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東昌帝君親手雕琢的偶人,也是嫁他三百年的帝后。
眾仙都說,他疼我入骨。
為了博我一笑,他親自去無間魔域與妖獸廝殺,損了一半修為也要拿來我想要的鎮(zhèn)魂珠。
平日里,更是要什么有什么,只要我提,再珍貴的物件也會在次日擺上我的桌案。
可這樣的好日子,我只過了三百零一年。
只因為東昌帝君那位殞命的白月光忽然魂歸仙界。
而她,卻生了一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
一時間,我成了眾仙家的笑柄,笑我做了替身不自知,笑我一個偶人自不量力。
在那清瀾仙子的挑撥下,我被東昌帝君廢為侍婢。
甚至為了討她歡心,不惜挖出我的喉骨,讓我成了啞巴。
彼時清瀾仙子踩著我的脊梁笑得高傲,她說:
“現(xiàn)如今我回來了,你這個替身,也該消失了。”
“一個偶人,真把自己當(dāng)正經(jīng)仙家了——你也配喜歡阿蘅?”
可她不知道,我所求的,從不是君蘅的愛。
......
“夠了!”
“誰許你對清瀾出言不遜?給本君去殿外跪著,什么時候知道錯了再起來!”
重昌殿外,我?guī)е鴿M身的傷痕,氣息奄奄地跪下。
路過的仙家議論紛紛,在看到傷疤時,更是驚詫無比:
“這不是東昌帝君那柄七殺劍的氣息嗎?帝君竟也舍得?她受寵多年......”
“噓!你不曉得清瀾仙子歸來了嗎?她不過一個替身,享了幾百年的福算是她走運(yùn)了!”
“也是慘啊,清瀾仙子一回來,她便被棄如敝履。”
......
身上七殺劍刺破的傷處疼的厲害,我的修為甚至在順著傷處一點(diǎn)點(diǎn)外流。
疼痛和煎熬幾乎讓我崩潰,可心頭的委屈卻仿若化為實質(zhì)。
我做錯什么了?我明明是無辜的!
今日若非那清瀾仙子沖進(jìn)殿中就要取我性命,我怎會下意識反抗?
我險些丟了性命,可君蘅卻只顧著僅僅受了擦傷的清瀾。
可任由我百般辯解,君蘅也不為所動,甚至為了安撫懷中的嬌娘,不惜動用了塵封多年的七殺劍。
他說:
“清瀾是我心頭摯愛,而你身份卑微,不過一介偶人而已,就算是被她打死又如何?”
“你頂天了算是個低配的替身,怎敢反擊她的意志,本君看你是找死!”
一句句話,仿若世上最鋒利的刀刃,狠狠刺入我的心口。
真是...好一出郎情妾意的戲。
原是我不配,原就是我...多余了。
可即使淪落到這個地步,我也只想質(zhì)問君蘅,我想問問他,昔年濃情蜜愛,難道真的一文不值嗎?
可我甚至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七殺劍捅了個對穿,甚至被趕出殿外,大庭廣眾之下被毀去所有尊嚴(yán)。
身上是刺骨的疼,我咬牙支撐著,不知跪了多久,眼前一陣陣恍惚。
可一道嬌媚女聲卻在這時突兀響起:
“賤婢,還想著和阿蘅求情嗎?我勸你啊,不如跪下來求我原諒,我倒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馬。”
“畢竟,你替我照顧了阿蘅這么多年,有功當(dāng)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