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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

血色羅裙:換顏惑君心 觀同月 23553 字 2025-05-27 09: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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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醉仙驚鴻我站在醉仙樓三層的雅間里,手指輕輕撥開珠簾,

目光如刀般刮過樓下那個熟悉的身影。陸明遠。我的夫君,我的仇人。

他依舊如記憶中那般英挺俊朗,一襲墨藍色錦袍襯得他肩寬腰窄,

舉手投足間盡是世家公子的矜貴。他正與幾位朝中官員推杯換盞,談笑間眉宇舒展,

仿佛從未沾染過半點血腥。我死死掐住掌心,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三年了,

我"死"了整整三年,而他——我的好夫君,顯然過得無比愜意。"云姑娘,該您上場了。

"身后的小丫鬟輕聲提醒。我深吸一口氣,將恨意壓回眼底最深處。轉身的瞬間,

我已換上云裳應有的表情——那個來自西域的神秘女商人,風情萬種卻又高不可攀。

"叮鈴——"隨著我手腕腳踝上的金鈴輕響,整個醉仙樓漸漸安靜下來。

我赤足踏上中央的圓臺,輕紗蒙面,只露出一雙描畫精致的鳳眼。樂師撥動琴弦,

我隨著樂聲旋轉起來,緋色裙擺如盛放的曼陀羅,在燭光中劃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線。

這是西域最負盛名的胡旋舞,每一個轉身,每一次回眸,我都精準地捕捉到陸明遠的位置。

我看到他原本漫不經心的目光漸漸凝住,酒杯懸在半空,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很好。

舞至高潮,我故意一個踉蹌,面紗隨之飄落。滿座嘩然中,我露出驚慌神色,匆匆退場。

這個動作我練習了無數遍——與當年我及笄禮上被他撞見更衣時,一模一樣的反應。

"姑娘留步!"果然,剛退回雅間不久,門外就傳來陸明遠的聲音。我對著銅鏡整理鬢發,

看到鏡中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誰?"我隔著門扇,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慌亂。

"在下陸明遠,方才得見姑娘舞姿,實在驚為天人。不知可否有幸請姑娘共飲一杯?

"我故意沉默片刻,才輕聲道:"妾身云裳,初來京城,恐有不妥...""云姑娘多慮了。

醉仙樓乃正經場所,陸某絕無輕薄之意。"我這才緩緩開門,看到他眼中來不及掩飾的驚艷。

這張臉與從前截然不同——鼻梁更高,眼窩更深,膚色如雪,唇若涂朱,

是典型的西域美人模樣。但某些小動作,我刻意保留了下來。"云姑娘...可是西域人?

"酒過三巡,陸明遠試探著問。"家父是中原商人,家母乃龜茲貴族。"我輕抿酒杯,

故意用左手執杯,小指微微翹起——這是他曾經夸過可愛的習慣。我看到他眼神恍惚了一下。

離開醉仙樓時,已是月上中天。我婉拒了陸明遠相送的好意,獨自步入暗巷。

腳步聲在身后響起時,我知道魚兒上鉤了。"小娘子,這么晚一個人啊?

"三個地痞模樣的男子攔住去路。這是我安排的人,但戲要做足。"你們要做什么?

"我后退幾步,聲音顫抖。"陪哥幾個玩玩——""住手!"一聲厲喝傳來,

陸明遠如天神降臨,三下五除二就打跑了歹徒。我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云姑娘,

沒事了。"他伸手扶我,我趁機撲入他懷中,感受到他瞬間僵硬的身體。

"將軍...多謝將軍..."我仰起臉,淚水恰到好處地滑落。月光下,

我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三年前,亂葬崗。我醒來時,

每一寸骨頭都像被碾碎重組。喉嚨火辣辣的痛,視線模糊不清。我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

直到看見那張美艷凌厲的臉。"別動,你喉嚨被毒藥燒壞了。"女子一襲紅衣,

金線繡著繁復的火焰紋,"我是阿史那燕,你可以叫我燕公主。"我想說話,

卻只發出嘶啞的氣音。"你運氣好,我的探子發現陸家半夜往亂葬崗運尸體。

"她捏住我的下巴,冷酷地打量,"這張臉已經沒用了,但我可以給你新的。

"接下來的日子,如同煉獄。燕公主的秘術需要先將原有面容徹底毀去。我被灌下麻沸散,

但疼痛依然深入骨髓。鋒利的刀刃劃開皮肉,某種滾燙的液體被澆在臉上,

我聞到自己血肉燒焦的味道。"哭什么?"燕公主捏著我的下巴,

強迫我看銅鏡中血肉模糊的臉,"記住這痛,記住是誰把你變成這樣。

"每日換藥都是新的折磨。新皮從背部取下,貼在臉上,要用特制的藥膏保持濕潤。

我整夜整夜無法入睡,只能靠仇恨支撐。"陸明遠..."每當快要撐不下去時,

我就默念這個名字,想象著他和王夢瑤驚恐的表情。鏡中的臉漸漸愈合,

變成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容——更美,更艷,更冷。只有眼睛還是我自己的,

里面盛滿淬了毒的愛與恨。"從現在起,你是云裳。"燕公主將一枚西域金鈴系在我腕上,

"我會教你一切復仇所需的本事。記住,你的命是我的,在你完成復仇之前,不準死。

"我跪在她面前,額頭抵地:"云裳謹記公主大恩。"金鈴清脆,是我重生的喪鐘。

第二章 將軍府宴"云姑娘,這邊請。"我隨著陸府管家穿過曲折的回廊,

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每一處熟悉的景致。三年過去,將軍府擴建了不少,但整體格局未變。

那株我和陸明遠一起栽下的海棠樹還在老位置,只是長得更高了。"將軍在書房等您。

"我頷首,手中捧著精心準備的禮盒——西域特產的雪蓮和香料,都是京城罕見的珍品。

昨日陸明遠派人送來請帖,邀我過府一敘,答謝我在醉仙樓為他提供的西域商路信息。

書房門前,我深吸一口氣,換上云裳應有的明媚笑容。"將軍。"我盈盈一拜,

刻意讓一縷發絲垂落額前。"云姑娘不必多禮。"陸明遠快步上前虛扶,

指尖在即將碰到我衣袖時又克制地收回。他今日穿了家常的靛青色直裰,

比昨日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儒雅。我心中冷笑。當年他也是這般,

用溫潤如玉的假象騙了我一顆真心。"這是我從西域帶來的雪蓮,對治療內傷有奇效。

聽聞將軍曾征戰沙場,想必用得著。"我打開禮盒,露出里面晶瑩剔透的藥材,

"還有這安息香,睡前點燃可安神助眠。

"陸明遠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云姑娘怎知我近日睡眠不佳?"我心中一動。

從前他只要有心事就會輾轉難眠,這習慣竟還沒改。"將軍眼下有淡淡青色,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且昨日飲酒時,將軍幾次揉按太陽穴,想來是思慮過重所致。

"他怔了怔,隨即苦笑:"云姑娘好眼力。"正當我要接話,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孩童的嬉笑聲。我的脊背瞬間繃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爹爹!爹爹!

"兩個約莫四五歲的孩子沖進書房,后面跟著一個華服女子。王夢瑤。

她比三年前更加豐腴艷麗,一襲藕荷色羅裙,云鬢上金步搖隨著步伐輕晃。看到我時,

她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警惕。"夫君,原來你有客人。"她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目光卻如刀子般刮過我的臉。"這位是云裳姑娘,西域來的商人。"陸明遠介紹道,

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幾分疏離,"云姑娘,這是內子王氏。"內子?我幾乎要笑出聲。

當年他口口聲聲說王夢瑤只是不得已收留的可憐人,如今倒成了正室夫人?"陸夫人。

"我福了福身,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好可愛的孩子,是將軍的公子小姐嗎?""正是。

"王夢瑤驕傲地摟過兩個孩子,"安兒,寧兒,快給這位...云姑娘行禮。

"兩個孩子乖巧地行禮,我強忍心中翻涌的恨意,從袖中取出兩枚西域護身符:"小小心意,

愿佛祖保佑兩位小主子平安喜樂。"王夢瑤眼中的警惕更深了。

她太了解這種手段——當年我初入陸府,也是這般討好陸家上下。"云姑娘太客氣了。

"她假笑著替孩子接過,隨即轉向陸明遠,"夫君,母親聽說有貴客到訪,

想請云姑娘去松鶴堂一敘。"我心中一凜。陸老夫人,那個口蜜腹劍的老虔婆!

當年就是她親手將毒藥灌入我口中。"這..."陸明遠有些為難地看我。

我適時露出惶恐又期待的表情:"能得老夫人召見,是云裳的福氣。

"松鶴堂依舊彌漫著那股熟悉的檀香味,混合著藥草的苦澀。陸老夫人端坐在主位,

比三年前更顯老態,但那雙眼睛依舊銳利如鷹。"西域來的姑娘?"她上下打量我,

目光在我臉上停留許久,"長得倒是標致。"我恭敬行禮,

獻上特意準備的藥材:"聽聞老夫人有頭痛頑疾,這西域天麻最是有效。""哦?

你還懂醫術?"老夫人挑眉。"家母出身龜茲王族,略通藥理。"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心中卻想起當年她如何誣陷我用巫蠱之術害人。談話間,

我刻意模仿了幾分已故陸老太君的言談舉止——那位真正疼愛我的長輩。

我看到陸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而陸明遠則神情恍惚,仿佛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

離開時,我"不慎"將一枚玉佩遺落在書房外廊。那是燕公主特意仿制的,

與我生前貼身佩戴的極為相似。"云姑娘!"陸明遠果然發現了,他追出府門,

手中握著那枚玉佩,眼神復雜,"你的玉佩..."我假裝驚訝:"多謝將軍,

這是家母遺物,險些丟了。"接過玉佩時,我故意讓指尖擦過他的掌心。他如觸電般收回手,

眼中疑惑更深:"這玉佩...很特別。""是啊,"我垂眸,露出傷感之色,"家母說,

這是中原一位故人所贈。"我看到他瞳孔微縮,知道他已經起了疑心。很好,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自己生根發芽。回程的馬車上,我終于允許自己露出一絲疲憊。

掀開車簾,望著漸行漸遠的將軍府,三年前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賤人!竟敢與人私通!

"陸老夫人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

可憐我腹中剛剛成形的孩子隨著這一通暴力推搡化作一灘血水。"母親,

我沒有..."我爬向陸明遠,卻只看到他冷漠的背影。"拖出去,灌藥。

"他聲音平靜得可怕,"別臟了陸家的地。"王夢瑤站在一旁,唇角含笑,

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那碗毒藥燒穿了我的喉嚨,卻燒不滅我心中的恨。如今,我回來了,

帶著淬毒的溫柔,一步步走向他們的心臟。馬車轉過街角,將軍府終于消失在視線中。

我松開緊握的拳頭,掌心四個血月牙,是我給自己的誓言。

第三章 家宴暗涌陸老夫人的請柬用金粉寫著我的名字,邊角熏了檀香,

彰顯著陸家的富貴與體面。"云姑娘,老夫人請您明日過府用膳。"送信的小廝恭敬道。

我撫過請柬上凸起的花紋,唇角微勾。魚兒開始咬鉤了。"回復老夫人,云裳必準時赴約。

"小廝退下后,我從妝奩最底層取出一個青瓷小瓶。瓶中是燕公主給的秘藥——無色無味,

長期服用會令人頭痛加劇,產生幻覺。解藥就混在我準備送給老夫人的"天麻粉"中。次日,

我精心打扮卻不過分招搖。一襲天水碧的襦裙,發間只簪一支白玉蘭,

既顯氣質又不搶主人風頭。將軍府今日格外熱鬧。還未到松鶴堂,

就聽見王夢瑤嬌滴滴的笑聲。轉過屏風,我看到她正親手為老夫人捶肩,

兩個孩子在旁背詩討賞。"云姑娘來了。"陸明遠最先發現我,起身相迎。

他今日穿了件竹葉青的直裰,襯得人如修竹。曾幾何時,我最愛他這般打扮。

"云裳給老夫人請安。"我盈盈下拜,獻上禮盒,"這是特制的天麻粉,加入蜂蜜沖服,

對頭痛最是有效。"老夫人滿意地點頭,命人收下。王夢瑤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隨即換上笑臉:"云姑娘懂的可真多,難怪夫君近日總夸你見識不凡。"這話明褒暗貶,

暗示我與陸明遠過從甚密。我假裝沒聽出弦外之音,柔聲道:"夫人謬贊了。

將軍不過是關心西域商路,多問了幾句罷了。"陸明遠輕咳一聲,轉移話題:"母親,

可以用膳了。"席間,王夢瑤使出渾身解數討好老夫人,又是布菜又是說笑。我則安靜用餐,

只在適當時候接幾句話,卻每每能說到老夫人心坎上。"云丫頭,"幾杯酒下肚,

老夫人對我的稱呼都親昵起來,"聽說西域有種能讓人返老還童的秘術?"我心中冷笑。

這老虔婆還是如此貪生怕死。"確有此類傳說,"我放下筷子,"但云裳以為,

老夫人氣度雍容,何須那些虛妄之術?倒是這頭痛之癥,確實該好好調理。"說著,

我取出銀針:"若老夫人不嫌,云裳可為您施針緩解。"王夢瑤立刻阻止:"母親,

來歷不明的醫術怎可輕易嘗試?"老夫人卻擺擺手:"我瞧著云丫頭靠譜。"她轉向我,

"來吧。"我心中暗喜,面上卻鄭重道:"請老夫人移步內室,需安靜環境。"內室中,

我一邊為老夫人施針,一邊輕聲細語地講解每處穴位的作用。針到第三處時,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你這手法...像極了已故的太君。"我心頭一跳,

面上不顯:"是么?那云裳真是榮幸。""太君生前最疼明遠的前妻..."老夫人瞇起眼,

"那丫頭命薄,難產死了。"我強忍心中翻涌的恨意。難產?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謊言!

手下銀針卻穩如磐石:"老夫人請放松,再有一針就好。"施針完畢,

老夫人的頭痛果然緩解不少。她拉著我的手連連稱贊,甚至褪下腕上一只翡翠鐲子賞我。

這鐲子我認得——當年我嫁入陸家時,她百般推脫不肯給的傳家寶。回到席間,

王夢瑤見我腕上的鐲子,臉色瞬間鐵青。她強撐著笑臉為老夫人盛湯,

卻在遞給我時"不小心"打翻,滾燙的湯汁潑了我一身。"哎呀,真是對不住!

"她假意驚呼,眼中卻滿是得意。"無妨。"我站起身,衣裙已濕了一大片。

陸明遠皺眉:"夢瑤!"轉向我,"云姑娘,我讓人帶你去更衣。"更衣途中,我借口迷路,

悄悄溜進了陸明遠的書房。快速翻檢他的文書,我發現了幾封與朝中大臣的密信,

內容涉及軍餉貪污。正想細看,門外傳來腳步聲。我迅速放回文書,閃身到書架后。

來人是陸明遠的心腹,他取出某本書中夾著的密函,匆匆離去。我記下書名,

決定下次再來查探。回到宴席,我已換好備用衣裙。王夢瑤還想挑釁,我卻不再給她機會。

"老夫人,"我輕聲道,"方才施針時,我發現您肝火旺盛,可是近日有什么煩心事?

"老夫人嘆氣:"還不是這兩個調皮鬼,"她指著兩個孩子,"整日吵鬧,

我頭疼得更厲害了。"我故作驚訝:"云裳略通相術,觀兩位小主子面相,

似乎...不太像將軍呢。"這話一出,席間瞬間安靜。王夢瑤臉色煞白,

陸明遠也皺起眉頭。老夫人卻若有所思地看向兩個孩子。"云丫頭還懂相術?

"老夫人聲音陡然嚴肅。"家學淵源。"我謙虛道,"許是云裳看錯了。"宴席后半程,

王夢瑤如坐針氈,老夫人則頻頻打量兩個孩子。陸明遠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眼中既有懷疑又有一絲奇異的期待。臨別時,他親自送我出府:"三日后皇家狩獵,

云姑娘可愿同行?"我假裝驚喜:"云裳一介商女,怎配...""無妨,"他打斷我,

"就說是我府上的客人。"我屈膝行禮:"那云裳恭敬不如從命了。"馬車駛離陸府,

我終于允許自己露出笑容。今日一箭三雕——離間了王夢瑤與老夫人,

獲取了書房密函的線索,還得了接近皇室的機會。掀開車簾,我望向皇宮方向。

巍峨的宮墻在夕陽中泛著血色的光,讓我想起家族被滿門抄斬那日,天空也是這般顏色。

父親被鐵鏈鎖著,仍挺直脊背;母親為保護家中幼子,

用身體擋住亂刀;年幼的弟妹們哭喊著被拖走...我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睜開時,

眼中已是一片冰冷。"很快了,"我輕聲道,"很快他們就會付出代價。

"腕上的翡翠鐲子觸手冰涼,像極了我已死的心。

第四章 獵場驚變清晨的皇家獵場籠罩在薄霧中,馬蹄踏碎草葉上的露珠,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撫摸著坐騎"追月"的鬃毛,這匹來自西域的汗血寶馬是燕公主特意為我準備的。

"云姑娘果然懂馬。"陸明遠騎著一匹黑駿馬走近,眼中帶著贊賞,"追月性子烈,

尋常人近不得身。"我唇角微揚:"家父愛馬,從小耳濡目染罷了。

"手指不經意間劃過馬鞍右側——那里有一道不顯眼的劃痕,

是我十五歲那年與陸明遠一同狩獵時不慎留下的。陸明遠的目光果然在馬鞍上停留了一瞬,

眉頭微蹙。號角聲響起,太子蕭景琰在一眾侍衛簇擁下入場。他約莫二十五六歲,

一襲玄色騎裝,面容俊朗卻帶著幾分陰鷙。

我的指甲掐進掌心——當年就是他奉皇命查抄我滿門。"陸將軍,這位是?

"太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陸明遠拱手行禮:"回殿下,這位是西域商人云裳姑娘,

精通騎射,微臣特邀前來助興。"我盈盈下拜,刻意讓袖中滑出一方絲帕。

太子彎腰替我拾起,看到帕角繡的青色云紋時,

瞳孔猛地收縮——那是我母親生前最愛的紋樣。"云姑娘的繡工很特別。

"太子將絲帕還給我,語氣中帶著試探。"家母所教,讓殿下見笑了。"我假裝羞澀地低頭,

余光卻瞥見王夢瑤扭曲的表情。她今日穿了一身桃紅騎裝,濃妝艷抹,活像個戲子。

狩獵開始,我故意落后隊伍,觀察眾人。王夢瑤湊在幾位貴婦中間,不時指向我竊竊私語。

陸老夫人坐在觀禮臺上,不時揉按太陽穴——我的"藥"開始起效了。"云姑娘不參與圍獵?

"太子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側。"云裳更喜靜觀。"我微笑,"殿下不也沒去?

"他輕笑:"本宮更想看美人騎馬。"說著,突然揚鞭抽向追月的后臀!

追月嘶鳴著挺立而起,我卻早有準備,雙腿夾緊馬腹,單手控韁,穩穩坐在馬背上。

追月如離弦之箭沖入獵場,我伏低身子,耳邊風聲呼嘯。

這場景何其熟悉——十六歲那年春獵,我也是這樣策馬奔騰,陸明遠在后面追趕,

喊著"慢些"。而如今,他正冷眼旁觀,等著看我落馬出丑。追月越過溪流,沖入密林。

我勒住韁繩,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瓶,將里面的粉末撒在追月鼻前。它打了個響鼻,

漸漸平靜下來。"云姑娘好騎術!"太子帶著侍衛追來,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本宮從未見過有女子御馬之術如此嫻熟。"我假裝驚魂未定:"殿下嚇煞云裳了。

""哈哈哈,本宮就喜歡膽大的女子!"太子大笑,"今晚宴席,云姑娘務必坐本宮身側。

"回程途中,我"偶遇"了王夢瑤。她騎著一匹溫順的白馬,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嫉恨。

"云姑娘騎術真好,"她假笑道,"不如我們比試一番?

"我故作猶豫:"這...不太安全吧?""怕什么,就在前面空地繞一圈。

"她指向不遠處的一片草地,那里有幾個剛挖的土坑,

表面鋪了草皮做掩飾——她準備的陷阱。"那...好吧。"我怯生生地答應。比賽開始,

王夢瑤一馬當先。我緊隨其后,在接近陷阱時突然勒馬轉向。王夢瑤收勢不及,

白馬前蹄陷入土坑,將她狠狠甩了出去!"啊!"她慘叫著滾落在地,桃紅騎裝沾滿泥污,

發髻散亂,活像個瘋婆子。我急忙下馬:"陸夫人!你沒事吧?"聲音里滿是關切,

手上卻暗中用力按壓她腳踝的傷處。"滾開!"她尖叫著推開我,卻引來更多人的圍觀。

陸明遠趕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他心愛的外室狼狽不堪,而我則楚楚可憐地站在一旁,

衣袖還被王夢瑤扯破了一道口子。"怎么回事?"他沉聲問。"夫君!她害我!

"王夢瑤哭喊著指向我。我眼眶微紅:"陸夫人說要比賽,誰知...都是云裳不好,

沒能及時攔住她...""夠了!"陸明遠喝止王夢瑤,"還嫌不夠丟人嗎?"觀禮臺上,

陸老夫人看著這一幕,臉色陰沉。我趁機上前:"老夫人,您臉色不好,可是頭痛又犯了?

"她點點頭,我立刻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粉,用清水調勻遞給她。藥中混了微量致幻劑,

會讓她在今晚的噩夢中看到"冤魂索命"。宴會開始前,一個賣花女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

燕公主的筆跡凌厲如刀:"證人已找到,三日后老地方見。"我燒掉字條,望向熱鬧的宴席。

太子正向我招手,陸明遠目光復雜地看著我,王夢瑤則一臉怨毒地躲在角落包扎腳踝。

多么完美的舞臺。酒過三巡,太子已有些醉意,竟當眾提議:"云姑娘舞姿傾城,

不如再獻上一曲?"我正欲推辭,忽聽外面一陣騷動。

侍衛慌張來報:"陸家老夫人馬車驚了!"眾人沖出去時,只見兩匹受驚的馬拖著馬車狂奔,

陸老夫人從車窗探出身子,驚恐呼救。侍衛們不敢放箭,怕傷到老夫人。

我二話不說躍上追月,疾馳而去。追上馬車后,我冒險從馬背躍上車轅,死死拉住韁繩。

追月通人性,從側面撞擊受驚的馬匹,迫使它們減速。馬車最終停在一處斜坡邊緣,

差一點就要墜下。我扶住面色慘白的陸老夫人,她渾身發抖,

死死抓住我的手:"是你...又是你救了我...""老夫人受驚了。"我柔聲道,

暗中觀察馬車斷裂的轅木——切口整齊,明顯是人為。回程時,陸明遠堅持與我共乘。

夜色中,他忽然問道:"云姑娘為何對陸家如此...用心?"我望著遠處閃爍的星辰,

輕聲道:"或許是...前緣未了吧。"他渾身一震,沒再說話。那一夜,

陸老夫人噩夢連連,尖叫著醒來三次,說看到滿身是血的女鬼站在床前。

而王夢瑤的腳踝腫得像饅頭,大夫說要臥床半月。

我在燭光下細細擦拭一把匕首——那是燕公主送我的十六歲生辰禮。

刀身上映出一張陌生的臉,美麗而冷酷。"很快了,"我對著刀身上的倒影輕語,

"很快他們就會知道,鬼魂真的會回來索命。"窗外,一輪血月高懸。

第五章 珍寶殺機"西域珍寶閣"的金字招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我站在二樓窗前,

看著門口排隊等候的貴族女眷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開業不過三日,

我的珍寶閣已成為京城貴婦們最熱衷的場所。

白皙的雪蓮膏、能使頭發烏亮的黑芝麻油、能令體香持久的玫瑰露...每一件都價格不菲,

卻供不應求。"姑娘,禮部侍郎夫人求見。"丫鬟青杏輕聲通報。"請她上來。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換上一副笑臉。禮部侍郎夫人是個四十出頭的圓潤婦人,

一進門就親熱地拉住我的手:"云姑娘,上次那個玫瑰露還有嗎?我家老爺可喜歡了!

"我笑著取出一個精致的琉璃瓶:"特意給您留著呢。這瓶加了特殊配方,效果更好。

"她喜滋滋地接過,壓低聲音道:"聽說昨日太子妃也派人來買了?

"我故作神秘地點頭:"太子妃最愛那個能讓肌膚生香的香膏,一次買了十盒。

"其實哪有什么太子妃派人,全是我放出的風聲。但這些貴婦最是跟風,聽說皇室用了,

自然爭相搶購。送走侍郎夫人,我來到密室,從暗格中取出一本賬冊。

上面詳細記錄著每位客人的喜好、家世背景,

書與邊將勾結、王夢瑤的父親王侍郎當年如何構陷我父親...指尖在王侍郎的名字上停留,

我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當年就是他偽造我父親與番邦往來的書信,

坐實了"通敵叛國"的罪名。"姑娘,陸夫人來了。"青杏的聲音帶著緊張。

我迅速收好賬冊,整理表情下樓迎接。王夢瑤腳傷未愈,拄著一根鑲玉拐杖,

帶著兩個丫鬟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云掌柜生意不錯啊。"她環顧四周,語帶譏諷。

我微笑行禮:"托陸夫人的福。今日想看看什么?

"她隨手拿起一盒香粉:"聽說這個能引來蝴蝶?""正是。摻了西域奇花精華,香氣獨特。

"我接過香粉,輕輕打開,"夫人要試試嗎?"王夢瑤有個秘密——她對某種西域花粉過敏。

這是我從她以前的貼身丫鬟那里花重金買來的消息。"好啊。"她傲慢地揚起臉。

我佯裝為她試妝,實則將大量香粉撲在她頸間。不過片刻,

她就開始抓撓脖子:"怎么這么癢?""夫人可能是皮膚敏感..."我假裝關切,

卻暗中又撒了些在她衣領上。"啊!好痛!"王夢瑤的脖子迅速泛起紅疹,她狼狽地抓撓著,

妝容都花了,"你...你給我用了什么?"我驚慌失措地喊來伙計:"快請大夫!

陸夫人過敏了!"店里的貴婦們紛紛圍觀,只見王夢瑤滿臉紅疹,涕淚橫流,活像個癩蛤蟆。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更讓她羞憤難當。"你...你給我等著!"她撂下狠話,狼狽逃離。

我委屈地向眾人解釋:"沒想到陸夫人對花粉如此敏感..."貴婦們紛紛表示理解,

還有人幸災樂禍地議論王夢瑤的失態。下午,陸明遠竟親自登門。我早已準備好說辭,

眼中含淚:"將軍,云裳真的不知陸夫人會...""我不是來問罪的。"他打斷我,

神色復雜,"夢瑤性子急,冒犯云姑娘了。"我假裝驚訝,

隨即破涕為笑:"將軍不怪云裳就好。"他環顧四周,

目光在一把西域彎刀上停留:"云姑娘的貨物品類很豐富。

""都是家父在西域多年積累的渠道。"我趁機道,"將軍若有興趣,

云裳還有些...特別的東西。"我帶他來到內室,

取出一卷地圖:"這是西域三十六國的商路詳圖,上面標注了各關卡守將的...喜好。

"陸明遠眼中精光一閃——這意味著可以避開關稅,獲取暴利。

他壓低聲音:"云姑娘為何給我看這個?"我垂眸,長睫掩去眼中算計:"云裳一介女流,

在京城無依無靠...只盼將軍多照拂。"他喉結滾動,

突然抓住我的手:"真的只是...照拂?"我故作嬌羞地抽回手:"將軍說笑了。

"離開前,陸明遠買下了那把彎刀,

還約我三日后去查看他新購置的貨倉——他準備與我合作西域貿易。當晚,

燕公主派來的密使帶來消息:已收買王侍郎舊部,取得當年構陷我父親的部分證據。

"公主問,何時動手?"密使低聲問。我摩挲著那把彎刀:"告訴公主,好戲才剛開始。

"第二日,陸老夫人派人來請,說頭痛加劇。我帶著"特效藥"前往,發現她面色灰敗,

眼下烏青嚴重。"云丫頭,我這幾日總是夢見..."她欲言又止。"夢見什么?

"我柔聲問,手中銀針閃著寒光。"夢見沈家那個丫頭..."她聲音發抖,

"滿身是血地站在我床前..."沈家——我的本家。我強忍心中翻騰的恨意,

溫聲道:"老夫人思慮過重了。來,云裳為您施針。"針尖刺入穴道,

我暗中又加了點致幻劑。老夫人很快昏睡過去,

夢中還在喃喃自語:"不關我的事...是皇上要你們死..."我冷冷注視她衰老的面容,

想起當年她如何笑著看我喝下毒藥。離開松鶴堂,我"偶遇"了那兩個孩子。

他們正在花園撲蝶,天真爛漫的樣子讓我心中一痛——他們何罪之有?可轉念一想,

我的弟妹們又何其無辜?"姐姐,你能幫我們捉那只藍蝴蝶嗎?"小女孩怯生生地問我。

我蹲下身,笑容溫柔:"蝴蝶喜歡香香的人。姐姐給你們涂點香粉好不好?

"孩子們高興地點頭。我取出特制的香粉,輕輕抹在他們手腕上——這種香粉會引來蜜蜂。

明日老夫人要在花園設宴,屆時...回到珍寶閣,我收到太子妃的請帖,

邀我明日入宮賞花。我撫摸著請帖上精致的鳳紋,露出微笑——終于,我觸到了權力中心。

夜深人靜時,我取出珍藏的一幅畫像。畫中,年輕時的父母抱著年幼的我,笑容溫暖。

畫像角落題著父親的字:"吾家明珠,永世珍寶"。淚水模糊了視線,我輕聲發誓:"父親,

母親,女兒一定會讓仇人血債血償。"窗外,烏云遮月,正是殺人夜。

第六章 宮墻深深太子妃的寢宮比我想象中簡樸,沒有奢華的裝飾,只在窗邊擺了幾盆蘭花,

散發著清幽的香氣。"云姑娘不必多禮。"太子妃蕭氏抬手虛扶。她約莫二十三四歲,

容貌不算出眾,但氣質溫婉,與我想象中太子的正妃很不相同。"娘娘宮中的蘭花真別致。

"我真誠贊嘆。母親生前也愛蘭,我一眼就認出這是罕見的素心蘭。

太子妃眼睛一亮:"云姑娘識得此蘭?""家母最愛素心蘭,說它'不以無人而不芳'。

"我輕撫花瓣,故意露出傷感之色。"想不到西域也有知蘭之人。

"太子妃態度明顯熱絡起來,吩咐宮女看茶。我們很快聊得投機。太子妃出身書香門第,

酷愛詩詞歌賦,而我從小受父親教導,腹中頗有文墨。

當我"不經意"吟出母親生前作的一首詠蘭詩時,太子妃驚嘆不已。"這詩意境高遠,

不知是何人所作?"我垂眸掩飾眼中情緒:"是家母...生前最后一首詩。"太子妃動容,

握住我的手:"云姑娘年紀輕輕就...""娘娘仁慈。"我順勢紅了眼眶,

"家母若知云裳能得娘娘垂青,定會欣慰。"談話間,我注意到太子妃手腕上有幾處淤青,

衣領也刻意拉得很高。傳聞太子暴戾,看來不假。"娘娘的皮膚有些干燥。

"我適時取出一盒香膏,"這是西域進貢的珍品,對肌膚最是滋養。"太子妃試了試,

很是喜歡。我趁機道:"云裳每隔七日會調制新的,若娘娘不嫌,云裳可定期入宮為您送來。

"她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了。我心中暗喜——有了定期入宮的許可,我的計劃就能更進一步。

離開時,我"不小心"遺落了一塊繡著青云紋的帕子。太子妃拾起后,

臉色微變——那紋樣與當年我母親常用的幾乎一模一樣。

"云姑娘這帕子...""是家母的繡樣。"我假裝不解,"娘娘見過?

"太子妃神色復雜:"很像...一位故人的喜好。"她沒有多說,但眼神已變。

我知道她認出來了——她母親與我母親曾是閨中密友。回珍寶閣的路上,

我繞道去了陸明遠的貨倉。他正在驗收一批剛從西域運來的香料,見我來了,眼中閃過喜色。

"云姑娘來得正好,看看這批貨品質如何?"我檢查了幾袋香料,

故意皺眉:"這安息香摻了假,最多值一半價錢。"陸明遠臉色一沉,質問商人。

對方起初抵賴,在我拿出真品對比后,才不得不承認摻假。陸明遠當場壓價三成,

省下大筆銀兩。"多虧云姑娘慧眼。"他送我回府時,語氣中帶著敬佩,"若非你提醒,

我差點被騙。"我微笑:"將軍客氣了。對了,上次說的那條商路,云裳已聯系妥當,

利潤至少有這個數。"我比了個手勢。他眼睛一亮:"當真?""云裳豈敢欺瞞將軍。

"我壓低聲音,"只是...需打點幾個關卡守將。"他了然地點頭,

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這是通關文書,蓋了兵部印的。"我接過文書,

心中冷笑——兵部的印信就這么輕易給了外人,可見陸明遠已完全信任我。而這文書,

將成為他與番邦"勾結"的鐵證。回到珍寶閣,

青杏告訴我王夢瑤派人來買了十盒最貴的香粉。"說是要送給各府夫人。"青杏撇嘴,

"但奴婢瞧那丫鬟鬼鬼祟祟的,準沒好事。"我輕笑:"無妨,我自有應對。"夜深人靜時,

我取出太子妃給的入宮令牌,輕輕摩挲。令牌冰涼,卻讓我心頭火熱——離目標又近了一步。

突然,窗外傳來一聲輕響。我警覺地抓起枕下匕首,卻見一個紙團滾落進來。展開一看,

是燕公主的字跡:"證人已安置妥當,隨時可問話。"我燒掉紙條,取出暗格中的名冊。

錄著當年參與構陷我家的每一個人——王侍郎、李尚書、趙將軍...還有高高在上的皇帝。

手指在"陸明遠"三個字上停留,心臟還是不受控制的隱隱作痛。這個曾是我最信任的人,

卻在我最需要他時,親手遞上毒酒。記憶如潮水涌來——那日我正為他的歸來欣喜,

卻見他身后跟著大腹便便的王夢瑤和兩個會走路的孩子。

"這是..."我手中的茶盞跌落在地。"我的外室和孩子們。"他語氣平靜,

仿佛在說今日天氣,"夢瑤父親獲罪,她無處可去,我接她來府中住。

"王夢瑤得意地撫摸肚子:"姐姐別介意,我對明遠哥哥是真心的。"我看向陸明遠,

希望他能否認,卻只聽到更殘忍的話:"你一直無出,母親早想讓我納妾。

夢瑤已為我生了一雙兒女,腹中又有一個,理應給她名分。"那一刻,我的心如墜冰窟。

后來才知道,他出征前就與王夢瑤有染,

所謂"父親獲罪"不過是掩人耳目——王侍郎確實獲罪,但王夢瑤靠著陸明遠的關系,

早被偷偷摘了出來。"姑娘!不好了!"青杏的驚呼打斷了我的回憶。她慌張跑來,

"外面有人在傳姑娘的謠言,說姑娘與多名男子有染,還...還說是番邦派來的細作!

"我冷笑——王夢瑤終于出手了。"不必理會。"我平靜道,"去準備一下,

明日我要去見太子妃。""可是...""青杏,"我打斷她,"你知道飛蛾為什么撲火嗎?

"她茫然搖頭。"因為光明太誘人,讓它忘了火焰會致命。"我輕輕撫摸匕首鋒刃,

"王夢瑤就是那只飛蛾。"第二日,我照常入宮。太子妃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云姑娘,

宮外那些謠言...""娘娘明鑒,云裳問心無愧。"我跪地行禮,聲音哽咽,

"只是...不知得罪了何人,要如此毀我清白。"太子妃扶起我:"我自然不信那些。

只是..."她壓低聲音,"太子聽說了,很是惱怒。你知道,

他最恨番邦細作..."我假裝驚恐:"娘娘救我!云裳對天發誓,絕非細作!""我信你。

"太子妃拍拍我的手,"不過...太子近日會設宴招待西域使團,點名要你作陪。

你...小心些。"我心中一動——機會來了。離開皇宮,我直接去了陸府。

陸明遠剛從兵部回來,見我面色凝重,忙問何事。"將軍,"我泫然欲泣,

"云裳怕是惹上麻煩了。"我將謠言和太子設宴的事告訴他,當然,隱去了太子妃的部分。

陸明遠果然大怒:"定是夢瑤所為!

她昨日還問我為何總去珍寶閣...""云裳不想連累將軍。"我拭淚道,

"不如...我們暫時少見面吧。""不行!"他斬釘截鐵,"明日我陪你一同赴宴。

太子總要給我幾分薄面。"我推辭再三,最后"勉強"答應。離開時,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當夜,

我秘密會見了燕公主安排的證人——一個曾參與偽造我父親"通敵信"的師爺。

他提供了關鍵證據:當年真正通敵的是王侍郎,而幕后主使,正是當今圣上。

"皇上忌憚沈大人兵權,又貪圖沈家財富..."師爺顫聲道,"小的一時貪財,

罪該萬死..."我收起證詞,給了他一大筆銀子:"離開京城,永遠別再回來。

"回到珍寶閣,我取出珍藏的毒藥——"朱顏改"。此毒無色無味,中毒者會日漸衰弱,

最后在睡夢中死去,如同自然病亡。明日太子宴席,將是我復仇的重要一步。

我撫摸著臉上細膩光滑的皮膚,想起燕公主的話:"復仇最甜美的部分,

是讓仇人一點點失去最珍視的東西,就像他們對你做的那樣。"陸明遠最珍視什么?

權勢、地位、名聲。王夢瑤呢?榮華富貴、那兩個孩子。至于皇帝...他最在乎的,

當然是他的江山。"很快了,"我對著銅鏡輕語,"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盆。第七章 謠言烈火太子府的宴席比想象中更加奢華。

水晶燈盞將大殿照得如同白晝,西域舞姬在中央旋轉,薄紗裙擺如同綻放的花朵。

我跟隨陸明遠入席,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探究目光。"那就是傳聞中的西域商女?

""聽說與陸將軍關系匪淺...""太子為何邀她?莫非真如傳言是番邦細作?

"細碎的議論聲飄入耳中,我佯裝不安地捏緊衣袖。陸明遠察覺到我的緊張,

低聲道:"不必理會。"太子蕭景琰高坐主位,一襲明黃錦袍,眉目間盡是傲氣。

他的目光掃過我時,微微停頓,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陸愛卿,

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云姑娘?"陸明遠起身行禮:"回殿下,正是。

""聽聞云姑娘精通西域各國語言,今日恰有龜茲使節到訪,不如請云姑娘作個翻譯?

"太子語氣溫和,眼中卻閃著試探的光。我心中冷笑——這是要試探我是否真與番邦有關。

幸好燕公主早已讓我熟識各國語言。龜茲使節是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

開口便是一串晦澀的方言。在座眾人面面相覷,太子則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流暢地用龜茲語回應,那使節先是一愣,隨即面露喜色,熱絡地與我交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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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27 09:13: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