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手電光束中,林悅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她不再是療養院里那個憔悴的病人,而是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裝,頭發一絲不茍地挽起,嘴角掛著冰冷的微笑。
"好久不見,藍河。"她的聲音像絲綢包裹的刀刃,"看來我的警告對你毫無作用。"
藍河下意識擋在齊小雨前面,手指觸到口袋里的SD卡。"米羅斯拉夫是你的人?"他盯著那個拿槍指著他們的"盟友"。
林悅輕笑一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格。他的叔叔太固執,但他...更實際。"她向前走了兩步,高跟鞋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把SD卡交出來。"
齊小雨感覺到藍河身體的緊繃。地下室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她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為什么,林悅?"藍河的聲音低沉而克制,"就因為我選擇了別人?值得你做到這種地步?"
林悅的表情閃過一絲波動,隨即恢復冰冷:"你以為這是關于愛情?多么可悲的自戀。"她示意手下上前搜身,"'沉默計劃'遠比你想象的龐大。你只是恰好擋了路。"
一個黑衣人粗暴地從藍河口袋中翻出SD卡,交給林悅。她檢查了一下,滿意地點頭。
"帶他們去別墅。"林悅轉身走向樓梯,"霍夫曼會很高興見到你們...最后一次。"
米羅斯拉夫用槍示意他們跟上。經過他身邊時,齊小雨注意到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左手做了個奇怪的手勢——三根手指輕觸胸口,然后迅速放下。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動作,卻讓她心頭一震。
林悅的"別墅"實際上是座位于伏爾塔瓦河西岸的 fortified 莊園,高墻電網,監控攝像頭無處不在。藍河和齊小雨被分開關押在地下室的相鄰囚室中。
藍河的囚室里只有一張鐵床和一個塑料桶。墻壁是粗糙的混凝土,唯一的光源來自門上方的小窗。他嘗試推門、敲打墻壁,都無人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藍河立刻假裝睡覺,瞇著眼看到米羅斯拉夫和一個守衛站在門口。
"...林小姐要審問他們明天..."守衛的聲音斷斷續續,"...霍夫曼快不行了..."
"看好他們。"米羅斯拉夫說,臨走時似乎不經意地將什么東西從門縫下塞了進來。
等腳步聲遠去,藍河迅速撿起那個小物件——一個紙折的音符。展開后,里面是一段用鉛筆寫的樂譜:莫扎特《魔笛》中夜后詠嘆調的開頭幾小節,下方潦草地寫著"K.620的沉默=頻率328Hz"。
藍河皺眉思索。328Hz是中央C之上的E音,但這是什么意思?他輕輕敲擊墻壁,試圖聯系齊小雨。
敲到第三下時,對面傳來回應——不是隨機的敲擊,而是有節奏的、明顯的摩爾斯電碼:"... --- ..." SOS。
藍河的心跳加速。他回應道:"我沒事",然后開始用摩爾斯碼解釋他收到的信息。
齊小雨的回應讓他眼前一亮:"328Hz是超聲波清洗頻率!SD卡可能有隱藏分區!"
藍河這才恍然大悟——霍夫曼在保險箱留下的SD卡有兩層數據,常規讀取只能看到表層信息,真正的證據需要用特定頻率的聲波激活。這就是"K.620的沉默"的含義!
但SD卡已經被林悅拿走。他們需要另想辦法。
第二天早晨,囚室的門突然打開。兩個黑衣人架著虛弱的藍河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個類似手術室的房間。墻上掛滿監控屏幕,中央是一張醫療床,上面躺著個形銷骨立的老人。
藍河幾乎認不出那就是約瑟夫·霍夫曼——曾經健壯的技術總監現在瘦得皮包骨頭,身上連著各種監護儀器。林悅站在床邊,手里拿著那張SD卡。
"霍夫曼先生堅持要見你,"她假惺惺地說,"我想他有些臨終懺悔要分享。"
霍夫曼的眼睛微微睜開,渾濁的目光落在藍河身上。他的嘴唇顫抖著,發出微弱的聲音:"...頻率...鑰匙..."
林悅不耐煩地打斷:"夠了。藍河,告訴我如何解鎖SD卡的完整內容,我就放你和你的小女友走。"
藍河看著霍夫曼,老人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藍河直視林悅,"那張卡里的錄音就是全部。"
林悅冷笑一聲,按下墻上的一個按鈕。監控屏幕亮起,顯示齊小雨被綁在另一間房里的畫面。
"每說謊一次,她就多受一分苦。"林悅柔聲說。
藍河的手指掐進掌心,但面上不動聲色:"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林悅嘆了口氣,仿佛失望的老師面對頑劣的學生:"真可惜。"她對屏幕做了個手勢,畫面中一個黑衣人舉起針管走向齊小雨。
"不!"藍河掙扎著,但被牢牢按住。
就在這時,霍夫曼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出鮮血。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該死!"林悅轉向醫護人員,"救活他!他還沒說出主密碼!"
混亂中,霍夫曼的手悄悄滑向床邊,碰倒了儀器托盤。金屬撞擊聲中,藍河看到老人向他做了個手勢——三根手指輕觸胸口,然后指向自己的耳朵。
米羅斯拉夫的暗號!藍河瞬間明白了——霍夫曼和伊萬是一伙的!
醫護人員進行著急救,但心電監護儀上的線條最終還是變成了平直的綠線。林悅憤怒地踢翻了椅子:"把他扔進焚化爐!繼續審問另一個!"
藍河被粗暴地帶回囚室。他立刻敲擊墻壁,但沒有回應。齊小雨不在隔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