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寒刃與情蠱茅山棄徒王啟風,拖著病弱之軀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他的道袍被山風磨得發白,腰間那枚鎮魂鈴在暮色中啞默無聲。三日前,
為救鎮外破廟中被野狗圍攻的孩童,他不慎引動了被逐出師門時師父種下的“斷念咒”,
此刻心口像被碎冰碾過,每一步都牽扯著丹田處隱隱作痛的靈力淤塞。
他剛在藥鋪抓完止血的艾草,街角突然卷起一陣腥風。不是尋常妖物的臊氣,
倒像陳年檀木混著雪后松林的冷冽,卻又透著股極淡的、屬于青丘狐族的幻術香。
王啟風猛地抬頭,只見茶肆二樓窗邊,一襲緋紅襦裙的女子正臨窗而立,
鬢邊一支赤金步搖隨她轉頭的動作輕輕晃動——是蘇九娘。初見蘇九娘,
是在一場春雨后的集市。王啟風被街邊說書人講述的青丘狐族奇聞吸引,正駐足傾聽,
人群中一陣騷亂,一只受傷的白狐倉皇逃竄,身后幾個獵戶揮舞著棍棒緊追不舍。
白狐在慌亂中竟躲到了他身后,瑟瑟發抖。王啟風下意識張開雙臂護住它,
對獵戶們說道:“萬物有靈,不過一只小狐,放過它吧?!鲍C戶們嘲笑他迂腐,
卻也忌憚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道家風范,啐了幾口后悻悻離去。白狐仰頭望著他,
濕漉漉的眼睛里似有感激,王啟風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便轉身離開。待他走出集市,
身后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彼仡^,就看到了蘇九娘,她白衣勝雪,
笑起來眉眼彎彎,恰似春日里最明媚的暖陽,那一刻,王啟風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此后,
他們又在溪邊、古橋多次偶遇,蘇九娘會講青丘的趣事,會在他受傷時悄悄送來草藥,
不知不覺間,王啟風發現自己總會期待與她的下一次見面 ??纱丝?,蘇九娘出現在這里,
青丘到此處千里之遙,且玄門在這一帶布下的“鎖妖陣”尚未完全失效。王啟風心頭一緊,
正要上前,卻見蘇九娘指尖捻著半片枯葉,葉尖驟然燃起豆大的狐火,
朝他袖中鎮魂鈴的方向虛晃一招。鈴鐺里蟄伏的符篆“嗡”地一聲震響,
他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被人下了追蹤咒,一縷幾乎看不見的黑氣正順著褲腳往上攀爬。
“小心!”蘇九娘話音未落,房梁上突然躍下一道青影。來者身披玄色八卦袍,
腰間玉佩刻著茅山“鎮”字紋——竟是玄門首座、以降妖狠厲著稱的清虛真人!
他手中桃木劍裹挾著風雷之勢劈向蘇九娘,劍身上纏繞的捆妖索“嘶啦”作響,
直取她后心要穴。第二幕情根深種王啟風想都沒想,抄起藥簍里的朱砂筆擲向清虛真人手腕,
同時旋身擋在蘇九娘身前。桃木劍擦著他肩胛骨劈下,道袍瞬間裂開半道血口,
滾燙的靈力灼得他半邊身子發麻。“孽徒!還敢包庇妖物!”清虛真人怒喝,
拂塵掃出的符紙如刀片般飛旋,“此狐已被查出殺害三戶人家,證據確鑿,今日必除!
”蘇九娘躲在王啟風身后,指尖因緊張而泛白:“我沒有!那是……”她話未說完,
王啟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巷子里拽。清虛真人的捆妖索已如靈蛇般追來,
掃斷了街邊的糖葫蘆攤,竹簽混著糖漿濺了兩人一身?!靶盼覇幔俊蓖鯁L在她耳邊低吼,
掌心卻悄悄塞給她一枚刻著“生”字的銅符——那是他被逐出師門時,唯一私藏的師門信物,
能短時間隔絕妖氣。蘇九娘看著他后背不斷滲出的血,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山谷里,
他曾指著天邊流星說:“若有一日你我遭逢大難,我定以命相護。
”此刻巷口突然涌出十幾個玄門弟子,個個手持羅盤,羅盤指針瘋狂轉動,齊齊指向蘇九娘。
為首的弟子展開一卷畫軸,上面赫然是蘇九娘的人形畫像,
旁邊用朱筆寫著“青丘狐妖蘇九娘,吸食童男精元,罪無可赦”?!安皇俏遥?/p>
”蘇九娘的聲音帶著顫抖,“那夜我只是路過,看到黑影擄走孩童,
追上去時……”“妖言惑眾!”清虛真人的桃木劍已至眼前,劍刃上“鎮妖”二字閃著寒光,
“王啟風,你若再執迷不悟,休怪為師清理門戶!”第三幕血咒王啟風將蘇九娘推到墻角,
自己張開雙臂擋在她身前。鎮魂鈴被他捏碎,里面的符紙化作金光護住周身,
卻在清虛真人的全力一擊下寸寸碎裂。他能感覺到蘇九娘在身后施法,試圖用狐火抵擋,
卻因靈力懸殊被玄門法陣壓制,指尖的火焰忽明忽滅。“師父!”王啟風突然跪地,
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九娘若真有罪,弟子愿代她受罰!但求師父查明真相,
莫要錯殺無辜!”清虛真人眼中閃過一絲復雜,卻很快被厲色覆蓋:“人妖殊途,
豈容你等茍合?今日不除此狐,玄門顏面何存!”桃木劍帶著破風之聲直刺王啟風心口,
這一劍含著十成十的玄門內力,若是中了,五臟六腑都會被震碎。蘇九娘瞳孔驟縮,
猛地撲上前想推開王啟風,卻被他反手按住。她只看到王啟風回頭對她笑了笑,
唇語無聲:“跑?!毕乱幻耄瑒θ袥]入血肉的悶響傳來。王啟風喉頭一甜,鮮血噴涌而出,
濺在蘇九娘緋紅的裙擺上,像突然綻開的紅梅。他用盡最后力氣抓住清虛真人的手腕,
將那枚“生”字銅符拍進蘇九娘掌心:“走!去青丘找……”話未說完,便軟軟倒了下去。
蘇九娘抱著他逐漸冰冷的身體,眼中淚水決堤。
她能感覺到王啟風體內的“斷念咒”因這致命一擊徹底爆發,
經脈寸寸斷裂的劇痛順著他的血液傳到她指尖。而清虛真人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弟子,
握著桃木劍的手微微顫抖,卻依舊冷聲道:“將此妖拿下,帶回玄門受審!
”就在玄門弟子圍攏上來的瞬間,蘇九娘突然仰天長嘯,周身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她的狐耳與狐尾破體而出,九條毛茸茸的尾巴在風中狂舞,尾尖的狐火匯聚成一道烈焰屏障,
將她和王啟風的身體護在中央。“誰敢動他,我便讓青丘百萬妖眾,踏平茅山!
”她的聲音不再是平日的溫柔,而是帶著狐族王族的威嚴與泣血的恨意,“王啟風,
我帶你回家?!痹捯粑绰洌已婊饕坏兰t光沖天而起,裹挾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清虛真人望著天空中殘留的狐火印記,久久沒有收回手,袖口下的手指卻在不住地顫抖。。
狐緣:茅山與青丘之約第四幕青丘禁術青丘腹地的九尾祭壇被萬年玄冰包裹,
蘇九娘抱著王啟風撞開冰壁時,狐火已在她指尖燃成血色。族中長老們圍在八卦陣前,
銀白的胡須在幽藍的狐火中飄動,
的“還魂盞”正汩汩滲出黑氣——王啟風體內的“斷念咒”與桃木劍的重創已讓他三魂七散,
心口那道劍傷深可見骨,連青丘最名貴的“續命草”都在他傷口處迅速枯萎。
“不可動用‘情蠱共生’!”大長老猛地杖擊地面,玄冰上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此術需以九尾狐心頭血為引,將妖力灌注入凡人魂魄,一旦失敗,你會魂飛魄散!
”蘇九娘跪坐在祭壇中央,指尖已刺入心口。她看著王啟風逐漸冰冷的側臉,
想起初見時他在集市里護住白狐的模樣,想起他在山谷中指著流星說“以命相護”的聲音。
狐族心口的血珠滴落進“還魂盞”,瞬間將黑氣染成赤紅,
盞中突然浮現出王啟風的記憶碎片:被逐出師門時師父含淚的眼,
破廟中為救孩童被野狗撕咬的背,還有每次與她分別時,他藏在道袍下微微攥緊的手。
“啟風說過人妖殊途,但他從未怕過?!碧K九娘的聲音在冰室中回蕩,
九條狐尾突然齊齊斷裂一截,化作流光注入王啟風體內,“我若不救他,才是真正的殊途。
”當最后一滴心頭血融入王啟風眉心時,他突然睜開眼,瞳孔竟是妖異的赤紅。
蘇九娘剛想觸碰他的臉頰,卻被他反手扼住咽喉——此刻的王啟風眼神空洞,
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掌心騰起的竟不是玄門道法,而是青丘禁術“噬魂火”。
第五幕玄門密令與記憶裂痕清虛真人回到茅山時,袖口的血跡已凝成暗紫色。
祖師殿的銅燈在風中搖曳,照亮殿內懸掛的“除妖”古訓,
而供桌上赫然放著一封用火漆封印的密函。他撕開封口,里面只有一張符紙,
上面用朱砂畫著殘缺的鎮魂鈴——那是玄門最高指令“清鈴令”,
意味著王啟風已被判定為“墮入妖道的叛徒”,格殺勿論。“師父,
那狐妖定是對師兄下了蠱!”弟子青嵐捧著卷宗闖入,
畫軸上的“童男命案”證據被重新標記,“您看這尸身傷痕,分明是狼妖的爪印,
卻被人用狐火偽造了現場!”清虛真人猛地捏碎符紙,
指縫間滲出的朱砂血滴在“清鈴令”的殘片上。三日前他在追查命案時,
確實在現場聞到過狼妖的臊氣,卻因蘇九娘身上的狐族氣息而先入為主。
如今王啟風為救狐妖被刺穿心臟,玄門上下早已群情激憤,就算真相大白,
又有誰會信一個棄徒與妖物的清白?“備馬?!鼻逄撜嫒宿D身取過墻上的“鎮魔劍”,
劍鞘上的符文在他掌心發燙,“去青丘邊界?!彼肫鹜鯁L被逐出師門那日,
曾跪在山門前問:“師父,若妖有善念,人有惡念,又該如何評判?
”那時他只回了句“人妖殊途”,卻沒看見弟子轉身時,
道袍下滴落的血——那是自廢靈脈時留下的傷,比“斷念咒”更痛。
第五幕共生蠱毒王啟風醒來時身處一片桃林,蘇九娘穿著初見時的白衣對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