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閃電劈開夜幕的瞬間,17歲的絳月華正用鋼絲勒斷第三個殺手的喉管。)
父親的尸體還溫著,血卻已經(jīng)浸透了她校服裙擺的蕾絲花邊。
"跪下。"父親生前最后一句話炸響在耳畔,她卻在子彈穿透玻璃的剎那旋身開槍——正中狙擊手眉心。
保險柜密碼是她的生日,里面卻只躺著把刻著陌生名字的染血匕首。
靈堂白燭突然齊齊熄滅,二十七個黑衣保鏢同時拔槍,她卻先一步將打火機拋向淋滿汽油的地毯。
火焰吞沒遺像時,她看清父親嘴角那抹笑——這竟是他布置的最終考題。
遺囑投影在熊熊烈火中顯現(xiàn),家族長老們驚覺股權早已轉(zhuǎn)入她名下,而文件簽署日期是她十歲生日那天。
沾著血漬的監(jiān)控視頻里,父親正親手將毒藥注入她每晚服用的維生素瓶。
暴雨沖刷著庭院里的血水,她突然想起六歲那年,父親握著她的手扣下第一槍扳機時說的話:"感情是子彈卡殼時的潤滑劑。"
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那個被當作靶子的蒙眼人質(zhì),為什么會在臨終前對她露出解脫般的微笑。
手機在此時震動,鎖屏顯示母親生前最后發(fā)送的短信:"別喝他給的牛奶"——這條本該在七年前就被刪除的信息,此刻正詭異地自動重播。
閣樓傳來重物墜地聲,她舉槍上樓,卻只看見自己嬰兒時期的照片被釘在墻上,每張額頭都畫著彈孔。
"小姐,請簽收。"渾身濕透的快遞員遞來骨灰盒大小的包裹,她一刀劃開,里面竟是她從未見過的雙胞胎弟弟的出生證明。
父親的聲音突然從盒底傳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而錄音筆的生產(chǎn)日期是今天。
鋼琴自動彈起《致愛麗絲》,她掀開琴蓋發(fā)現(xiàn)里面藏著份器官捐獻協(xié)議,受捐者姓名欄赫然寫著她的名字。
曲譜最后用血寫著:"去地下室",那里卻只有面貼滿她每日行程的墻,和——正在倒計時的炸彈。
她踹開書房暗門時,父親的私人醫(yī)生正在焚燒病歷,火光中"克隆體"三個字一閃而過。
窗外直升機突然掃射,她反手擲出手術刀擊斃飛行員,艙門卻自動打開,露出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
"姐姐。"對方笑著舉起與她同款的胎記,而她鎖骨下的疤痕此刻正滲出藍色熒光劑。
家族戒指突然在她指間收縮,暗格彈出一張老照片:母親懷里抱著兩個嬰兒,而父親手中的針管泛著詭異的綠光。
整棟宅邸開始坍塌,她在墜落的吊燈間穿梭,突然發(fā)現(xiàn)每塊碎玻璃都映出不同的自己——持刀的、哭泣的、正在老去的。
地下保險庫虹膜掃描通過,門開的瞬間她瞳孔驟縮:三個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三個沉睡的"絳月華"。
最中央的顯示屏突然亮起,父親的身影出現(xiàn)在暴風雪中:"現(xiàn)在你該明白了,為什么你從不怕冷。"
槍聲從背后響起時,她終于看清伏擊者的臉——是昨天剛剛下葬的自己。
(暴雨傾盆,十六歲的絳月華,看著父親身邊尚有余溫的尸體,將染血的蝴蝶刀在西裝上擦了擦)
"從今天起,南城十二堂口改姓絳。"她對著滿堂持槍的黑道元老輕笑,"不同意的,現(xiàn)在可以站出來——"
話音未落,三把砍刀已從不同角度劈來。
第一把刀離她咽喉還有三寸時,絳月華突然旋身,刀尖精準挑斷對方手筋——這是八歲生日時父親教的"反手摘星"。
第二把刀斬碎水晶吊燈的瞬間,她已借力躍上賭桌,高跟鞋跟洞穿第二人眼球——十二歲特訓的"踏雪無痕"終于派上用場。
第三人刀鋒轉(zhuǎn)向她后背時,整座大廳突然斷電,黑暗中只聽見頸椎折斷的脆響——原來她早就讓心腹切斷了電路。
當應急燈再度亮起,眾人看見少女慵懶地倚在真皮沙發(fā)上,指尖把玩著三枚帶血的堂主令牌。
"忘了說,"她踢開腳邊還在抽搐的尸體,"父親臨終前改了規(guī)矩——現(xiàn)在要叫我董事長。"
(三天后的董事會上,絳月華正在聽財務總監(jiān)匯報走私賬目)
"上個月暹羅線路虧損兩成。"禿頂男人擦著汗遞上報表,"因為新來的海關..."
鋼筆突然穿透他手背釘進實木桌面,少女會長托腮微笑:"李叔,你兒子在溫哥華**輸?shù)舻娜f,走的是這條線吧?"
她按下遙控器,投影幕布播放出高清監(jiān)控:李總監(jiān)的情婦正在往瑞士賬戶轉(zhuǎn)賬,而收款人赫然是敵對幫派二把手。
"給你兩個選擇。"絳月華用裁紙刀削著蘋果,果皮連成長長血線,"要么現(xiàn)在跳樓,要么..."
落地窗突然爆裂,狙擊子彈將李總監(jiān)的天靈蓋掀飛——原來她說話時始終讓他站在預設的狙擊點上。
(午夜碼頭,絳月華單槍匹馬赴約軍火交易)
俄國佬的裝甲車剛停穩(wěn),就看見月光下站著個穿校服的少女,腳邊躺著七具被鋼絲絞殺的尸體。
"驗貨。"她踢開皮箱,里面整齊碼放著十二根斷指——正是上周劫走他們貨的叛徒。
當對方拿起雪茄剪準備示威時,絳月華突然甩出鋼筆,鋼化玻璃酒柜應聲而碎。
藏在暗處的狙擊隊這才發(fā)現(xiàn),每塊玻璃裂紋都精準構(gòu)成彈道軌跡——她早算準所有伏擊者的位置。
(葬禮上,絳月華在父親棺木前放下一支白玫瑰)
"您教過我,"她撫摸著棺材上的彈孔,"最完美的謀殺要像意外。"
突然拔槍射穿吊唁人群中的牧師——子彈從他法袍里勾出竊聽器,而電線連著市政廳某位高官的公文包。
當夜,她在父親書房發(fā)現(xiàn)暗格,里面放著從她五歲開始的訓練錄像。
最后一段視頻里,垂死的父親對著鏡頭說:"現(xiàn)在你該明白,我培養(yǎng)的不是繼承人..."
鏡頭突然轉(zhuǎn)向嬰兒床,襁褓中的女嬰手腕上,紋著與地下軍火庫密碼相同的薔薇圖騰。
(周年宴會上,絳月華用餐刀切開蛋糕)
奶油里埋著枚帶血的戒指——正是半年前失蹤的叔公從不離身的信物。
"感謝各位元老這兩年的'照顧'。"她當眾戴上戒指,"特別是往我車里裝炸彈的王叔叔。"
香檳塔突然倒塌,藏在冰桶里的C4炸藥顯示00:01——而全場只有她提前站到了防爆區(qū)域。
當警笛聲響徹莊園時,少女站在天臺點燃父親的雪茄。
"收網(wǎng)。"她對藍牙耳機說完,遠處海關大樓突然爆炸——那里正是警方存放幫派證據(jù)的倉庫。
火光中,她解開校服紐扣,露出后背大片的燒傷疤痕——那是十四歲為父親擋下汽油彈的勛章。
(直升機掠過時,新任黑道教母的耳釘微微發(fā)亮——那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微型監(jiān)聽器,而給她戴上的人,此刻正被吊在碼頭喂鯊魚)
芭蕾舞教室的鏡子映出兩個截然相反的影子——絳月華站在角落,黑色練功服洗得發(fā)白,而汝慕卿被陽光偏愛著,粉色裙擺像朵初綻的櫻花。
老師拍手分組時,絳月華正用繃帶纏住手腕的淤青,突然聽見清脆的聲音:"我能和她一組嗎?"汝慕卿的手指越過三排同學,精準指向她。
(后來絳月華才知道,那天汝慕卿拒絕了部長千金,只因為看見她鞋尖滲出的血漬)
"繃帶要這樣繞。"汝慕卿按住絳月華傷痕累累的足尖,從琴譜袋里抽出真絲發(fā)帶,"我媽媽說這個能止血。"
絳月華嗅到發(fā)帶上昂貴的茉莉香,突然暴怒:"誰要你可憐!"卻在下秒愣住——汝慕卿眼眶紅了,但包扎的手沒停:"不是可憐...是我想和你跳《胡桃夾子》雙人舞。"
窗外"叔叔們"的黑色轎車已等候多時,而絳月華第一次希望下課鈴永遠別響。
校慶前夜,絳月華在更衣室處理叛徒,染血的鋼絲還沒收好,汝慕卿就推門而入。
"給。"她遞來燙傷膏,仿佛沒看見地上抽搐的人,"你昨天替低年級生擋開水瓶的燙傷..."突然噤聲,因為絳月華把鋼絲纏上了她脖頸。
"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絳月華聲音發(fā)顫。汝慕卿卻仰起頭,讓鋼絲陷入自己雪白的皮膚:"要滅口的話...記得避開主動脈。"
(最終她們戴著同款絲巾登臺,沒人知道汝慕卿頸間的珍珠下,藏著道鮮紅的勒痕)
畢業(yè)演出謝幕時,絳月華突然將汝慕卿推向聚光燈中心,自己退入陰影。
"去追你的外交部之夢吧。"她在掌聲中咬碎后槽牙里的毒囊,"下次見面..."
汝慕卿返場時只拾到一枚帶血的芭蕾舞鞋釘——正是她八歲那年送給絳月華的第一件禮物。
(沒人看見頂層包廂里,新任黑道教母正用狙擊鏡凝視舞臺,十字準星始終籠罩著臺下某位高官的后心,而槍管上刻著小小的"汝"字)
——“我畢生所學皆為殺戮,唯獨在你面前,曾虔誠地跳過錯拍的舞步。”
九月的陽光穿過梧桐葉,斑駁地落在新生報到的長桌上。絳月華正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鋼筆,突然聽見一陣熟悉的腳步聲——輕盈、規(guī)律,像芭蕾舞教室里的節(jié)拍器。
她抬起頭,汝慕卿就站在逆光里,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纖細的手腕。她懷里抱著一疊表格,發(fā)絲被微風拂起,陽光在她睫毛上跳躍,仿佛八歲那年舞蹈教室里的初見。
"好久不見,"汝慕卿微笑,聲音像浸了蜜的茶,"原來你真的考來了這里。"
絳月華的鋼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
(她本該說些狠話,或者干脆轉(zhuǎn)身就走——黑道教父的女兒不該和政界千金有任何牽扯。可當她看到汝慕卿手腕上那條已經(jīng)褪色的真絲發(fā)帶時,喉嚨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嗯。"最終,她只低低應了一聲。
- 絳月華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幫派發(fā)來的任務指令——目標恰好是汝慕卿父親的政治對手。
- 汝慕卿的筆記本里夾著外交部特招生的申請表,而推薦人簽名欄空著,鋼筆懸停的位置像是等待誰的名字。
"你住哪個宿舍?"汝慕卿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表格邊緣。
"校外。"絳月華簡短地回答,沒說自己那棟"公寓"其實是整個城區(qū)的監(jiān)控中樞。
汝慕卿笑了:"真巧,我也申請了走讀。"她沒提父親為此動用了多少關系,只為避開學校的集體宿舍——那里有太多雙監(jiān)視高干子女的眼睛。
傍晚的圖書館,兩人"偶然"選了相鄰的座位。
- 絳月華在看的《國際金融法》里夾著幫派賬本,而汝慕卿的《外交史》下壓著機密檔案。
- 當可疑人影從窗外閃過時,她們同時合上書——絳月華的袖箭和汝慕卿的電擊器同時對準了黑暗處。
(人影倉皇退去后,她們對視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看書,仿佛剛才的殺意只是錯覺。)
"為什么選這所大學?"絳月華突然問。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她臉上投下細長的光痕。
汝慕卿望著天花板:"因為這里能看到整個城市的燈火。"她停頓片刻,"你呢?"
絳月華勾起嘴角:"因為這里最適合狙擊。"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直到汝慕卿輕笑出聲:"你還是老樣子。"
(她沒有問絳月華手腕上的新傷,絳月華也沒有提汝慕卿眼底的疲憊。有些事,她們心照不宣。)
清晨的操場上,絳月華發(fā)現(xiàn)汝慕卿獨自坐在看臺最高處,手里捧著熱可可。
"給。"汝慕卿遞來另一杯,"加了三塊糖,記得你喜歡甜的。"
絳月華接過,熱氣氤氳中,她恍惚看到了八歲那年舞蹈教室里的陽光。
遠處,新生的喧鬧聲漸漸響起,而她們安靜地并肩坐著,像兩個普通的、剛認識的同學。
——"我們之間隔著血與火,可當你遞來那杯熱可可時,我突然想試著走到陽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