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案？
李默從衙門里走了出來，手里提著一卷卷宗。
臉上帶著還沒睡醒的迷糊。
這大乾國上班都這么早嗎？
剛過卯時，李默就被喊到了衙門，說是有樁案子被人告到了武德城衙門，需要復審，便丟來一個卷宗。
總捕頭趙廣這工作態度未免也太敷衍了，什么都不交代，讓他自己看。
“江止戈，過來。”
李默離開之時，正好撞上了自己的得力下屬。
自己不在家，那女俠還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似得，沒人喂食喂水，怕是要命。
“這兩日就麻煩你了，我柜中還剩余些銀子，你自取一兩，當做酬勞吧。”
江止戈原以為是什么醪糟之事，沒想到就這點小事，倒是不費時間。
“大人，這是要外出？”
“是啊，老趙讓我去季家村查個案子，這來回少說也得一日，不說了，我早去早回，家里就交給你了。”
“哎！”
江止戈還想說點什么，卻見李默三步并作兩步，走得飛快。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這么受李默信任了，家里？銀兩自取？
就算是王虎也擔不得李默如此信任吧？
“怕是想讓我監守自盜，再之后找理由陷害我，除了我這對手，更容易被巡查使看中？”
“哼！我江止戈豈是那等雞鳴狗盜之輩？”
冷哼一聲，他便準備兀自離去，準備前往今日自己負責的巡邏區域。
“等等，他剛才說去季家村？”
回想再三，江止戈確認自己沒聽錯，可臉上卻有些困惑。
“季家村兩年前不是舉村遷徙了嗎，衙門里有留檔，他去那里有什么案子可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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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臨走之前，去劉老頭的早餐攤買了倆包子，還回了趟家，帶上了林月薇的劍。
這把劍，他真是愛不釋手，不但削鐵如泥，外形也尤其別致，劍柄刻著七星連珠的圖案。
比之衙門發的制式佩刀要好太多了。
趁女俠沒醒，便先借來用用，到時再問問她是哪里買的，李默也想去定做一把。
一路快馬加鞭，辰時出發，到季家村一路官道，倒是沒碰上什么危險。
大約申時，他總算是遙遙看到了霧中青山。
季家村就在山腳下，看到山，那路就不遠了。
一路上，他已將卷宗內容看得差不多了。
季氏案的內容并不復雜，當初負責調查此案的捕頭叫做季連，本就是季家村出身。
根據卷宗中記載，此案為人禍。
【太平年三月初三，季家村族長季守仁一家七口暴斃祖宅，死相安詳，五臟不全，懷疑妖魔作案。
三月初四，季家村宗祠被焚，火勢撲滅及時，無人傷亡
三月初五，季連攜捕快方求同至季家村，著手調查
夜，方求同身死，五臟俱全，無外傷
三月初六，季連抓捕嫌犯季昌中歸案，將此案定性為私怨仇殺】
江流縣的捕快都是一個德行，卷宗寫得跟流水賬似的，而且并沒有清晰的證據指向，便草草結案。
李默并不認為這案件有什么重審的必要。
都兩年過去了，就算真有痕跡、證據，這么久，怕是早就銷毀了。
最重要的是，當年負責此案的季連捕頭，前段時間也在一次外勤的過程中失蹤了，大抵是進了妖魔的肚皮。
“這都死無對證之事，怕是派我來做做樣子，難怪一句多余的話都不說。”
不過李默這個人，工作態度是認真的，不然前世也不會成為牛馬。
既然來了，那便仔細查查，鍛煉鍛煉業務能力也是好的。
炊煙裊裊，已然看到了村子輪廓。
殘陽將墜時分，李默勒馬停在界碑前，斑駁的青石上刻著季家村三個字。
“總算到了。”
他看向村中，該說不說，小村子就是不如縣城，路邊盡是些肆意生長的雜草，都快長到一人高了，也不見人打理。
“老人家，請問季氏宗祠怎么走？”
李默栓好了馬，就近找了個老大爺，隨意問道。
一村之宗祠向來有老一輩的長者看守，都是活得較久，在村子里有所分量的人。
與其在村子里亂打聽，不如直入黃龍。
李默見那老頭沒答應，便走近了又問了聲，這才見老人轉過身來。
先前離得遠沒注意，這老大爺轉過身來，把他嚇了一跳。
衣衫襤褸，面容枯槁，他聽到李默的呼喊，目光渙散地看了過來。
在看清他的打扮后，又回過了身去，伸手指了指東面，自顧自地蹲在地上，盯著地上的螞蟻一動不動。
古怪。
李默靠了過去，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一只，兩只，三只，哎！”
那老大爺數著數著，伸出手指碾死了一只螞蟻，臉上還在笑。
“老人家，你怎么了？”李默下意識地覺得不對勁。
這老人明顯看上去是精神出了問題，阿茲爾海默癥？不太像。
“你家在哪兒？我先送你回去吧。”
李默伸手想把老人扶起來，卻被對方狠狠甩開。
“走走走，別打擾我數數，四取其一，數好久了！”
李默沒再說話，而是皺起了眉頭，目光看向老頭的背影。
【檢測到妖氣，是否收容？】
這老人絕對是貨真價實的人，妖魔中雖有變化法術，但總會有些破綻，像比較出名的狐貍尾巴此類。
老人則是看著很正常，不像是妖魔變的。
先收容了妖氣再說。
李默沒再深想，煉妖葫憑空出現，一道青氣從老人頭頂被吸出，納入葫中。
【青狼妖氣，重復吸收，轉化為道行一年】
這次沒有技能？
看來煉氣化技還具備前置條件，必須是沒開過圖鑒的妖才可以。
李默想著，卻發現眼前的老人隨著青氣吸收之后，動作一頓，僵在原地不動了，口中也停下了喃喃自語。
“不會死了吧？”
李默伸手一探，鼻息還在，靠近看去，這老大爺竟面帶微笑地昏了過去。
“嘖。”
他砸吧了一下嘴。
情報有誤，季氏案，妥妥地跟妖有關。
煉妖葫不會騙他，老人身上有妖氣，那必定是最近接觸過妖魔。
沾上妖氣，沒被吃，這就是件耐人尋味的事情了。
眾所周知，妖不挑食。
除非……
它們不缺吃的，那才會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