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七周年紀念日當天,未婚妻送給我的禮盒里放著一張孕檢單。
正當我沉浸在即將為人父的喜悅中時,她的白月光卻忽然站出來說孩子是他的。
“你出國整整三個月,可媛媛肚子里的孩子才兩個月不到,難不成隔空也能入魂?
”他挑眉看著我,笑得一臉嘲諷。溫媛眼眶泛紅:“那晚我生病了,
阿澤也是為了替我退燒才那么做的,誰讓你整天忙著工作,對我不聞不問。
”“阿澤他很快就要去F國援醫,兇險萬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知道,
我必須生下這個孩子替他們家傳宗接代。”“等坐完月子我就回來,到時候咱們去領證!
”說完她挽著白月光頭也不回地離開。我抬手擦了擦酸澀的眼角,
毫不猶豫撥通了京北第一豪門女繼承人林姝的電話:“那年你說要嫁給我,還作數嗎?
”那邊回答得斬釘截鐵:“當然!”1電話掛斷不過半個小時,
林姝便拉著行李箱出現在我面前。“你……你這是?”看著她風塵仆仆,神色疲倦的模樣,
我既驚訝又愧疚。“你只記得今天是你和溫媛戀愛七周年的日子,
卻忘了今天還是自己的生日。”“自從大學畢業后,每年你生日,
我都會從國外飛回來偷偷看你一眼,然后打道回府。”她語氣云淡風輕,杏眸卻泛著酸楚。
我直視著她的眸子,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只覺得喉頭一陣陣發緊,
半晌才又開口:“對不起,
我不知道你……”話還沒說完就被她一把拽上了賓利車:“不是叫我過來領證嗎?
大男人磨嘰什么?”她說著猛踩了一腳油門,直接殺到民政局。再出來時,
我和她手里都多了一本嶄新的結婚證。我朝她靠近了些,學著她的樣子拍照發朋友圈。
誰知道剛發出去幾分鐘,就被溫媛信息轟炸。“朋友圈的結婚證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故意弄個假證氣我?”“那晚的事是意外,
替阿澤生下這個孩子也只是不想他的人生有遺憾,我的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裴澈,
把朋友圈刪了好不好?不然爸媽和伯父看見會誤會的。
”“……”看著一條接一條彈出的消息,我內心沒有絲毫波動,全都已讀不回。
許是見我許久沒有回應,她有些急了,轉而開始發奪命語音條。“裴澈,寶寶不停地鬧,
我很不舒服,一直在吐,你能不能過來幫我煮碗橘子水?
”“yue……”聽著手機里不斷傳出的孕吐聲,我的心像是被什么蟄了一下。“抱歉,
我沒空。”“孩子又不是我的,你應該找楚澤給你煮橘子水。”我猶豫片刻,
還是給她回了消息。可很快語音條里就傳出了她暴跳如雷的聲音:“裴澈,
你陰陽怪氣的干什么?我不就是幫阿澤生個孩子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都是一塊兒長大的朋友!”聽著她理直氣壯的語氣,
我忽然覺得自己這些年的真心都喂了狗,當即冷笑道:“嗯,沒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
反正我們已經結束了,你愿意給他生十個八個孩子都沒問題。”“裴澈你什么意思?
我都跟你說了,孩子的事是意外,阿澤情況又特殊,所以我才會幫他生下這個孩子,
我已經低聲下氣求你了,你還想要怎么樣?”她歇斯底里怒吼,好似犯錯的人是我。“行,
分手是吧?這可是你說的裴澈,別到時候后悔了,又回過頭來求我!
”緊接著新的語音條又彈了出來。好在這條過后,許久都沒再有動靜。
我心頭的酸澀漸漸消退,隨即摁熄手機屏幕。林姝還要趕去國外開會,所以只能匆忙離開。
送她去機場之后,我轉身回了先前和溫媛的住處,想要帶走媽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推開門卻看見她躺在楚澤懷里,正剝了橘子往他嘴里送。那幅媽媽熬了幾年,
眼睛都快熬瞎了才繡成的百子圖被楚澤當擦腳步踩在了腳下。2我的心痛得仿佛在滴血,
急忙沖過去將楚澤推開:“這是我媽給你的見面禮,
你不是不知道她老人家為了繡成這幅畫花了多少心血,怎么能丟給他隨意糟蹋?
”“不就是塊破布嗎?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媽八成有受虐傾向,外面到處都買得到的東西,
非要自己繡?”“繡就繡吧,還繡什么百子圖?難道真想讓我給她生一百個孫子?
你們裴家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貪心!”溫媛瞥了一眼我因為憤怒和傷心而發紅的眼眶,
滿臉不屑。轉頭望向跌在地上,遲遲沒有爬起來的楚澤時卻瞬間慌了神:“阿澤,你怎么樣?
沒摔著吧?”她說著竟忙不迭跑過去扶他,絲毫不顧自己還懷著孕。“媛媛不用擔心,
我沒事。”“快讓開,你肚子里還懷著寶寶呢,這里這么多碎玻璃,當心傷著你!
”“澈哥你別生氣,我不知道這是阿姨親手繡給媛媛的禮物,還以為只是塊破布,
所以才會拿來墊腳,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因此跟媛媛鬧矛盾!
”楚澤一面說一面撐著沙發起身, 著急忙慌解釋,聽著像是勸架,實則在拱火。果然,
溫媛一聽立刻回過頭狠狠剜了我一眼。接著更是一把搶過我手里的百子圖,
作勢便要拿起剪刀絞爛。見狀我心頭一緊,急忙撲上去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幾剪刀下去,
原本繡工精致的百子圖便成了絲絲縷縷的破布。“溫媛你瘋了嗎?
你明明知道這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是她老人家對我們美好的祝愿!
”我忍無可忍沖著她吼道。話音剛落,楚澤卻忽然伸手將我拉開:“澈哥,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媛媛她現在懷著孕,不能受刺激。”“再說剛才你把我推倒,
打翻了我手上的培養皿,那可是我用來收集論文數據的,
你知道我們醫生想要寫出一篇頂尖的SCI論文有多難嗎?”他說著眼眶竟開始泛紅,
好像真的有多委屈似的。溫媛一聽,看我的眼神越發憤怒,
恨不得活吞了我似的:“都是你干的好事,害得阿澤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你知不知道他的研究要是成功了,會有多少人得到救治?”“哦,我忘了,
你只不過是個麻木不仁的生意人,怎么會懂得醫者仁心呢?”“既然你打翻了阿澤的培養皿,
那就應該作出補償。”溫媛眼里忽然閃過一絲陰冷,隨即沖著楚澤了個眼色。
“媛媛這不太好吧,澈哥他畢竟是裴氏的總裁,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要是傳出去還不得惹人笑話。”楚澤嘴上為難,下手卻快準狠,
一邊說一邊將我往旁邊的屋子拽。看清屋子里陳設的瞬間,我不由得愣住。
我不過出差三個月,溫媛竟然在家里給他打造了一個醫療實驗室。
可當初我提出想要在家里布置一間書房的時候,她卻毫不猶豫拒絕。
寧愿把屋子空出來堆雜物,都不愿意滿足我的小小心愿。想到這里,
我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酸澀。等到回過神來,我已經被綁在了手術臺上。
只見楚澤一把扒下我的褲子,將手術刀對準了那里。劇烈的疼痛襲來,我瞬間臉色煞白,
額頭冒汗。可溫媛卻只是撫摸著肚子站在一旁看著,滿眼都是對楚澤手上嫻熟動作的欣賞,
絲毫不顧我的死活。3楚澤嘴上說著只是取個切片,下手卻越來越狠。最后我實在耐不住痛,
兩眼一黑暈了過去。等到再醒來已經是深夜。溫媛竟任由楚澤將我扔在實驗室里,
非但傷口沒有進行處理,甚至連褲子都沒穿上。我小心翼翼拽起褲子,
強忍著疼痛走下手術臺,可剛走到門邊就聽見隔壁傳來了不堪入目的聲音。“阿澤,
你真的好厲害,要不是那晚我燒得迷迷糊糊的,神志不清,肯定會被你折騰死。
”溫媛語氣驚嘆中透著嬌羞,小鳥般依偎在楚澤身旁,一雙手有規律地動作著。“媛媛,
求你別說了,求你……”楚澤聲音嘶啞,說著竟用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全然不顧她還大著肚子。溫媛非但沒生氣,反倒還一臉順從的揚起下巴沖他笑。
我蜷縮著身子站在門邊,透過門縫將兩人的荒唐行為盡收眼底,
只覺得眼睛跟心臟都被刺得一陣陣發疼。楚澤眼神閃過一瞬的渙散過后,
整個人無力的癱在沙發上。溫媛也撐著沙發起身,依偎在他懷里。“媛媛,你說是我厲害,
還是澈哥厲害?”楚澤用指腹摩挲著女人的下巴,狀似無意的問道。“當然是你,
裴澈跟個木頭似的,一點兒也不解風情,無趣得很!”提到我,
女人原本嫵媚溫柔的眼神瞬間多了一抹嫌惡。“不只是我,我爸媽也覺得他沉默寡言,
木訥得很,不像你能說會道,三言兩語便能討人歡心。”溫媛繼續說著,
嬌軟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楚澤皺了皺眉,
露出一臉不解的表情:“既然你和叔叔阿姨都不喜歡澈哥,那為什么還要勉強跟他在一起呢?
不是你說的嗎?人生苦短,不能委屈了自己。”“是挺委屈的,不過沒辦法,
誰讓公司的資金鏈出了問題,得靠著裴氏的定期投資才能撐下去。
”溫媛說著將頭埋進男人懷里,小貓似的蹭了蹭。楚澤輕輕撫摸著頭頂的發絲,
忽然扭頭沖著我的方向露出一抹挑釁又譏諷的笑。我卻滿腦子都是溫媛剛剛說的話,
我一直以為她只是對我冷淡,多少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卻沒想到我在她眼里竟然只是個無限額提款機,一旦哪天吐不出錢,就會被一腳踹掉。
心臟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漫出細細密密的疼。加上身體上的疼痛,我整個人幾乎被擊潰,
無力地癱倒在地上。明明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溫媛卻像是毫無察覺似的,
竟然拉著楚澤大搖大擺的回了我們的臥室。我掙扎著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出去。
彎腰撿起地上已經破的不成樣子的百子圖,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個傷心地。
可門竟然被人用指紋鎖住了,而我的指紋已經被刪除,根本打不開。“澈哥,
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做什么?媛媛她懷孕了,睡眠淺,經不起折騰!
”楚澤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拽住我的胳膊。我下意識掙脫,
卻發現他竟然把水果刀刺向了自己的那個地方。4“澈哥我只是想勸你去休息,
不要吵著媛媛,你為什么要拿刀捅我?”“澈哥,你……你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怕,
你該不會是想廢了我吧?”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楚澤就紅著眼睛開始大聲嚷嚷,
語氣驚懼不已,甚至還帶著一絲哭腔。聽見動靜,溫媛急忙從房間里沖了出來。
看見楚澤一臉痛苦地捂著襠部,手上還沾著血跡,她瞬間心疼得落淚,
二話不說便給了我一巴掌。“裴澈,你鬧夠了沒有?”“先是進門就將阿澤推倒在地,
打翻了他辛苦培育的菌種,讓他的實驗和論文毀于一旦!”“現在又拿刀捅他,
難道你非要鬧出人命才肯罷休嗎?”“他不過就是讓我懷了個孩子而已,而且也不是故意的,
你何必弄得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呢!”“裴澈,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你最好祈禱阿澤平安無事,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溫媛一邊沖著我怒吼,
一邊用手摁著紗布幫楚澤止血,隨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顫抖著手拿起手機,
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家庭醫生的工資一直是我在付,
大半夜聽見溫媛在電話里驚慌失措地喊救命,還以為是我出了事,
連睡衣都沒換就急匆匆趕了過來。結果一進門就看見溫媛半跪在地上,
用手捂著另一個男人的重要部位,還心疼得直掉眼淚。
被驚掉下巴的同時朝我投來同情的目光。我心里五味雜陳,無奈將頭轉向另一邊。
楚澤自己就是學醫的,下手自然知道輕重。看著流了不少血,其實就是大腿上擦破點皮,
什么事都沒有。家庭醫生很快便處理好了傷口,轉頭望向我時,卻忽然眉頭緊皺,
神色凝重:“裴總,您的傷看起來比較嚴重,要不要處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我白色西裝褲上,大抵是位置特殊,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尷尬。我低頭一看,
才發現上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染了大片血跡。溫媛順著我的目光看過來,眉心微微一蹙,
眼里流露出一絲心疼,卻轉瞬即逝。“只是皮外傷而已,用不著那么麻煩,
隨便包扎一下就行,這么晚了,你留在這也不合適,還是趕緊走吧!
”女人絲毫不顧我慘白的臉色,冷著臉將醫生趕走。看著她冷漠的樣子,
我本就千瘡百孔的心又添了一道傷疤,可我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連難過都沒有力氣。
“別以為你把自己也弄出血,就能抵消自己的罪過!”“你滾出去好好反省,
等什么時候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再回來!”她說著將我拉扯到門口,一把推了出去。
傷口被徹底崩開,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踉蹌好幾步才站穩。隨著砰的一聲悶響,
房門被重重摔上。我望著緊閉的房門,心酸得發疼,卻又如釋重負。
被趕出去總好過待在這囚籠一樣的房子里,眼睜睜看著溫媛和楚澤打情罵俏的同時,
無數遍回憶這些年與女人寥寥無幾的溫情時刻,反復折磨自己。身上的傷已經痛得麻木,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仿若孤魂野鬼。直到電話鈴聲將我驚醒。5“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