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波士頓洛根國際機場時，已是當地時間下午三點。手機剛恢復信號，十幾條消息就蜂擁而入。
老周：「人已救出，輕度鎮靜劑，無大礙」
「在朗廷酒店2407房，醫生檢查過了」
「陳墨跑了，但留下了證據，MIT正在處理」
「國安介入，這事不會見報」
我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空乘擔憂地詢問是否需要輪椅，我搖搖頭，抓起隨身行李就往外沖。
出租車在波士頓擁堵的街道上蝸行，每一秒都是煎熬。我不斷刷新監護程序，林雨晴的生理指標已趨于穩定，但心率仍然偏低。系統顯示她處于"淺度睡眠"狀態，位置固定在酒店房間。
"能快點嗎？"我第三次催促司機。
"堵車啊，先生。"司機無奈地聳肩，"出什么事了這么急？"
"我女朋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急事。"
終于，出租車停在朗廷酒店氣派的門廊前。我甩下一張鈔票就沖進大堂，無視禮賓員的問候，直奔電梯。
2407房門前站著兩個亞裔男子，看似普通游客，但站姿和眼神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其中一人核對我護照后，無聲地讓開了路。
"她怎么樣？"我低聲問。
"睡了。"對方簡短回答，"醫生說要休息24小時，藥物會慢慢代謝。"
推開門，套房內光線昏暗。林雨晴蜷縮在大床中央，像只受傷的小動物，金絲般的黑發散在雪白的枕頭上。床邊柜子上擺著幾瓶藥水和醫用器械，顯然有人精心護理過她。
我輕手輕腳走到床邊，蹲下身細細端詳。她臉色蒼白，睫毛在睡夢中微微顫動，嘴唇因脫水而有些干裂。我伸手想觸碰她的臉，又在半空停住，生怕驚擾她的睡眠。
"許晨...？"她突然開口，聲音嘶啞，眼睛半睜著，目光渙散。
"是我。"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安全了，沒事了。"
她的手指冰涼，無力地回握了一下："真的是你...他們說你來了...我以為做夢..."
"不是夢。"我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在這里。"
林雨晴的嘴角微微上揚，隨即又沉入睡眠。我拉過椅子守在床邊，系統界面自動彈出：
【目標對象狀態：藥物代謝中】
【剩余鎮靜劑濃度：17%】
【建議：補充水分，持續觀察】
床頭柜上有瓶裝水和吸管，我小心地扶起她的頭，讓她抿了幾口。她吞咽得很困難，大部分水順著下巴流下，我連忙用紙巾擦拭。
"冷..."她突然呢喃，身體微微發抖。
我調高空調溫度，又加了條毯子。當她繼續喊冷時，我猶豫片刻，脫掉外套躺到床上，隔著被子輕輕抱住她。
"這樣好些嗎？"
她無意識地點頭，往我懷里鉆了鉆。隔著兩層布料，我能感受到她單薄的身體和微弱的心跳。憤怒再次涌上心頭——陳墨那個畜生到底給她下了什么藥？
夜深了，波士頓的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細長的光帶。林雨晴時而沉睡，時而半醒，每次睜眼都要確認我還在身邊。有一次她突然抓緊我的衣領，眼神驚恐："他...他有錄像...那些女孩..."
"什么錄像？"我輕聲問。
"實驗室...她們像木偶一樣..."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又陷入昏睡。
我記下這條信息，等明天她清醒后再詳細詢問。系統顯示鎮靜劑濃度已降至12%，但她的體溫仍然偏低。
凌晨三點左右，林雨晴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像是陷入噩夢。她雙手在空中亂抓，喉嚨里發出小動物般的嗚咽。我連忙打開床頭燈，扶住她的肩膀。
"雨晴！醒醒，只是噩夢！"
她猛地睜開眼，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冷汗浸透了睡衣。看到我的瞬間，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撲進我懷里。
"他...他要給我注射..."她語無倫次地說，"你說過...系統警告過..."
"噓...沒事了..."我輕撫她的后背，"沒人能傷害你了。"
她的顫抖漸漸平息，但呼吸仍然不穩。我倒了杯溫水，加入醫生留下的電解質粉，遞到她唇邊。這次她喝得好些了，只是手還抖得厲害，不得不由我握著杯子。
"幾點了？"她環顧昏暗的房間。
"凌晨三點多。再睡會兒？"
林雨晴搖搖頭，突然注意到我們的姿勢——我半靠在床頭，她幾乎整個人趴在我懷里。一抹紅暈爬上她蒼白的臉頰，但她沒有移開。
"發生了什么？"她輕聲問，"我只記得和陳教授去了一個實驗室，喝了杯茶，然后就...斷片了。"
我簡單敘述了已知的情況：陳墨涉嫌給學生下藥進行非法實驗，國安部門突襲別墅救出她，而我飛過來照顧她。關于系統和黑客行為的部分暫時省略。
"那個實驗室..."她皺起眉頭，努力回憶，"墻上有很多屏幕，播放著不同女孩的錄像...陳教授說那是他的'成功案例'，說她們都獲得了'純粹的科學狀態'..."
我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他傷害你了嗎？"
"沒有...至少我不記得..."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是昨天那套，除了有些皺褶外完好無損，"他說要等我'準備好'...然后給我喝了茶..."
"畜生。"我咬牙切齒，"幸好老周的人及時趕到。"
林雨晴突然抬頭："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險？又是你的系統？"
被直接點破，我只好點頭："它前天晚上突然重啟，發出警告。"
"讓我看看。"她出人意料地要求。
我猶豫了一下，喚出系統界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