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王俊凱站在門口，目光從張總陰沉的臉移到楊雯得意的表情上，最后落在辦公桌上那份厚厚的合約上。
"坐。"張總重復了一遍，聲音冷得像冰。
王俊凱緩步走到辦公桌前，但沒有坐下："張總有什么事直說吧，我待會兒還有錄音安排。"
"錄音？"張總冷笑一聲，將桌上的合約推向他，"在那之前，我們需要重新談談你的合約問題。"
王俊凱掃了一眼文件封面——《藝人專屬合約補充協議》，心里頓時明白了七八分。他抬頭直視張總："這是什么？"
"公司對你的新要求。"張總靠進真皮椅背，"鑒于你近期的...感情用事，董事會認為有必要增加一些約束條款。"
楊雯在一旁假惺惺地插話："俊凱，公司也是為你好。你現在正處于事業關鍵期，不能被緋聞影響了前途。"
王俊凱連眼神都懶得給她，只是盯著張總："什么條款？"
張總翻開合約，手指點著其中用黃色標記的部分："第一，你必須立即結束與上官雪兒的不當關系；第二，未來三年內不得公開任何戀情；第三，所有公開活動必須嚴格按照公司安排的臺本進行。"
王俊凱的拳頭在身側悄悄握緊，但面上依然平靜："如果我不簽呢？"
"那就視為你自動放棄現有合約中的所有資源。"張總瞇起眼睛，"包括下個月的巡回演唱會、正在談的電影合約，以及所有代言續約。公司會把你'冷藏'到合約期滿。"
辦公室陷入死寂。王俊凱能聽見自己太陽穴突突跳動的聲音。冷藏對一個處于上升期的藝人來說，無異于職業生涯的死刑。
"為什么？"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我和雪兒的關系并沒有影響工作質量。音樂節后的反響你也看到了，大部分人是支持的。"
"因為你不是普通藝人！"張總突然拍桌而起，"你是公司的招牌產品！粉絲為你花錢買專輯、買代言，是因為她們幻想有機會成為你女朋友！一旦你公開戀情，這個幻想就破滅了！"
王俊凱震驚地看著張總扭曲的臉，突然意識到在這位總裁眼里，他從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商品。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邏輯？"他緩慢地說，"為了維持一個虛假的幻想，我必須犧牲真實的情感？"
"這是行業規則！"張總厲聲道，"從你出道第一天就該明白！"
楊雯適時地遞上一支鋼筆："俊凱，別固執了。公司培養你不容易，何必為了一個女人..."
"閉嘴。"王俊凱冷冷地打斷她，"我和張總談話，輪不到你插嘴。"
楊雯臉色一僵，悻悻地退到一旁。
王俊凱深吸一口氣，拿起那份合約仔細閱讀。每一條款都像枷鎖，試圖控制他的私人生活和職業選擇。翻到最后一頁時，他突然發現一個陌生的簽名欄——"藝人關系管理負責人：_____"，后面赫然印著楊雯的名字。
"這是什么意思？"他指著那個位置質問。
張總表情微變："公司決定調整你的團隊配置。如果你簽了這份合約，楊雯將接替上官雪兒的位置，負責你的日常事務。"
王俊凱終于明白了這場鬧劇的真正目的。他冷笑一聲，將合約放回桌上："原來如此。楊雯，你為了這個位置，不惜造謠生事，真是費心了。"
"你別血口噴人！"楊雯尖聲道，"那些爆料都是事實！上官雪兒就是利用職務之便——"
"夠了！"王俊凱厲聲打斷，"張總，這份合約我不會簽。我和雪兒的關系不會結束，我的職業生涯也不需要以犧牲個人幸福為代價。"
張總臉色鐵青："你想清楚了？拒絕意味著你將失去所有優質資源！"
"我想得很清楚。"王俊凱轉身向門口走去，"有些東西比合約更重要。"
"站住！"張總怒吼，"你以為靠你那點才華就能在這個圈子混下去？沒有公司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王俊凱停在門口，沒有回頭："那我們拭目以待。"
走出總裁辦公室，王俊凱的雙腿微微發抖。他并非不害怕剛才的決定可能帶來的后果，但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感沖刷著他的全身。五年來，他第一次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出了選擇，而不是被公司或粉絲期待所左右。
電梯下到15樓時停了下來，門開后，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來——公司股東之一黃總。這位年近六十的儒雅男士是業界資深音樂人，平時很少參與公司日常管理。
"俊凱，正好遇到你。"黃總按下關門鍵，語氣和藹，"聽說你剛才和張毅有些不愉快？"
王俊凱警惕地看著他："黃總消息真靈通。"
黃總笑了笑："別緊張，我不是來當說客的。事實上，我對張毅的處理方式并不贊同。"
這出乎意料的表態讓王俊凱愣住了："您...不贊同？"
"藝人也是人，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黃總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有空可以來我辦公室聊聊。對了，代我向雪兒問好，她是我在中央音樂學院任教時最優秀的學生之一。"
王俊凱震驚地接過名片："您認識雪兒？"
"不僅認識，還是我推薦她來這家公司的。"黃總意味深長地說，"我一直很欣賞她的專業能力和人品。"
電梯到達一樓，黃總拍了拍王俊凱的肩膀："年輕人，有時候危機也是轉機。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說完便走出了電梯。
王俊凱站在原地，腦海中思緒萬千。黃總的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被憤怒和擔憂籠罩的內心。他掏出手機，給上官雪兒發了條消息：「公司出了點狀況，晚上老地方見？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未來。」
發完消息，他徑直前往錄音室。不管公司如何威脅，他依然會完成已經承諾的工作——這是他的職業操守。
錄音工作持續到晚上八點。走出公司大樓時，王俊凱發現小李在門口焦急地踱步。
"哥！你可算出來了！"小李沖上來，"張總下令停了你的所有工作，連今天的錄音都要作廢！他還讓保安盯著你收拾個人物品..."
王俊凱平靜地點頭："預料之中。你先回去吧，這事與你無關，別連累了你。"
"哥！"小李眼眶發紅，"我跟你這么多年..."
"我知道。"王俊凱拍拍他的肩，"保持聯系，等風波過去再說。"
告別小李，王俊凱打車前往他和上官雪兒約定的"老地方"——一家隱蔽在小巷深處的茶館，老板是他出道前的音樂老師，從不泄露客人隱私。
上官雪兒已經等在包廂里，面前的兩杯茶已經涼了。看到他進來，她立刻站起身："發生什么事了？你的消息聽起來很嚴重。"
王俊凱將今天在張總辦公室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包括那份苛刻的合約和黃總出人意料的表態。隨著他的講述，上官雪兒的臉色越來越白。
"都是因為我..."她自責地說，"如果不是我——"
"不。"王俊凱堅定地握住她的手，"這不是你的錯。張總早就想完全控制我的事業發展，這次只是找到了借口。即使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事情引發沖突。"
上官雪兒咬著嘴唇："可是現在怎么辦？你的事業正處于巔峰期，如果被冷藏..."
王俊凱沉思片刻："黃總的話讓我有了個想法。他說'危機也是轉機'，或許我們可以借此機會走一條新路。"
"什么新路？"
"獨立音樂人。"王俊凱眼睛亮了起來，"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想法。現在的合約限制了我的創作自由，很多想嘗試的音樂風格都被公司否決了。如果我們自己成立一個小型工作室..."
上官雪兒的表情從擔憂逐漸變成思考："理論上可行，但實際操作會很難。你需要錄音室、制作團隊、宣傳渠道..."
"我有積蓄，足夠支撐起步階段。"王俊凱越說越興奮，"你可以負責策劃和運營，我在創作和表演上有多年的經驗。我們還可以聯系一些志同道合的音樂人合作。"
上官雪兒拿出平板電腦，快速記錄著想法："如果是小型工作室，初期可以采取項目制，不需要固定團隊，降低成本...宣傳方面可以依靠社交媒體和音樂平臺直達聽眾..."
看著她在專業領域迅速進入狀態的樣子，王俊凱忍不住微笑。這就是他愛的女孩——面對危機不是抱怨或退縮，而是立刻尋找解決方案。
兩人討論到深夜，初步形成了一個可行的計劃。走出茶館時，夜色已深，但他們的心情卻比來時輕松了許多。
"對了，"王俊凱突然想起，"黃總讓我代他向你問好，說你是他在中央音樂學院最優秀的學生。"
上官雪兒驚訝地睜大眼睛："黃老師？他是公司股東？我從不知道！"
"他好像很欣賞你，還說當初是他推薦你進公司的。"
上官雪兒恍然大悟："難怪我當初面試時那么順利...黃老師是我大三時的作曲課教授，后來出國了，我們就失去了聯系。"
王俊凱若有所思："他今天的態度很友善，也許能在董事會上幫我們說說話。"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上官雪兒挽住他的手臂，"明天我約幾個做獨立音樂的朋友聊聊，了解一下市場情況。"
接下來的幾天，王俊凱被公司正式"雪藏"——所有預定工作被取消，社交媒體賬號被收回，甚至連公司大樓的門禁卡都被停用了。與此同時，網絡上關于他和上官雪兒的負面新聞突然增多，明顯有人在背后推動。
但令張總沒想到的是，這種打壓反而激起了王俊凱粉絲的強烈反彈。粉絲們自發組織#"守護王俊凱真愛"#的話題，扒出楊雯過去的不專業行為，甚至有人找到了她和張總的曖昧聊天記錄。輿論風向開始逆轉。
周末，王俊凱的父母從國外回來了。原本計劃在餐廳的見面改在了上官雪兒家——王俊凱不想被媒體拍到，給已經復雜的情況再添變數。
上官雪兒緊張地在廚房里幫母親準備茶點，手指不停地絞著圍裙邊緣。王俊凱走進來，從背后輕輕抱住她："別緊張，我爸媽很隨和的。"
"那可是王教授和林醫生！"上官雪兒小聲說，"你爸的學術論文我大學時讀過，你媽是著名的心外科專家..."
王俊凱笑著親了親她的發頂："現在他們只是你男朋友的父母。"
門鈴響了。上官雪兒深吸一口氣，跟著王俊凱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對氣質優雅的中年夫婦——王父戴著金絲眼鏡，學者風范；王母則端莊大方，眼神溫柔中帶著銳利。
"爸，媽，這是雪兒。"王俊凱介紹道，聲音里帶著少有的緊張。
"叔叔阿姨好。"上官雪兒恭敬地問候，手心冒汗。
出乎意料的是，王母上前一步，輕輕擁抱了她："終于見到你了。能讓我兒子這么快樂的人，一定很特別。"
這句話瞬間融化了上官雪兒的緊張。午餐氣氛出乎意料地輕松愉快。王父和上官父親聊起了古典音樂，發現兩人都是柴可夫斯基的愛好者；王母則對上官母親自制的藥膳贊不絕口。
飯后，王俊凱和父母在書房單獨談了公司的情況。出來后，王父拍拍兒子的肩膀："我和你媽尊重你的決定。如果真要成立工作室，我們有些積蓄可以支持。"
"爸..."王俊凱喉頭發緊。
"別急著感動。"王母笑著說，"我們是有條件的——你必須答應我照顧好雪兒。那女孩看你的眼神，是真心愛你的。"
三天后，黃總突然聯系王俊凱，約他在公司外的一家私人會所見面。這次會面持續了近三小時，王俊凱回來后，臉上帶著掩不住的興奮。
"有好消息！"他一進門就抱住上官雪兒轉了個圈，"黃總說服了其他幾位股東，反對張總的'冷藏'決定。他們同意解除我的獨家合約，改為項目合作制！"
上官雪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那意味著..."
"意味著我們可以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同時還能接公司的優質項目！"王俊凱眼中閃著光，"黃總說我的商業價值擺在那里，董事會不想徹底失去我。"
"這太棒了！"上官雪兒歡呼出聲，隨即又擔憂地問，"有什么條件嗎？"
王俊凱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公眾場合我們還是要低調，不能太高調秀恩愛。但私下他們不會干涉我們的關系。"
上官雪兒思索片刻："這是合理的妥協。畢竟你的粉絲群體確實需要時間適應。"
"不止如此，"王俊凱拉著她坐下，"黃總還提出一個建議——我們可以先以音樂制作工作室的形式起步，公司會外包一些新人歌手的制作工作給我們。這樣既能保證收入，又能積累獨立運營的經驗。"
上官雪兒迅速抓住了重點："這簡直是完美的過渡方案！既不會完全脫離行業資源，又能逐步建立自己的團隊和品牌。"
兩人立即投入新計劃的制定中。上官雪兒聯系了幾個有獨立音樂經驗的朋友咨詢法律和財務問題；王俊凱則開始整理自己的原創作品，為工作室儲備內容。
一周后，王俊凱正式與公司簽署了新合約。走出公司大樓時，他抬頭望著曾經每天進出的玻璃大廈，心中百感交集。
"舍不得？"上官雪兒輕聲問。
王俊凱搖搖頭："只是感慨。五年前我滿懷夢想走進這里，今天帶著更清晰的夢想離開。"
他牽起上官雪兒的手："不過這次，我不是一個人走了。"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卻再沒有任何陰霾能夠遮蓋。前方的路或許仍有坎坷，但他們已經找到了最適合彼此的行走方式——并肩而行，互相互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