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的質量特別好,打起來嗖嗖帶風,那天我暈了醒,醒了又暈,后背和胳膊上染的全是血,我一邊哭一邊給我爸磕頭,說我再也不敢偷弟弟的東西了,我爸這才大發慈悲,讓我跪到凌晨再回去睡覺。
從那以后,我就留了心理陰影,老老實實地吃自己的咸菜加餿饅頭。
但我姐不服,她和我一樣,骨子里都帶著叛逆基因。
她拍著桌子喊:“我要吃肉!”
我爸趕緊把盤子挪遠一些:“男孩吃肉漲力氣,好幫家里干活,你個掃把星吃什么肉?滾!”
“地是我鋤的,草是我妹拔的,家務活都是我在做,我弟什么都沒干,我要吃肉!”
“賤妮子還敢頂嘴!你弟弟還小,多吃點肉又怎么了?你讓讓他會死嗎?”
我姐爆發了,她端起盤子往嘴里倒,我爸沖上去一腳踹在她肚子上,手里的雞毛撣也跟著落下來。
“搶,你再搶試試!翅膀還沒硬呢就跟我叫板,你也不想想是誰給你一條賤命!”
我姐沒有哭,而是跳起來拼命和我爸扭打在一起。
“我要吃肉!!!”
混亂中,桌子被掀翻了,我爬到地上,迅速把米飯塞進嘴里,我姐罵我:“你個慫包,真沒出息!”
我不耐煩地看她一眼:“你吃不吃?要吃我就給你留點,到時候連米飯都沒得吃。”
而我弟就在定氣閑神的那坐著,看我們為一塊肉大打出手,然后隨手給家里的大黑狗投喂幾個雞腿。
你瞧,人卑賤到一定程度,連狗過得都不如。
最后我姐還是敗了,我把她拖回房間,她突然一聲不吭地沖出去,我在后面喊:
“喂,你還吃不吃米飯了?不吃可全是我的了!”
外面隱約傳來咆哮聲,片刻后,我姐張開手,給我看懷里的雞腿。
我狠狠咽下口水:“厲害啊,你從哪弄的?”
“從狗盆里搶的。”
“你把狗殺了?”
“沒,我拿棍子把它敲暈了。”
好吧,我承認自己有點邪惡,我第一反應居然是惦記著吃狗肉。
月光照映到我們臉上,照亮我姐臉上的傷口,我姐望著外面的月亮出神。
“早晚有一天,我要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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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誓言實現得很快,我姐十六歲這年,她終于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