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就在我們逃走的第三年,我突然接到一封信。我不知道這信是從哪寄來了,
寄信的人又是誰。我只知道,當時第一眼看到信上內容時讓我大吃一驚。
原來信上所說只是讓我脊背發(fā)涼。當年我去救她時,曾與黑衣人交過手,對方雖然戴著面罩,
我依然能感覺熟悉。但一切都只是猜測,直到這封信的到來。原來,盧家有一個寶貝,
據(jù)說生死人肉白骨。而林家就是因為覬覦這寶貝,所以處處針對盧家。從新婚之夜之后,
那雖然徹底成為我的女人,可她心并不在這。“文昌謝謝你救了我,
我會盡量盡一個妻子的責任,”“只不過你要允許我心里有他。”我到現(xiàn)在還清晰記得,
第一夜之后,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摟著懷中輕顫的嬌軀,聽著她有些嘶啞哽咽的聲音,
心頭滿是苦楚。是啊,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殘廢,我能要求什么?“好。”半晌,
我?guī)缀跤帽M了一身的力氣,調整了幾次呼吸之后才艱難吐出這個字。我和盧家剩余的家眷,
在鄉(xiāng)下安了家。盧家以前算是大戶人家,這種清淡的日子自然很難習慣。而對于我而言,
我自然也是習慣了,因為我是九龍城寨出身。也正是因為我的出身不好,
所以我對于盧曉蔓的感情才一直克制。鄉(xiāng)下新搬來住戶,幾乎所有人都指指點點。“哎喲,
那他家那小媳婦真漂亮,一看就不像鄉(xiāng)下人。”“肯定是城里來的,可是她家男人是個殘疾,
真是白瞎了。”往日里這些風言風語,我都聽在耳中,我即便心中難受可又能怎么辦?
我最在乎的是盧曉蔓怎么看,可她始終對這些話不表態(tài)。直到這天,我們上鎮(zhèn)上看花燈,
碰到幾個鄉(xiāng)下大嬸當著我的面替她拉媒。“呵呵,曉蔓啊,周家那二兒子在城里銀行工作,
長得還挺帥,你考慮考慮。”“曉蔓啊,馮家二小子當兵回來,長得可精神了,會疼人。
”我低著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兩個腮幫子鼓得很高。就當我快忍不住時,
盧曉蔓突然走到我身邊挽起我的手臂說道,“對不起各位大姨,我是有丈夫的人,
我也只會愛他一人。”她的話讓我瞳孔猛地一縮,猛然抬頭見她那噙著笑意,
卻又堅毅臉龐讓我瞬間紅了眼眶。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維護我,可我剛要開口,
她卻又松開了我的手臂。“走吧去前面看看。”她自顧自地向前走去,我望著她的背影,
一股心酸漫上心頭。鄉(xiāng)下的平淡日子,最終被一封信打斷了。這天早上,一封掛號信郵來。
當盧曉蔓拿到信時頓時欣喜若狂,那是我多年未曾見的笑臉。我的心很痛,打水的時候,
不小心將水桶吊在了井里。“文昌啊,曉蔓不見了。”“什么?”盧母的話讓我心中一驚,
想到今早的是我頓時想到了什么。“您別著急,我去找找。”當下我也顧不上水桶了,
連忙向著碼頭方向跑去。其實,這么多年我能感覺到她心里一直有林清平。
三年里我對她一直相敬如賓,除了洞房那一晚我再也沒有碰過她。我在碼頭沒尋見她,
轉而又沿著海邊尋找,最終在一片礁石處看到了她。她坐在礁石上,手里緊緊攥住那封信,
海風吹亂了她的發(fā)絲。我緩緩走過去,才看到她臉龐的淚水。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信中,
完全沒有察覺我的到來。我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直到她開口說道,“對不起,
讓你擔心了。”她的聲音很平靜,但這種平靜下卻隱藏著她內心壓抑的巨大波動。
她再說什么,我也沒再問,就那么肩并肩一路沉默。晚上,我擦了身子準備回房,
卻看到她竟然還未睡。“怎么還不睡?”我一邊擦著臉,一邊沖她笑道。但緊接著,
我沒想到她竟然拉著我的手臂坐到床邊。“曉蔓,你......”我還未說完,
她突然伸手撫摸我的臉頰道,“文昌,這么多年辛苦你了。”聽到這話,
我眉眼低垂不知說什么好。她再次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文昌,我們好久沒同房了,
今晚......我......”我突然抬頭,一把攥住她的手。她渾身一僵,
看向我眼神閃過一絲驚慌,嬌軀更是顫抖不已。我笑了......“你不想為什么逼自己,
跟今天那封信有關吧。”她抬頭看著我,突然眼眶一紅撲進我懷里哭道,“嗚嗚,
對不起文昌,我心里放不下他。”我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口中柔聲安慰。她猛然抬頭看向我,
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顫聲道,“文昌我知道,我不應該,可是......我想求你一件事。
”此話一出,我心中一緊,莫名地覺得什么東西被偷走了。“你......你說吧。
”“我......我想,如果清平來接我,你能不能......”聽到這句話,
我噌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她。大哥,兄弟都間接因為她而死,我更是斷了一臂,
可她卻......她的眼神從與我對視片刻的驚恐中,逐漸轉變成了堅毅之色。我笑了,
我不知道我在笑什么,但就是覺得好笑。“曉蔓,我愛你,你明白嗎?
”她聽到我的話皺起了眉頭,微微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
可是我......”我死死地盯著她的雙眼,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冷聲道,
“我們死了這么多人,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要去找他?”“盧曉蔓,我不甘心,我踏馬不甘心。
”我接連后退,搖頭慘笑,淚水順著臉頰簌簌而下。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會傷害你,我......”“你不知道!”我怒吼一聲,
這是我這么多年來唯一一次對她發(fā)火。“我告訴你,盧曉黎,我不會讓你見他,除非我死了!
”我的聲音歇斯底里,因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當我拿到那封信時,
第一反應就是我要立刻告訴她。這樣,她就會知道對方到底是什么人。可當我冷靜下來,
我就知道,僅憑這封匿名信,她根本不會信我。再換句話講,
即便我告訴了林清平幾乎滅了她們一家,她信了,又如何能夠接受。所以,這么多年,
這件事一直壓在我的胸口。倘若自己深愛的女人能夠幸福,我也許真的會放她離開。可現(xiàn)在,
我明知道對方一定有鬼,我怎么會親眼看她墜入深淵?她見到我的反應,頓時也激動了,
“不!你不是愛我嗎,你為什么不可以放我走?”“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告訴你,
陸小曼你要是敢走,我就殺你全家。”當年我那股雙花紅棍,喋血街頭的狠勁兒又上來了。
我看著她冷冷地說道,“你記住我的話,我知道我的為人,我說得出做得到!
”她噌地站了起來,來到我面前,緊接著......啪!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只一巴掌幾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道。鮮血從我的嘴角流下,連眼眶都被打出了一條口子。
她滿眼猩紅地看著我,咬著牙說道,“周文昌,你就是一個魔鬼,
早知道我還不如當初死了算了!”她的話仿佛一把刀插在我的胸口,我步伐踉蹌的幾下。
“盧曉蔓,呵呵,你說得對,我就是你的魔鬼。”我轉身走出房門,仰天放聲大笑,
想要宣泄心中那嫉妒壓抑的情緒。從這天開始,她本來沒有感情的眼睛,再看向我都是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