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魄覺醒青霄歷三七九六年春，天象驟變。本該萬里無云的覺醒日，
此刻卻風雷大作。祭天臺上那尊丈余高的測魄碑劇烈震顫，
碑頂鑲嵌的九霄玲瓏玉迸發出刺目血光，將半個蒼穹染成赤色。"天地共鳴！
這是地品天魄出世的征兆！"觀禮臺上，青冥劍宗的紫袍長老猛地起身，
茶盞翻倒浸濕了華貴的前襟。這位平日最重儀態的大人物此刻渾然不覺，
雙眼死死盯著測魄碑前長長的隊伍。
"三百年來第二次啊..." "上次引發異象的蕭天問，
如今已是劍宗宗主..." 人群的竊竊私語被雷鳴吞沒。測魄碑下，
身著錦袍的少年手掌緊貼碑面。隨著"咔嚓"一聲脆響，碑身浮現三道金紋，
空中凝結出一柄虛幻的火焰長刀。"玄階三品，烈陽天魄！"司儀高亢的聲音穿透雨幕，
"恭喜炎陽城少主！"歡呼聲中，沒人注意到祭天臺角落的異動。
一個瘦小的身影靈活地鉆過守衛間隙，沾滿泥漿的草鞋在漢白玉地面上留下串串污痕。
"七百二十號！陸沉！再不應答視作棄權！"陸沉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舉起從尸體上扒來的號牌："在這！"哄笑聲頓時炸開。這個渾身濕透的少年活像只落水狗，
粗布衣褲上還沾著可疑的血跡，腰間掛著個不斷滲血的麻袋，
與周圍華服加身的各族子弟形成鮮明對比。"葬龍崗的災民也配覺醒天魄？
" "聽說他爹娘三年前就..." 惡毒的議論聲戛然而止——陸沉突然轉頭，
那雙幽黑的眼睛讓說話者如墜冰窟。測魄碑前，檢測長老皺眉打量著號牌："葬龍崗陸氏？
沒落的修行世家啊..."枯瘦的手指突然扣住陸沉手腕，"你身上怎么有風影狼的血氣？
""今早打的。"陸沉咧嘴一笑，露出顆虎牙，"皮毛能換二十枚靈幣呢。"長老瞳孔微縮。
風影狼雖是低階兇獸，但速度堪比人元三轉修士。他深深看了眼這個看似憊懶的少年，
將測魄石按在對方掌心："開始吧。"陸沉閉眼的剎那，測魄碑突然發出嗡鳴。
就在眾人以為又要出現異象時，碑身卻只浮現出幾道模糊的灰紋，
凝結的虛影剛成形就潰散成霧。"無...無品天魄？"司儀的聲音充滿不確定。
檢測長老搖頭嘆息："偽天魄，終生難入人元境。"說著在名冊上畫了個黑色叉印，
"下一個！"陸沉站在原地沒動。
他清晰感受到丹田內那團混沌氣旋的躁動——方才測魄石接觸的瞬間，
氣旋分明爆發出了恐怖吸力，卻被某種力量強行壓制了。"還不滾？"錦袍少年推搡著他，
"擋著本少爺測魄了！"踉蹌中，腰間麻袋突然破裂。風影狼的頭顱滾落在地，沾滿泥水。
陸沉默默蹲下收拾，耳邊盡是嘲弄的笑聲。當他撿起最后一顆狼牙時，
聽見檢測長老與旁人的低語："...可惜了，他父親陸明遠當年可是...""慎言！
那件事涉及..."暴雨更急了。......"哥？"破敗木屋內，
陸沉剛推開門就聽見虛弱的呼喚。昏暗角落里，十二歲的陸雪蜷縮在薄被中，小臉慘白如紙。
她試圖坐起來，卻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淡金色的血珠。"別動！"陸沉箭步上前，
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九葉蓮心，能暫時壓制寒毒。"陸雪乖乖張嘴吞下藥丸，
突然抓住兄長手腕："你的天魄...""黃階九品。"陸沉面不改色地撒謊，
同時熟練地捻動銀針，刺入妹妹周身大穴。若有醫道高手在此，
定會震驚于他下針的手法——那分明是失傳已久的"渡厄九針"。"騙人。
"陸雪眨著琥珀色的眼睛，"如果是黃階九品，哥現在應該很高興才對。
"陸沉手上動作微頓。三年前那個雨夜，父母失蹤前將妹妹托付給他時，
小雪還只是個會哭鬧的孩子。如今寒毒侵蝕下，這孩子卻越來越敏銳得可怕。
"至少能領每月三枚靈幣的補貼。"他轉移話題，取出個粗瓷瓶，"今天的藥。
"陸雪皺眉咽下黑色藥汁，突然身體劇顫。陸沉急忙扶住她，
觸手卻是一片冰涼——妹妹的體溫正在急劇下降，睫毛上甚至結出霜花。
"怎么會..."陸沉猛地掀開被褥。陸雪小腿上那道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
此刻竟蔓延出蛛網般的冰藍色紋路！窗外炸響驚雷。借著剎那電光，
陸沉看見檢測長老給的號牌正在發光。翻轉過來，背面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子時葬神淵，
換你妹妹性命。"瓷瓶在地上摔得粉碎。陸沉摸向腰間匕首，
見妹妹夢囈般的呢喃："別去...哥...他們在碑上...動了手腳..."話音未落，
夜空突然亮如白晝。一道赤紅流星撕裂云層，拖著長長的尾焰墜向后山。
整個葬龍崗都在震顫，遠處傳來山石崩塌的轟響。陸沉正要開窗察看，
背后卻傳來"咚"的一聲悶響?；仡^只見陸雪滾落床榻，嘴角不斷溢出帶著金光的鮮血。
更可怕的是，那些冰藍紋路已經爬上了她的脖頸！"小雪！"他抱起妹妹的瞬間，
丹田內的混沌氣旋突然暴動。某種古老而饑餓的意識蘇醒了，瘋狂催促他前往流星墜落之地。
與此同時，陸雪胸口突然浮現金色光點，與氣旋產生奇異共鳴。
"堅持住..."陸沉用破棉襖裹緊妹妹，踹開搖搖欲墜的房門沖進暴雨中，
"哥帶你去后山！"他沒看見，當那些金色血珠滴落地面時，竟化作細小的火焰久久不滅。
更沒發現數里外的山巔上，有個黑袍人正用青銅羅盤追蹤著流星軌跡，
腰間令牌在閃電照耀下清晰可見——玄天魔教！第二章 葬神淵子時的葬龍崗后山，
連月光都被某種力量扭曲。陸沉背著妹妹深一腳淺一腳地穿行在密林中，
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確認方向——那些本該指引路徑的月光苔蘚，
此刻全都詭異地指向流星墜落處。
"哥...放我下來..."陸雪氣若游絲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你的手在流血..."陸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時，
掌心的測魄石殘留竟烙出了焦黑的紋路，那形狀像極了他丹田內混沌氣旋的輪廓。
更奇怪的是，流出的血珠在觸及妹妹皮膚時，竟化作縷縷金霧被傷口吸收。"再堅持會兒。
"陸沉緊了緊捆住兩人的布帶，"聽說葬神淵里有九轉還陽草。
"陸雪突然劇烈顫抖起來："不能去...那里有吃人的..."話未說完，
一道黑影掠過樹梢。陸沉猛地俯身，只覺得頭頂一涼——幾縷斷發緩緩飄落。抬頭望去，
十丈高的古樹枝杈上，蹲著只通體漆黑的夜梟，猩紅的眼珠正死死盯著他們。"血瞳魔梟？
"陸沉心頭劇震。這種專食人腦的兇獸通常只在葬神淵深處活動。魔梟歪了歪頭，
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叫聲。遠處立刻傳來此起彼伏的回應，黑暗中亮起數十對紅點。
陸沉摸向腰間匕首，卻聽見"咔嚓"一聲脆響——精鐵打造的刀刃竟自行斷成三截！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越靠近流星墜落點，所有金屬物品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銹蝕。"跑！
"他拔腿沖向密林深處。背后傳來翅膀拍打聲，最近的魔梟已經俯沖下來。
就在利爪即將觸及陸雪后心的剎那，陸沉突然急轉彎撞向一棵枯樹——"轟！
"腐朽的樹干應聲而倒，正好砸中追擊的魔梟群。陸沉趁機沖進一片藤蔓叢，
撥開垂掛的紫黑色藤條后，眼前豁然開朗。月光下，兩座刀削般的峭壁相對而立，
形成個狹窄的隘口。巖壁上布滿暗紅色的苔蘚，組成三個巨大的古篆：葬神淵。
隘口處橫七豎八堆著白骨，最新鮮的那具還穿著青冥劍宗的制式皮甲。陸沉正要上前查看，
背后突然傳來陸雪痛苦的呻吟。他急忙解下眉眉，只見那些冰藍紋路已經蔓延到臉頰，
呼吸時噴出的白霧在空中凝成冰晶。"九轉還陽草..."陸沉想起藥鋪老掌柜的話，
"葉如龍鱗，莖生九節，日出時開花..."他脫下外衣鋪在地上，
將妹妹安置在隘口避風處："數到一千，哥就回來。"剛踏入葬神淵，
空氣立刻變得粘稠起來。陸沉感覺像闖進了某種巨獸的腹腔，每走一步都有無形的阻力。
更可怕的是，丹田內的混沌氣旋開始不受控制地旋轉，瘋狂吞噬著周圍的神秘能量。
穿過隘口，眼前竟是片望不到邊的沼澤。墨綠色的毒瘴懸浮在齊腰高度，
水面不時冒出腐敗的氣泡。陸沉折了根長樹枝探路，尖端剛觸到水面就"嗤"地化作焦炭。
"難怪叫葬神淵..."他額頭滲出冷汗。正猶豫時，混沌氣旋突然分出縷細絲，
指向左前方——那里有塊半沉在水中的石碑，碑文已被腐蝕得模糊不清。
陸沉小心踩著石碑移動，發現這是條隱藏的路徑。每塊石碑間隔恰好是成年人的步幅，
像是專為引路而設。行至沼澤中央時，遠處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他立刻伏低身體。
透過毒瘴，隱約可見幾個黑袍人正在水面上布置某種陣法。為首者手持青銅羅盤，
腰間玄天魔教的令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就在這附近..." "...帝尊遺物必須在天亮前..." 斷斷續續的對話隨風飄來。
陸沉屏息后退，不料踩到塊松動的石碑。"撲通"一聲輕響，最近的黑袍人猛地轉頭："誰？
！"千鈞一發之際，沼澤突然沸騰起來。一條水桶粗的碧綠巨蟒破水而出，
豎瞳鎖定了魔教眾人。"碧眼金睛蟒！快結陣！"趁亂局，陸沉潛入沼澤另一側。
混沌氣旋的牽引越來越強，最終停在一處巖壁前?？此仆暾氖嫔?，
隱約可見九道鎖鏈狀的紋路。"九重封禁？"陸沉想起父親古籍上的記載，
下意識將手掌按在中央。丹田內的氣旋突然暴動，九道灰霧自掌心涌出，
精準地鉆入鎖鏈紋路的縫隙。巖壁無聲裂開，露出條向下的階梯。陸沉剛踏進去，
裂縫就在身后閉合。階梯盡頭是個圓形石室，
中央水池里生長著株通體赤紅的靈藥——九片龍鱗狀的葉子中間，挺立著九節晶瑩的莖稈。
"九轉還陽草！"陸沉剛要采摘，水面突然炸開。碧綠的蟒首從池底探出，
原來真正的守護獸在這里！腥風撲面而來，他勉強側身避開，卻被蟒尾掃中胸口，
重重撞在石壁上。"哇！"一口鮮血噴出。陸沉感覺肋骨至少斷了兩根，視線開始模糊。
巨蟒不給他喘息機會，再次張開血盆大口咬來——生死關頭，混沌氣旋終于掙脫束縛。
九道灰霧化作鎖鏈纏住巨蟒，瘋狂抽取其體內能量。
陸沉驚駭地看著碧綠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敗，而自己胸口的劇痛正在緩解。
當巨蟒徹底化作干尸，灰霧裹著團綠光返回丹田。陸沉突然獲得了夜視能力，
甚至能看清池底每一粒砂礫。更神奇的是，斷骨處傳來麻癢感，片刻間竟愈合如初！
"這是...吞噬？"他不敢耽擱，迅速采下靈藥。就在還陽草離水的瞬間，
整座石室開始震顫。陸沉沖向階梯，卻發現來路已被落石堵死。"轟??！"頂部巖層裂開，
露出星空。陸沉不及細想，縱身躍起抓住垂落的藤蔓。借力上攀時，
他瞥見石室地面浮現出巨大的陣圖——那分明是放大版的混沌氣旋輪廓！爬出葬神淵時，
東方已現魚肚白。陸沉顧不上休息，抱著靈藥沖向隘口。
剛跑出幾步就猛地剎住——妹妹所在的位置，此刻站著個半透明的白發老者。"小娃娃，
你這妹妹可不簡單啊。"老者飄在離地三寸處，指尖點在陸雪眉心，
"太虛帝血居然出現在下三霄..."陸沉亮出還陽草："放開她！"老者不慌不忙地轉身，
露出胸前被利器貫穿的傷口："老夫蘇清河，生前是個煉器的。"他指了指陸沉的丹田，
"你那里裝著的東西，可比還陽草珍貴萬倍。""你知道我的天魄？""天魄？
"蘇老笑得胡須亂顫，"那幫蠢貨把'混沌本源'當成無品天魄？"突然他神色一凜，
"有人來了！"遠處樹林間，黑袍閃動。陸沉急忙背起妹妹，
卻發現蘇老的虛影化作流光鉆入自己眉心："小子先走！路上教你配藥！
"返程比來時順利得多。混沌氣旋似乎吸收了碧眼金睛蟒的某些特性，
讓陸沉能在毒瘴中自由呼吸。途經一處溪流時，蘇老的聲音突然在腦中響起："停！
水里有玄陰寒晶！"陸沉低頭，只見清澈的溪底散落著冰藍色碎晶，
與妹妹體內的寒毒氣息同源。
"難怪葬龍崗的人活不過四十..."蘇老嘀咕著指揮陸沉收集晶石，"用還陽草為主藥，
配三錢寒晶為引，可煉'玄陽丹'雛形。""您懂丹道？""略通一二。
"蘇老的聲音忽然低沉，"你妹妹中的不是普通的寒毒，是'九幽玄冥氣'。
能施展這種手段的，整個九霄天域不超過五人。"陸沉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背上的陸雪忽然動了動，小手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回到木屋已是正午。
陸沉按蘇老指點煎藥時，發現混沌氣旋能精確控制火候。當還陽草投入藥爐的剎那，
一道金光沖天而起，在屋頂形成小小的龍形虛影。"丹象化形？！"蘇老驚呼，
"你小子到底..."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人踹開。三個青冥劍宗執法弟子持劍而入，
為首者冷聲道："陸沉，你涉嫌盜取宗門至寶，跟我們走一趟！
"第三章 公審大會青冥劍宗的刑堂地牢里，陸沉被九根透骨釘固定在玄鐵刑架上。
每當他試圖調動體內那團混沌氣旋，釘子就會迸發出刺目的青光，灼燒得皮肉滋滋作響。
"省點力氣吧。"隔壁牢房的老囚犯咧開沒牙的嘴，"這鎖元釘?？颂炱?，
當年人元九轉的'血手屠夫'都掙不脫。"陸沉吐出口血沫。被押來的路上，
他三次嘗試逃跑，結果就是現在這樣——除了腦袋，全身再沒有能動的部位。更糟的是，
蘇老的殘魂自進入劍宗范圍后就陷入了沉睡。"七百二十號，提審！"鐵門轟然洞開，
兩名刑堂弟子粗暴地解開鎖鏈，像拖死狗般拽著他往外走。穿過三道刻滿符文的鐵門后，
刺目的天光驟然降臨。陸沉瞇起眼睛，
待視線恢復后不禁倒吸冷氣——他正站在劍宗最大的演武場上，四周高臺坐滿了青袍修士。
正前方刑臺呈暗紅色，上面斑駁的痕跡讓人不寒而栗。"帶犯人！"隨著這聲厲喝，
陸沉被扔到刑臺中央。他艱難地抬頭，看見九級臺階上的審判席端坐著七位長老。
最中間那位紫袍老者面容陰鷙，胸前別著枚血色小劍徽記。"刑堂大長老墨刑。
"背后押解的弟子低聲警告，"敢說半句假話，保證你后悔生在這世上。
"陸沉的目光掃過審判席，突然在末位停住——白須飄飄的周牧正對他微不可察地點頭。
這位傳功長老是當初唯一對他表示過善意的劍宗高層。"陸沉，葬龍崗人士。
"墨刑的聲音像鈍刀刮骨，"經查，你于昨夜盜取宗門至寶'九霄玲瓏玉'，可認罪？
"場中頓時嘩然。陸沉這才明白，所謂測魄碑頂端的寶石竟然失竊了，而自己成了替罪羊。
"證據呢？"他嘶聲道。墨刑冷笑擺手，一名執事捧出木盤。
盤中放著陸沉從葬神淵帶回的麻布袋，里面染血的狼牙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經鑒寶堂查驗，狼牙上沾染了玲瓏玉的氣息。"墨刑瞇起眼睛，"而你，
是昨日最后一個接觸測魄碑的人。"陸沉突然想起檢測長老袖中閃過的黑光。
當時混沌氣旋異常躁動，現在想來，恐怕就是那時玲瓏玉被調包的！"我要見檢測長老對質！
"審判席上一片死寂。墨刑面無表情地揮袖，兩名弟子抬上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布幔掀開，
檢測長老青紫色的臉赫然呈現，胸口有個貫穿傷，邊緣泛著冰藍霜痕。
"昨夜丑時發現于居所，死于九幽玄冥掌。"墨刑死死盯著陸沉，"巧的是，
這與你妹妹所中寒毒同源。"場中再次嘩然。陸沉如墜冰窟，
這分明是個死局——檢測長老已死，妹妹的寒毒成了"罪證"，
而自己確實去過葬神淵..."我有話說！"清朗的聲音突然從觀審席傳來。人群自動分開，
走出個背負古劍的青衫少年。陸沉認出這正是覺醒日那天與他搭話的首席弟子林青陽。"講。
"墨刑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林青陽先對審判席行禮，
然后轉向陸沉："你說要見檢測長老對質，是否指他可能見證了什么？"陸沉心頭一跳。
這是個機會！他深吸一口氣："測魄當日，碑頂寶石已失。檢測長老袖中藏有玄天魔教令牌！
"全場驟然沸騰。墨刑猛地拍碎扶手："放肆！""且慢。"周牧突然開口，
"老夫記得測魄碑有記憶功能。既然雙方各執一詞，何不重啟石碑查驗？
"審判席上議論紛紛。最終墨刑陰沉著臉點頭："帶測魄碑！
"當十名弟子吃力地搬來石碑時，陸沉注意到墨刑右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了兩下。
更奇怪的是，他丹田內的混沌氣旋突然開始自行運轉，九道灰霧在體內瘋狂游走。
"將手放上碑面。"周牧親自走下審判席，"若你所言屬實，碑文自會顯現真相。
"陸沉艱難地抬起手臂。當掌心觸及冰涼碑面的剎那，異變陡生！測魄碑突然劇烈震顫，
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煦鐨庑龔氐资Э?，如饑渴的兇獸般瘋狂吞噬碑中能量。
陸沉全身毛孔都在噴薄灰霧，那些鎖元釘"砰砰砰"接連炸裂！"攔住他！"墨刑厲喝。
七名刑堂弟子同時拔劍。陸沉卻感覺體內涌動著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些被吞噬的能量在經脈中奔流，竟暫時構筑出了類似真元的循環。他本能地并指成劍，
一道灰蒙蒙的劍氣橫掃而出。"鐺鐺鐺——"精鋼長劍盡數斷裂。刑堂弟子們踉蹌后退，
滿臉駭然。這分明是人元境才有的劍氣外放！"擬態修行？！"周牧失聲驚呼，
"這是傳說中的..."話音未落，測魄碑轟然炸裂。漫天碎石中，
光影浮空顯現——正是檢測長老生前的最后記憶：紫袍的墨刑將一枚黑色令牌塞給檢測長老，
上玄天魔教的骷髏標志清晰可見；接著是檢測長老偷偷更換碑頂寶石的畫面；最后是黑夜中，
墨刑的右手貫穿檢測長老胸膛，指尖滴落的鮮血泛著詭異藍光..."墨刑！你還有何話說？
"周牧須發皆張。全場死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審判席。墨刑的臉皮劇烈抽搐，
突然獰笑著撕碎紫袍："本想留你們多活幾日..."黑袍鼓蕩間，滔天魔氣沖天而起。
刑臺四周的地面突然裂開，十二具青銅棺槨破土而出！"玄天十二煞！
"有長老認出這魔教殺陣，"快開啟護宗大陣！"混亂中，陸沉感覺有人塞來塊冰涼物件。
轉頭看見林青陽快速低語："帶著你妹妹從后山走，有人接應。"說完一掌拍在他后背，
將人直接送出三十丈外。陸沉借力躍上屋頂，
回頭最后望了眼演武場——墨刑已化身三丈高的魔影，正與七位長老戰作一團。更可怕的是，
那些棺槨中爬出的怪物見人就殺，整個劍宗已成血海。他剛要離開，眉心突然一熱。
蘇老的殘魂終于蘇醒："小子快看碑文碎片！"滿地碎石上，
隱約可見幾行被刻意磨損的古篆。
陸沉瞳孔驟縮——那記載的赫然是十五年前"太虛帝尊"隕落之謎，
而落款處有個熟悉的標記：陸明遠！"你父親當年是帝尊近衛。"蘇老聲音凝重，
"三年前那晚他們發現的秘密，恐怕與帝尊隕落有關..."遠處傳來急促的哨聲。
陸沉強壓下震撼，朝著林青陽指示的方向疾奔。穿過練武場時，
他鬼使神差地拐進條小路——那里有座不起眼的石屋，門楣上刻著"鑒寶堂"三字。
直覺驅使下，陸沉踹門而入。屋內陳列架倒了大半，中央石臺上卻靜靜漂浮著塊赤紅晶石，
正是測魄碑頂的九霄玲瓏玉！更神奇的是，晶石感應到他靠近，竟主動飛來融入丹田。
混沌氣旋瞬間暴漲三倍，灰霧中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陸沉還未來得及細查，
背后突然勁風襲來！他本能地側身，一柄泛著藍光的短劍擦著咽喉飛過。門口站著個蒙面人，
露出的雙眼布滿血絲："交出帝玉！""墨刑的人？"陸沉警惕后退。蒙面人扯下面巾，
露出張布滿魔紋的臉："玄天魔教，幽魂使。"說著雙手結印，"你父親偷走的東西，
該物歸原主了！"陸沉只覺識海劇痛，七竅同時滲血。就在意識即將模糊時，
丹田內的混沌氣旋突然分出九道金線，順著經脈直沖雙目——"?。?幽魂使突然捂眼慘叫，
"太虛神光？！不...不可能..."陸沉趁機撞破后窗逃出。狂奔中，
蘇老急促道："那魔修說的'帝玉'恐怕就是...""先找小雪！"陸沉打斷他。
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出妹妹，劍宗已成是非之地。后山隘口處，果然有個戴斗笠的老樵夫等候。
見陸沉跑來，他默默指向山下小道。那里停著輛簡陋馬車，車簾掀起一角，
露出陸雪蒼白的小臉。"哥！"她虛弱地招手，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這次噴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金色符文，與遠處某座山峰產生共鳴。陸沉來不及細想，
抱起妹妹跳上馬車。老樵夫鞭子一甩，馬車便沖入晨霧之中。他們沒注意到，
拉車的兩匹老馬眼中，
隱約閃過龍形虛影...第四章 藥王谷馬車在崎嶇山路上顛簸了整整三天。
陸沉掀開車簾一角，
晨霧中隱約可見遠處連綿的青色山脈——那就是老樵夫說的"青霖山脈"，藥王谷的所在地。
"哥，你看..."陸雪突然扯了扯他衣袖。順著妹妹手指方向，
路旁古樹上刻著個不起眼的符號：三道波浪紋上頂著片葉子。陸沉瞳孔微縮。
這是父親教過他們的暗記，表示"前方安全，可補給"。"老丈，停一下車。
"老樵夫"吁"地勒住韁繩。陸沉剛要下車探查，老人突然按住他肩膀："陸小子，
有些事該告訴你了。"粗糙的手掌攤開，露出塊銹跡斑斑的青銅軍牌。
牌上太虛二字讓陸沉渾身一震。這是父親擔任帝尊近衛時的身份憑證！
"十五年前那場隕星雨..."老樵夫目光突然變得銳利，"根本不是天災。
"陸沉剛要追問，林間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鐺聲。十丈外的轉彎處，緩緩駛來支商隊。
二十多輛貨車首尾相連，每輛車廂都繪著青色雨滴標志。
為首的駿馬上坐著個戴面紗的紫衣女子，腰間懸著對翡翠短刀。"青霖商會？"老樵夫皺眉，
"他們不該走這條道..."商隊最末的貨車突然傾斜，幾個木箱滾落在地。
面紗女子抬手示意停車，自己卻留在原地不動。陸沉注意到她右手始終按在刀柄上，
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有血腥味。"陸雪小聲道。她自從咳出那口金血后，
五感變得異常敏銳。陸沉瞇起眼睛。最后三輛貨車的帆布下，隱約可見暗紅色痕跡。
更奇怪的是，當他的目光落在中央那輛密封馬車上時，
丹田內的混沌氣旋突然劇烈震顫——某種空間波動正從那車里傳出！"繞過去。"他低聲說。
老樵夫卻已經跳下車，裝作熱心路人去幫忙拾取散落的貨物。紫衣女子目光掃過破舊馬車，
在陸雪身上停留片刻。面紗下的紅唇輕啟："兩位可是要去藥王谷？"陸沉肌肉瞬間繃緊。
女子見狀輕笑："別緊張，我是沐青霖。"她指了指貨車上的標志，
"青霖商會與藥王谷素有往來。看令妹氣色，怕是撐不到谷口了。"這話戳中了陸沉軟肋。
陸雪的情況確實越來越糟，那些冰藍紋路已經蔓延到太陽穴，每天清醒的時間不足三個時辰。
"條件？"陸沉直截了當。沐青霖眼中閃過贊賞："幫我們運件特殊貨物。
"她指向那輛密封馬車，"里面是...""小姐！"商會護衛突然厲聲打斷，
"家主交代過...""無妨。"沐青霖擺手，"他們若想害人，剛才就該動手了。
"說著掀開車簾——精鋼打造的囚籠里，蜷縮著個披頭散發的少年，
手腳都戴著刻滿符文的鐐銬。陸沉倒吸冷氣。少年裸露的皮膚上布滿鱗片狀凸起，
脊椎末端甚至拖著條蜥蜴般的尾巴！"半妖？"老樵夫聲音發緊。"比那更糟。
"沐青霖壓低聲音，"三天前我們在古戰場發現他時，他正被玄天魔教的人圍捕。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陸沉，"他腰間掛著這個。"翡翠短刀挑出塊青銅碎片。
陸沉瞬間認出這與父親軍牌同源，只是上面刻的是"太虛七衛"字樣！
混沌氣旋突然自行運轉。
、崩塌的宮殿、父親抱著個嬰兒在火海中奔逃...畫面最后定格在一只布滿鱗片的手爪上。
"?。?他抱頭悶哼。這幻象來得快去得也快，卻讓他冷汗浸透后背。
沐青霖若有所思："看來我猜對了。你們兄妹，還有這個半妖少年，
都與十五年前太虛帝尊隕落有關。"她突然轉身，"全體上車！有東西在靠近！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陸沉再次看到幻象：左側山崖將射出數十支毒箭！
他本能地撲向妹妹："趴下！""嗖嗖嗖——"淬毒的箭矢擦著發梢飛過，
將馬車一側扎成刺猬。商會護衛就沒這么幸運了，三人當場斃命，
還有幾個捂著傷口慘叫倒地。"結陣！"沐青霖雙刀出鞘，斬落兩支襲向陸雪的冷箭。
山崖上浮現出十幾個黑袍人，為首者手持白骨幡，正是那日地牢里的幽魂使！
他獰笑著揮動幡旗，更多魔教徒從巖縫中鉆出。"墨刑的走狗..."陸沉咬牙。
商會護衛雖訓練有素，但面對魔教妖人明顯力不從心。眼看防線就要崩潰，
他猛地扯住老樵夫："帶小雪走！""你呢？"陸沉沒回答，箭步沖向貨車。
混沌氣旋全力運轉下，他清晰感知到每輛車上裝載的貨物——第三輛車里那十幾桶火油，
正是破局關鍵！"沐小姐！"他邊跑邊喊，"把半妖少年那輛車移到崖下！
"沐青霖雖不明所以，還是吹響指揮哨。護衛們拼死將密封馬車推到指定位置。
陸沉趁機扛起火油桶，借貨車掩護繞到崖壁側面。
幽魂使顯然發現了他的意圖："攔住那小子！"三名魔教徒飛撲而下。陸沉矮身滾過刀光，
順勢用匕首捅穿火油桶。當追兵逼近時，他猛地將油桶砸向巖壁，火星四濺中，
整片山崖化作火海！"沒用的螻蟻。"幽魂使冷笑掐訣，火海竟被無形力量分開。
但他沒注意到，陸沉真正要燒的不是人，而是崖頂那些風化的巨石。
"咔嚓——"令人牙酸的斷裂聲響起。燃燒的巖層終于支撐不住，數十噸重的巨石轟然砸落！
魔教徒們慘叫逃竄，卻快不過自然之威。塵煙散去后，整個崖壁向前推進了十余丈，
恰好形成道天然屏障。"聰明。"沐青霖不知何時出現在陸沉身后，翡翠短刀架在他脖子上，
"現在說說，你怎么知道他們會伏擊？"陸沉正要搪塞，
商會護衛突然驚呼："那半妖發狂了！"密封馬車正在劇烈搖晃，精鋼欄桿扭曲變形。
囚籠中的少年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金色豎瞳透過亂發死死盯著陸雪。更詭異的是，
陸雪也像被催眠般向馬車走去，周身浮現出淡淡金芒。"小雪！"陸沉想沖過去，
卻被沐青霖按住。"等等...他們在共鳴！"半妖少年突然仰天長嘯，
聲波震碎了剩余欄桿。他掙脫鐐銬躍出囚籠，
卻在觸及陸雪前硬生生停住——布滿鱗片的手爪懸在女孩額前，顫抖著不敢落下。
"帝...女..."少年嘶啞地擠出兩個字，突然抱頭慘叫。他皮膚下的鱗片瘋狂蠕動，
背后竟撕開兩道血口，伸出半透明的翼膜！
幽魂使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傳來："把圣子交出來！否則——"威脅戛然而止。
一道白影閃過，幽魂使的頭顱沖天而起。無頭尸體晃了晃，被來人一腳踹下懸崖。"白先生！
"沐青霖松了口氣。來人身著月白長衫，腰間玉佩刻著藥壺圖案。他輕飄飄落在陸雪身旁，
二指搭上女孩腕脈，突然"咦"了一聲："太虛..."話未說完，遠處傳來號角聲。
白先生臉色驟變："玄天魔教的追魂使！所有人立即上車！"他抱起昏迷的陸雪，
對陸沉快速道，"想救你妹妹就跟我來。"陸沉剛要跟上，
老樵夫突然塞來個布包："你爹留下的。"觸手冰涼堅硬，似是金屬物件。老人推他上車，
"我去引開追兵！"車隊在狹窄山路上狂奔。陸沉擠在密封馬車里，
對面是昏迷的半妖少年和白先生。沐青霖在前方駕車，不時傳來急促的指揮聲。
"你體內有帝玉氣息。"白先生突然開口，"難怪能引發測魄碑異象。
"陸沉心頭一跳："你知道青冥劍宗的事？""不止。"白先生撩開衣襟，
露出胸口金色紋身——那是一座懸浮在云端的宮殿，與陸雪夢中描述的完全一致！
"藥王谷等待太虛血脈，已經等了十五年。"馬車突然急轉彎。陸沉撞開車窗，
只見后方天際烏云翻滾，隱約可見九具青銅棺槨在云中沉浮。最前面的棺蓋已經打開，
露出只纏繞黑霧的骨手。"九棺追魂..."白先生聲音發緊，"抓緊了！
"車隊沖進片迷霧。當視線恢復時，前方赫然是道萬丈深淵！沐青霖卻毫不減速，
駕車直沖懸崖——"轟！"想象中的墜落沒有發生。馬車穿過某種無形屏障，
眼前豁然開朗：云海之上，九座青峰如蓮花綻放，峰頂建筑在夕陽下泛著金輝。
最高的那座山峰形似藥壺，壺嘴處噴涌著七彩霞光。"歡迎來到藥王谷。"白先生扶起陸雪，
"準備好見你真正的親人了嗎，小帝姬？
"第五章 太虛遺秘藥王谷的懸空棧道在腳下咯吱作響。陸沉背著昏迷的陸雪，
跟隨白先生穿過云霧繚繞的峽谷。兩側巖壁上生長著會發光的紫色藤蔓，
照亮了鑿刻在石壁上的古老壁畫——那上面描繪著九霄天域的創世傳說。
"那些藤蔓叫'憶魂蘿'。"白先生頭也不回地說，"觸碰它們會看到前世的記憶碎片。
"陸沉下意識避開藤蔓。自從進入藥王谷范圍，他丹田內的混沌氣旋就異?；钴S，
不斷將某種金色能量轉化為灰霧。更奇怪的是，背上的陸雪越來越輕，仿佛正在逐漸虛化。
"到了。"白先生停在一座青銅大殿前。門環是兩條相互纏繞的蛟龍，
龍睛鑲嵌著與九霄玲瓏玉同源的赤紅晶石。當陸沉靠近時，兩條蛟龍突然活了過來，
齊齊轉頭盯著他。"太虛...氣息..."蛟龍口吐人言，銅鑄的軀體開始泛紅。
白先生急忙掐訣，大殿石門緩緩開啟："快進去！龍魂認主會引發天象，魔教的人就在谷外！
"殿內空曠得驚人。中央懸浮著面三丈高的青銅鏡，鏡框上刻滿星辰圖案。
鏡前站著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用銀針為半妖少年治療。見眾人進來，
他頭也不抬："青霖留下，其他人退下。"白先生欲言又止，最終躬身退出。
沐青霖默默站到老者身后，翡翠短刀已經出鞘三寸。"谷主..."陸沉剛開口，
背上的陸雪突然飄了起來！女孩周身金芒大盛，竟自行飛向青銅鏡面。更驚人的是，
半妖少年也同時懸浮而起，鱗片間滲出細密的血珠。"輪回鏡，開！"藥王谷主雙掌合十。
鏡面如水波蕩漾，浮現出令陸沉魂飛魄散的畫面：血色蒼穹下，九座天宮正在崩塌。
身穿星辰帝袍的男子懷抱嬰兒，在火海中且戰且退。七名護衛拼死斷后，
其中赫然有年輕時的陸明遠！當男子轉身的剎那，陸沉如遭雷擊——那張臉，
分明是自己的成年版！"太虛帝尊..."他喃喃道。畫面突變。
垂死的帝尊將嬰兒交給陸明遠，自己則化作九道金光消散。其中八道飛向不同方向，
最后一道卻鉆入嬰兒眉心..."現在明白了？"谷主的聲音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陸雪是帝尊血脈，而你——"他指向陸沉丹田，"是那道本命元神轉世。"陸沉踉蹌后退。
父親從未提及的往事，測魄碑上的記載，混沌天魄的異常...一切都有了解釋。
但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若按此說，自己與陸雪竟是..."父女？
"嘶啞的聲音從鏡前傳來。陸雪不知何時醒了，小臉慘白如紙，
"所以哥哥其實是...父親？""不！"陸沉沖過去抱住搖搖欲墜的妹妹，
"我永遠是你哥！"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座青銅大殿劇烈搖晃，
穹頂落下簌簌灰塵。"來了。"谷主冷笑，"冷無殤到底舍不得太虛印。
"沐青霖瞬間變了臉色："師尊，難道禁地的...""正是。"谷主袖中滑出九根金針，
"十五年前帝尊隕落前，將太虛印一分為九。藥王谷守護的這枚，
記載著天宮核心樞紐的位置。"半妖少年突然發出痛苦嘶吼。他皮膚下的鱗片瘋狂蠕動，
背后翼膜完全展開，頭頂甚至冒出了兩只小小的龍角！"龍驍的后裔果然不凡。
"谷主快速將金針刺入少年周身大穴，"當年七衛中唯一的龍血戰士，死后精血化入古戰場，
竟真孕育出了后代。"陸沉聽得云里霧里，但此刻更擔心陸雪。女孩蜷縮在他懷里不停發抖，
那些冰藍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臟蔓延。"九幽玄冥氣發作了。"谷主皺眉，
"必須離開..."殿門轟然炸裂。煙塵中走出九個黑袍人，各自抬著青銅棺槨。
為首者掀開兜帽，露出張沒有五官的臉："藥王老兒，交出不朽丹和太虛印。""無相魔君？
"沐青霖雙刀交叉，"師尊小心，是玄天魔教左護法！
"藥王谷主卻看向最后那口棺槨："冷無殤，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陰冷的笑聲從棺中傳出。棺蓋緩緩滑開，走出個俊美如妖的青年。
他穿著繡有金線的玄色長袍，眉心一道豎痕宛如閉合的第三只眼。"藥塵子，好久不見。
"青年聲音溫柔得可怕，"上次論丹大會一別，已是六十載了吧？
"陸沉突然捂住丹田——混沌氣旋正在瘋狂預警！
他眼前閃過破碎畫面：冷無殤的第三只眼睜開，整座藥王谷化為廢墟..."跑！
"他抱起陸雪就往側門沖。"攔住他們！"冷無殤輕描淡寫地揮手，"尤其是那個小丫頭。
"三名黑袍人閃電般撲來。陸沉本能地并指前點，丹田灰霧瞬間凝成一道璀璨金光——"嗤！
"為首黑袍人胸口洞穿，傷口邊緣泛起星輝。冷無殤終于變色："太虛指？
!"連陸沉自己都驚呆了。這分明是鏡中帝尊使用的招式！趁眾人愣神之際，
沐青霖甩出三枚煙霧彈："走！"白先生突然從側殿沖出，
拽著他們就往后山跑："禁地有傳送陣！"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打斗聲。陸沉回頭望去，
只見藥王谷主周身盤旋著九道金光，每道都化作不同兵器迎戰冷無殤。
沐青霖則與無相魔君戰作一團，翡翠雙刀舞成光幕。"龍小子！跟上！
"白先生對半妖少年喊道。少年卻跪在原地，
痛苦地抱住頭："帝...尊...命令..."他猛地撕開上衣，
露出胸口龍形紋身——那紋路正逐漸變成與陸沉混沌氣旋相同的灰金色！"龍血認主！
"白先生倒吸冷氣，"快讓他解除太虛血脈！"陸沉心領神會，
抓起陸雪的小手按在少年額頭。三色光芒轟然爆發，在半空交織成縮小版的天宮虛影！
少年鱗片盡數脫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淡金色皮膚，眼中混沌逐漸化為清明。
"屬下...龍七...拜見...小主人..."他單膝跪地，
聲音依舊嘶啞卻已能連貫說話。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主殿方向升起朵蘑菇云，
九具青銅棺槨懸浮其上，組成詭異陣法。"不好！"白先生臉色慘白，"他們在強行破禁！
"眾人剛跑到后山懸崖，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是渾身是血的沐青霖！她左臂不翼而飛，
翡翠雙刀只剩半截。"師尊...啟動了...自毀大陣..."她艱難地遞出塊玉簡，
"去天機城...找...天算子..."話音未落，主殿方向爆發出刺目強光。
沖擊波所過之處，山石草木盡數氣化！陸沉下意識將陸雪護在身下，
混沌氣旋自動展開灰色光罩。"咔嚓——"光罩只堅持了三息就布滿裂紋。就在絕望之際，
半妖少年突然撲到眾人前方，背后龍翼暴漲三倍，硬生生扛住了毀滅性能量！"走！
"白先生拽起眾人跳下懸崖。急速下墜中，
陸沉最后望了眼藥王谷——九座青峰已有五座崩塌，剩余山峰組成個殘缺的壺形圖案。
最高處那道七彩霞光變成了血紅色，隱約可見冷無殤的身影在其中穿梭。"抓緊！
"白先生甩出條繩索纏住峭壁凸起。眾人下墜之勢稍緩，最終落入個隱蔽山洞。
洞內早有準備：簡易傳送陣旁堆滿補給，還有張詳細地圖。
白先生咳著血啟動陣法："這是單向傳送，出口在天機城外荒廟。
"陸沉卻盯著沐青霖的斷臂："你的傷...""死不了。"女劍客咬牙撕下衣襟包扎，
"聽著，冷無殤已經集齊六枚太虛印。
剩下三枚分別在古戰場、天宮遺跡和..."她突然住口，驚恐地看向陸雪。
女孩不知何時站了起來，雙眼完全變成金色，正在無意識地在空中勾畫復雜符文。
"她在...召喚天宮？!"白先生聲音發顫。陸沉急忙抱住妹妹，卻發現她體溫高的嚇人。
那些冰藍紋路與金芒激烈對抗，每次碰撞都讓陸雪痛苦抽搐。"九幽玄冥氣在吞噬帝血！
"龍七突然開口，聲音流暢了許多，"需要至親精血為引。"陸沉毫不猶豫割破手腕，
將血滴在陸雪眉心。鮮血觸及皮膚的瞬間，竟化作金線游走全身，與冰藍紋路展開拉鋸戰。
"哥..."陸雪恢復了些許意識，淚珠滾落，"別丟下我...""永遠不會。
"陸沉緊緊抱住她，無視自己迅速流失的血液，"不管你我是兄妹還是父女，
你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傳送陣開始發光。最后一刻，
洞外傳來冷無殤陰柔的聲音："太虛帝尊，我們天宮再見..."強光吞沒了一切。恍惚中，
陸沉感覺有冰冷物件抵入手心——是父親留下的布包自動打開了，
里面靜靜躺著半枚青銅虎符，上面刻著"調兵"二字。
第六章 天機預言傳送的眩暈感尚未消退，腐木與霉味就沖入鼻腔。陸沉睜開眼，
發現自己跪在一座破敗的荒廟里。蛛網密布的供桌上，半截紅燭詭異地自行燃燒著，
照亮墻上斑駁的壁畫——那上面繪著九星連珠的異象。"天機城郊的廢廟。
"白先生咳著血站起來，"我們得..."話未說完，龍七突然撲向供桌下方。
木地板被他生生掀開，露出個暗格。里面放著封信，火漆上蓋著星辰圖案。"天算子的標記。
"沐青霖獨臂艱難地拾起信，"他早知道我們要來？"陸沉接過信箋，
上面只有三行偈語：「血親化劫時，道心蒙塵處，天命逆轉日」筆跡突然變得鮮紅如血，
最后幾個字甚至滲出了紙面：「三劫過，帝星現」"裝神弄鬼。"沐青霖嗤之以鼻，
卻見陸沉臉色慘白。信紙背面不知何時浮現出幅簡筆畫：一個男子持劍指向跪地的少女，
那少女輪廓與陸雪有八分相似。"預言未必成真。"白先生奪過信紙燒掉，
"天算子最愛玩這種把戲。"陸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這次噴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金色星圖。
龍七眼疾手快地用鱗片接住血滴，那些金血竟順著鱗片紋路游走，
最終在他胸口匯聚成微型天宮圖案。"她在感應其他太虛印。"龍七聲音不再嘶啞，
"西北方向有共鳴。"廟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透過破窗望去，
十二名白袍人正呈扇形包圍荒廟。他們戴著銀制面具，每人手中都托著個水晶星盤。
"觀星閣？"白先生臉色大變，"他們怎么會..."為首的白袍人掀開面具，
露出張冷艷的臉。她手中星盤射出一道藍光，精準照在陸雪身上："未時三刻，
寒毒將再次發作。"陸沉下意識擋在妹妹身前："你們是誰？""命運的觀測者。
"女子聲音空靈得不似凡人，"太虛帝尊轉世身，你已錯過第一次選擇。"她輕點星盤，
荒廟地面突然浮現三條發光小徑：一條通往云霧繚繞的高山，一條伸向血色荒原，
最后一條沒入幽暗森林。每條路起點都立著石碑，分別刻著"藥"、"印"、"蹤"三字。
"藥王谷已毀，但'不死醫仙'尚在昆侖。"女子指向高山，"太虛印在古戰場，
由七衛后裔守護。"她又指向荒原，最后轉向森林，
"而你想知道的父母蹤跡..."陸沉心跳加速。父親的下落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結。
"三選一。"女子合攏星盤，"記住，每次選擇都會關閉另外兩條路。"陸沉剛要開口，
陸雪突然尖叫著跪倒在地。她皮膚下的冰藍紋路如活物般蠕動，與金芒交織成恐怖的光網。
更可怕的是，這些光網觸及陸沉時，他丹田內的混沌氣旋竟開始逆向旋轉！
"血親相克..."白先生急忙拉開兩人，"帝血與轉世元神本出同源卻又相互排斥！
"觀星閣女子早有準備地拋來個玉瓶："寒髓丹，可暫緩癥狀。"陸沉接住藥瓶，
卻在觸碰女子的瞬間看到幻象：星空下，九個戴帝冠的身影圍坐圓桌，
其中太虛帝尊的位置空著，而冷無殤竟坐在對面！"你看到了，不是嗎？
"女子在他耳邊輕語，"九霄帝位從來不止一個..."話音未落，龍七突然龍化。
他的雙臂覆蓋上金色鱗片，指甲伸長成利爪，猛地將陸沉撲倒："小心！
"一支黑箭擦著頭皮飛過，將供桌炸得粉碎。廟外樹林中，數十名黑衣人正快速逼近，
他們胸前都繡著血色骷髏標志。"玄天魔教的追魂使！"沐青霖獨臂揮刀，"帶小雪先走！
"陸沉抱起痛苦抽搐的陸雪，卻發現三條發光小徑正在變淡。必須在十息內做出選擇！
"龍七！"他咬牙喊道，"你能感應到哪條路有其他七衛后裔？
"龍七正徒手撕開兩名魔教徒，
聞言閉目感應："中間...荒原方向...有兩個同類氣息！""走荒原！
"陸沉沖向刻著"印"字的路碑。觀星閣女子突然攔住他："選這條路，
你妹妹可能撐不到古戰場。"陸沉低頭看向懷中陸雪。女孩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睫毛上結滿冰晶。他痛苦地閉上眼，腳步卻未停："找到太虛印才能根治寒毒。
"就在他踏上路徑的剎那，另外兩條小徑如煙消散。
觀星閣眾人齊聲吟誦："命運之輪開始轉動——"最后一個字化作實質般的音波，
將追來的魔教徒盡數震退。白先生趁機甩出煙霧彈："快走！"荒原小徑像活物般自動延伸。
陸沉狂奔中回頭望去，荒廟已在百丈之外。更詭異的是，廟宇上空懸浮著九顆星辰虛影，
正組成眼睛形狀。"別看了。"沐青霖喘著粗氣，"觀星閣比玄天魔教更神秘，
據說能通過星象改寫現實。"陸沉想問更多，懷里的陸雪突然體溫驟降。
他急忙倒出寒髓丹喂下，女孩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但丹藥入腹的瞬間，
她額頭浮現出微型帝冠紋路，轉瞬即逝。"那是..."白先生瞳孔收縮。"帝尊印記。
"龍七突然跪下，"小主人正在覺醒。"陸沉心中不安更甚。若陸雪完全覺醒帝血，
會不會像預言所示，最終與自己兵戎相見？更可怕的是，
他體內的混沌氣旋對帝血產生的排斥反應，仿佛兩種同源卻敵對的力量..."有人跟蹤。
"沐青霖突然壓低聲音。她雖然只剩獨臂，感知依舊敏銳。眾人立刻隱蔽在路邊巨石后。
片刻后，沙沙腳步聲接近——是個背著藥箱的跛腳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別躲了。
"少年突然開口，聲音卻蒼老得嚇人，"老夫'不死醫仙'首徒，奉命來送藥。
"陸沉狐疑地打量對方。少年從藥箱取出個寒玉匣："師尊說，你們會選太虛印這條路。
"他打開匣子，里面躺著三枚冰針，"九幽玄冥氣的克制之物。
"白先生卻警惕地按住陸沉："不死醫仙與藥王谷是死對頭，為何相助？""誰說這是相助？
"少年怪笑，"寒髓針只能壓制癥狀，卻會加速帝血覺醒。"他意味深長地看向陸雪，
"等她徹底覺醒，這位轉世帝尊..."指了指陸沉，"...就會知道什么叫血親之劫。
"陸沉如墜冰窟。難道天算子的預言正在應驗？"要不要隨你。"少年放下玉匣轉身就走，
跛腳在沙地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走出十幾步后，他突然回頭："對了，
古戰場最近來了批有趣的人，好像在找...龍什么的？"龍七渾身鱗片炸起："龍氏族人？
""或許吧。"少年身影逐漸模糊，"最后提醒一句，別相信任何七衛后裔，
尤其是...姓楚的。"話音未落，一支黑箭突然從遠處射來，將少年釘在地上！
可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縷縷青煙。"少年"化作一張人形紙符，在風中燃燒殆盡。"替身符？
"白先生倒吸冷氣，"這是天機城秘術！"陸沉卻盯著那支黑箭——箭尾綁著個小小銅鈴，
鈴上刻著"楚"字。"看來我們被盯上了。"沐青霖翡翠刀橫在胸前，"玄天魔教右護法，
楚江月。"龍七突然痛苦抱頭，
滲出細密血珠："兩個...七衛氣息...一個在呼喚...一個在..."他沒能說完。
荒原盡頭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九盞血色燈籠。每盞燈籠下都站著個黑袍人，
而正中央那位手持青銅長弓的身影，面紗被風吹起的剎那，露出與龍七如出一轍的金色豎瞳！
"龍...驍？"陸沉失聲驚呼。那人掀開兜帽，卻是張姣好如女子的臉："楚江月，
恭迎帝尊轉世。"他/她聲音雌雄莫辨，長弓卻已拉滿，"或者該說...永別？
"箭尖對準的，赫然是昏迷的陸雪！第七章 龍血沸騰青銅箭尖距離陸雪眉心只有三寸時，
龍七的嘶吼震碎了荒原寂靜。他全身鱗片倒豎，背后龍翼完全展開，
竟用肉身擋在了箭矢路徑上！"蠢貨。"楚江月輕笑，手指輕彈弓弦上的銅鈴。
"?！?清脆鈴音響起的剎那，龍七如遭雷擊。他渾身鱗片嘩啦啦脫落，
露出血淋淋的皮肉，膝蓋不受控制地彎曲。那鈴聲仿佛有形的鎖鏈，
將他每一寸筋骨都死死捆住。"龍血后裔永遠掙脫不了喚龍鈴。"楚江月的聲音忽男忽女，
"畢竟你們祖先的魂魄...都熔在這鈴鐺里呢。"陸沉趁機抱起陸雪急退。
他丹田內的混沌氣旋瘋狂旋轉，卻驚駭地發現——楚江月周身沒有半點靈力波動！
這個魔教右護法使用的，完全是另一種層次的力量。"別白費力氣了。
"楚江月似乎看穿他所想，"太虛帝尊轉世居然弱成這樣，真讓人失望。
"他/她突然拉滿長弓，這次同時搭上三支箭，"不如讓我送你們父女團聚？
""父女"二字像尖刀刺進陸沉心臟。他低頭看向懷中陸雪，女孩睫毛上的冰晶正在擴散，
那些冰藍紋路已經蔓延到下巴。更可怕的是，自己右臂接觸她的部位，
竟也開始結出細密冰碴！"沐姑娘！帶小雪走！"陸沉將陸雪推向沐青霖，
自己則沖向楚江月?；煦鐨庑邉拥綐O致，
右手指尖泛起灰金色光芒——正是藥王谷使過的太虛指！楚江月卻嗤笑著不閃不避。
三支箭離弦的瞬間，他/她腰間銅鈴自動飛起，在身前結成三角陣型。太虛之力撞在鈴陣上，
竟如泥牛入海。"殘缺的帝尊傳承..."楚江月突然摘下銀色耳墜擲向空中，
"讓你看看真正的太虛七衛絕學！"耳墜迎風而漲，化作七柄造型各異的兵器虛影。
其中那柄龍紋長槍格外凝實，槍尖直指苦苦掙扎的龍七。"龍驍的盤龍槍，認識嗎？
"楚江月惡意地笑著，"你父親就是用它...刺穿了太虛帝尊的后心！
"龍七突然停止掙扎。他抬起血肉模糊的臉，金色豎瞳縮成細線："...謊言。
""是不是謊言，你血脈里的記憶會告訴你。"楚江月再次搖響銅鈴。
這次鈴聲化作有形波紋，在空中交織成畫面：血色蒼穹下，七名護衛中有四人突然倒戈。
為首的龍紋戰將一槍刺穿帝尊后心，而旁邊使用雙環的戰士則搶走了嬰兒..."不??！
"龍七嘶吼著想要站起，卻被鈴聲壓得脊骨咔咔作響。他眼角迸裂，
血淚橫流："先祖...不可能..."陸沉也被幻象震撼。若楚江月所言非虛，
那陸明遠當年帶著陸雪逃亡時，追兵不僅是玄天魔教，還有...太虛七衛中的叛徒！
"很痛心是不是？"楚江月愉悅地欣賞著眾人表情，
"更痛心的在后面——"他/她突然指向陸雪，"那丫頭根本不是帝尊血脈，
而是..."話未說完，異變陡生！昏迷的陸雪突然懸浮而起。她周身金芒暴漲，
在空中凝結成微型帝冠形狀。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席卷荒原，
方圓十里內的活物——包括楚江月帶來的魔教徒——全部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帝...尊...威...壓...？"楚江月單膝跪地，面具崩裂，
露出半男半女的猙獰面孔，"這不可能！"陸沉是唯一還能站立的人。混沌氣旋自動護主，
在體表形成灰金色光膜。他趁機沖向沐青霖："走！""想逃？"楚江月咬牙捏碎腰間玉佩。
血霧中，他/她竟強行抬頭拉弓，"就算你是真帝尊，今天也..."箭矢離弦的剎那，
時間仿佛靜止了。不，是真的靜止了！箭矢凝固在空中，飄落的沙塵定格如畫。
整個世界只剩下四維還能運轉。"三息時間。"觀星閣的白袍女子鬼魅般出現在陸沉身旁。
她手中星晷正在急速倒轉："楚江月是七衛中'幻月使'后裔，能操控虛實界限。
你們必須..."第二息，她將某物塞入陸沉懷中："帶這個去古戰場葬龍淵，
找到..."第三息，女子突然噴出口鮮血。時間恢復流動的瞬間，
她與眾人已經站在百里外的山脊上。下方荒原中，楚江月的箭矢將地面炸出直徑十丈的深坑！
"空間置換？"白先生駭然，"這至少是...""閉嘴！"女子厲喝，手中星晷出現裂紋，
"他們很快會追來。"她掀開兜帽，右眼竟沒有瞳孔，只有一片旋轉的星云："聽著，
冷無殤根本不是魔教教主，而是九帝尊之一的玄天帝尊。"陸沉懷中的陸雪開始劇烈抽搐。
帝威釋放后，那些冰藍紋路反撲得更兇猛了，已經蔓延到鎖骨。"寒髓針！"女子催促，
"快用！"陸沉猶豫了。不死醫仙徒弟的話猶在耳邊——這針會加速帝血覺醒。
但眼看陸雪呼吸越來越弱，他咬牙取出冰針，對準女孩眉心、心口、丹田三處要穴刺下。
"嗡——"針尖入體的瞬間，陸雪身體弓成反弧。她喉嚨里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
額頭帝冠紋路再次浮現，這次清晰得能看到每顆寶石的棱角！
："記憶...在蘇醒..."女子快速在地上畫出簡圖："葬龍淵下有龍驍留下的真龍珠，
能暫時平衡帝血與九幽玄冥氣。"她轉向陸沉，
"但你必須先解決自身問題——混沌天魄在吞噬其他力量，再不控制就會爆體而亡。
"陸沉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臂皮膚下，竟有鱗片狀紋路時隱時現！
"楚江月說的...是真的嗎？"他死死盯著女子獨眼，
"關于七衛背叛...""半真半假。"女子抹去嘴角血絲，"當年確實有四衛叛變，
但龍驍最后時刻反水，用自爆拖住了叛徒。"她指向龍七，
"所以他才是唯一活下來的七衛后裔。"山腳下突然傳來號角聲。
女子臉色驟變："追魂使到了！"她撕下片衣袖給陸沉，"上面記載著太虛印位置。
現在跳下去！"陸沉看向她所指的懸崖——下方是翻滾的云海，根本不見底。"相信我。
"女子獨眼中星云加速旋轉，"這是唯一生路。"沐青霖突然拔刀指向女子："你先跳。
"女子笑了。她后退兩步，真的縱身躍下懸崖。詭異的是，她下落不到三丈就消失不見，
仿佛融入了空氣中。"空間裂隙！"白先生驚呼，
"下面是..."龍七突然拽住陸沉："我感應到了！葬龍淵就在下面！
"他背后龍翼殘破不堪，卻堅持要背陸雪跳崖，
"小主人的血...在呼喚龍珠..."陸沉看向懷中陸雪。三根寒髓針已經融化大半，
女孩呼吸平穩了些，但那些冰藍紋路仍在緩慢蔓延。最讓他心驚的是，
自己右臂的龍化跡象也在加深。"跳！"他抱緊陸雪縱身躍下。失重感襲來的瞬間，
混沌氣旋突然暴動，灰霧中浮現出點點星輝——正是之前吞噬楚江月力量時出現的異象！
下落過程遠比想象漫長。穿過云層后，下方竟是一片赤紅如血的大地，
中央有九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呈放射狀排列，宛如巨型爪痕。
"古戰場..."白先生聲音發抖，"當年帝尊隕落之地！
"陸沉突然發現懷中的陸雪睜開了眼睛。女孩雙眸完全變成金色，
小手顫抖著指向某條溝壑："那里...有東西...在哭..."順著她所指方向望去，
陸沉渾身血液瞬間凍結——溝壑邊緣站著個熟悉的身影，青衫長劍，
正是十五年未見的父親陸明遠！更可怕的是，父親腳邊躺著具無頭尸體，
服裝與楚江月一模一樣...第八章 葬龍往事赤紅大地上蒸騰著鐵銹味的熱浪。
陸沉雙腳剛觸及地面，那個酷似陸明遠的身影就消失了，仿佛只是熱浪扭曲出的幻影。
只有那具無頭尸體依然躺在溝壑邊緣，脖頸斷口處結著層詭異的冰晶。"是楚江月。
"沐青霖用刀尖挑起尸體衣領，露出內側繡著的月牙紋，"但怎么會死在這里？
我們明明剛離開他..."白先生突然按住太陽穴："時間不對！"他指著尸體腰間的銅鈴，
"這銹蝕程度至少十幾年了！"陸沉懷中的陸雪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女孩雙眼完全變成金色，
小手直指最近的那道溝壑："下面...龍在哭..."話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動。
赤紅土壤如活物般蠕動，露出下面森森白骨——有人類的，有巨獸的，更多是某種巨大爪骨。
龍七跪倒在地，金色豎瞳溢出兩行血淚。"葬龍淵..."他聲音變得異常蒼老，
"先祖埋骨處..."一道黑影從眾人頭頂掠過。陸沉抬頭，
看見九只青銅棺槨正飛向戰場中央，每具棺槨都纏繞著血色鎖鏈。
冷無殤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太虛印歸位時，帝尊當重現——""快跳進溝壑！
"白先生拽著眾人沖向邊緣。就在他們躍下的瞬間，原本躺著楚江月尸體的位置突然爆開，
九個黑袍人從地底鉆出！自由落體的失重感中，陸沉死死抱住陸雪。兩側巖壁飛速上掠，
隱約可見壁上嵌著無數兵器殘骸，每件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下落約百丈后，
他們跌入一片血色水潭。"別喝！"龍七拽住想要浮出水面的沐青霖，"這是龍血池！
"陸沉嗆了幾口腥甜液體，頓時眼前浮現破碎畫面：一條五爪金龍在星空中被七色鎖鏈貫穿，
龍血灑落九霄...他猛然清醒，發現潭水正在被陸雪吸收！那些冰藍紋路遇到血水，
發出嗤嗤聲響。"龍血能中和九幽玄冥氣！"白先生驚喜道，
"快讓她..."潭底突然亮起耀眼光芒。一顆拳頭大小的金色珠子破水而出，
懸在陸雪頭頂緩緩旋轉。珠內封印著條迷你金龍，其模樣與陸沉幻象中看到的完全一致！
"先祖龍珠！"龍七激動得鱗片炸起，卻不敢靠近，"它在...認主？
"龍珠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擊中陸雪眉心。女孩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