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資助七年的貧困生是顧氏總裁之后,夏問雪立即打了個電話:“楚家那個傻子,
我來嫁。”聽見夏問雪的話,夏父錯愕地問她:“你不是喜歡那個姓顧的貧困生了嗎?
怎么會突然要嫁給楚家的。”是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追了顧清時七年,
可他卻從未正眼看過她。她以為他是天生性子孤僻,對待所有人都疏離。
可那天她去顧清時宿舍找他時,卻意外看到了他枕下藏著她妹妹夏婉婉的照片陽臺上,
顧清時與別人打電話的聲音傳來:“顧總,你要是真跟夏家的二小姐玩玩,直接表白就是了。
何苦非要兜著圈子去接近她姐姐,多浪費時間。”顧清時道:“我對婉婉是認(rèn)真的,
她是夏家的養(yǎng)女,所以比較敏感自卑。我想多花些心思和她相處,讓她相信我是真心愛她的。
”“那夏問雪呢?那個極品尤物對你死纏爛打了這么多年,你竟然一點都不動心?
”顧清時漫不經(jīng)心道:“夏問雪嗎?她也就那樣吧,一個倒貼女罷了,怎么配跟婉婉比。
”第一章“你不用說了,楚家那個傻子,我來嫁。”夏問雪倚在陽臺上,
看著樓下如流水一般送進(jìn)來的聘禮。夏父這是耽誤了她一輩子,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難得放軟了語氣:“我知道你對楚家那個傻…那個大少爺有意見,
但這門親事是你爺爺和楚家的舊約,當(dāng)年本來是定給婉婉的…”夏問雪淡淡的接過話,
語氣中透著嘲諷:“但是她不愿意在一個傻子那里磋磨一生,你也舍不得她受委屈。
所以想起家里還有我這么個人來了。”夏父被戳中了心事,面色有些僵硬,
轉(zhuǎn)頭避開了她的目光:“楚家的大少爺哪怕傻了,也有人搶破頭想嫁。
你嫁給他也算撿了便宜。我希望你過去后不要亂說什么。”夏問雪側(cè)過頭,
慢悠悠地開口:“是我自己答應(yīng)嫁的,你不必用這種語氣威脅我。”夏父有些不悅地背起手,
開口訓(xùn)斥道:“現(xiàn)在也是要出嫁的人了,跟我說話還是句句帶刺!
你到底什么時候能夠和婉婉一樣,乖一點?”夏問雪仿佛聽到什么滑稽的事情,
笑了一聲:“她是從小陪你走過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貼心小棉襖,而我,
不過是十二歲才找回來的野丫頭罷了。怎么能跟她比對不對?”“哦,
如果當(dāng)時你沒有告訴我媽,她如珠如寶的養(yǎng)女其實是你外面的私生女。她就不會被氣死,
我也不會是現(xiàn)在有媽生,沒媽教的樣子。
”夏父整張臉一下因憤怒漲得通紅:“別說那些沒有用的!告訴我,你想要什么補償就行!
”“我只有兩個條件。第一,楚家送來的所有東西全部歸我所有。第二,我出嫁的那天,
斷掉給顧清時的資助。”聽見夏問雪的話,
夏父錯愕地看向她:“你不是最關(guān)心那個貧困生了嗎?怎么會突然要斷掉給他的資助?
”夏問雪低下頭,死死咬住唇才勉強維持住自己面上最后一點堅強:“你別管,
按照我說的做就行。”她走出書房,生怕夏父再繼續(xù)追問。
那個人是她心頭剜不掉又好不了的一塊疤,說到就止不住的疼。回到學(xué)校,天色已經(jīng)暗了,
夏問雪直接去了研究生宿舍樓,徑直推開顧清時宿舍虛掩的門。
她剛想把打印好的中斷資助的通知放到桌上,卻忽然怔住。靠近床頭的那面墻上,
貼著整整一面照片,內(nèi)容卻驚人地一致,全是拍的夏婉婉。
、在圖書館看書、在家中穿著家居服抿唇發(fā)呆…幾乎所有瑣碎的場景都被認(rèn)真的記錄了下來,
能看出絕大部分都是偷拍的。其中一張穿著輕薄睡衣的照片,被放在枕頭上,
旁邊是幾團(tuán)皺巴巴的紙巾夏如雪怔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后,
心如同被人用大手攥得生疼。第二章從高一見到顧清時起,她就被他吸引。
那個在競賽講臺上發(fā)言的少年實在太過耀眼,好像是他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所以得知他家中貧困的第一時間,她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資助他。
后來更是追著他到如今這個學(xué)校讀書,申請跟他合作研究項目,只為了有一天能站到他身邊,
哪怕只是合作者的身份。可他從未正眼看過她,七年如一日的稱呼她為“夏同學(xué)”,
所有回復(fù)都公事公辦,甚至她生日那天再三邀請,他都用一句“不去”,就將她打發(fā)了。
她騙自己,他不過是慢熱的性子,人又清冷疏離。
可那天撞見他遠(yuǎn)遠(yuǎn)地用相機(jī)仔細(xì)拍攝夏婉婉的側(cè)臉,她才知道,他只是和她身邊所有人一樣,
將全部的熱情給了夏婉婉。
陽臺上顧清時的聲音將夏問雪的思緒拽了回來:“你想辦法拖延住董事會,
他們一直在催我回去接手項目。”電話那頭的人嘆了一口氣:“要我說,
你要是真對夏家的二小姐有想法,就直接表白。何苦非要兜著圈子接受她姐姐的資助,
又用這個當(dāng)借口接近她呢?多浪費時間。”顧清時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你不懂。
她是夏家的養(yǎng)女,所以比較敏感自卑。我想多花些心思和她相處,讓她相信我是真心愛她的。
”“我想不明白,按照道理來說也該是她姐姐跟你更般配才對。
畢竟她才是一直在你身邊的人,而且模樣才情都是整個江城一等一的好。
”顧清時漫不經(jīng)心地打斷他:“夏問雪不配跟婉婉比較,我只覺得被她黏著太煩。
夏問雪聽到這,整個人控制不住發(fā)顫,心臟地跳動都頓然挺住,叫她大口喘息仍然眼前發(fā)黑。
“誰?”聽到外面的動靜,顧清時開口喝問。夏問雪自知逃不掉,索性站在原地,
將手中的通知遞給慌亂走出的顧清時。顧清時擰著眉看向她:“你都聽到了對吧?
”見夏問雪不回答他那張清冷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一絲慌亂:“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訴婉婉?
”夏問雪看著他,一時間竟覺得有些荒唐:“被你騙取資助的人是我,被你嫌棄的也是我。
你卻在關(guān)心她會不會知道?”顧清時冷下了臉,沉聲道:“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但不允許有人打擾我和婉婉。”夏問雪看了一眼枕頭旁邊的紙巾,有些諷刺地笑笑。
這些年顧清時在她面前一向都是清冷自持的模樣,就連討論問題時坐得近了一些,
他都會立馬拉開距離。可他對夏婉婉卻…越是這樣,她越想扒開他這幅高嶺之花的偽裝,
看看他究竟能為夏婉婉做到什么地步:“好啊,要我不告訴她也可以。今天晚上陪我。
”就算夏問雪喜歡他是個公開的秘密,他也的確利用了這一點去接近夏婉婉,
但他也沒想到她會直接提出這樣的要求。顧清時眼底全是厭惡,他咬著牙,
半晌才擠出一句:“你就這么饑渴?”“行。記住你說的,要保守秘密。
”他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一步步走進(jìn)夏問雪,將她一把推倒在自己的床上。
她剛想側(cè)頭躲避,就被顧清時一把捏住了下巴,男人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耳畔。
夏問雪沒想到顧清時竟然真能做到這一步,她的身體都有些僵硬。
但顧清時卻突然停下了動作,在她耳邊不屑的嗤笑一聲:“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對你做什么吧?
我心里只有婉婉,至于你,我看到就倒胃口。
”他站起身重新將襯衫的扣子扣上:“我有的是手段讓你閉嘴。如果你不想被顧氏針對,
今天的事情一個字也不準(zhǔn)說。”第三章夏問雪自己也覺得這種試探荒謬到可笑。
她其實早就知道結(jié)果了。他是否會跟她發(fā)生什么,實際上都與喜不喜歡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守貞是因為夏婉婉,獻(xiàn)身也是。想明白這一點后,她自嘲般笑了笑,
將那張通知單扔在桌上就準(zhǔn)備離開。“等等。
”顧時清從抽屜里拿出一封裝幀精美的邀請函:“婉婉明晚辦畢業(yè)party,讓你參加。
”夏問雪吸了口氣,仰頭望向他:“好,我會去的。還有什么事嗎?
”“我知道你和婉婉關(guān)系不太好。但是這次畢業(yè)party她準(zhǔn)備得很認(rèn)真,
我希望你既然答應(yīng)去了就不要讓她難堪,更不要為了我故意為難她。
”他聲音平穩(wěn)得像是在陳述一件非常合理的請求。夏問雪動作僵了僵,
有些諷刺的笑了出來:“你覺得我是那種隨便在人前失態(tài)的人嗎?”“你別忘了,
你現(xiàn)在只是我們夏家資助的‘貧困生’而已,沒資格管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手不要伸得太長了。”“反正我不會允許你為難她。”顧清時不在意她夾槍帶棒的嘲諷,
像是任務(wù)完成一樣,毫不猶豫地關(guān)上了門。夏問雪垂下眼眸,鼻尖一陣發(fā)酸。
她追隨著他的腳步,在同一個學(xué)校、同一個競賽隊、同一個實驗組七年,
也為這個人做了七年夢。可時間再長,一個人忽視她時,連她惡語相向都可以不在乎。
沒關(guān)系,反正很快顧清時也就能擺脫她,放心去追夏婉婉了。第二天,
夏婉婉的畢業(yè)party如約在校外高級會所舉行。夏問雪是最后一個到場的,
見夏婉婉和顧清時都坐到了人群中間,她便隨意找了個角落入座。
所有人都圍聚在夏婉婉身邊替她慶祝。見夏問雪只是坐在一旁沒什么反應(yīng),
夏婉婉故意貼到顧清時的身上,
有些挑釁地沖夏問雪笑了笑:“清時哥哥這段時間陪我復(fù)習(xí)好辛苦。雖然我太笨了,
大概率爭取不到畢業(yè)展覽的展位了,但我還是很感激清時哥哥,
要是沒有他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誰都知道顧清時是受夏問雪資助的貧困生,
也是她畢業(yè)作品制作組的組長。顧清時為了輔導(dǎo)夏婉婉,連續(xù)缺席研究。
只有夏問雪還傻傻地為了畢業(yè)作品登上主展位到處奔波。
但顧清時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夏婉婉話里話外炫耀的意味,只紅著一張臉,
看向她的目光又寵溺了幾分:“你不笨。教你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舉手之勞...”夏問雪咀嚼著這個詞,心臟像是被刀子生生剜掉一塊。
原來在最要緊的關(guān)頭放棄掉他們倆共同準(zhǔn)備一年的作品,在夏婉婉面前只是舉手之勞。
她咬著唇勉強才控制住自己想要質(zhì)問顧清時的想法。就算沒有他,
自己也能將畢業(yè)作品完成得很好,能夠跟其他學(xué)校里的精英競爭主展位的機(jī)會。
夏問雪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這個讓她心寒的地方,但迎面卻撞上一個身著顧氏科技制服的男人。
他捧著一個盒子走了進(jìn)來,恭敬地將東西遞給了夏婉婉。“婉婉小姐,
我是顧氏科技的總裁助理,這是我們顧總為您準(zhǔn)備的畢業(yè)禮。他有事不能前來,
專門托我轉(zhuǎn)交給您。”第四章他打開盒蓋,里頭是一張精致的邀請函樣文件和一份展覽合同。
助理掛著職業(yè)微笑,平靜地介紹:“顧總資助了貴校這次的畢業(yè)展覽,在顧總的要求下,
這次主展位已經(jīng)決定用來展示您的畢業(yè)成果。”夏婉婉睜大眼睛,看著手中的資料,
過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顧總專門為我才資助了學(xué)校的展覽嗎?”助理笑著點了點頭。
夏婉婉羞赫地站起身,寫了一張紙片交給助理:“雖然顧總不能前來,但我還是想感謝他,
能幫我把這個交給顧總嗎?這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助理點點頭,收好紙片之后就離開了。
周圍的人卻一下就炸開了鍋:“天吶,顧氏科技的顧總,
那可是跺跺腳全國的智能產(chǎn)業(yè)都要抖三抖的存在,居然花了那么大力氣給婉婉準(zhǔn)備禮物誒!
”“都說這位顧總特別神秘,原來也會做一擲千金搏美人一笑的事情啊。
”夏問雪倔強的仰起頭看向顧清時。明明顧清時最知道她為了準(zhǔn)備展覽熬了多少夜,
耗費了多少心血。他卻連最后一點公平競爭的機(jī)會都沒有留下,
大手一揮就直接送給了夏婉婉。顧清時有些心虛地避開了夏問雪的目光。
倒是夏婉婉扭著腰走到夏問雪面前,笑容中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對不起啊姐姐。
顧總非要送我這樣的禮物我也不好回絕。誰叫他是這次展覽的主辦方呢?
一句話就能把主展位定下來。”夏問雪死死咬住唇瓣,
才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憤怒:“不用你管。”夏婉婉看著她如此憤怒,
忍不住嬉笑出聲:“姐姐也不用這么嫉妒,我也不是什么都能如愿。比如,
我還想要那顆落入無人區(qū)的天外隕星,現(xiàn)在不也還沒有嗎?
”“不過…就是可憐姐姐熬得這么辛苦,頭發(fā)都掉了不少,最后還是打水漂了。
”夏問雪不甘示弱的看向她:“我想要的東西會在去爭取。你還是操心,
自己的作品會不會被別人嘲笑德不配位吧。
”夏婉婉頓時有些惱怒:“你就是個只會讀書的傻缺而已!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到底配不配!
”她揚起巴掌全力往夏問雪臉上扇。夏問雪稍稍閃身就躲了過去,倒是夏婉婉自己勁用太大,
腳下一滑撞上了旁邊的酒柜。酒柜上的花瓶搖晃幾下,眼看就要砸下來。
顧清時急竄幾步飛奔過來,將夏婉婉一把拉進(jìn)自己懷里護(hù)住。
但夏問雪的腿卻被飛濺的瓷片劃出一道血痕。夏婉婉小鳥依人的趴在顧清時的胸膛上,
眼圈紅紅的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我就是看姐姐不太開心,想過來安慰她一下,
沒想到她竟然想用花瓶砸我。我真的好害怕…”顧清時一聽,滿臉憤怒的看向夏問雪,
重重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準(zhǔn)為難婉婉?
”夏問雪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卻十分不服氣的抬起頭看向他:“她倒打一耙,
還想…”她話沒說完,顧清時重重一把將她推倒在滿地的碎瓷片上:“你還要狡辯?!
現(xiàn)在就滾出去。”鋒利的瓷片,將夏問雪的手掌和腿上劃出大大小小幾十個傷口。
但顧清時卻小心翼翼地將夏婉婉打橫抱起,根本沒有考慮過腿上有傷的夏問雪又該如何行動。
夏問雪自嘲般笑笑,一瘸一拐地離開。是啊,在顧清時面前她怎么可能爭得過夏婉婉呢?
這一點她早就應(yīng)該知道。第五章后面幾天,顧清時都沒有再出現(xiàn),
夏問雪也根本無瑕顧及他的事情。沒想到實驗室的老師卻打來電話:“問雪,
你為什么沒有參加Dr.唐的會議呢?”Dr.唐是他們專業(yè)的頂級大佬,
也是夏問雪最想選擇的導(dǎo)師。但她根本沒有印象,自己有收到過相關(guān)的邀請。“老師,
我沒有收到邀請。是不是弄錯了?
”老師非常遺憾的嘆一口氣:“前幾天我打你的電話沒有打通,所以讓顧同學(xué)轉(zhuǎn)告你了,
你沒有收到消息嗎?”夏問雪心下一沉,和老師再次確認(rèn)的確是這樣之后,
便匆忙掛斷電話去找顧時清。沒想到,她沒有在他們的實驗室找到他,
卻在夏婉婉的實驗室門口撞見了。他整個胸膛和雙臂都纏了繃帶,有些還在滲血,
整個人狼狽得不像樣,手里卻如珠如寶地捧著一個小盒子獻(xiàn)到夏婉婉面前:“婉婉,
這是給你的禮物。”夏婉婉看起來十分嬌羞地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
立即驚呼出聲:“這是我上次說的天外隕星嗎?我真的好感動!
”夏問雪已經(jīng)猜出事情的大概,眼底一片冰涼:“顧清時,
你走之前老師是不是讓你轉(zhuǎn)告我什么事情。
”顧清時擰著眉不耐地看向她:“老師是說了Dr.唐有個會議讓你參加,也沒什么要緊的。
”夏問雪指甲幾乎嵌入掌心:“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多希望進(jìn)入Dr.唐的團(tuán)隊!
”“你不過是失去一個升學(xué)的機(jī)會而已,但婉婉想要的隕星一年只有三天才有機(jī)會拿到,
我著急出發(fā)也很正常。”在她質(zhì)問顧清時的同時,火警警報突然響徹整棟樓。
樓道里頓時響起倉促的腳步聲和尖叫聲,有人大喊著:“實驗室著火了,快逃!
”顧清時起身迅速拉起夏婉婉,神色緊張又急切:“婉婉,跟我走!
”夏婉婉慌亂地喊著:“我的資料怎么辦?我資料還在桌上!”顧清時驟然挺住腳步,
一把將剛剛準(zhǔn)備逃生的夏問雪扔回了實驗室里:“夏問雪,你去把婉婉的資料拿上!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他:“你說什么?”顧清時已經(jīng)拉著夏婉婉到了門口,
頭也不回地再次命令道:“婉婉的資料很重要,你必須把它們帶出來。”說完,
兩人便消失在了樓道的濃煙中。火警聲在耳邊瘋狂地響著,外面?zhèn)鱽淼暮敖新曉絹碓洁须s,
她幾乎能聞到刺鼻的焦糊味從走廊飄進(jìn)來。夏問雪指甲狠狠地掐進(jìn)掌心,
依靠著這點疼痛才面前回過神。她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沖向安全通道,沒有多看那些資料一眼。
火勢迅速蔓延,消防隊及時趕到,但實驗樓里的許多教室仍未能幸免。
夏婉婉失魂落魄地站在實驗樓廢墟前,哭得梨花帶雨:“我的畢業(yè)資料,
全毀了...”顧清時臉色鐵青,冷冷盯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夏問雪,眼底壓著深重的怒意。
夏問雪卻沒有搭理他,直接揚長而去。第六章畢業(yè)答辯的當(dāng)天,
夏問雪正在資料室對自己的論文做最后的裝訂。門外突然傳來輕響,她下意識抬頭,
卻發(fā)現(xiàn)門被從外面反鎖了。她猛地站起,沖過去用力拽門:“開門!外面是誰?
”沒有人回答。下一秒,空氣中猛然傳來刺鼻的煙味。門縫下開始滲入濃煙。
夏問雪瞬間慌了,她猛拍著門板,聲音都啞了:“開門!快點開門啊!
”但門外的男人卻只顧著打電話:“您放心。她今天肯定去不了答辯。”外頭的腳步聲遠(yuǎn)去,
留下夏問雪在這間滿是書籍的狹小房間里。火勢迅速竄入房間,一瞬間吞沒了半個書架。
她拼盡全力,用一把椅子砸向窗戶,碎裂的玻璃劃過皮膚,她卻顧不上疼痛,
艱難地從窗口爬出。消防已經(jīng)趕到了,正準(zhǔn)備找尋有無被困在火場的人員。夏問雪見到他們,
慌亂的心一下安定不少。她正準(zhǔn)備呼救,卻見顧清時匆匆趕來,
一把拉住了火警隊長:“你好,右側(cè)資料室今天是關(guān)閉狀態(tài),沒有人在里面。
左側(cè)火情更嚴(yán)重些,而且有些學(xué)生在里面看書,麻煩你們先去那邊營救吧。“聽到他的話,
消防人員毫不猶豫的收起所有裝備,往樓的另一邊趕去。但夏問雪背后的火焰騰燒得厲害,
根本不允許她穿過整個樓體。她看了看四層樓的高度,
只能咬牙對準(zhǔn)下方還算柔軟的草坪跳了下去。
從高處砸在地面的疼痛和皮膚被燒焦的痛感交疊在一起,夏問雪連慘叫都已經(jīng)沒了力氣。
她從樓下躍下的顧清時此時卻不緊不慢的走到她面前蹲下:“這就是你沒有保護(hù)好婉婉資料,
讓她延畢的懲罰。”“記住,以后學(xué)乖一點,要事事以婉婉為先。”說完這些,
顧清時才起身叫來準(zhǔn)備救援傷者的醫(yī)護(hù)人員。夏問雪躺在擔(dān)架上滿是不甘的看向顧清時。
她很想問問顧清時,她只在自己的生命和夏婉婉資料選擇了前者,
就要以同樣的方式十倍百倍的報復(fù)她,究竟憑什么?但鮮血卻不斷的從她口中涌出,
她很快暈厥過去。醫(yī)院里,夏父和夏婉婉都站在夏問雪病床旁邊。見她醒來,
夏父難得露出關(guān)切的神情:“你終于醒了,沒事了吧?”夏問雪沒來得及回答,
他就高興地笑了出來:“這下不會耽誤跟楚家的婚期了。要是你死了,
那可就要讓婉婉替嫁了。”夏婉婉不滿的跺了跺腳:“爸,
能不把我和那個傻子聯(lián)系到一起嗎?”夏父立即寵溺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好好,
爸爸不說了。我的寶貝怎么能嫁給傻子呢?我看那個顧清時不錯,你不如跟他立即訂個婚,
讓他入贅到我們家。就算你姐死了,楚家也不好再提出讓你過去。
”夏婉婉不屑地嗤了一聲:“爸,你想多了吧?我跟顧清時那個窮小子玩玩而已。
我以后還是要當(dāng)豪門太太的。”聽到這句話,夏問雪哪怕受著肋骨斷裂的疼痛都笑出了聲。
原來顧清時百般維護(hù)的人,背地里竟然是這么看他的。
夏婉婉不滿的瞪了她一眼:“笑什么笑,你不會還想著將我講的話告訴顧清是吧?
”夏問雪艱難的側(cè)首看向這兩父女:“放心,我對他已經(jīng)沒有感情了。。
”“你們不是擔(dān)心我死了,沒辦法跟楚家交差嗎?現(xiàn)在給我安排航班把我送去楚家吧。
”夜色沉沉,辦公室的燈光孤零零地亮著。顧清時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臺。他今天又在董事會上失了神,連秘書提醒了三次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手機(jī)在手心里滾燙,卻沒有彈出任何消息。夏問雪消失得太干脆了。以她的性格,
被他擺了這么一道,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哪怕是罵他幾句,或者冷嘲熱諷幾下,
也總該有所反應(yīng)才對。可她像是從世界上徹底蒸發(fā)了一樣,
那天之后就再沒有跟他有過什么聯(lián)系。顧清時盯著手機(jī),
通訊軟件里那個熟悉的名字安安靜靜躺著,沒有新的消息推送。可他忍了又忍,
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一遍又一遍點進(jìn)去查看。聊天框里空白得刺眼。
他皺著眉頭將手機(jī)扔到一邊,卻怎么也無法平靜下來。他是不是…對夏問雪太過在意了?
顧清時冷哼了一聲,自己都覺得可笑。不過是一個曾經(jīng)煩不勝煩的人罷了,消失了也好,
怎么可能影響到他?他站起身,拎起外套。也許,見見婉婉就好了。只要看見她,
一切都會回到正常軌道上。顧清時徑直開車去了夏婉婉上學(xué)時間居住的公寓。門虛掩著,
燈光從里面透出來,他正準(zhǔn)備抬手敲門,卻聽見了屋內(nèi)傳來了對話聲。“顧清時?
”夏婉婉嬌笑一聲:“他哪配得上我?我可沒那么低檔次。”顧清時猛地僵住了腳步,
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門縫。沙發(fā)上坐著兩個女生,夏婉婉正面朝著這邊,一邊敷著面膜,
一邊悠閑地?fù)芘讣子汀N堇锪硪粋€女生咯咯笑了起來:“你之前不是說他很帥嗎?
”夏婉婉不屑的輕嗤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他最慘的時候連房租都交不起,
還是靠著夏問雪的資助才勉強生活。他除了那張臉還湊合,別的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笑死人了,一個靠女人施舍的窮鬼,也想娶我?做夢吧,我可沒夏問雪那么傻。
”顧清時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他原本以為,就算夏婉婉不愛他,
至少對他還有些基本的尊重。可現(xiàn)實狠狠打了他一耳光。他轉(zhuǎn)身離開,直到?jīng)_出公寓大門,
才深吸一口冷氣,試圖壓住胸口那種如潮水般涌來的惡心。
他的腦海里全是夏婉婉剛才不屑的表情,和那些不堪入耳的譏諷。一開始,
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那張他以為天真善良的臉,
在說出那些話時竟然能夠那么讓人作嘔。他的腦子像是炸開了一樣。
所有的信念、堅持、甚至他七年來的自以為是,全部在那幾分鐘內(nèi)轟然坍塌。
顧清時靠在車邊,顫抖著手點了一根煙。腦海里閃過一個他從未認(rèn)真思考過的問題。
那個小時候拉著他從地震廢墟中里逃出去的小女孩,眉眼倔強清冷,
并不似夏婉婉的柔弱模樣。他一直以為自己記錯了。可今天,他第一次有了動搖。
那個真正救他的人,會不會根本不是夏婉婉?顧清時站在原地,捻滅了煙頭。理智告訴他,
現(xiàn)在下結(jié)論太早。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根本無法抑制。他掏出手機(jī),
翻找著以前的舊資料,卻怎么也找不到確鑿的證據(jù)。煩躁感重新攀上心頭。他低聲罵了一句,
拉開車門坐進(jìn)去。車內(nèi)狹小的空間讓人更難呼吸。他抬頭望著后視鏡里自己蒼白冷硬的臉,
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如果當(dāng)初救他的小姑娘根本不是夏婉婉…那這些年來,
他究竟在做什么?第八章凌晨兩點,顧清時瞇著眼盯著手機(jī)屏幕。
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最信得過的私人調(diào)查員,只花了短短兩個小時,
對夏婉婉和夏問雪的身世背景進(jìn)行了全面梳理。調(diào)查員把資料發(fā)了過來,寥寥數(shù)十頁,
卻像一盆冰水,一點點澆滅了他心里最后一點僥幸。夏婉婉,從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江城,
從未離開過。倒是夏問雪三歲時曾被人拐賣,輾轉(zhuǎn)到了顧清時老家所在的偏遠(yuǎn)小鎮(zhèn),
被收養(yǎng)在本地福利院,十幾歲時才被夏家重新找回。這段經(jīng)歷,夏家對外幾乎諱莫如深。
除了家族內(nèi)部的人,外人幾乎不知道還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顧清時盯著資料中那行簡單的備注,整個人幾乎喘不上氣。當(dāng)年地震殘骸中,
那個不顧一切地鉆進(jìn)廢墟拉著他的手,將他拖拽出來的小小的身影,逐漸清晰了起來。
不是夏婉婉。那雙帶著倔強的眼眸絕對不會屬于夏婉婉那樣的人。他迅速發(fā)了一條信息,
吩咐調(diào)查員聯(lián)系當(dāng)年那家福利院。二十分鐘后,得到回復(fù):“福利院仍然存在,
只是規(guī)模縮小了許多。顧總,我可以安排您查看當(dāng)年的檔案和照片。
”顧清時幾乎沒任何猶豫,直接驅(qū)車前往。天還未亮,街道上行人稀少,
只有昏黃的路燈照著冷清的街道。福利院有些破敗,院長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聽見他來意,
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還是領(lǐng)著他進(jìn)了資料室。狹小潮濕的房間里,
堆滿了發(fā)黃的檔案袋和陳舊的相冊。“找問雪的資料嗎?那可沒有留下太多,
我印象里好像只有一兩張合照還在。”顧清時點點頭:“有照片就可以了。”老人翻了翻,
抽出一本布滿灰塵的老相冊,攤開在桌上。顧清時低頭,一頁頁翻過去。破舊的照片上,
孩子們穿著統(tǒng)一的舊衣服,站在福利院破落的院子里。翻到中間時,他的手指猛地停住了。
照片里,一個穿著紅裙的小女孩,眉眼清冷倔強,眼神比旁人都要堅定。即使照片泛黃模糊,
他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是她。手中那張泛黃的照片,在指尖一點點發(fā)燙。
他終于確認(rèn)了真相。當(dāng)年在廢墟里拉著他、把他從死亡邊緣拖出來的小女孩。不是夏婉婉。
是夏問雪。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顧清時照片都被他捏得微微變形。
院長在旁邊絮絮叨叨:“這孩子小時候命苦,被拐過來,性子也孤僻,不太愛說話,
但特別能吃苦。哪怕已經(jīng)被夏家接走了,
每年還會偷偷回來看看...”顧清時他想起這么多年來,自己對夏問雪的誤解和傷害,
胸口一陣陣發(fā)悶。明明是她救了自己,卻被自己親手推遠(yuǎn)、甚至踐踏侮辱。
夏問雪才是那年救他的人。而他,卻將她弄丟了。第九章次日一早,
顧清時就神色低沉地坐到靠窗的位置。門打開,夏婉婉踩著高跟鞋走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