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曄早就知道她的安排，這也是他們之間的約定，他不干涉她的兼職。
“喝口水再走。”池曄又將礦泉水遞給了丁筱筱，聲音溫柔卻不容拒絕：“如果加班晚了，就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
丁筱筱接過水瓶抿了一口，遞還時指尖與池曄短暫相觸。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得似乎能讀懂對方每一個眼神。
“再見。”丁筱筱朝宋景澤點點頭，轉身小跑著離開。
池曄順勢在長椅上坐下，目光追隨著丁筱筱離去的背影，就著她喝過的瓶口繼續喝著那瓶礦泉水。
宋景澤突然開口：“你知道她打工？”
他確實感到詫異，以池曄一貫的作風，對喜歡的女生向來揮金如土，方才卻對丁筱筱打工的事毫無表示。
按照常理，池曄早該甩出一張卡才對。
“很意外嗎？”池曄挑眉，瓶身在指間輕輕轉動。
“對。”
“記得以前我跟你說過，我可能真的愛上一個人了，就是她。”池曄的目光變得柔和：“她看著溫順，骨子里卻倔得像頭小驢。不是我說不讓她去，她就會聽話的。”
宋景澤想起一兩年前確實有段時間池曄確實神龍見首不見尾，每次邀約都說在陪女朋友。
原來那時就是丁筱筱，只是他記得，池曄的那段熱戀期不過維持了三四個月。
“你們不是分了嗎？”
宋景澤記得后來池曄還帶過別的女生和他們聚會。
“放不下，就又和好了。”
池曄輕笑，突然轉頭看他：“今天怎么突然關心這個？你不是對戀愛不感興趣嗎？該不會是看上我女朋友了吧？”
池曄雖是玩笑話，眼神卻帶著幾分審視，因宋景澤今日的反常實在太過明顯。他帶過那么多女友與宋景澤見面，這還是頭一回見他對誰這般上心。
宋景澤面不改色，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繼續問道：“她家境不好？”
“你還真不對勁啊？”
“不過隨便問問。”宋景澤淡淡瞥他一眼，面上波瀾不驚。池曄轉念一想，自己也覺得這猜測荒唐，宋景澤怎會對他女友有非分之想。
“本來還過得去。她爸很早就過世了，媽媽用廠里的撫恤金在二線城市買了房，一個人打工把她拉扯大。半年前那場連環車禍，就是你遇到的那次，有輛車沖上人行道。她媽媽癱瘓了，她也住了好一陣醫院。”
聞言，宋景澤的眉頭越皺越緊。
雖然現在的情況與他記憶中的不同，但池曄的描述已經足夠讓他確認，丁筱筱就是他要找的人，只是癱瘓的人換了。
“肇事司機沒錢，又沒買保險，進去吃牢飯了。筱筱賣了房子，帶著媽媽租房住，她的錢也快見底了。”
“你不打算做點什么嗎？”
“做，不過，我在等筱筱主動開口。”池曄意味深長地說。
他沒告訴宋景澤的是，他太了解丁筱筱的倔強了，只有等她走投無路時，才會徹底依賴他、順從他。
這種心思自然不能宣之于口。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可以風流，但不能下作，至少表面上不能。
池曄確實喜歡丁筱筱，但更清楚以他的家世，將來必然要門當戶對的聯姻。到那時，驕傲如丁筱筱怎會甘心做見不得光的情人？
除非，她別無選擇。
宋景澤的一時接收了許多不屬于他的記憶，腦袋越發的昏沉，加上如今的情況，他確實感到天旋地轉：“我頭暈，先回去了，你和司青自己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