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片拍了五個小時,最后應纏這個兇手逃脫了,獲得本期全部獎勵。
彈幕也是瘋狂刷屏,網友們雖然是“上帝視角,縱觀全局”,但也有很多人猜錯兇手。
「啊啊啊阿纏的演技就是最大的BUG!她演得一點破綻都沒有!我完全沒有懷疑上她!」
「我也沒有!我以為是萊茵!因為鏡頭一直給她,大家也一直cue她,我還以為是暗示呢!」
「主要是沒想到,這個老板又是害死別人父親,又是霸占別人家產,甚至還頂替別人的身份,每一件都如此罪大惡極,所有都有殺人動機,可最后卻是死在性騷擾手里……」
「我現在回過味兒覺得,兇手是花魁這個設計妙不可言,“無惡不作的魔鬼,最后死在他認為最好拿捏的小小弱女子手里”,諷刺性拉滿?!?/p>
「我要去看案件還原了!」
按照節目傳統,兇手如果拿走所有獎勵,就要請大家吃飯。
所以錄制結束,應纏讓小助理去跟導演和另外五個嘉賓說,一起到電視臺旁邊那家烤肉店吃一頓韓式烤肉。
應纏先到化妝間換衣服和拆發型,造型師幫她梳頭發時,她拿出手機,想看看網上對他們這期節目的評價。
正刷著呢,突然收到一條短信,她順手點開——
「你以為你的保鏢能永遠保護你嗎?我會讓你后悔的?!?/p>
應纏一愣,旋即回復:“?”
然而對方用的是虛擬電話號碼,打不通,也發不出信息。
是……惡作?。?/p>
不,不像。
那是黑粉恐嚇?這倒有可能。
應纏之前的手機號就被黑粉挖出來過,給她發了很長時間的騷擾短信,包括但不限于辱罵、詛咒、黑白照、帶血圖。
她報警后,警察把那人抓出來,只是一個未成年初中生,就因為聽信所謂大粉的洗腦,認為是她搶了她偶像的角色,就恨不得她死。
她最后只讓她手寫道歉信,發到社交平臺,沒有追究法律責任,自己也換掉了手機號,這才消停下來。
所以現在是又卷土重來了嗎?
應纏挺冷靜的,畢竟只是一句話,她截圖發給薇姐。
薇姐很快回復:“我找關系查查?!?/p>
應纏暫時沒把這件事告訴靳汜,若無其事地去聚餐。
靳汜沒跟他們一桌,導演卻對他念念不忘。
說下一期有個師兄NPC,要抱著萊茵從樓頂飛下來:“我覺得原定的那個NPC不夠帥,不夠氣質,阿纏,再借你的保鏢來兼職一下,放心,酬勞方面我絕對不會虧待他,以后有合適的角色,我也給他?!?/p>
也是節目的流程,本期結束,抽取下期的角色卡。
下期應纏是魔教圣女,萊茵是師門小師妹。
應纏面不改色地說:“還是算了吧,您也看到了,他不喜歡鏡頭,而且下周他還有別的工作,您還是找別人吧?!?/p>
導演也不好強求,只能說:“那好吧?!闭Z氣還挺遺憾的。
這頓飯結束已經深夜十點,靳汜開車送應纏回禾山灣。
路上突然問:“老板,我下周有什么工作?”
應纏今天又是早起,又是過度用腦,這會兒又累又困,癱在后座一動不動,隨口回:“不知道呢,薇姐還沒說?!?/p>
靳汜慢悠悠地笑起來:“沒工作,那你為什么要替我拒絕導演?你這是斷我財路啊。”
“……”靠。
被他套路了。
應纏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坐直起來,故作理所當然道,“我們那份勞動合同,你沒有仔細看過嗎?你是我的貼身保鏢,每天都要在我身邊,怎么能自己跑去賺外快呢?”
靳汜哦~的一聲:“我還以為老板對我的占有欲那么強呢,拒絕是不想讓我跟那個叫什么的女明星有肢體接觸?!?/p>
應纏:“……那你真是想多了,你要是愿意,我現在就可以介紹你去拍AV?!?/p>
“那不行,我是有服務精神的,現在是老板的人,不能跟別人搞這種東西。”
應纏都怕他下一句話是“除非女主角是老板”,那她今晚可能又會做莫名其妙的春夢。
干脆不接話了,繼續癱回去。
靳汜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來。
靳汜照例送她到家,進門檢查一遍,確認無誤才離開。
應纏卸了妝,原本想去洗澡,手機忽然響了。
她拿起來一看,是商律白,頓了一下才接聽。
“阿纏。”
電話那頭,男人的嗓音清冷又有質感,像玻璃珠落在瓷盤里。
應纏:“商總,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商律白道:“我在你家樓下?!?/p>
應纏愣了一下,然后說:“可是我已經要睡覺了,有什么事明天我去公司找你吧。”
商律白:“我可以上來?!?/p>
就知道這男人想做的事,無論如何都要做成。
應纏沒辦法:“行行行,我換了衣服下來?!?/p>
她拿了件外套穿上,拉鏈拉到最頂,雙手抄在兜里小跑下樓。
商律白一身西裝,沒系領帶,站在車邊抽煙,指尖的火光明明滅滅,看到她的身影,便將煙掐滅。
應纏走近他,除了淡淡的煙味,還聞到較重的酒氣:“你喝酒了?”
商律白聲音低沉:“有個酒局。”
應纏知道他有胃病,今天喝這么多肯定又要難受,不禁說:“喝了這么多酒不早點回家休息,還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商律白鏡片后的眸光幽暗,看著她:“今天片場的事,我知道了。”
應纏怔了怔。
他是指性騷擾的事?
那件事只有她跟靳汜知道,靳汜不可能去告訴他……所以節目組里有他的眼線?一直替他監視她?
“……”
應纏一直都知道商律白的掌控欲,但這會兒還是感到了強烈的不適。
“沒什么事,已經解決了?!?/p>
商律白朝她走近:“昭昭?!?/p>
應纏倏地抬起頭——他叫她的小名。
鼻腔突然有些酸,她這個小名,除了家里人,只有他知道,在他家寄住的那幾年,他總喊她昭昭。
“核桃牛奶,給昭昭補腦,但你下次再做題到凌晨三點,我會把你的腦袋泡進牛奶里。”
“好了好了,我錯了,對不起,不該嚇唬昭昭。”
“作為補償,周末我帶昭昭去釣魚怎么樣?你不是最喜歡釣魚嗎?我不會告訴應阿姨的。”
“昭昭過來。”
“昭昭到哥這兒?!?/p>
“昭昭,昭昭?!?/p>
“……”
這個小名,他叫起來最好聽,溫柔得像一把鈍刀,在她的皮膚上劃開一道又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