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離婚
就這樣，孫尚話音落下后，喬立生的車就發動了。
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碾過一攤積水，又迸濺了我一身。
2
等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
可孫尚她們母女倆還沒回來，我給孫尚打去的電話，也被她全部掛斷。
一直到晚上十點的時候，她們回來了。
“去哪了，吃飯了嗎？”
我一邊問著，一邊瘸著腿的向廚房走去。
雖然生她們的氣，可我又擔心兩個人沒吃飯。
哪怕我現在腿疼的厲害。
“爸爸帶我和媽媽吃了西餐，可好吃了，你肯定沒吃過！”
聽到喬暖暖的話，我不自覺看向我剛才給她們做的飯菜。
從正餐到餐后零食，全是她們娘倆愛吃的。
可她們卻和喬立生一起吃了飯，而且還沒告訴我。
我連基本的知情權都沒有。
“暖暖別說了，你陳叔叔聽不懂，快給他說你明天春游要用的東西，讓他提前準備。”
孫尚說著走到我的跟前，看見了那滿滿一桌子的菜。
冷笑道，“你這些東西暖暖都吃膩了，也不知道換個花樣，難怪暖暖不喜歡你。”
“你別因為暖暖不是你親生的，就敷衍我們，暖暖沒了你，還有她親爸呢！”
對于孫尚的冷言冷語，我沒有任何反應。
我還沉浸在剛才喬暖暖的話里。
她叫我陳叔叔。
雖然喬暖暖不是我的親生孩子，
但是她現在五歲，我就照顧了五年。
這是我當做親生孩子愛護的孩子，現在卻因為我晚接她放學，她轉頭喊我陳叔叔。
“愣什么呢，暖暖明天春游要帶炸雞三明治飯團還有橙汁，你都提前準備好。哦對，記得包裝的好看點，暖暖喜歡漂亮的。”
孫尚說著就動手把我做的飯菜全部倒進垃圾桶里。
嘴里還念念有詞，“天天吃這炒菜，能健康嘛。今晚真該帶你一起去的，讓你長長見識，別跟個土包子一樣。”
我一個有二級廚師證和營養師證的人，
做出的飯到她孫尚嘴里，就成了不健康的垃圾。
我站在一旁沒有動，沉默了很久才出聲，
“是飯不健康，還是我做的飯不健康，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跟我一起吃的飯不健康吧？”
一直以來，我在這個家里都是一個老黃牛的形象。
只做事，不說話。
我冷不丁的反抗讓孫尚一愣，隨后冷笑道，
“哈，稀罕了，你還有怨言了？”
下一秒，孫尚就甩了一個盤子在我腳邊。
咵嚓——
巨大的碎裂聲，把在客廳里看電視的喬暖暖嚇哭了。
“你有本事了啊陳柯樺，你下午犯了錯，你還敢生氣了？”
她聽著喬暖暖的哭聲，沒有出去哄，而是指著外面跟我喊道，
“都是因為你！暖暖都被你嚇哭了，你好大的本事！”
我被她戳的連連后退，本就疼痛難忍的腿，現在更是鉆心的疼。
我努力平穩自己的情緒，緩緩地蹲下撿地上的盤子碎。
可還沒有拿到碎片，就被孫尚踩住了手。
她自上而下的藐視著我，
“去跟暖暖道歉，就說你下次再也不敢了，要不然我就永遠不讓暖暖喊你爸爸！”
手上的痛和腳上的痛一起襲來，可我始終覺得，
這些都不抵我心痛的萬分之一。
我稍稍用力推開孫尚，沉默著收拾好廚房的殘局。
在出廚房門前，我回頭看向孫尚，
“我們離婚吧。”
孫尚猛地睜大眼睛，后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的笑話一樣笑了出來。
“翅膀硬了是吧，你還威脅上我了？”
她走近我，給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怎么，剛才看見我前夫的豪車有危機感了？那你就服軟道歉啊，逞什么強呢。”
妻子為丈夫整理衣服的場景，我幻想過無數次。
最好是整理好后，我可以抱住自己的妻子來一個離別吻，再抱一抱我們的孩子，
出門前向她們驕傲的說一聲，爸爸打獵去啦！
可現在，我的心在滴血。
我扯開了孫尚的手，
“我是認真的，我們離婚。”
我嚴肅的看著孫尚，
“財產分割就按律師的來，喬暖暖本來就是你的孩子，我不要，你帶走。”
孫尚這才意識到我沒有開玩笑，她斂去笑意，
“你覺得自己受傷了，我還覺得我吃虧了呢，找了你這么一個廢物！”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把喬暖暖也引了過來。
“媽媽，怎么了，他欺負你了嗎，我們找爸爸來揍他！”
孫尚一把抱住喬暖暖，指著我，
“暖暖，我和你陳叔叔要離婚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喬暖暖就一臉興奮的抱住孫尚，
“真的嗎媽媽？你和他這個冒牌貨離婚，我們就能和爸爸在一起了！”
喬暖暖臉上的喜悅騙不了人，就連孫尚也是看的一愣。
喬暖暖不等孫尚回話，就轉過頭來，
“你快走，你別占著我爸爸的位置，鳩占鵲巢，大壞蛋！”
昔日里被我寵上天的小公主現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做著鬼臉說我鳩占鵲巢。
怎么能不痛心呢。
就算是一條狗，我喂養五年，也該沖我搖搖尾巴翻翻肚皮了。
可她反咬了我一口，把我的心硬生生咬成一個窟窿。
我冷靜的看著她們母女，再次向孫尚提出了離婚。
隨后我扭頭離開了廚房。
“行，離就離，誰不離誰孫子！”
她氣急抄起一個物件向我砸來，可我始終沒有回頭。
3
第二天一早，我從客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八點多了。
喬暖暖九點上課，可還沒有起床。
也是，平常都是我把早餐準備好后哄著她們兩個起床的。
現在我罷工了，她們自然不習慣。
我吃過早飯不久，律師就帶著離婚協議到了。
門鈴聲吵醒了她們倆。
孫尚眼睛都還沒睜開就吼到，
“大早晨的能不能消停會啊，你要死啊！”
可下一秒，喬暖暖就尖叫起來，
“媽媽，我要遲到啦！”
孫尚猛的驚醒，也不管當著外人的面就指著我罵到，
“你怎么不叫暖暖起床，干什么吃的啊你！”
“飯呢，讓你給暖暖準備的春游的飯呢？！”
我聳聳肩，如果喬暖暖不墨跡的話，可以趕得上樓下的校車。
至于飯，我又不是保姆。
“孫尚，你前夫在你們離婚的時候還會管你飯嗎？”
我的話一下子讓孫尚的臉色沒了血色。
她幾次張口都沒有說出話。
最后還是我好心提醒，喬暖暖才沒有錯過校車。
臨走前還氣鼓鼓的，跟孫尚喊著要她趕緊跟我離婚，
“我要找我爸爸，我爸爸才不會這么對我！”
喬暖暖說完就走了，留下一張臉慘白的孫尚。
看孫尚的臉色，我知道她已經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里。
可我不想陪她玩什么憶往昔的游戲。
我讓律師把離婚協議拿給她看，
“財產劃分很合理，其他的你再看看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孫尚的臉色還沒緩過來，但還是強撐著一口氣，
“陳柯樺，你非要這么鬧是嗎那？這樣好玩還是好看？！”
幾頁紙被她稀稀拉拉的揚在空中。
我看著她一字一句，
“這，樣，爽！跟你離婚爽！”
律師拿出備份，我將紙筆再次遞過去，
“誰不離，誰孫子！”
就這樣，孫尚簽了離婚協議，把我的行李從房子里扔了出來。
房子歸她，家里所有存款歸我。
可她不知道，家里存款到底有多少。
本來，那些存款哦都是給喬暖暖以后上學準備的，現在也不用了。
4
離開家后，我帶著行李投奔了我的好兄弟劉子山。
劉子山是個單身奶爸。
幾年前，他老婆車禍去世后，就是她一個人帶孩子。
是個可愛的女兒，叫劉悅涵。
悅涵現在也在上幼兒園，我到劉子山家里的時候，他家就他一個人。
劉子山知道我要離婚的事情后，高興的比我本人還興奮。
不過下一秒就被他強拉著去了醫院。
沒有骨折，但也需要靜養。
劉子山夸張的用輪椅推我，囑咐著我說回了家什么也別干。
可經過樓道時，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喬暖暖。
打電話的人正是喬立生，昨天我蓬頭垢面，和今天完全是兩人。
他沒認出我，但我認出了他。
“那個賤人生的賠錢貨，跟咱們寶貝兒子一樣是熊貓血，聽那丫頭說孫尚離婚沒靠山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聽見喬立生的話，我條件反射的想要推開樓道門。
可手剛伸出去一半就頓住了。
與我何干呢，反正已經離婚了。
我收回了手才察覺到劉子山警惕的目光。
“你要是剛才推門進去，我就要跟你絕交了！”
我笑而不語，以前和劉子山是無話不談的鐵兄弟。
可自從和孫尚結婚后，我忙于生計，每天累得像條狗。
跟他的關系也疏遠了很多。
還好，還不晚。
只是我很期待，孫尚看見她那個曾經家暴她的前夫，主動親近她們母女，
最后知道真相，
會是怎樣有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