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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山河祭淚 紅泥小火狐 31987 字 2025-05-26 23:2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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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滿門忠骨,葬于帝王的猜忌之下。既如此,她便用這千里河山為祭臺,

奠她蕭氏忠骨01. 雪夜驚魂雪夜,靈堂。蕭令儀跪在蒲團上,

盯著面前那方漆黑的骨灰壇。壇身冰涼,像一塊永遠捂不熱的寒鐵。

這是蕭家最后一位男丁——她的五叔父,蕭凜。三日前,北境傳來戰報。

五叔父率三千騎兵突襲敵營,大勝而歸時,卻在山谷遭伏擊。箭矢從背后穿心而過,

連人帶馬墜入冰河。尸骨無存,只尋回半副殘甲,燒成灰送回了京都。靈堂外風雪呼嘯,

白幡被吹得咧咧作響。“五叔父功夫了得,善偵查。

”蕭令儀輕聲低語:“他怎會看不出峽谷有埋伏。”身后傳來枯啞的咳嗽聲。

蕭太師拄著拐杖,緩緩走進靈堂。老人身形佝僂,白發散亂,

再不復當年朝堂上叱咤風云的丞相模樣。“因為他背后的人,是他絕不能防的人。

”蕭令儀指尖一顫。祖父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信上蓋著北境軍的火漆印。她展開,

只掃了一眼,渾身血液便冷了下去。——伏擊蕭凜的箭矢,來自大東國的軍械庫。

“陛下要我們蕭家絕后。”太師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割開蕭令儀的心臟,

“你父親、二叔、三叔、四叔……如今,連你五叔父也……”老人猛地咳嗽起來,

遮掩的指縫間滲出血絲。蕭令儀急忙去扶,卻被祖父死死攥住手腕。“儀兒,

記住——”太師眼底迸出最后的光,“蕭家祖訓:蕭家女子,寧可死,也不入皇家!

你姑母未尊祖訓,所以我蕭家落得個絕后的下場,儀兒,皇家最是無情,答應祖父,不要嫁,

蕭家的老弱孤寡只有你能護住。”話音落下,老人嘔出一口鮮血,重重倒了下去。

蕭令儀跪在靈堂中央,面前是五叔父的骨灰壇,懷里是嘔血昏厥的祖父。窗外,雪越下越大。

她緩緩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停靈第三日,雪仍未停。蕭家的府門緩緩打開,

沉重的朱漆門軸發出低啞的吱呀聲,像是垂死之人的嘆息。皇后來了。她穿著素白的鳳袍。

金線繡成的鸞鳳在雪光下依舊刺目。她身后跟著太子,一襲玄色錦衣袍,

腰間玉帶上懸著象征儲君身份的蟠紋龍佩。蕭令儀跪在靈前,脊背挺的筆直。她沒起身相迎,

只是安靜的燒著紙錢。火盆里的灰燼被冷風卷起,落在她素白的喪服上,像一場黑色的雪。

“儀兒...”皇后的聲音帶著哽咽,伸手想扶她。蕭令儀不著痕跡地避開,

俯身叩首:“臣女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太子殿下。”額頭抵在冰冷的青磚上,

她聽見太子語氣沉重的輕嘆了一聲。“表妹節哀。”他的靴尖就在她眼前,

黑緞面繡著暗紋云龍,尊貴得刺眼。蕭令儀緩緩直起身,

目光掠過太子腰間的佩劍——那是去年秋獵時,陛下親賜的“青霜”,

劍柄上還嵌著她三叔從西域帶回的血玉。皇后的手帕按在眼角,

聲音低柔:“你祖父……可還清醒?”“回娘娘,祖父昏迷三日不見醒,

太醫說……就在這兩日了。” 語氣沒有絲毫的溫度。皇后身形晃了晃,太子立刻扶住她。

“母后保重。”靈堂里靜得可怕,只有紙錢燃燒的噼啪聲。突然,后院傳來一陣嘈雜。

“太師醒了!太師要見皇后娘娘——”蕭令儀瞳孔驟縮。皇后鳳袍翻飛,已經疾步往后院去。

太子緊隨其后,卻在經過蕭令儀時,被她一把攥住了衣袖。“殿下。”她仰起臉,

眼底映著靈堂的白燭,亮得驚人,“您知道五叔父是怎么死的嗎?”太子腳步一頓。

“峽谷埋伏,背后中箭。”他語氣平靜,“表妹,戰場兇險……”“是啊。”蕭令儀松開手,

輕聲笑了,“真巧,我父親、二叔、三叔、四叔……都是背后中箭呢。

”太子的臉色終于變了。太師的床榻前,血腥氣混著藥苦味,沉沉地壓在每個人的呼吸里。

皇后跪在榻邊,眼眶里的淚水轉了幾圈,最終竟沒有落下。太師枯瘦的手從錦被中伸出,

死死攥著她的手腕,青筋暴起,像老樹的根。蕭令儀緊接著來到床榻前,她立在一旁垂著眼,

看見祖父另一只手里攥著半塊染血的虎符——那是五叔父臨死前送回京城的信物,

北境軍的調兵權,如今浸透了血,沉甸甸地墜在老人指間。"……阿鸞。"太師的聲音嘶啞,

喚的是皇后的小字,"蕭家……只剩儀兒了。"皇后肩頭一顫,

看著眼前眼神逐漸渾濁的滄桑老人,愣了許久, "父親放心。"皇后終于開口,

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童,"臣妾會求陛下,讓儀兒早日與太子完婚……""砰!

"太師突然暴起,虎符重重砸在床柱上,金絲楠木應聲裂開一道細紋。

"你還要裝糊涂到幾時?!"老人目眥欲裂,嘴角溢出血沫,

"蕭家男兒……全是死在自家人手里!"皇后聽完猛地抬頭,露出那張不可置信的慘白的臉。

蕭令儀感覺祖父的指甲幾乎要掐進姑母的皮肉里。"儀兒……"太師轉向她,

眼神突然清明得可怕,"記住祖父的話——"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在蕭令儀素白的衣襟上,

如雪地紅梅。"祖父!"她撲上去,卻被太子一把拉住。太醫們蜂擁而上,皇后踉蹌著后退,

鳳袍掃翻了藥盞。混亂中,蕭令儀感覺有人往她袖中塞了件東西。低頭一看,

是那半塊染血的虎符。三日后,太師出殯。雪停了,但風更冷。

蕭令儀抱著牌位走在送葬隊伍最前頭,

少蕭家兒郎送葬了…此時她身后是七十二抬棺槨——五叔父的骨灰壇與太師的靈柩一同下葬,

蕭家最后的男丁與最后的支柱,終究埋進了同一抔黃土。太子騎馬跟在緩慢前行的靈柩旁,

玄色大氅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蕭令儀不時去看他的神色,想從中看到一些什么,

但他的悲傷神色不似做假。路邊是送行的人們,他們都贊蕭家兒郎英勇,全部為國捐軀,

可他們不知道,蕭家的兒郎不是死在敵軍之手,而是死在皇帝的猜忌中。蕭令儀苦笑。

行至長安街,太學的寒門學子們全都身著白色孝服站在兩排為太師送行。

這一刻蕭令儀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她的祖父,這世上最后一個護著她的人也走了,

她終是孤身一人了。許久她轉身朝著兩邊的學子深深回了一禮,感謝他們為祖父送行。

她也深知,這些為祖父送行的學子,這一生都無緣官場了。02 家族覆滅隨著棺槨下葬,

黃土覆蓋,蕭令儀的心也隨之一起覆蓋。連日來的打擊讓她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太子見狀趕忙上前將人接住護在懷中,帶回了蕭家。太醫看了后說是傷心過度,需要靜養,

開了一副靜心安神的藥便退了出去。太子陪在一旁,將她的手放進被子里。直至三更,

外面來人,走進太子身邊,在他耳邊低語,然后太子抬眸,看了一眼來人,起身離開。

太子剛走,蕭令儀便睜開了眼。“蕭伯。”蕭令儀叫道。門外的人聽到叫聲,

神色一喜進門作揖道:“大小姐終于醒了。”“早醒了,不想見太子而已,好了,不說這些,

我要你幫我做幾件事。”蕭令儀語氣不緊不慢,但卻有一家之主的威儀。“小姐,請吩咐。

”蕭伯彎腰回道。“首先,祖父已去,召回他放走的所有死士。為我所用,但不可勉強。

順便幫我想辦法找幾匹快馬,我要去一趟北境,此事要秘密進行。其二,

三天后會有圣旨下來,我會拒絕這些賞賜,求一道免蕭家女眷入宮的圣旨。

你要盡快著手準備整理太師府除我祖母和各位嬸嬸陪嫁的所有產業。

其三、你先遣人將幾房的嬸嬸和旁系的嬸嬸們請到正廳,就說我有事要吩咐。其四,

你將府里家生子和其他仆人分開,我身邊的這幾個是前幾年皇帝賞的,不可動,

所以我要你女兒蕭尋梅從莊子上回來跟著我。三日后,圣旨下來,那些仆人便遣散了。

”話畢,蕭伯躬身鄭重回了一聲“是”,轉身離開。蕭伯走后,

蕭令儀起身換了一身素白的襦裙,搭配的是一件白色云錦肩罩,

頭上簪了一支白色的扶桑花簪子。原本可人的臉上多了幾分憂郁,更顯得她出塵。前廳,

眾人等待蕭令儀的到來。她們不知蕭令儀的目的,旁支的人都竊竊私語,

想從嫡支嘴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奈何嫡支的女人們嘴嚴的翹都翹不開。

而蕭家三嬸氣定神閑的坐在下座的太師椅上,根本搭都不搭理她們,只閉目養神。

半個時辰后,蕭伯來到蕭令儀屋前:“小姐,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好。

”屋內人回了一聲后,便開門而出。蕭伯跟在蕭令儀身后往前廳走去。

旁支的人還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殊不知她們的一言一行都在蕭令儀的眼中。“小姐,請。

”蕭伯出聲。眾人立刻停下來,面面相覷。蕭令儀走到正廳的首座,她并沒有坐下,

而是用手撫摸了那把祖父一直坐的太師椅,片刻后便掩去了眼中的悲傷神色,

轉而是令眾人不敢小覷的威儀。開口道:“各位嬸嬸,蕭家雖分嫡系和旁系,

但家族始終是一顆心,所以在各世家中屹立百年不倒。但如今蕭家的男兒全部為國捐軀,

蕭家女人們的后路不能不顧,祖父在世時便讓各房的當家人寫下了放妻書,如有想離開的,

就請站在左邊。蕭伯會將放妻書給你們,還會給一筆安家養老的費用,

是回娘家還是自力更生都可,只要你們不是好吃懶做,夠安享后世。”蕭令儀說完,

下方的女人們一陣熱議。“不僅如此,嬸嬸們當初嫁過來的陪嫁,也可一并帶走。

生了孩子的嬸嬸們,皆有一筆生育津貼,若是生了男孩,戰死沙場的還可領一筆撫恤金。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當然,若你們不想走,先前說的費用也照樣給你們,

蕭家會護你們安全,我蕭令儀為你們送終。”許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

她的額頭已經微微出汗,說完話更是咳嗽不止。

一直坐在下首的三嬸終于起身走到蕭令儀身邊,扶了扶她,示意她不要操心太多。

蕭令儀握著三嬸的手笑著搖頭。眾人一番思量后,有幾個旁支的嬸嬸往左邊挪了挪,

為首的那位胖嬸說道:“大小姐,我們幾個眼皮子淺,本就是旁支,沒得到過太師府的好處,

還白白死了丈夫和兒子,所以我們想拿放妻書和錢回娘家,

今后也還可以......請大小姐不要怪罪。”蕭令儀淡然一笑,遞給蕭伯一個眼神,

隨后蕭伯拿出放妻書和一盤銀錠分給了那幾人。蕭伯又吩咐幾個仆人送他們離開。

旁支里頭有幾人忿忿不平:“幾個沒骨頭的東西,小門小戶,不知道家族榮辱,

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們進蕭家的門。”嫡系這邊臉色雖難看,但到底是曉事理的,

搖搖頭什么都沒說。人送走后,蕭令儀語氣嚴肅道:“還有要走的嬸嬸嗎?”眾人聞聲,

都沒說話。半晌蕭令儀又道:“既然嬸嬸們都選擇不走,那我就把丑話說在前頭。

蕭家的男丁已經一個不剩,我們今后不分嫡系和旁系,只分大房二房,嫡系為大房,

旁系為二房,都是蕭家人。望大家可以攜手共進退,凡出現內宅爭斗的情況,

我蕭令儀第一個不允。”話語擲地有聲。旁人都不敢接話,原本旁支的嬸嬸們有些不服的,

但看到蕭令儀的氣勢,便知道蕭太師把她自小養在身邊的原因。

緊接著又聽蕭令儀道:“蕭家現在可能面臨滅族的危險,如還有想走的人,

先前讓走的話還有效。”說完看向眾人。只見眾人未有一人挪步往左。“好,

既然大家都不離開,那么我現在就要宣布幾件事情:一、我將管家權一分為五,

我大房三嬸王氏,

支;五嬸謝氏主管府內人員調動;二房獨孤氏主管府內用度采買;秦氏與趙氏一起管理鋪子。

你們可自行選擇府內的其他嬸嬸幫忙打下手,所有事宜需五人商議后進行,切忌內宅爭斗。

二、府內所有的姑娘們入族學,祖父曾說女子從不輸男兒,蕭家的男兒保家衛國,

蕭家的女兒要安穩內宅,活出自己的模樣。所以蕭家的姑娘們必須入族學,

不僅要學四書五經,更要學一技之長。若有一天蕭家大廈將傾我定會護著蕭家所有女眷的命,

但能否再次安身就需要靠她們自己。三、蕭家祖訓:凡蕭家女,不嫁皇室。

蕭家的姑娘從此不參加選妃,不嫁王府,不入公候府。還望各嬸嬸謹遵祖訓。

”蕭令儀吩咐完,眾人都覺得這樣的安排非常合理,便無任何異議,

遂對蕭家這大姑娘高看了一眼。隨后蕭令儀留下管家的六人和蕭伯,便讓其他人回去休息。

蕭家三嬸走到蕭令儀身邊:“儀兒,從前你祖父、三叔、五叔格外疼你,我不明緣由,

還因此記恨你,說你霸占了我兒的父愛,如今蕭府這般,你卻能為我等女子謀后路,

三嬸真的感謝你,并且要向你說聲對不起。”“三嬸哪里的話,我是蕭氏第八代長房長孫女,

做什么都是應該的,我叫你們留下主要是叮囑兩件事,第一,你們要切忌,

今后不論我做何事,你們只管信我,不要有任何異議,有些事我無法向你們解釋,

但我一定不會害了蕭府剩下人的命。第二,五嬸嬸已有三個月身孕,

這有可能是我們蕭家唯一的男丁了,幾位嬸嬸一定要護好五嬸嬸,

五嬸嬸的管理權暫由三嬸您代勞,等五嬸嬸平安產下翎兒,您在還權給她。

”說完心口的一口血終是沒忍住噴了出來,蕭伯趕緊吩咐人去請來太醫。

03. 皇家陰謀太醫診脈后,連連搖頭,蕭伯急忙問道:“太醫?,?可否治?

”“能治是能治,但蕭大小姐必須靜養,萬不可再憂思過重,否則離死不遠。

”太醫面色凝重。說完收拾東西跟著仆人下去。人一走,蕭伯的神情一變:“小姐,

尋梅已到,是否讓她進來。”蕭令儀招招手,示意尋梅進來。尋梅的醫術了得,

本來以為大小姐真的快不行了,差點急瘋了,過來一把脈,才發現這哪里是不行的人,

除了氣血不足,沒有任何不適,她瞬間就明白了,蕭令儀的目的。她沒說話,

蕭令儀呆看著床頂也沒有說話。她倆向來默契,尋梅脫了鞋襪上床,抱著蕭令儀,

輕拍著她的胳膊:“小姐,難過就哭出來吧,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你還有尋梅,

還有我父親,還有府里這么多的嬸嬸…”說著說著她自己倒是哭了出來。蕭令儀卻反過來,

給她擦干眼淚,輕聲哄著她。第二天,尋梅是避開其他人進的府,這幾天還不能被人發現,

所以尋聲就躲到了暗室里。來人是太子,聽說昨夜令儀又吐了血,一早便來了。

蕭令儀沒讓人進來,太子在門外站了許久才走。太子走后蕭伯進到屋內:“小姐,

老爺的死士已悉數召回,現已經安插府內各處。另有兩名武功一流我讓他們保護小姐的安全。

快馬我已經安排,明日小姐可裝扮成遣散的仆人離開。從京都到北境一路只要有需要,

發出這支火云箭,便有人為你備好上等馬匹。”“好,謝謝蕭伯,明日我走后,

讓尋梅扮成我,三天內萬不可被人發現破綻。”蕭令儀叮囑。一切按計劃進行。第二日,

宮里的圣旨到了,蕭令儀帶著面紗出來接旨,宣完旨的王公公見狀有幾分懷疑,

便對蕭令儀道:“蕭家大小姐,這般遮面是為何?

”蕭令儀氣若游絲回:“王公公實在是抱歉,前兩日吐血后,血液濺到了臉上,

現在起了許多疹子,正要去宮里去請太醫,您就帶著圣旨到了。”王公公似是不信,

欲掀起面紗查看。蕭令儀不動聲色的避了開去,然后一個眼神,

蕭伯就將準備的蕭家田宅和蕭太師收藏的所有藏品和書籍搬了出來,整整三個箱子。

蕭令儀對著王公公道:“王公公,您順道將我和這些東西帶到宮里,我要面見皇上,

求一個恩典,求完恩典,再去看看臉。”王公公本想拒絕,但看到那些個收藏的字畫書籍,

想都沒想帶著蕭令儀去了皇宮。一入宮,王公公就派人將蕭家的情況告知了皇帝。皇帝怕死,

早早叫來太醫等在身側。一見蕭令儀入御書房,就趕緊讓人帶去偏殿讓太醫查看。

太醫看完說是憂思過重導致的體熱,體熱者多于面頰,背上長膿瘡,沒得一個半月不見好轉。

好在蕭令儀的體熱不嚴重,只需靜養調理半月即可。皇帝這才放心,宣她進殿,

問所求為何恩典。蕭令儀讓宮人們把收拾好的東西抬了進來,皇帝不解。

她開口說道:“陛下,這是我蕭府僅有的白銀萬兩和陛下賜的鋪子田產宅子,

以及祖父收藏的珍貴藏品。另有一箱藏書可贈送給太學,讓它們有一個容身之地。

”她又打開一個單獨的盒子。里面放著的是蕭家男兒僅存的遺物,又賣慘道:“皇帝姑父,

這一箱是我蕭家近二十年來戰死的男兒遺物,我想用這些求一道不讓蕭家女眷入宮,

不給蕭家女眷賜婚的圣旨。萬望陛下應允。”皇帝一聽,

原以為她所求是讓她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沒成想是這么個小恩典,那有什么不可成全的。

王公公雖想阻止皇帝擬旨,可她蕭令儀用蕭家的軍功只求這么一道圣旨,

也說明蕭家確實沒有其他想法,否則求個太子妃不是能離權利更近?難道皇帝真的殺錯了人?

一瞬間,王公公覺得蕭家男丁全滅,大東國滅國可能也將不遠了。隨后皇帝著人擬旨,

蓋上國印,將圣旨交給了蕭令儀。蕭令儀拿到圣旨,謝恩,

又請求殿下讓太醫每三日出一次宮為她檢查臉上的紅疹,得到可以的答復后,然后退出殿外。

往宮外走,又下起了大雪,蕭令儀看著漫天大雪暗道:“真是天助我也。”還未出宮,

蕭令儀被人攔了去路。來人是皇后娘娘的人,蕭令儀沒多想便去了皇后的寢殿—長春宮。

甫一入宮,還未行禮,皇后急忙拉過她的手道:“儀兒,

聽說你去找你姑父求了一道不讓蕭家女入宮的圣旨,那你呢?你不嫁給湛兒了?

你們青梅竹馬,早就是內定的太子妃…”“娘娘慎言,我與太子是君臣、是兄妹,

絕不可能是夫妻。”蕭令儀忽的打斷皇后娘娘的話。“儀兒,你別這樣冷漠,

你這樣湛兒該多難過呀。姑母又該多難過。蕭家只剩你一人,我不想你一人孤孤單單的。

更何況湛兒這么喜歡你啊。再退一萬步說,你沒了祖父和父親,我和湛兒就是你最后的依靠,

你這么做是要把我們這些真心愛你的人推的遠遠的嗎?”皇后的語氣竟透著一絲悲傷。

蕭令儀聽皇后說完,被氣笑了:“皇后娘娘,我的親姑母,

從前祖父說您智謀才情不輸世上任何男兒,我這才發現祖父看錯了人。再說您真的不知道,

我的父親、我的祖父,我的家人都是被誰害死的嗎?也是,誰都叫不醒裝睡的人,既然這樣,

您就看著蕭家人死絕吧。臣女告退。”話說完,蕭令儀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長春宮。

回到蕭家,四周監視的人走了大半,又因著下大雪監視的人見蕭令儀回府后,

便都悄悄的躲懶去了。蕭令儀見狀也立馬走到后院,與尋梅換衣,藏進暗室,

蕭伯那頭也在著手遣散仆人。入夜,大雪依然紛飛隨著最后一批仆從的離開,

蕭令儀也找到了蕭伯準備的快馬,踏上了去北境的路。04. 北境之行一路風雨兼程,

整整跑死了五匹千里馬。終是在第二天夜間來到了北境。北境城防正好換防,

換防主管的小將是沈將軍的獨子—沈硯之。瞭望臺發現夜間有人快馬往北境而來,立馬上報。

沈硯之發現來人是熟人時早早便命人候在城防門下,等人到來。蕭令儀來到城防門下,

還未開口,城防門便打開將她迎了進去。一進門便看見一身絨裝的沈硯之,

距上一次見面是三年前,那時他們才十二歲。而眼前的人還是一個瘦精的猴小子,

天天像個賴皮一樣纏著她,非要她嫁給他,還說什么她只能嫁他。

她實在受不了只好對他鄭重道:我蕭令儀所嫁之人一定是文武雙全,文能治國,武能安邦。

從那天起他竟不纏著她了。再見他卻少了當時的稚氣多了些英氣,

眉清目秀的輪廓也越發的硬朗,像個男人了。蕭令儀忽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一馬鞭抽在他身上:“你大膽,夜間來城防門,你不嚴加盤查,就這么輕易將我迎進城內,

我要是敵軍的奸細怎么辦。”受了蕭令儀一鞭,沈硯之非但沒生氣,還很高興,

聽完她的話后,笑嘻嘻道:“我在瞭望臺看見你策馬而來。因為是你,幾年沒見你了,

所以才來城防樓下等你。你如果是奸細,入了城來,不管是誰我覺不手軟殺掉你。

”“這還差不多,趕緊帶我見沈將軍”說著將手里的馬鞭朝一邊的侍衛扔過去,

跟著沈硯之去了城防營。沈將軍早已得了消息,正等著她。見她入營,俯首作揖,行大禮。

蕭令儀趕緊阻止他的大禮道:“沈將軍,我不是祖父,受不得你如此大禮。

”“大小姐哪里的話,沈家本就是蕭家的奴仆,是得了蕭太師青睞才成了北境守將,

一日為仆,終身不忘主恩。”沈將軍正聲道。蕭令儀見沈將軍如此,也不好再說什么。

隨后沈將軍讓沈硯之出去,說要單獨與蕭令儀說話。沈硯之不情不愿的出了營帳。甫一出門,

就聽自己的父親說:“大小姐,蕭太師和蕭五爺已去,還請節哀,蕭家沒有男丁,

就靠您一人撐著了。”“沈將軍放心,我定會好好撐起蕭家。此番前來只是給您提個醒,

您應該也收到北境鐵騎軍暗探的消息,從十五年前我父親的死開始,就是人為,

還是坐在上頭那位默認的。希望沈將軍做好準備,你畢竟出自蕭家,我怕你們也會遭殃。

畢竟上面那位可不是什么明君,辭官或許是你最好的出路。”蕭令儀說。

“末將謝過大小姐為我沈家考慮,可蕭家軍全部被滅,我若再辭官保全自己,

這北境的百姓誰來守?一旦北境換將那么失守的可能性就會非常大,

到時候最慘的還是北境百姓。所以只要我沈家軍在一天,我定會守北境一天。再說,

上方不仁必有能人取代之,”沈將軍慷慨且悲壯。兩人的話是砍頭的大罪,

可是彼此心里都清楚那高位上的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就事論事便沒有那么多顧忌。

“沈將軍大義,是令儀不懂事了,還望將軍見諒,但將軍一定要保重,

就算是為了北境的百姓也要拼命活下去,令儀這就回京都,護好我蕭家。

”蕭令儀轉身眼角是帶著淚。出了營帳,便見沈硯之一直站在那里,

蕭令儀剛一對上沈硯之的眼睛就被他一把抓住胳膊,將她帶去他的營帳。

“蕭老太師......去了?”沈硯之艱難的將這幾個字說出口。蕭令儀沒有回應,

而是掙脫了他的手往沈硯之的營帳里面走,快到時才說:“趕了一天一夜的馬,我累了,

在你的營帳休息會。”沈硯之隨著她一起進了營帳,見她并沒有想跟自己說蕭家的事,

又一把拉住蕭令儀胳膊,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前,兩手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面朝著自己。

這一看,才發現蕭令儀的眼眶竟是泛著紅,眼角又有瑩瑩淚光,沈硯之的心忽的一陣悸痛。

“你別難過,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為了愛你的人好好的活著,雖然蕭家自此只有你一人,

但你還有我。”沈硯之真誠的看著蕭令儀。蕭令儀聽著他的話,輕微皺眉,

語氣里有些許的輕蔑:“我跟你有什么關系?再說我還有皇后姑母和太子表哥,再退一步說,

還有蕭家的那些嬸嬸和妹妹們,你又算得了什么。”“蕭令儀,你堂堂大東才女,

對外總是謙遜有禮,為何只跟我這般說話,句句如刀扎我的心。就算你看不上我,

我也告訴你,你蕭令儀此生只能是我沈硯之的妻,我這人什么都可以忍,

唯獨不能忍你嫁給別人,就算是太子也不行。所以你除了我不能再有別人,

蕭家的那些人我可以大度一點不跟他們計較,你護她們我護著你。

“沈硯之的話雖咬牙切齒的說著,可蕭令儀從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誠,

那么一瞬間她壓抑許久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她一哭,沈硯之便慌了,

剛剛說話的時的些許怒意一下子就消散殆盡了。他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將人摟進了懷里。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哭累了,蕭令儀擦干眼淚,整理好面容,

似是嘲笑著對沈硯之說:“你說的那樣狠,難道忘了我本就是要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的,

和太子搶人,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蕭令儀,你別以為你用這樣的借口來搪塞我,

我就看不出。以你的性子就算你曾經愛慘了太子,現如今的你是絕不可能再嫁給他,

你可以騙別人卻騙不了我。”沈硯之生氣道。蕭令儀一驚,感嘆他竟然如此了解自己,

從十歲與他相識,她的想法從沒逃過他的眼睛。

所以那一年在軍營里懲治那些欺負弱小的軍官,這家伙總是幫忙出點子,將禍水引到他身上,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后來去站崗放哨,蕭令儀眼珠子一轉,

沈硯之就知道她又想了什么點子。他們總是她在想,他去干。從那時起,

沈硯之就說他們是天生的夫妻,他太懂她,而她能治住他。十二歲那年,得知她要離開北境,

他就天天黏著她說要娶她,就是怕她回到京都會忘了自己。少年難藏的愛意,

曾經被五叔拿來調侃,所以她一怒之下說了那句:我要嫁的人一定是文武雙全的人,

文可治國,武能安邦。少年好像有了希望,撿起不愛讀的書,認真的讀了起來,

武功也一天沒落下。等了三年,盼了三年,文成武就,就差蕭令儀點頭。

可這一回最愛她的祖父去了,給了她父愛的五叔也去了,

他怎么不知他愛的那個嫉惡如仇的丫頭痛的要死,而她在京都是孤身一人,他比她還痛。

可是她不知他為她而痛。沉默許久,蕭令儀終是開口:“也罷,從前為了讓你不說娶我,

我故意說我要嫁的人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我也知道這幾年你拼命學文練武,

就是想要成為我說的那個人,可我要報仇,不能給你什么承諾。

我們給彼此五年的時間去成長,待你護得了北境安危,待我為蕭家男兒報仇后未死。

到那時你還愿意娶我,就準備好鳳冠霞帔,親自來京都下聘書,娶我回家。

”05. 鐵騎軍秘沈硯之生氣的面容終于是有了點喜色:“好,這是你說的,

但五年對我來說太長,我可等不了那么久,等我幫父親安定了北境,便去京都尋你,

幫你復仇。那時你的身邊可不許有旁的人。”少年說話間眉飛色舞,

這是屬于他對她的一片赤誠之心。蕭令儀看著眼前人,有那么一瞬間恍惚。

她希望這個赤誠的人可以一輩子簡單且熱烈張揚的活下去。沈硯之得到這樣一個承諾,

開心的讓蕭令儀休息,自己去守城防。蕭令儀休息了半個時辰,見四周沒有了動靜,

便換了隨身帶的夜行衣,悄悄出了營帳。城防營外五十里的祁連山東北角,

一身夜行衣的蕭令儀拿出祖父留下的半塊虎符,

吹響了聯系隱藏在北境三十萬鐵騎大軍的虎符口哨。不消片刻,四周人影開始竄動,

不久烏壓壓的一片圍滿了山頭。領軍之人看見來人后,跪地行禮:“三十萬鐵騎軍參見家主。

”隨后烏壓壓跪了一地。蕭令儀上去扶起領軍的守將,道:“各位末要行此大禮。

”說著拿出帶來的藥品遞給守將,守將讓人分了下去。北境鐵騎其實是一支殘障將死的部隊,

當年太祖皇帝和蕭家的第一任家主,一起打天下,但是連連征戰,軍隊的人死的死,殘的殘,

傷的傷。蕭家主便用北境的巫術混合岐黃之術,醫治這些個傷殘兵。

傷好后他們便成了刀砍不死,箭射不穿的鐵騎軍。

也就是這三十萬鐵騎軍幫助太祖皇帝拿下北境十六州,收復關中,建立了五霸之一的大東國,

再后來統一中原。這是后話。第一任蕭家主就是現在蕭氏的祖先—蕭暮。統一中原后,

太祖皇帝的命也走到了盡頭,他想讓蕭暮也用北境巫術將他變成和鐵騎軍一樣能長生不老。

但是蕭暮不同意,說世上無長生不老之術,鐵騎軍雖刀砍不死,箭射不穿,可他們生不如死,

他們能感受到疼痛,卻死不了,受著非人的折磨,若沒有蕭暮的血為藥,

他們就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體腐爛,尤如凌遲。太祖皇帝一怒之下將蕭暮給關進了大牢,

鐵騎軍只聽家主之令,所以全都隱藏在太行山。就在此時,

邊陲的小國竟趁著太祖生命垂危之際一起聯合起來攻打大東,無奈,太祖之妻,

只好領兵出征,可沒有北境軍相助,一戰大敗,而太祖皇帝得知消息后也撒手人寰。

太祖之妻心知沒有蕭暮,大東滅國不遠,便讓人放出了蕭暮。也不知二人密談了些什么,

蕭暮便動身去了北境,調出北境軍分五路攻打聯合的小國。大捷傳回,

太祖之妻將皇位傳給德才兼備的太宗?,

太宗皇帝下令北境軍的掌管權歸蕭暮及蕭家歷任家主掌管,以半塊虎符為憑。

蕭家也因此立下祖訓:蕭家女子不入皇室,不嫁皇子,不嫁公候勛貴,不與世家大族通婚。

自此北境軍除了一小支情報軍活躍在各地,其余大部隊再不見人影。

蕭暮過世前放出預言:大東國重用蕭家將國運永昌,若大東滅蕭家則國運為一百四十三年。

蕭暮去世后,歷代君王想要拿回蕭家掌管的鐵騎軍,但就算他們拿回虎符,也調不動北境軍,

曾有一代君王想要將蕭家全部斬殺,但行刑那天天生異象,

那位君王嚇得趕緊放回了蕭家全部的人,自此大東國和蕭家的命運深深綁定。

如今大東國立國一百三十八年,蕭家男丁也一個不剩了,大東的國運只此五年。

現下蕭令儀成了北境軍的第八任家主,剛剛給他們的服下的藥,

便是用新家主的學煉制的丹藥,可保這一百三十八年不死不滅的北境軍繼續存活下去。

北境鐵騎軍的守將對蕭令儀道:“家主,我等已活一百三十八年,您是第八代主家,

看著家主一代代更替,我就想知道我們這三十萬鐵騎軍似孤魂野鬼,什么時候才能深埋地下,

不在出世。第一任蕭家主為我們續命時便告訴我們是這個時代的棄子,不僅一生無親緣,

還要忍受百年孤獨,那時候我們只想活著,卻沒想到活著才是最大的絕望。”“快了,

我向你們保證,五年內定有他人來救你們出這亂世旋渦,你們且在堅持一下。”蕭令儀說著,

轉身就離開了。那些鐵騎軍便也隱入了深山之中,再也尋不見人影。蕭令儀回到營帳時,

正值沈硯之換防,她抓緊換好帶來的夜行衣,坐在桌邊。手里把玩著那枚虎符。

大東歷代國君以為虎符是調動鐵騎軍的,但沒人知道這枚虎符是要吹出特定的聲音出來,

才能調動鐵騎軍。就像冬眠的動物在驚蟄節氣那一天聽到雷聲開始,

慢慢的從地底鉆出來一樣。北境軍便是這樣深埋在地下。她用手一捏,虎符碎在她的掌心,

露出來一個拇指蓋一般大小的笛子,蕭令儀找來工具對著日光,將這個小笛子穿了一個孔,

引入了一條由她血液浸染過的黑繩。做好這一切,

換防的沈硯之換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入了營帳,瞧見她手里的東西有幾分不解。

而蕭令儀看著眼前的人慌了神,她第一發現沈硯之原來這般好看,高挑的身材,

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他硬朗的五官上是一雙星星眼,黑色的眸子里映著他喜歡的姑娘。

沈硯之看她瞧著自己出了神,朝她揮了揮手。蕭令儀回過神來,

將那枚穿好繩子的迷你小笛子戴在了沈硯之的脖子上。戴好后,沈硯之才問道:“儀兒,

這是什么?”“送你的定情信物,你可不許丟了,我等著你五年后帶著它來娶我。

”蕭令儀說。并叮囑“這繩子可不許換,就算顏色變白也不能換掉,

否則等你來娶我時我可不認。”沈硯之一聽,一臉喜色立馬道:“你給的我怎會換,

我在它就在,除非我死。”蕭令儀眉頭一皺:“好了,不說這些話,好好照顧自己,

護好你父親和北境的百姓,我回京都了。”“我知道了,你真的不留下來嗎?

”沈硯之還想挽留。蕭令儀盯著他看,給他看的汗毛都站了起來:“你別這么看我,

怪滲人的,你既要走我便送你。”“好。”然后兩人便出了營帳,

沈硯之不舍的送走了蕭令儀。06. 暗室之謀終于在第三天天黑之前趕回了太師府。

從地道進入屋內,尋梅正掩面在嘆息,害怕儀兒趕不回來,這屋外太子已經整整站了兩天,

真怕他一怒就沖進來。就在這時,屋內地道口有輕微的響聲,尋梅立馬過去,

正巧看見入內的蕭令儀。她一喜,抱住蕭令儀道:“我的好儀兒,你終于回來了。

”邊說邊給她換衣服,潔面擦手,然后將太子的事情告訴了她。蕭令儀聽著她的話,

微微皺眉,待一切弄好后,尋梅自覺隱入地道。“蕭伯,請太子入內吧。

”蕭令儀的聲音緩緩而來。屋外的太子,面如死灰的臉上終于有了點喜色。入到屋內,

見蕭令儀正欲起身,太子慌忙的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表妹不必起身,

你身子不適多休息便可。”“太子既然知道我身子不適,為何在我門前一站就是整整兩天?

若你真考慮我的身子,是不是不該這樣的逼迫我?”蕭令儀反問。太子被這樣的反問一驚,

他略有疑問,儀兒和他怎的生分了?“是我的不是,表妹勿怪,

我只是聽到你去求了父皇一道不讓蕭家女眷嫁入皇宮的消息,我就想來問問,

你是不是也在內?”太子懇切道。“太子表哥,你這是何苦,明知故問,

蕭家女眷自然也是包括我的,不然我費勁將祖父的珍藏送進宮干嘛?就是為了求一條活路。

”“活路?表妹認為嫁給我是死路一條?你這是多不想嫁給我呀,才覺得嫁給我生不如死。

”太子語氣委屈。“太子表哥,我沒有此意,我的話或許是重了些,但我想你明白,

此生我都不可能嫁給你了,蕭令儀祝太子殿下早日覓得良緣,夫妻恩愛,白頭攜老。

”說完跪在床榻上行了一大禮。太子聽了她的話愣愣的往屋外走去,

像是被什么抽去了他的精氣一般。恍恍惚惚回到東宮,一時不慎被門檻絆了一跤,暈了過去。

太醫急匆匆的趕來,診脈后說是傷心傷身無大礙,只要心結消了便可痊愈,

若是心結不消恐傷身子。帝后得知消息后,更是震驚不已,

皇后知道兒子一心撲在儀兒那丫頭身上,雖是擔心,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只祈求湛兒能早些想通才好,她也沒法勸。皇帝那邊沒想到蕭令儀竟拒絕太子如此干脆,

知他蕭家女子性烈,卻沒想到還有女子會放棄入宮為妃,以后可能會成為皇后的機會。

他真是小看了她蕭令儀,更是小看了她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若她蕭令儀不姓蕭或許太子和她也能圓滿,但想想若她不是蕭家人未必有這份魄力。

為了避免蕭家再往后控制朝堂,他不覺得殺掉蕭家男兒有什么,

正如她不覺得犧牲太子的婚姻有什么一樣。皇帝猶記得他父皇在位,外戚干政,

他的兄弟姐妹全都慘遭毒手,只有他走運被蕭鸞鳳救下,娶了蕭鸞鳳,

蕭太師才愿意出手助他奪回皇位。蕭家雖在世家中獨樹一幟,卻和大東建國一樣長久,

更有北境鐵騎軍的兵權在手,若是這位想要干政,那么還有誰能對付得了,

所以他沒辦法只能狠心殺了蕭家人,為自己的子孫后代保住這個江山。太子昏迷了整整三日,

蕭令儀得到消息后,也是心痛了很久,若不是陛下滅她蕭家滿門,她真就嫁給他了,

光風霽月的太子可是她小時候就認準要嫁的人,雖有祖訓,

卻不耽誤她為了成為太子妃而努力。

男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女子七技:琴棋書畫詩舞茶哪一樣她不是學到頂尖?

就連祖父都看不下去,說她愧對祖先。那又有何妨,人生難得有一人能令她心動,

愧對祖先又如何。為了嫁給太子,再難她也愿意做。可滅門之仇不可不報,

若太子沒有參與殺害蕭家的人她到會原諒他,未來推翻皇帝政權擁護他上位,若他參與謀殺,

那不管是誰都得死,就算她姑母也得死。蕭令儀的心里、眼里只剩了恨,

但午夜夢回時才發現將心上的人從心上趕走原來這么疼,她躲進暗室大聲痛哭起來,

聞聲而來的尋梅嚇壞了,摟著她不停地安撫著她。

情緒一激動蕭令儀一口血噴出暈倒在尋梅懷里。尋梅診脈后,又為她扎了針,

第二天夜里才醒。再醒來,看見尋梅和蕭伯緊張的眼神,

蕭令儀坐起身朝著蕭伯說了一聲“對不起”,蕭伯眼里的心疼溢了出來,

但最后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好孩子。”蕭伯怎么不知道蕭令儀承受了什么?

父親、二叔、三叔、四叔,最疼她的五叔和祖父都死了,害死他們不是別人,

而是他們親緣一體的皇帝姑父。而她只是剛剛及笄的姑娘,

肩上的擔子一般男子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她做到這個地步已是不易。

讓她像個孩子一樣痛哭一場未必是壞事。皇帝那頭一直在找那半塊調鐵騎軍的虎符,

可一直沒下落,細思以后,決定將安排在蕭令儀身邊監視的四個丫鬟叫回來問一問具體情況。

其中一個丫鬟道:“太師去世當天,曾叫人傳話要見皇后娘娘,

當時皇后、太子和小姐三人在蕭五爺的靈堂,聽到太師要見人,皇后娘娘就先一步去了,

小姐和太子隔了一會才去的。我們隨小姐進去后,確實看見太師手上有一塊虎符,

但太師似回光返照般發了一通火然后去了。那塊虎符便憑空消失不見了,

想來虎符應是不在蕭府。”皇帝聽完丫鬟的話,思考了一會,心道:難不成虎符在皇后那里?

若是在她那里,湛兒登基會不會出現后宮干政?左思右想后決定要去一趟長春宮,

探探虎符的口風。于是摒退四人,帶著王公公朝長春宮而去。皇后見他來,并沒有起身相迎。

她只顧自己手里繡的那件紅袍,皇帝見她不相迎也不惱,

走過去溫聲道:“皇后這是在繡禮袍?”皇后沒有回答他,皇帝只好坐在一旁。許久后,

皇后停下手里的繡活開口說:“皇帝日理萬機,怎得空來我長春宮?”雖是笑著再說,

可笑意不達眼底。“皇后這是哪里的話,你我是夫妻,為夫來看看我的妻子,

跟我忙不忙沒有關系。”皇帝語氣里帶了些諂媚。“哦?皇帝真的是來看我?不為別的?

”皇后反問。“不為別的。”“真不為別的?”“真的。”“好,那皇帝既然沒別的事,

可以走了。”“走?皇后您不想看到為夫?”“皇帝到是誤會了,臣妾的家族已無人可用,

想來是幫不到您什么了,您更不用擔心外戚干政,至于我本來就是您拿來奪位的棋子,

用完了可以丟了。所以皇帝無事不用來長春宮,臣妾先告退。

”皇后說完起身行禮然后離開主殿往偏殿走去。07. 皇后之痛皇帝一怒,

將原本端上來的茶盞一揮落地,清脆的響聲在殿內響了半晌。最后也憤恨的離開長春宮。

兩人不歡而散。帝后失心,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蕭鸞鳳知道楚行州是為了皇位才接近她,

她還為他在蕭太師跟前解釋,說他們是真心相愛,求蕭太師出手幫他。

蕭太師答應幫他的條件就是蕭鸞鳳必須謹遵蕭家祖訓,不可嫁他,原本她是答應了的。

可架不住男人的哄騙,最后還是毅然決然的嫁給了他,最后楚行州給了她皇后的位子,

可她哪是在乎后位的人,她要的只是夫君真心實意的愛。后來生下湛兒才發現,

原來他是怕蕭太師最后不愿幫他,畢竟當時除了他,還有一個私生子流落在外,

他怕自己的位子不保,只能緊緊抓住蕭家。可最后幫他上位,她就像棋子一樣丟在宮中,

雖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她過的并不開心。再后來,她的大哥戰死,

她當下就覺得有問題,可是她心存僥幸,這只是意外。再接著二弟、三弟、四弟、五弟,

族里的其他兄弟全都死絕了,她還想在騙騙自己,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做的。

可十幾年的時間,家族的男兒全部被敵軍偷襲而死,怎么會這么巧?敵軍真有那么厲害,

怎么在戰場上殺不死他們都是背后偷襲?一個可以說是巧合,

可是蕭家五十八口男丁全都死于背后偷襲,太巧合了。巧合到她自己都不敢信。結果,

父親被活活氣死,她想再騙自己終究是騙不下去了。帝王無情,她終是明了。

她常常在深夜自責,若不是她一意孤行救下他,若不是她不聽勸阻嫁給他,

那么他的兄弟們也不會死絕,他們蕭家也不會如大廈瞬間倒塌。然后悔無用,

她總得活下去為湛兒和儀兒謀劃一番。偏殿的佛堂,皇后正在向佛祖懺悔,

身邊伺候的嬤嬤進殿顫顫巍巍開口:“皇后娘娘,查到了,

這十五年來蕭家男兒之死確實是皇帝所為。”皇后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緊攥著佛珠的手指發著抖,許是用勁太大,佛珠嘩然斷裂,一顆顆珠子蹦蹦噠噠散落一地,

直至滾落不見。“好,我知道了,退下吧。”語氣里透著涼意。蕭府,牡丹苑。

蕭令儀自從吐血之后,躺在床上半月余,期間太醫會診只說憂思過甚,恐不壽,

然后留下“徒弟”尋梅照看。尋梅正大光明來了以后,

皇帝派來的四個侍女便找不到接近蕭令儀的時機,每每要入內伺候起居,

都被尋梅靜養為借口擋了回去。沒人打擾,不為其他事煩心,半個月蕭令儀的氣色好了很多,

府外那些監視的人已經全都走了。皇帝暫時對蕭府的女眷打消了疑慮。又過了半月,

蕭令儀的心結終是自己解開了,她去了祠堂,跪在祖父的牌位前磕頭,

像是再說:孫女定不辜負您的期望。第二天讓蕭伯將她屋內的小桌搬到祠堂,

尋梅在一旁磨墨。她開始默寫祖父的那些藏書,她從前不愛看書,但祖父說女子也要讀書,

讀書不為別的,而是拓寬自己眼界,豐富自己心境。有的人終其一生走不出家這個方寸之地,

但是讀書能讓他知道各地的風俗人情,讓他感受世間的大好河山。

你要問讀書究竟有什么好處,那一定是在這方寸之地有一席之地可以安放自己的心。

后來她就關在祖父的書房,整日讀書,竟發現祖父收藏的書都是世上孤本,有市無價。

她一遍遍的都,竟也讀出了幾分自己的見解。那一年她八歲,已經將書房里的書看了數十遍,

而她也練就了過目不忘的本領,

在和祖父討論老莊之道、治世之道、為官、教民之道也頭頭是道。祖父眼里的贊賞不可而喻,

他曾覺得自己的女兒才情不輸世間男子,

可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孫女卻是世間任何一男子都比不了的,若是她是個男子,

那么蕭家又能興旺百年,雖有可惜,但卻也知每個人有每個人因緣際會。

一眨眼半年已經過去,祠堂的一角已經堆滿了整整四大箱書,全都是蕭令儀默寫下來的。

隨著最后一個字的完結,她終是松了一口氣,她吩咐蕭伯將這些分好類別的書,送到族學,

讓蕭家的那些女孩子也讀起來。書中雖有離經叛道的言論,但書讀多了,

便能分的清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離經叛道也不代表就一定是壞得,還得看這個人的人品。

蕭伯一愣,竟沒想到,小姐一點也不藏私。

蕭令儀似乎看出蕭伯的想法笑著說:“這書原本就是先哲留給后人看的,祖父收藏了,

看完了給我看,我看完了拿它們和皇帝換了蕭家女眷不嫁皇室的圣旨。

皇宮里可不愿把這些書給別人看,那我就寫出來讓我蕭家女眷看,等她們以后嫁人,

在教給她們的子女,以此往復,讀書的人多了,思想便不會在固化了。”蕭伯聽完這番話,

欣然的點頭,表示肯定。書送到族學,族學的夫子們連連震驚。

這些夫子是祖父生前請來教授蕭家男兒的,都是當世一等一的大儒。可是蕭家男兒死絕,

他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教蕭家的女孩兒們。他們雖是老古板,不像祖父那般,

認為女子也該讀書,女子讀書嫁人后家教才會更好,家教、家風好,

一個家族才能長長久久興盛下去。但也盡心教授家里女子。某天,

一位姓周的夫子遞了帖子說要見蕭令儀,她欣然同意。周夫子年逾六十,胡子花白,

是個精瘦且明智老頭。他見蕭令儀第一眼便道:“蕭大小姐,龍鳳之姿,

以一己之力攪動朝堂風云,若為男子當一代霸主也。”蕭令儀大笑:“夫子可不敢亂說,

被上頭的人聽到,我蕭家真的就要被滅族了。”周夫子眼里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又道:“這是哪里的話,蕭家有蕭大小姐在絕不會滅族。”“夫子,說笑,

請問您來見小女子有何貴干?”蕭令儀問。“前些日子,大小姐送去族學的那些書,

我們幾個夫子一起看了,書是好書,就是…”周夫子欲言又止。“就是如何?夫子不妨直說。

”“就是有些書我等也沒看過,不知該如何教。”周夫子不好意思的說。

蕭令儀這才還才恍然大悟:“夫子,是你們太謙虛了,那些書就按你們理解的去教授即可,

真有不明白的也可舉辦一場清談辯論會,將不明白之處拿出來,一起交流。

”“這么著是再好不過,就是這些孤版的書可以拿走借閱?”周夫子又問。“當然可以。

只是記得歸還即可。”蕭令儀回答擲地有聲。周夫子點頭,

后思索一番又道:“這兩句話對姑娘單獨說的,一來,今年深秋小姐這一劫過不去,

除非置之死地而后生。二來,太子非姑娘正緣,若一心沉溺恐不長壽。

”08. 狩獵之變蕭令儀聽完,臉色有些許異樣,但還是恭敬的送走了周夫子。立秋后,

皇家狩獵,各大家族最出色的貴女子弟全都參加。許久未見的太子也來了,只是精神不佳。

蕭令儀沒有與太子正面接觸,找了個偏僻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她本就無意來這些場合,

奈何宮里下旨要她務必參加。既來之則安之。“你說的是真的?陛下當真要給太子賜婚?

不知道是哪里貴女呀。”“還能是哪家呀,在大東論相貌、才情和頭腦的有幾人?”“啊?

蕭家大小姐?她不是求陛下一道圣旨,蕭家女眷不入皇宮嗎?”“你不知道嗎,本是這樣的,

可太子的心里只有那蕭家大小姐,聽說是皇后用了什么東西和陛下做的交換,

這才讓陛下同意賜婚。”“真的?那你知道是什么東西?”“那我哪能知道呀。”幾人說著,

沒注意到在一旁的蕭令儀。蕭令儀聽完后只覺眉心跳的厲害,原本能置身事外,

這回怕是被周夫子說中了,得置之死地而后生了。于是起身要離開。剛一起身,

一丫鬟故意朝著她撞過來,她反應快,迅速避開,沒成想那丫鬟就跟故意要撞她一樣。

她避無可避,好在丫鬟并不是真的想要撞她,兩人避讓之間,

不經意間將手里的紙條塞進了蕭令儀的手中,與此同時還在她耳邊說,姑娘的騎射服已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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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26 23:2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