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跪在焦黑的土地上,十指深深摳進混著血塊的泥土。她面前是巫族圣樹的殘骸,
焦枯枝椏間還掛著半截繡著星紋的襁褓,風一吹就像招魂幡般簌簌作響。"還剩最后一顆。
"她掰開腳邊那具金紋道袍的尸體,黏膩的臟器從剖開的腹腔滑出來,
那顆泛著黑紫霧氣的妖丹正卡在斷裂的肋骨間。當指尖觸到妖丹的瞬間,
劇毒腐蝕皮肉的滋滋聲伴隨著焦糊味響起,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小族長快走!
"記憶里老祭司的嘶喊突然在耳邊炸響,那時她正被塞進密道,
最后看見的是三百族人被劍陣絞碎的血霧。夙璃猛地將妖丹塞進嘴里,
喉管立刻像吞了燒紅的烙鐵般灼痛起來。"仙門百家......"她蜷縮著嘔出大口黑血,
指甲在脖頸抓出深可見骨的血痕,妖丹卻像活物般順著血脈往心臟鉆。
地面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紋路,蟄伏的地煞之氣如毒蛇纏上她四肢,在皮膚表面烙下暗紅咒紋。
焦土中突然傳來窸窣聲,半截傀儡絲從她袖中射出,精準刺穿十丈外試圖逃跑的靈鶴。
那鶴腿上綁著的留影玉簡啪地碎裂,映出幾個正在品茶的修士身影。"玄天宗的看門狗?
"夙璃捏碎鶴骨時,眼尾新生的朱砂痣突然滲出細血。妖丹徹底融合的剎那,
她看見自己染血的指尖生出尖銳骨刺。當第一縷月光照在圣樹殘骸上時,夙璃突然低笑起來,
笑聲驚飛了枯枝上棲息的尸鴉。她抬手接住飄落的灰燼,
那些焦黑碎片在她掌心重新排列成微型劍陣。"原來如此。"骨刺劃過手腕,
暗金色的血滴入劍陣中央,整個廢墟突然浮現出交錯的光紋。
那些被仙門刻意掩蓋的屠殺痕跡在血光中重現,三百具尸骨的位置連起來,
赫然是煉制鎮魂釘的邪陣圖樣。遠處傳來御劍的破空聲,
夙璃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剛從尸體上剝下來的玉牌。當第一道劍光逼近時,她突然捏碎玉牌,
飛濺的碎玉在半空化作無數傀儡絲。"告訴你們宗主,"她踩著最先墜落的修士脊背,
指尖在他后頸劃出星紋血痕,"巫族的詛咒開始了。"那修士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
他的佩劍竟自行調轉劍尖,捅穿了同伴的咽喉。夙璃撫摸著爬上臉頰的魔紋,
任由地煞之氣將方圓十里的尸骨都煉成傀儡。當最后一個修士被自己的本命劍貫穿丹田時,
她踩碎滿地留影玉簡,火光映得她新生的骨刺泛著珊瑚色光澤。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夙璃站在堆積的法器殘骸上,用傀儡絲串起七十二塊門派玉牌。當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
這些沾血的玉牌突然無風自動,拼成當年參與屠族的門派徽記。
她咬破手指在每塊玉牌上畫咒,鮮血滲入玉紋時發出怨魂尖嘯般的共鳴。
"謝家居然用冰魄劍靈鎮守山門?"夙璃突然捏住其中一塊泛著寒氣的玉牌,
冰霜立刻順著她手腕蔓延。她反而笑得更加明艷,任由冰霜被體內妖丹染成劇毒的紫黑色,
"正好缺把趁手的刀。"當玉牌在掌心爆成齏粉時,夙璃的身影已化作黑霧消散。
焦土上只余數百具掛著詭異微笑的傀儡,它們整齊地仰著頭,
空洞的眼眶正對仙門所在的東方。焦土上數百具傀儡的詭異微笑還凝固在晨光里,
夙璃已化作一縷黑霧掠過云層。她指尖纏繞的傀儡絲正微微震顫,
傳遞著千里外玄天宗山門的影像——謝無咎那柄冰魄劍剛剛斬落第三只作亂的妖獸,
劍尖垂落的冰晶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坑洞。"真是一把好刀。
"夙璃撫過臉上新剝的"畫皮",這張屬于玄天宗外門弟子的面皮下,魔紋正順著頸脈跳動。
她故意讓袖中蠱盒滑落在地,瓷片碎裂的聲響立刻引來巡邏弟子的注意。那弟子劍還未出鞘,
夙璃已經踉蹌著撲向妖獸殘骸:"師兄小心!這孽畜的毒囊破了!"她佯裝被毒霧所傷,
掌心卻精準地將蠱蟲卵彈進妖獸爆開的眼球。當謝無咎的劍風掃來時,
她蜷縮的身體恰好擋住飛向掌門的半截毒爪。冰魄劍懸停在夙璃咽喉前三寸,
寒氣在她睫毛上凝出霜花。她聽見謝無咎的聲音像碎冰墜入深潭:"你不是外門弟子。
"劍尖挑開她染血的衣領,露出鎖骨處偽造的門派印記。"弟子蘇璃,上月剛通過考核。
"夙璃咳出半口血,手指"無意"擦過劍鋒,血珠順著冰晶紋路滾到劍格處。
藏在指甲里的情蠱幼蟲聞到冰魄劍靈的氣息,立刻興奮地蜷縮起來。謝無咎突然收劍歸鞘,
這個動作讓他袖口金線繡的星紋露了出來。夙璃瞳孔驟縮——那正是當年謝家屠族時,
劍陣里閃爍的星斗圖案。她低頭掩飾眼中翻涌的殺意,卻聽見老掌門在身后驚呼:"無咎!
你手上沾毒血了!"夙璃轉身時裙擺掃過謝無咎染血的指尖,蠱蟲順著他的傷口鉆了進去。
她假裝慌亂地掏出手帕:"國師大人恕罪!"絲帕拂過手背的剎那,
她故意讓指尖擦過他腕間脈搏。"你的手很燙。"謝無咎突然扣住她手腕,
冰魄劍靈的寒氣順著他掌心蔓延。夙璃腕間偽裝的脈象立刻紊亂,藏在皮下的魔紋差點暴起,
她急忙咬破舌尖讓臉色慘白起來。老掌門杵著龍骨杖過來打圓場:"這丫頭剛才救了我,
無咎你別嚇著她。"他布滿老年斑的手拍在夙璃肩上時,
她聞到了對方身上延壽丹的腥甜味——那是用巫族童女心頭血煉制的。
夙璃突然腿軟向前栽去,謝無咎不得不伸手扶住她。她垂落的發絲掃過他頸側,
情蠱順著相觸的皮膚游走進他血管。"多謝國師。"她仰起臉時,
眼尾朱砂痣在陽光下像滴血,"您的血...怎么比劍還冷?"謝無咎喉結動了動,
夙璃看見他頸側血管突然浮現出冰裂紋般的藍光。這是無情根反噬的征兆,她心里冷笑,
手上卻更用力地攥緊他衣袖:"弟子冒犯了,
只是聽說冰魄劍靈能凍結七情六欲...""噤聲。"謝無咎指尖凝出冰凌抵住她嘴唇,
這個動作讓他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內側的守宮砂。夙璃險些笑出聲——原來所謂無情道,
不過是把情欲煉成劍鞘的可憐把戲。遠處突然傳來法陣破裂的轟鳴,
夙璃趁機將最后一只蠱蟲彈進謝無咎被妖獸抓破的衣領裂縫。當他的冰魄劍再次出鞘時,
劍風里已經混進了情蠱振翅的微響。夙璃跪坐在碎石地上,
看著自己映在劍身上的倒影——眼尾朱砂痣正在魔紋滋養下,綻放成曼珠沙華的形狀。
夙璃凝視著冰魄劍身上搖曳的曼珠沙華倒影,耳畔突然響起鬼市特有的青銅鈴音。
謝無咎的劍鋒還凝著寒霜,她卻已經嗅到拍賣場飄來的血腥味,
那是混著鮫人油的香料正在燃燒。"玄天宗倒是會挑時候除妖。
"她佯裝畏懼地往謝無咎身后縮了縮,指尖卻勾住他腰封上晃動的玉墜。
拍賣場的朱紅帷幔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正在叫價的翡翠算盤。
夙璃聽見主持者沙啞的嗓音在喊"千年鮫綃一件",臺下立刻有修士舉牌加價,
鑲金邊的木牌撞碎了琉璃燈罩。"國師大人不進去瞧瞧?
"她故意讓袖中傀儡絲纏上謝無咎的劍穗,"聽說今晚壓軸的,是能修補靈根的九轉凝露。
"謝無咎的劍穗突然結出冰晶,那些細小的六棱體折射著拍賣場的燈火,
在夙璃臉上投出變幻的光斑。她看見他喉結上的冰裂紋正在擴散,
情蠱在他血管里游走的痕跡像蛛網般時隱時現。"你身上有地煞之氣。"他突然掐住她手腕,
寒氣順著經脈直逼她心口,"鬼市西南角的尸傀,是你操控的?
"拍賣場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某個修士的護心鏡正在展臺上自動拼合,
鏡面映出的卻是三百里外被屠村的慘象。夙璃趁機掙脫桎梏,
染著蔻丹的指甲劃過謝無咎掌心:"弟子不過是想撿些妖獸材料換靈石。
"她轉身時裙擺掃過地面未干的血跡,那些血珠立刻凝成細小的傀儡蟲。
"接下來這件可了不得!"主持者突然掀開紅綢,琉璃罩里浮著截泛青的仙骨,
表面還流轉著淡金色符文。夙璃瞳孔猛地收縮,那分明是巫族祭司特有的占星骨,
此刻卻被煉成了拍賣品。她聽見身后謝無咎的呼吸驟然加重,冰魄劍發出龍吟般的震顫。
前排穿云紋袍的修士突然站起:"這分明是......"他話未說完就捂住喉嚨,
指縫里滲出帶著星芒的血絲。夙璃輕笑出聲,方才彈出去的傀儡蟲正順著那人耳道往里鉆。
"諸位莫急。"她施施然走到展臺前,染血的指尖撫過琉璃罩,"這寶貝的來歷,
可比你們想的都有趣。"拍賣場的青銅燈盞突然齊齊熄滅,
只剩那截仙骨在黑暗中發出幽藍的光。夙璃的影子被拉長投在帷幔上,
眼尾朱砂痣的位置正對著謝無咎的劍尖。"三年前青州巫寨的星祭禮,諸位可還記得?
"她突然擊碎琉璃罩,仙骨落入掌心的瞬間爆出刺目血光。臺下頓時亂作一團,
有個丹霞宗長老的拂塵突然絞住自己脖子。夙璃踩著翻倒的檀木椅,
將仙骨舉到唇邊輕吻:"蕭城主說過,完整的祭司仙骨能點燃引魂燈。
"她指尖彈出三根傀儡絲,精準刺穿三個正在結印的修士咽喉,
血線在空氣中交織成星紋圖案。謝無咎的冰魄劍終于出鞘,
劍氣卻劈碎了試圖從背后偷襲夙璃的法器。她回頭對他嫣然一笑,
沾血的發絲纏住劍身:"國師大人也想要這骨頭?"仙骨在她掌心突然軟化,
像活物般纏繞著手腕攀附而上,在皮膚表面烙下與謝無咎頸間相似的冰裂紋。"住手!
那是......"謝無咎話音戛然而止,他袖口突然滲出黑血,情蠱正在吞噬他的靈力。
夙璃趁機貼近他耳畔:"是什么?是你謝家屠族時漏掉的戰利品?"她突然拽著他衣領轉身,
冰魄劍擦著主持者的發髻釘入展臺,震碎了裝著鮫人淚的玉瓶。
拍賣場穹頂的青銅鏡同時炸裂,碎片雨中有修士慘叫倒地,
每塊鏡片都映出夙璃魔紋蔓延的臉。她捏著那截仙骨走向最前排,
靴跟碾碎某個掌門正在掏符咒的手指:"這身仙骨,正好給蕭城主做盞燈。"話音未落,
她手中骨刺已貫穿對方咽喉,抽出來時竟變成了剔透的血晶。謝無咎的劍風突然掃向她后心,
卻在觸及皮膚的剎那偏轉三寸。夙璃聽見他壓抑的悶哼,知道他體內的情蠱正在啃噬無情根。
她故意將染血的仙骨拋向半空,任其懸浮在二人之間:"冰魄劍不是最克邪物么?
國師怎么手抖了?"仙骨突然爆開成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里都浮現出巫族孩童的面容。
夙璃的傀儡絲在此時纏滿整個拍賣場,像一張巨網罩住了所有試圖逃竄的修士。
她撫摸著臉上浮現的魔紋,
看謝無咎的劍尖在距她心口一寸處凝出霜花:"你猜蕭燼收到這份大禮時,
會不會把謝家的鎮魂釘熔了做燈油?"謝無咎的劍尖在霜花中微微顫抖,
那些映著巫族孩童的光點正順著冰魄劍的紋路攀爬。夙璃突然伸手握住劍刃,
掌心被割裂的傷口涌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泛著紫光的傀儡絲。"蕭燼的燈油還缺一味藥引,
"她將染血的指尖按在謝無咎唇上,"你說謝家老祖宗的魂魄,夠不夠燒三百年?
"拍賣場的青銅鈴突然瘋狂震顫,懸掛的符咒無火自燃,灰燼在空中組成謝家劍陣的圖案。
謝無咎頸側的冰裂紋已蔓延至下頜,
他扣住夙璃手腕的力道卻松了三分:"你故意引我來鬼市。"夙璃輕笑出聲,
纏繞在劍穗上的傀儡絲突然暴長,
將最近三個修士的咽喉勒出細密血線:"國師現在才想明白?
"琉璃展臺的碎片突然懸浮而起,每塊碎片都映出夙璃魔紋密布的臉。
謝無咎的霜發無風自動,發尾竟開始泛出詭異的藍光:"情蠱反噬時殺人,
你會被反噬成真正的傀儡。"夙璃突然咬破他唇角,鐵銹味在齒間漫開時,
他耳后悄然浮現出情蠱幼蟲游走的凸起:"你再攔我殺人,我就讓天下為你陪葬。
"拍賣場的地面突然裂開蛛網狀縫隙,蟄伏的地煞之氣順著夙璃的裙擺攀附而上。
謝無咎的冰魄劍突然脫手懸空,
劍柄處凝結的冰晶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黑紫:"你在我劍鞘里種了蠱?
"夙璃的指尖撫過他驟然蒼白的鬢角,魔紋順著接觸處爬上他的皮膚:"多漂亮的顏色,
像不像當年你們劍陣里的星光?"前排突然傳來玉器碎裂的脆響,
某個掌門腰間的護心鏡炸成了粉末。夙璃袖中飛出的傀儡絲穿透那人胸膛時,
謝無咎的劍指已經抵住她心口,卻遲遲沒有刺入。"舍不得了?
"她故意將心口往劍尖送了半寸,看著霜花在自己衣襟上綻開:"你們謝家的無情道,
原來也會手軟?"懸浮的仙骨光點突然聚合成老祭司的虛影,枯瘦的手指正指向謝無咎眉心。
夙璃的傀儡絲在此時絞碎了最后一塊留影玉簡,
爆開的靈力波動震得拍賣場梁柱傾斜:"看清楚,當年站在劍陣中央的,是不是這張臉?
"謝無咎的瞳孔劇烈收縮,冰魄劍突然發出悲鳴般的震顫。
鬼市穹頂的青銅鏡同時映出三百里外的謝家祠堂,供奉的冰魄劍靈本體正在龜裂。
夙璃的裙擺已被地煞之氣染成暗紅,她撫摸著謝無咎霜白的鬢發:"你每猶豫一息,
劍靈就多碎一分。"某個修士突然暴起掐住自己喉嚨,指甲里鉆出的傀儡蟲正啃食他的聲帶。
謝無咎的嘴角溢出一縷藍血,情蠱在他心脈處游走的痕跡清晰可見。
夙璃突然拽著他衣領迫使他低頭,染血的唇幾乎貼上他耳垂:"我要你親眼看著,
謝家怎么變成第二個巫族。"拍賣場的立柱轟然倒塌,
藏在磚縫里的傀儡蟲如黑潮般涌向出口。仙骨幻化的老祭司虛影突然張開雙臂,
三百個光點同時沒入夙璃的眉心。她眼尾的朱砂痣迸發出血光,
魔紋在臉頰交織成星紋圖案:"多謝國師的情蠱,讓我能操控冰魄劍靈三息。
"謝無咎的霜發徹底變成雪白,
角凝成冰渣:"你早算準無情根會反噬......"夙璃的骨刺突然穿透最近修士的丹田,
抽出來時挑著顆金丹扔向半空。謝無咎的劍指終于刺破她衣襟,
卻在觸及皮膚的剎那被暴漲的魔紋彈開:"三息到了。"她大笑著捏碎金丹,
飛濺的靈力將整個拍賣場照得如同白晝,映出每張驚恐萬狀的臉。
飛濺的靈力將整個拍賣場照得如同白晝,映出每張驚恐萬狀的臉。
夙璃指尖的傀儡絲突然繃直,三百道血線從地面浮起,交織成當年謝家劍陣的模樣。
"冰魄劍靈歸位!"她厲喝一聲,謝無咎脫手的佩劍突然調轉方向刺向陣眼。
謝無咎的霜發在靈力風暴中狂舞,他徒手抓住即將刺入陣眼的劍鋒,
掌心瞬間被割得血肉模糊。"你連劍靈都算計?"藍血順著劍紋滴落,
在陣圖上灼出焦黑的洞。夙璃的魔紋正順著傀儡絲爬向劍身,
聞言嗤笑:"不然怎么配得上謝家主的無情道?"拍賣場的梁柱轟然砸在陣圖邊緣,
飛濺的木屑在半空凝成冰晶。謝無咎突然松開劍鋒,
染血的手指按在夙璃眉心:"你故意讓情蠱啃噬我的靈脈。
"他指尖的寒氣在她皮膚上結出霜花,卻壓不住皮下跳動的魔紋。夙璃瞇起眼睛,
故意讓睫毛上的冰渣蹭過他手腕:"疼嗎?當年巫族孩童被劍陣絞碎時,可比這疼百倍。
"懸浮的仙骨突然炸成齏粉,光點里浮現的巫族面容同時發出尖嘯。
謝無咎的袖口被聲波震碎,露出手臂內側蔓延的冰裂紋:"你要的不是劍靈。
"他忽然扣住夙璃后頸,迫使她看向陣圖中浮現的祠堂虛影,"是謝家鎮守的往生錄。
"夙璃的骨刺驟然暴長,卻在刺入他心口前被冰魄劍格擋。
映出她陡然變色的瞳孔:"往生錄能重聚魂魄......"謝無咎突然捏碎陣眼處的靈石,
爆開的靈流將兩人掀翻在地:"你早知我體內封著半卷往生錄。"傀儡絲在靈暴中寸寸斷裂,
夙璃翻身壓住謝無咎的咽喉:"交出來!"她的魔紋正順著相觸的皮膚往他領口里鉆。
謝無咎喉結滾動著咽下藍血,突然笑了:"你種情蠱時就沒發現,我心臟是空的?
"拍賣場殘存的青銅鏡同時映出謝無咎胸腔——本該是心臟的位置蜷縮著半卷玉簡,
表面爬滿情蠱啃噬的痕跡。夙璃的指甲深深掐進他鎖骨:"你把自己煉成了容器?
"謝無咎抬手撫過她眼尾朱砂痣,指尖帶起細碎冰晶:"三百年前屠族那晚,
我就把心臟挖出來喂了劍靈。"仙骨粉末突然聚成老祭司的虛影,
枯手抓向謝無咎胸口的玉簡。夙璃的傀儡絲卻搶先纏住那截皓腕:"誰準你動我的東西?
"她眼底血光暴漲,魔紋在虛空織成網擋住虛影。謝無咎悶哼一聲,
唇角溢出更多藍血:"你對我......""閉嘴!"夙璃的骨刺抵住他喉結,
另一只手卻按在他胸腔缺口。玉簡感受到巫族血脈,突然發出嗡鳴。
謝無咎突然攥住她手腕往自己心口按:"往生錄需要兩族血脈,你早算到這一步。
"他的呼吸噴在她耳畔,帶著冰魄劍特有的寒氣。夙璃的魔紋正瘋狂吞噬玉簡表面的封印,
聞言狠狠咬破他下巴:"我要的是謝家全族魂飛魄散!"謝無咎突然翻身將她壓在地面,
霜發垂落遮住兩人交錯的視線:"那你抖什么?"他帶著她的手完全沒入胸腔,
玉簡觸到巫族血的剎那迸發出刺目金光。老祭司的虛影在金光中發出慘叫,
化作青煙被吸入玉簡。夙璃的指甲在謝無咎脊椎上刮出深痕:"你故意誘我激活往生錄!
"謝無咎的唇擦過她眉心朱砂痣,聲音輕得像是嘆息:"你想殺我,不如先學會愛我。
"拍賣場殘存的最后一面銅鏡映出詭異畫面——夙璃的魔紋正與謝無咎的冰裂紋交融,
在兩人之間形成完整的星紋陣圖。玉簡從謝無咎胸腔緩緩浮出,表面浮現出三百個巫族名字。
夙璃突然暴起掐住他咽喉:"你竟敢用我族人的魂力溫養往生錄!"謝無咎不躲不閃,
任由她指甲陷入頸動脈:"當年挖心時,我在劍靈面前立過咒誓。
"他沾血的手指劃過她鎖骨,畫出血色星紋:"若遇巫族遺孤,當以魂飛魄散贖罪。
"夙璃的魔紋突然反卷回來勒住自己手腕,她震驚地發現玉簡正在吸收她的殺意。
"你算計我!"夙璃的尖嘯震碎了所有銅鏡,卻看見謝無咎露出屠族后的第一個笑容。
他心口的玉簡突然展開,浮現出她幼時在巫族圣樹下嬉戲的畫面。冰魄劍靈在此時徹底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