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時,頭頂是密不透光的樹冠,陽光透過枝葉縫隙斑駁地灑在臉上。
身下是潮濕的泥土,混合著腐爛樹葉的氣味直沖鼻腔。我猛地坐起身,
一陣劇痛從太陽穴炸開。"這是哪?"我喃喃自語,聲音卻粗獷得陌生。
低頭看見自己雙手——布滿老繭,指節粗大,右手虎口處一道猙獰的疤痕蜿蜒至腕部。
這不是我的手。至少不是那個熬夜寫論文的歷史系研究生的手。
1穿越水滸·初遇金蓮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武松,清河縣人,排行第二,
人稱武二郎...這些信息像是我早已熟記于心,卻又像剛剛被硬塞進腦海。
我顫抖著摸向腰間,觸到一根沉甸甸的哨棒。"穿越了?還穿成了武松?"我苦笑出聲,
隨即被自己渾厚的嗓音嚇了一跳。遠處傳來隱約的虎嘯,驚起一片飛鳥。
我這才注意到天色已近黃昏,林間霧氣開始彌漫。按照記憶,
這里應該是景陽岡——武松打虎的地方。"客官,前面岡子上有吊睛白額大蟲,
已壞了二三十條大漢性命!不如在小店歇了,等明日湊足二三十人一齊過岡。
"酒店老板的話突然浮現在腦海,和原著一字不差。我摸了摸懷里的銀兩,
猶豫片刻還是邁步向景陽岡走去。既然成了武松,這虎是非打不可。只是我多了千年知識,
或許不必像原著那樣蠻干。岡子越走越深,暮色四合時,一陣腥風撲面而來。樹叢簌簌作響,
一只斑斕猛虎縱身躍出,銅鈴般的眼睛在暗處泛著幽光。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雙腿卻不退反進,擺出了個標準的格斗姿勢——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比我的理智反應更快。
老虎撲來時,我側身閃避,哨棒帶著風聲砸在虎背上。"咔嚓"一聲,哨棒斷作兩截。
老虎吃痛,轉身再撲。我棄了斷棒,
腦海中突然閃過《動物世界》里解說的老虎弱點——鼻子和眼睛!當虎頭近在咫尺時,
我右拳全力擊出,正中虎鼻。老虎哀嚎一聲,攻勢稍緩。我趁機躍上虎背,左手揪住頂花皮,
右手成拳,雨點般砸向虎眼。不知打了多少拳,老虎終于轟然倒地。我癱坐在一旁,
這才發現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右手血肉模糊,
卻感覺不到多少疼痛——武松的身體素質果然驚人。"武都頭神勇!"遠處傳來人聲,
幾個獵戶舉著火把跑來。我勉強站起身,任由他們用轎子抬我下山。在眾人的歡呼聲中,
我卻在思考一個更深遠的問題:既然我成了武松,能否改變水滸好漢們被招安覆滅的命運?
到了縣衙,知縣大喜,賞了五十兩銀子,又抬舉我做了步兵都頭。酒宴上觥籌交錯,
我卻心不在焉。按照原著,接下來該遇到兄長武大郎了...三日后,
我在街上被一個矮小男子攔住。"二哥!"他仰著臉,眼中含淚。雖然身材短小,
面容卻與我依稀相似。"大哥!"這稱呼脫口而出,
胸中涌起一陣暖流——武松對兄長的感情如此強烈,連我這個穿越者都被感染。
武大郎拉著我回到紫石街的家中。推門便見一個美貌婦人正在灶前忙碌,
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是你嫂嫂潘金蓮。"武大郎介紹道,語氣中滿是自豪。
我拱手行禮,暗中觀察這位名著中的悲劇女性。她約莫二十出頭,肌膚勝雪,杏眼桃腮,
確實有傾國傾城之貌。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眼中那股壓抑的不甘與渴望。當晚,
我躺在廂房輾轉難眠。按照《水滸傳》發展,接下來就是西門慶勾引潘金蓮,
二人合謀毒殺武大郎的情節。我既然知道這一切,能否改變?次日清晨,
我以都頭身份拜訪了縣里最好的郎中。"兄長體弱,可有強身健體的方子?"我問道,
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上面是我憑現代醫學知識寫的增強免疫力的中藥配方。
郎中看后大驚:"都頭竟通醫理?此方配伍精妙,老朽前所未見!"我笑而不答。
接下來數日,我親自為武大郎熬藥,又教他一些簡單的健身操。看著兄長氣色日漸紅潤,
我略感安心。但改變生理容易,改變人心卻難。我注意到潘金蓮看我的眼神越來越熾熱。
一日趁武大郎出門賣炊餅,她借口送茶來到我房中,衣領故意敞開,露出雪白的脖頸。
"叔叔整日練武,想必辛苦,奴家替你揉揉肩可好?"她聲音甜膩,手指已搭上我的肩膀。
我急忙起身避開:"嫂嫂請自重!兄長待我恩重如山,武松豈能做那禽獸不如之事?
"潘金蓮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叔叔莫不是嫌奴家出身低賤?""非也。
"我正色道,"嫂嫂天仙般人物,嫁與我兄長實是委屈。但既然已成夫妻,還望恪守婦道。
若有什么不滿,武松可盡力相助。"她冷笑一聲,摔門而去。我知道,
這一舉動可能已經改變了原著軌跡——要么阻止悲劇,要么加速它的到來。三日后,
我在衙門聽聞西門慶從東京回來了。這個開生藥鋪的暴發戶,正是整個悲劇的關鍵。
傍晚時分,我換上便服,守在西門慶常去的酒樓外。果然見他搖著折扇走來,
身后跟著兩個幫閑。我故意迎面撞去。"瞎了你的狗眼!"一個幫閑伸手推我。
我順勢抓住他手腕輕輕一扭,那人便跪地哀嚎。西門慶瞇起眼睛:"這位好漢面生,
不知...""這位是打虎的武都頭!"酒樓掌柜慌忙出來打圓場。西門慶臉色一變,
隨即堆笑:"原來是武都頭!久仰久仰!在下西門慶,今日有幸相識,
不如由小弟做東..."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原來是西門大官人。武松初來乍到,
正想結交本地豪杰。"酒過三巡,我故作醉態:"聽聞大官人精通醫道?家兄體弱,
不知..."西門慶眼睛一亮:"巧了!小弟近日正從東京得太醫院秘方,專治體虛之癥!
"我心中警鈴大作——這恐怕就是他用來毒殺武大郎的砒霜!但表面上卻千恩萬謝,
約定明日去他藥鋪取藥。當夜,我輾轉難眠。明日若直接拒絕西門慶,
他必會另尋他法接近潘金蓮。不如...將計就計?次日,我從西門慶處取得"補藥"后,
直接前往縣衙找驗尸的仵作。"都頭懷疑此藥有詐?"老仵作嗅了嗅藥粉,又用銀針試探,
搖頭道:"表面看確是補藥。"我卻不放心,取少許喂給衙門養的狗。兩個時辰后,
那狗活蹦亂跳,毫無異常。"難道我猜錯了?"正疑惑間,忽見那狗喝了幾口院中積水,
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而亡!仵作大驚:"奇了!藥粉無毒,但與尋常井水混合便成劇毒!
"我背后滲出冷汗——好精巧的計謀!若武大郎服藥后飲水身亡,誰會懷疑是藥有問題?
帶著這份"補藥",我直奔西門慶的生藥鋪。他見我面色陰沉,強作鎮定:"武都頭,
藥可還滿意?"我將藥包拍在柜上:"西門慶!你可知謀害朝廷命官親屬是何罪?
"他臉色刷白:"都頭何出此言?"我冷笑一聲,命人牽來一條狗,當場演示藥水相克之毒。
西門慶癱坐在地,汗如雨下:"都頭饒命!小的只是一時糊涂...""饒你不難,
"我壓低聲音,"從今往后,不得踏入紫石街半步,更不許打聽我兄長家事。
若敢違抗..."我拔出腰刀,削掉柜臺一角,"有如此案!"西門慶連連磕頭稱是。
離開藥鋪后,我長舒一口氣——至少暫時切斷了這條禍根。然而我低估了潘金蓮的執念。
當晚回家,正撞見她與一個年輕后生私語。見我到來,那后生慌忙翻墻逃走。"嫂嫂好興致。
"我冷聲道。潘金蓮卻不慌不忙:"叔叔管天管地,還管得著奴家與表弟說話?
"我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次日便與武大郎商量:"兄長,嫂嫂年輕貌美,
整日困在家中難免煩悶。不如讓她學些女紅刺繡,也好打發時光。"武大郎欣然同意。
我自掏腰包,送潘金蓮去縣里最好的繡坊學藝。她起初滿心不情愿,
但見到繡坊中諸多富家女眷后,虛榮心得到滿足,竟漸漸安分下來。
2金蓮繡魂·烈火洗禮我站在繡坊門外,看著潘金蓮被一群繡娘圍在中間。她低著頭,
手指絞著衣角,像只誤入鶴群的麻雀。"武都頭放心,"繡坊主人徐娘子向我福了福,
"老身會照應武大嫂。"我遞過裝滿銀兩的荷包:"有勞徐娘子。家嫂初學,望多指點。
"潘金蓮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情緒——像是委屈,又像是憤怒。
直到后來我才明白,那是一個被當作累贅的女人最后的自尊心在掙扎。頭半月,
潘金蓮每日回來都陰沉著臉。手指上密密麻麻全是針眼,有次我甚至發現她躲在廚房哭。
"嫂嫂若是不喜,不必勉強。"一天晚飯時我勸道。她突然摔了筷子:"叔叔何必假慈悲!
送我學繡不過是嫌我丟人現眼!"說完沖進臥房,留下我和武大郎面面相覷。
轉折發生在第十七天。那晚潘金蓮回來得極晚,懷里卻緊緊抱著什么。
我假裝沒看見她通紅的眼眶,卻注意到她指間有未洗凈的朱砂痕跡。次日清晨,
她在飯桌上放了一方帕子——上面繡著交頸鴛鴦,針腳細密得幾乎看不見,
鴛鴦眼睛竟是用米粒大的珍珠綴成。"這..."我拿起細看,
在現代見過蘇繡博物館珍品的我都被震撼了,"嫂嫂繡的?
"潘金蓮嘴角微微上揚:"徐娘子說...說我有天賦。
"武大郎憨笑著摸那繡品:"娘子手真巧!"自那日起,潘金蓮變了。她不再涂脂抹粉,
發髻也梳得簡單,但眼里有了光彩。有時深夜我還能聽見她房內穿針引線的聲音。一個月后,
徐娘子親自登門,臉上堆滿笑容:"武都頭!令嫂的《牡丹鳳凰圖》被知縣夫人看中,
出價二十兩銀子!"我驚訝地看著潘金蓮。她站在角落,臉上是壓抑不住的驕傲,
手里還攥著正在繡的《鯉魚躍龍門》——那鯉魚鱗片竟是用不同色度的藍線層層疊繡,
在光下栩栩如生。"嫂嫂何時學的這套針法?
"她低頭抿嘴一笑:"夜里睡不著...自己琢磨的。
"那天我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在原著中背負罵名的女子。她眼角已有細紋,
但專注刺繡時的側臉,竟有種令人心靜的美麗。隨著潘金蓮繡品名聲漸起,
紫石街的小院熱鬧起來。時而有富戶女眷登門求繡,武大郎的炊餅生意也好了不少。
有次我甚至看見潘金蓮在教隔壁小娘子針法——這哪還是那個只會勾引人的潘金蓮?
變故發生在深秋。那日我提前從衙門回來,遠遠看見一個錦袍男子站在家門口,
正往潘金蓮手里塞什么東西。她后退兩步,那男子卻逼近一步。
我快步上前:"這位官人有何貴干?"男子轉身,面容白凈,三縷長須,
腰間玉佩叮當作響——正是本該在東京的西門慶!"這位想必是打虎武都頭?"他拱手笑道,
"在下東京綢緞商西門達,特來訂批繡品。"我冷眼看他表演。潘金蓮臉色煞白,
手里攥著個錦囊,指節都泛了青。"西門大官人,"我故意加重這個稱呼,
"陽谷縣誰人不識?何必化名?"西門慶笑容僵在臉上。潘金蓮突然把錦囊扔在地上,
幾束金線滾出來,在夕陽下閃著詭異的光。"叔叔,他硬塞給我這些,
說是什么...孔雀金線..."我撿起一束,湊近聞了聞,有股淡淡的甜膩味。
在現代禁毒宣傳中聞過的氣味警報般在腦中響起——是迷藥!"西門慶!
"我一把揪住他衣領,"用下三濫手段算計良家婦女,該當何罪?"街坊聞聲圍攏過來。
西門慶掙開我,冷笑連連:"武都頭好大威風!我西門慶行商多年,豈容你污蔑?潘娘子,
你來說,我可曾強迫于你?"潘金蓮嘴唇顫抖,突然抓起門邊掃帚砸向西門慶:"滾!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西門慶狼狽躲閃,錦袍被掃帚枝刮破。他陰毒地瞪了潘金蓮一眼,
轉身鉆入轎子離去。當晚,我仔細檢查那些金線。用銀簪一試,
尖端立刻發黑——果然淬了藥!武大郎嚇得直哆嗦,潘金蓮卻異常平靜,
只是連夜趕制一件特殊的繡品。三日后,西門慶突然離城的消息傳遍陽谷縣。同日,
知縣案頭出現了一幅繡品——是潘金蓮繡的《群鼠盜糧圖》,
角落里暗繡著西門慶與幾個糧商密談的場景。"這是..."知縣驚疑不定。
我低聲道:"西門慶勾結糧商囤積居奇,打算等冬日糧價飛漲再拋售。
這幅繡品是根據武家鄰居王婆親眼所見繡制。"知縣拍案而起:"難怪近來糧價異常!來人,
速查西門慶糧倉!"這場風波以西門慶倉皇離城告終。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
絕不會善罷甘休。潘金蓮的名聲卻因此更盛。她開始接一些大戶人家的繡活,
甚至有人專程從鄰縣來求教。有次我路過繡坊,聽見她正對幾個繡娘說:"女子立身,
不在貌而在藝..."這話從她口中說出,恍如隔世。時光如梭,
轉眼我在陽谷縣已三月有余。武大郎身體日漸強健,
甚至長高了幾分;潘金蓮在繡坊小有名氣,
常有富戶請她繡制嫁衣;西門慶則聽說去了東京做生意。就在我以為危機已過時,
一場更大的風波悄然逼近。那日我正在衙門當值,
突然接到鄆城縣押司宋江的來信——他因殺死閻婆惜,正被官府通緝!
"宋公明竟落得如此地步..."我捏著信紙,心中翻江倒海。按照原著,
武松不久后也會因事被發配,在十字坡結識張青夫婦,最后上二龍山落草。
但如今我已改變武大郎的命運,后續劇情會如何發展?正沉思間,忽有衙役來報:"都頭,
不好了!紫石街走水,您兄長家..."我狂奔至紫石街時,武大郎的房屋已陷入火海。
圍觀者說火起得蹊蹺,像是有人縱火。我正要沖入火場,卻被眾人拉住。"二哥!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轉身看見武大郎滿臉煙灰,懷中抱著昏迷的潘金蓮。
"有歹人闖宅放火,幸得街坊相救..."武大郎喘息道,
"但你嫂嫂吸入太多濃煙..."我檢查潘金蓮的傷勢,發現她后腦有擊打痕跡。
這絕非意外!正欲追問,忽見人群中一個熟悉身影閃過——是那個曾與潘金蓮私會的后生!
我箭步上前將他擒住。嚴刑逼供下,他供出驚人內情:西門慶從未離開陽谷縣,
一直暗中收買他監視潘金蓮。今日得知武松收到宋江來信,以為我要遠行,
便決定鋌而走險..."西門慶現在何處?"我厲聲問。
"在...在獅子樓等消息..."我提起腰刀直奔獅子樓。西門慶見我殺氣騰騰而來,
嚇得從二樓跳窗而逃。我緊追不舍,終于在一條死胡同將他堵住。"武都頭饒命!
"他跪地求饒,"小的再不敢了!"我刀尖抵住他咽喉:"三次謀害我兄長,今日留你不得!
"刀光閃過,西門慶捂著噴血的喉嚨倒地。看著生命從他眼中流逝,我竟無多少快意,
只有深深的疲憊——我改變了原著,卻仍逃不過殺人命運。回到縣衙自首,
知縣念我打虎有功,又事出有因,只判了個刺配孟州。臨行那天,
武大郎哭成淚人:"都是為兄連累了你...""兄長保重,待小弟刑滿歸來。"我安慰道,
心中卻知此去將是另一段傳奇的開始。戴上枷鎖踏上流放路時,我回頭望了眼陽谷縣城墻。
這一路,我已救下武大郎,殺了西門慶,改變了潘金蓮的命運。接下來,
該去會會那些即將聚義梁山的英雄好漢們了。改變一個人的命運或許不難,
但要改變一百零八將的結局,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和更周密的計劃。孟州道上,十字坡前,
一個穿越者的梁山改造計劃,才剛剛開始...3流徙啟程·暗棋初布發配前夜,
武大郎執意要我在家中住最后一晚。油燈下,他粗糙的手指捏著針線,
正為我趕制遠行的布鞋。"兄長不必勞累,路上買雙便是。"我輕聲勸道。武大郎搖搖頭,
線頭在齒間咬斷:"買的鞋不跟腳。孟州路遠,少說走兩個月..."話到一半,
聲音便哽住了。潘金蓮端來熱茶,安靜地坐在一旁。自那場大火后,她像變了個人,
再不涂脂抹粉,連說話都輕聲細語起來。此刻她正將曬干的草藥細細碾成粉末,
裝入我隨身的小布袋。"紫蘇治水土不服,薄荷葉提神..."她低著頭,
一縷青絲垂在額前,"叔叔路上保重。"我心中觸動。原著里毒殺親夫的潘金蓮,
此刻卻在為我準備救命的草藥。這改變究竟是好是壞?蝴蝶的翅膀已經扇動,
未來將吹起怎樣的風暴?"嫂嫂。"我突然開口,"那日與你私會的后生...""死了。
"潘金蓮聲音平靜,"在城外柳林里,渾身是傷,說是遭了劫匪。第二日我去認的尸。
"她抬起眼,眸子里有種我看不懂的東西,"原來人命這般輕賤,
比我們婦人的名聲還不值錢。"武大郎聞言,手中的針在指腹扎出血珠。我正要安慰,
卻見他抹去血滴,繼續納鞋底:"二哥,為兄想明白了。等你走后,我們搬去清河縣老家。
這陽谷縣...太臟。"三更時分,我們才各自歇下。我剛合眼,忽聽窗外有石子敲擊聲。
悄悄開門,竟是衙門里的馬都頭。"都頭,知縣大人密請。"他低聲道。
知縣在后衙書房等我,桌上擺著酒菜。見我到來,他揮手屏退左右。"武松,
你可知為何判你刺配孟州?"知縣捻須問道。我心中一動:"大人明鑒,可是有意為之?
""聰明!"知縣拍案,"本官實乃宿太尉門生。近來梁山賊寇勢大,太尉有意招安,
需有膽識之人先行接觸。"他遞來一封火漆密信,"孟州知府是太尉舊部,
見此信自會照應你。"我接過信,腦中思緒萬千。原著中招安是宋江一力促成,
如今朝廷竟主動布局?這變化比我預想的來得更快。"卑職斗膽問一句,"我斟酌詞句,
"若招安不成..."知縣眼中寒光一閃:"那便記下梁山地形兵力,來日剿滅!
"五更時分,我悄悄回到家中,將密信縫入腰帶夾層。武大郎和潘金蓮已經起身,
灶上熬著送行的粥。晨光中,我們三人默默用飯,各自藏著心事。衙門口聚集了不少百姓。
聽說打虎武松被發配,許多受過我恩惠的鄉鄰都來相送。王婆塞來一包炊餅,
賣梨的鄆哥哭成了淚人,連往日與我比武的衙役們都紅了眼眶。"武都頭保重!
""我們等您回來!"呼聲此起彼伏。我拱手作別,目光掃過人群,
突然瞥見酒樓窗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宋江!他戴著斗笠,朝我微微頷首,隨即隱入陰影。
戴上枷鎖走出城門時,兩個差役一改往日跋扈,反而小心翼翼:"都頭,枷鎖沉重,
要不要歇歇?"我正詫異他們態度轉變,
那年長差役突然壓低聲音:"小人是鄆城縣朱仝將軍部下,奉命護送都頭。
"年輕差役補充:"宋公明哥哥特意交代,都頭若有差遣,萬死不辭!"我心頭劇震。
原著中武松發配時哪有這等陣仗?宋江的眼線竟已滲透到陽谷縣衙役中,
其勢力之大遠超想象。離城十里,我們在茶棚歇腳。忽見遠處煙塵滾滾,
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拖家帶口而來。"這是..."我皺眉問道。
茶博士嘆氣:"東平府鬧蝗災,又遭官府強征糧稅,這些是逃荒的。"人群中,
一個瘦骨嶙峋的婦人突然栽倒,懷中嬰兒哭聲微弱。我不假思索沖過去,
探她脈搏——虛弱無力,是典型的饑餓脫水。"快取水來!"我喝道,
同時解開婦人衣領通風。差役慌忙遞上水囊。我取出潘金蓮準備的紫蘇粉兌入水中,
又向茶博士買了些糖攪勻,一點點喂給婦人。"都頭還懂醫術?"年輕差役驚訝道。
"略通皮毛。"我頭也不抬,繼續檢查其他災民。許多人腳底磨得血肉模糊,
孩子們更是腹脹如鼓——這是吃觀音土的癥狀。"二位,"我轉向差役,
"今日我們就在此扎營如何?煩請去買些米糧,再找些干凈布條。
"年長差役遲疑:"這...耽誤行程...""宋哥哥說過,都頭的話就是他的話!
"年輕差役已經掏出錢袋。黃昏時分,茶棚外支起三口大鍋。
我指揮差役和恢復體力的災民搭建臨時窩棚,用煮沸的布條為傷者清理傷口。
災知識在這里派上用場:劃分清潔區與污染區、重傷者優先處理、煮沸飲用水..."恩公!
"那蘇醒的婦人抱著嬰兒向我磕頭,"求恩公賜個名姓,來世做牛馬報答!"我扶起她,
心中酸楚。原著中武松快意恩仇,何曾在意平民疾苦?但現代人的良知讓我無法視而不見。
"大嫂不必如此。我等都是過客,幫一時是一時。"我摸出些碎銀分給災民,
"前面三十里有座慈云寺,住持與我相識,可去那里暫住。"夜深人靜時,
年輕差役蹲在篝火旁問我:"都頭,您這樣的好漢,
為何對平民這般...""你可知'俠'字怎么寫?"我折斷樹枝投入火中,"大人立大志,
但也要顧小民。梁山好漢自稱替天行道,可曾真正幫過這些災民?"差役怔住了。
火光映照下,我看到他眼中有什么東西在生根發芽。七日后,我們抵達一處繁華集鎮。
客棧里,我故意高聲詢問掌柜:"聽說十字坡有種特殊藥材,掌柜可知詳情?
"鄰桌一個商人轉頭搭話:"客官說的可是張家酒店的'還魂草'?那店古怪得很,
有人說是黑店..."我佯裝驚訝:"竟有此事?不過為治病,總要試試。
"商人壓低聲音:"客官若去,千萬當心。上月我親眼見三個潑皮進去,
再沒出來..."我謝過他,心中暗笑。消息已經放出去,等到了十字坡,
張青夫婦必會有所準備。這步棋,算是提前布下了。是夜,
油燈下仔細研究潘金蓮偷偷縫在我衣襟里的賬本——竟是西門慶與各級官員往來的秘密記錄!
其中孟州張都監的名字頻繁出現,后面標注著巨額數字。"有意思..."我摩挲著賬本,
想起原著中張都監陷害武松的情節。如今有了這本賬,攻守之勢異也。窗外,一彎新月如鉤。
我吹滅油燈,在黑暗中露出微笑。孟州,將是我這個穿越者真正開始改變水滸命運的第一站。
4流放之路·智取十字坡戴著二十斤重的枷鎖,我蹣跚在孟州道上。八月的日頭毒辣得很,
汗水順著枷板邊緣滴落在塵土里,轉眼就被饑渴的大地吞沒。身后兩個差役倒是悠閑,
躲在樹蔭下啃著干糧,時不時用水火棍戳我后背催促。"武都頭,快些走!
天黑前要到十字坡歇腳!"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瞇眼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山嶺。
十字坡——張青孫二娘的人肉包子店。按照原著,武松在這里識破黑店,
反而制服了這對夫婦,結下交情。但如今我多了現代知識,或許能做得更好。"二位公差,
"我停下腳步,"前面可有歇腳處?武某請二位吃酒。"兩個差役對視一眼,
年長的那個咧嘴笑了:"都說武都頭豪爽,果然不假!前面十字坡確有個張家酒店,
只是..."他壓低聲音,"傳聞不太干凈。"我故作驚訝:"莫非是黑店?""噓!
"年輕差役緊張地四下張望,
"聽說有客人進去就再沒出來..."我大笑:"武某連虎都不怕,還怕什么黑店!
今日便去會會這店家!"日落時分,我們來到一處三岔路口。
一桿褪色的酒旗在暮色中懶洋洋地飄著,旗上"張家老酒"四個字已模糊不清。
店門口坐著個粗壯婦人,正嗑著瓜子,見我們走近,眼睛一亮。"三位客官辛苦!快里面請!
"她起身相迎,胸前兩團肥肉隨著動作晃蕩,腰間卻別著把明晃晃的剔骨刀。
我暗自打量——這必是母夜叉孫二娘了。她看似熱情,眼神卻像屠夫打量待宰的豬羊。
店內昏暗潮濕,幾張油膩的桌子旁,幾個面目模糊的食客低頭吃飯,氣氛詭異地安靜。
"好酒好肉盡管上!"我故意大聲道,將枷鎖往桌上一放,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孫二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位官爺怎地...""這位是景陽岡打虎的武都頭!
"年輕差役炫耀道,好像打虎的是他自己。孫二娘臉色微變,
隨即堆滿笑容:"原來是打虎英雄!當家的,快出來見貴客!"后廚簾子一掀,
走出個精瘦漢子,腰間同樣別著刀,正是菜園子張青。他拱手作揖,
眼神卻不住往我的枷鎖上瞟。酒菜上桌,我卻不急著動筷。現代刑偵知識告訴我,
太多了——墻上可疑的暗紅色污漬、后廚傳來的異味、食客們機械的咀嚼動作..."店家,
"我突然發問,"這肉是什么肉?"張青笑容不變:"黃牛肉,今早剛宰的。""是嗎?
"我拿起一塊肉仔細端詳,"牛肉纖維粗長,這肉卻細碎短小,倒像是..."我故意停頓,
"人肉。"店內瞬間死寂。那幾個"食客"緩緩抬頭,眼中兇光畢露。
孫二娘的笑臉驟然猙獰:"好個眼尖的!既然識破,今日便拿你三人做餡料!
"她一把掀翻桌子,剔骨刀已握在手中。兩個差役嚇得癱軟在地。我卻早有準備,
在桌子翻倒的瞬間,抄起長凳砸向孫二娘手腕。她吃痛松刀,我趁機一個掃堂腿將她放倒。
"都別動!"我喝道,已奪刀架在孫二娘脖子上,"誰動一下,我先割了她喉嚨!
"張青和那幾個假食客僵在原地。我注意到他們站位分散,
顯然訓練有素——這不是普通黑店,而是有組織的犯罪團伙。"武都頭果然名不虛傳。
"張青沉聲道,"放了我渾家,有話好說。"我冷笑:"先把我這枷去了!"張青猶豫片刻,
從柜臺取來鑰匙。枷鎖一除,我活動了下酸痛的肩膀,卻仍不放松對孫二娘的控制。
"都頭要怎樣才肯放人?"張青問。我環視四周:"你們殺人越貨,按律當斬。
但我今日發配之身,不想多事。不如做個交易——我教你夫婦活命之法,你們從此改邪歸正。
"張青瞇起眼:"都頭說笑?我們做這行當多年...""所以官府遲早會剿了你們!
"我打斷他,"十字坡三岔路口,南來北往消息靈通。與其殺人越貨,
不如販賣情報——既安全又賺錢。"孫二娘在我臂彎里掙扎:"呸!
誰要聽你這...""渾家閉嘴!"張青突然喝道,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都頭此言...倒有幾分道理。"我松開孫二娘,她一個翻滾站起,卻不再攻擊,
只是惡狠狠地瞪著我。我心中暗笑——這對夫婦比想象中聰明,知道權衡利弊。"詳細說說。
"張青拉過凳子坐下。接下來的兩個時辰,
們講解了現代情報網絡的概念——如何建立線人系統、分析情報價值、向不同客戶出售信息。
張青聽得兩眼放光,孫二娘也逐漸收起敵意。"妙啊!"張青拍案叫絕,
"過往客商身份、行囊、去向,我們都清楚。若賣與山賊,可收買路錢;若賣與官府,
可領賞錢...""不僅如此。"我補充道,"還可收集各地物價、官員劣跡、江湖恩怨。
信息越詳細,價格越高。
"孫二娘突然插嘴:"但若官府知道我們曾經...""所以要洗白。"我早有準備,
"明日開始,這店只賣真酒真肉。后廚那些'存貨'統統埋了。差役我自會打點。"說著,
我從懷中掏出西門慶那里搜刮的銀票。兩個差役早已嚇傻,見我遞來銀兩,忙不迭答應保密。
張青夫婦對視一眼,終于點頭。當夜,我們徹底清理了黑店痕跡。埋人骨時,
我發現一個暗格,里面藏著幾本賬冊——記錄著多年來往客商信息和分贓明細。
這正是我想要的核心情報!次日清晨,張家酒店煥然一新。
我正教孫二娘如何用草藥去除血腥味,忽聽外面一陣騷動。出門一看,張青昏倒在地,
面色潮紅。"中暑了!"我檢查后判斷。孫二娘急得要去找郎中,我攔住她:"來不及,
我來。"我用現代急救法——解開衣領、冷水擦身、按壓合谷穴,又讓取來淡鹽水喂服。
不到半個時辰,張青悠悠轉醒。"都頭還懂醫術?"孫二娘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
多了幾分敬畏。"略通一二。"我謙虛道,心中卻知這一手徹底收服了他們。在古代,
懂醫術比會武功更受人尊敬。接下來幾日,我全面改造這家黑店。
法;教張青情報分類方法和密碼記錄技巧;甚至幫他們設計了可快速轉換的暗室和逃生通道。
"都頭大才!"張青心悅誠服,
"不如留下做我們當家..."我搖頭:"我須去孟州走一遭。但你們可為我耳目,
日后自有相見之日。"臨行前,
套簡易易容術教給孫二娘——如何用灶灰改變膚色、用棉絮墊高顴骨、用不同步態偽裝身份。
她學得極快,不愧是常年偽裝的老手。"都頭,"孫二娘難得正經地問,"你究竟何人?
這些手段,絕非尋常武夫能知。"我笑而不答,只留下一句話:"記住,只販消息不害命。
若有梁山好漢消息,務必留意。"踏上孟州路時,我身后多了兩個忠實的眼線。
十字坡這個情報據點,將成為我改變梁山命運的第一步棋。差役見我與黑店主人稱兄道弟,
更加敬畏,路上再不敢為難。這日正行間,忽見前方塵土飛揚,一隊人馬疾馳而來。"閃開!
快閃開!"為首騎士厲聲喝道。我們急忙避到路邊。那隊人呼嘯而過,
我卻注意到他們衣甲不整,有的還帶著傷。"是孟州牢城的官兵!"年輕差役驚呼,
"莫非出了亂子?"我心頭一動——按照原著,
接下來該是醉打蔣門神、大鬧飛云浦的劇情了。但如今有了十字坡的情報支持,
或許我能玩出點新花樣...正思索間,忽見一個受傷落單的兵卒踉蹌走來。
我上前扶住:"這位軍爺,前方出了何事?
息道:"快...快報官...蔣門神勾結山賊劫了快活林...張團練...張團練死了!
"我瞳孔一縮——劇情提前了!而且與原著不同!
蝴蝶效應開始顯現了...5快活林謎案·暗局初開"張團練死了?
"我一把抓住那受傷兵卒的肩膀,他痛得齜牙咧嘴。
兩個差役也變了臉色——孟州張團練是當地駐軍首領,他的死絕非小事。
..蔣門神邀團練吃酒...今早發現死在快活林后巷...心口中刀..."我眉頭緊鎖。
原著中蔣門神確實與張團練勾結,但張團練之死卻是武松血濺鴛鴦樓時才發生。
如今劇情提前且偏離,必是西門慶之死引發的蝴蝶效應。"都頭,咱們還去孟州嗎?
"年輕差役忐忑地問,"那邊現在肯定亂成一鍋粥...""去,當然去。"我瞇起眼睛,
"說不定正趕上一場好戲。"繞過山梁,孟州城郭已隱約可見。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城外那片建筑——飛檐翹角綿延數里,酒旗歌扇迎風招展,
正是大名鼎鼎的快活林。此刻那里卻兵甲林立,百姓圍得水泄不通。我們擠進人群,
只見幾個衙役正用門板抬出具尸體。死者四十出頭,絡腮胡,身著錦袍,胸口一片黑紅血漬。
旁邊跪著個五花大綁的壯漢,滿臉橫肉,正是蔣門神!"冤枉啊!"蔣門神嚎叫著,
"我蔣忠對天發誓,絕沒害張大哥!""閉嘴!"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踹了他一腳,
"昨夜就你二人吃酒,不是你還有誰?"我仔細觀察尸體狀況。
在現代旁聽過法醫課的我發現幾處疑點:傷口是從下往上斜刺,
而蔣門神比張團練高出半個頭;尸斑集中在背部,說明死后未被移動過..."這位大人,
"我拱手問道,"不知兇器可找到了?"軍官警惕地打量我:"你是何人?
"差役連忙亮出公文:"這位是陽谷縣發配來的武都頭,景陽岡打虎的英雄。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軍官神色稍霽:"兇器是蔣門神自己的匕首,就插在尸體旁。
""可否讓在下一觀?"不等他回答,我已蹲到尸體旁。假裝檢查傷口,
實則聞了聞死者嘴唇——有淡淡的苦杏仁味!氰化物?不,古代應該是砒霜。我心中了然,
這分明是先毒殺后偽造的刀傷!正欲開口,忽聽一陣馬蹄聲。人群分開,
一隊官兵擁著個文官打扮的人走來。那人生得白白凈凈,眼神卻陰鷙如鷹。"張都監到!
"我瞳孔一縮——原著中陷害武松的張蒙方!他下馬后直奔尸體,
竟擠出兩滴眼淚:"張賢弟啊!為兄定為你報仇!"轉身厲喝,"將蔣門神押赴大牢,
明日問斬!""且慢!"我忍不住出聲,"此案尚有疑點。"張都監冷眼掃來:"你是何人?
也敢妄議官府斷案?"我正要答話,忽覺衣角被人拉扯。回頭見是個賣梨的小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