吧,去死吧!
”她的手不斷加力。第十八章白蓮花的計謀“好啊,有本事你就在這里殺了我啊!
”于夢麗并不懼怕脖子上的雙手。反倒進一步刺激顧淺淺:“你不殺死我,
我會搶走你的所有,還會讓你媽也死掉!”“啊!!”顧淺淺的情緒已經失控,她淚水四溢,
手指更加收緊。“什么聲音?”門外的兩名保鏢面面相覷,聽著屋里的動靜,
覺著有點不太對勁兒。“不好,進去看看!”兩人破門而入,
看到的正是糾纏得難分難舍的顧淺淺和于夢麗。一個是得到外界認可的“程太太”,
一個是過街老鼠般的前女友。在這兩個女人之間,保鏢非常清楚該如何選擇。“你干什么!
”保鏢一只大手掐住顧淺淺的后頸,一只手扯住她的手臂往后拖。白皙的手臂,
立即泛起紅印,但顧淺淺的雙眼如利箭般射向于夢麗,恨不能將她碎尸萬段。
保鏢的大力讓顧淺淺吃痛,但仍不肯放開于夢麗。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她和程北彼此仇視!
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她家破人亡!最可氣的,是她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后,
還能一副白蓮花的模樣,在程北面前招搖撞騙!她要殺死她!顧淺淺固執地不肯松手。
保鏢一看顧淺淺這殺人的架勢,如果讓她傷了夫人,那還得了!兩個壯碩的男人對視一眼,
一人護著于夢麗,一人抱住顧淺淺的腰,突發猛力,驟然將顧淺淺抱摔在地上。“啊!
”后背被重擊在地面,顧淺淺低低地發出痛呼。“淺淺!”于夢麗在保鏢進門后,
已經迅速轉換表情,回到一副體貼入微的模樣。“于夢麗,你這個賤人!”顧淺淺破口大罵。
顧淺淺的唾罵引來于夢麗的低聲哭泣,同時不忘出聲安撫顧淺淺:“淺淺,你不要這樣,
我只是好心來給你送些吃的。”“你不要假惺惺,我不需要!”顧淺淺捂著被撞痛的腰,
死死看著虛偽的于夢麗。她不愿與她虛與委蛇,不愿看她那丑惡的嘴臉。
這模樣看在保鏢眼里,卻成了顧淺淺嫉妒、惡毒的證據。“顧小姐,你還是不要不識好歹,
除了夫人,還有誰來關心你的死活呢!”平頭保鏢輕松地說著風涼話。顧淺淺這種女人,
是他們最不齒的——圖謀錢財、謀害人命!“別,別這樣。”于夢麗捂著被掐過的脖子,
勸誡保鏢,但她說出來的話,讓人誤會更深。“淺淺,你別生氣。
我不是故意要搶走你程太太的位置。”于夢麗假意擦了擦眼淚。“之前程北病重,
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瘦得都快沒有人樣兒了。”她頓了頓,再度繼續。
“北對我……可能只是感恩,他或許,還是愛你的。等你身體恢復之后,我,我就離開吧,
把北還給你。你別生氣,好嗎?”保鏢的眼神更加鄙夷,
程先生怎么會喜歡過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他們對于夢麗也更加維護。“夫人,
程先生不會要她的,你不用給她好臉色!”第十九章放棄“對對,您別管她,
先生都不管她了!”另一名保鏢附和。“夫人,您請回去吧,別在這里沾了晦氣。
”在保鏢的勸說下,于夢麗半推半就地離開了。顧淺淺又被重新關回病房里,
伴隨著關門聲的,是保鏢一聲輕蔑的冷哼。是啊,于夢麗那么會演戲,
人前人后一副熱心腸的模樣,如果不是今天親口承認,
顧淺淺怎么也不會想到她的另一面是這么不堪。顧淺淺坐在床上,
看著窗外的余輝從透明的玻璃窗投射進來,金色的光線柔和溫暖,可她的心,卻冰冷麻木。
仿佛被全世界拋棄了,顧淺淺感受到被遺忘的孤單。“咚——”病房的們被大力推開,
程北怒氣沖沖地走進來。“顧淺淺,你要禍害人到什么時候?”他質問。
顧淺淺知道程北為什么而來,她倔強地直視他,生硬回答:“我沒有錯!
”仿佛早就知道顧淺淺會如此反應,程北沒有與她爭論,自顧自地接著說下去。
“夢麗被你打傷了,你知道嗎?你為什么要傷了她?”他看了她一眼,
她還是一副毫無反應的模樣。“不知悔改!顧淺淺,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程北身上散發出森冷的氣息。“說!為什么!”程北固執地要一個答案,
手掌用力捏上顧淺淺的肩頭。骨頭好像隨時會被捏碎,
肩頭傳來的疼痛卻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痛!“我為什么要傷了她?你去問她啊!
反正我說的你也不信,你干嘛要來問我!”顧淺淺一時失控,竟然對程北吼了起來。“嗯哼。
”程北松手,鼻腔發出冷哼,像是提醒顧淺淺的處境。直到此時,顧淺淺才一驚!
她怎么又犯傻了?程北已經給媽媽撤了緊急用藥,難道要讓他把基礎用藥也撤掉她才開心?
迎向程北探究的眼神,顧淺淺雖然心中有氣,可也不敢再像剛才那樣表現出來。“程先生,
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你去問于夢麗吧。”又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這也是最讓程北痛恨的樣子!“夢麗受了那么重的傷,你就這么輕描淡寫?
”“那你想怎么樣?”輕輕地聲音,叩擊著程北的心門。他想怎么樣?他的眼神有些復雜,
用力咬咬牙,揚手給了顧淺淺一個耳光。響亮的耳光落在臉上,頭被扇得嗡嗡作響。
顧淺淺捂住臉頰,眼淚瞬間滑落,卻不發出一絲求饒的聲音。在這場與于夢麗的戰爭中,
她已注定是輸家。程北如何待她,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觸怒他,
不要影響了媽媽的治療!打幾下就打吧,沒什么大不了的。顧淺淺壓下心頭的委屈,
眼中沒有半星光彩,她垂著眸子,自然也就錯過了程北高深莫測的眼神。“程先生,對不起。
我不該傷害了于小姐,您要打要罵,悉聽尊便。”本來是想要求饒,
可顧淺淺平靜地說完了這些話之后,程北怒火更甚!他誤會了:聽顧淺淺這意思,
是要破罐子破摔了?!第二十章為了母親“顧淺淺,你這是什么態度?”程北抬高了音調,
明顯不滿。“程先生,您需要我什么態度?”好好的疑問,不知為何,從顧淺淺嘴里說出來,
偏偏就像是挑釁!程北繼續冷冷凝視她,一言不發。終于還是顧淺淺首先繃不住了,
率先開口:“程先生,過去的事,是我們家對不起你,你看我現在也沒有什么可償還你的了。
”“顧家倒了,我爸爸去世了,媽媽病危被你撤了救命藥,我,就更不值一提了。
”顧淺淺刻意卑微地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如果能讓您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