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勝美第三次檢查手機上的外賣訂單狀態時，門鈴終于響了。她對著玄關的鏡子迅速整理了一下鬢角的碎發，又抿了抿涂著豆沙色口紅的嘴唇，這才踩著拖鞋去開門。
"您好，您點的'松之'日料套餐。"外賣小哥遞過來三個精致的木質餐盒，上面燙金的櫻花logo在走廊燈光下閃閃發亮。樊勝美接過時，沉甸甸的手感讓她心里一顫——這一單可花了她小半個月的化妝品預算。
"關關，瑩瑩，出來吃好吃的了！"她調整好表情，聲音里帶著刻意營造的歡快。邱瑩瑩幾乎是撞開房門沖出來的，頭發還亂蓬蓬的，顯然剛從床上爬起來。
"哇塞，樊姐，大出血啊！"邱瑩瑩瞪大眼睛看著餐盒，"'松之'？這是不是那家你一直舍不得去的日料店啊？"她掰著手指頭數，"三盒加起來得好幾百了吧？"
樊勝美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正想說什么，關雎爾的房門輕輕打開了。關雎爾穿著淡藍色的家居服，頭發松松散在腦后。
"樊姐，真是大方，"關雎爾走近，目光在那精致的餐盒上停留片刻，"這家的外賣可是不便宜啊，這搭配得小一千塊了吧。"
"還是關關會說話。"樊勝美松了口氣，把餐盒放在客廳的小茶幾上，"但你之前請我們去外灘那頓，人均都上千了，我這跟你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她邊說邊拆開餐盒，木質蓋子發出清脆的"咔嗒"聲。
三文魚刺身在保溫冰塊的襯托下呈現出誘人的橘粉色，旁邊是碼放整齊的壽司拼盤和金黃酥脆的天婦羅。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客廳，邱瑩瑩已經忍不住伸手去拿壽司。
"哎呀，瑩瑩！"樊勝美一把拍開她的手，說道："快去洗手啊！你這樣多不衛生啊！"
邱瑩瑩吐了吐舌頭，嘿嘿一笑說著：“我忘了，我這就去。”一溜煙跑向洗手間。關雎爾注意到樊勝美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棄和心疼，她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樊姐，你這次破費了，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嗎？"
樊勝美擺擺手，從廚房拿來三雙筷子，說道："哪有什么好事，就是覺得咱們2202的姐妹該好好聚聚了。"
樊勝美趁機拍了幾張照片，纖細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精心挑選濾鏡后，將餐桌上精致的日料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她微微側頭思考片刻，又補拍了一張自己完美角度的側臉，配文道："請小美女們吃好吃的～"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仿佛已經看到朋友圈即將涌現的點贊和羨慕的評論。
樊勝美放下手機，轉向關雎爾時聲音不自覺地柔了幾分，說道："小關，快吃，上次聚餐我就發現了，你最喜歡刺身。"
她邊說邊殷勤地將青瓷小碟推到關雎爾面前，細心地往里擠了一小撮山葵，又倒入適量醬油，用筷子尖輕輕攪勻，說道："這樣調出來的蘸料不會太沖，又能提鮮。"
關雎爾眨了眨眼，淺笑著道謝說道："樊姐記性真好。不愧是大企的HR，就是細心，我們還有的學呢。"得到了樊勝美一個優雅地笑容。
關雎爾夾起一片紋理分明的三文魚，在蘸料里輕輕一蘸，送入口中時眼睛微微瞇起，說道："真的很新鮮啊。樊姐真是破費了。"
這時邱瑩瑩甩著手上的水珠從衛生間沖出來，看到樊勝美不同以往的殷勤態度，眼睛眨了眨，閃過一絲憤憤不平的了然。
但她很快換上燦爛的笑容，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說道："我回來啦！"沒等拿筷子，直接伸手抓起一塊鰻魚壽司塞進嘴里，腮幫子立刻鼓了起來。
"唔...太...太好吃了！樊姐~"邱瑩瑩邊嚼邊含糊不清地說著，油脂的香氣讓她幸福得晃了晃腦袋，繼續說道："樊姐，我實習期那點工資，連外賣都不敢點這么貴的，天天啃包子，恨不得一分錢掰兩半花。"她又抓了塊金槍魚大腹，"真是謝謝樊姐，還得是你舍得花錢啊！"
樊勝美聞言，手上的筷子一僵，隨即紅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說道："喜歡就多吃點啊，邱瑩瑩~"她特意拉長了音調，眼睛卻盯著邱瑩瑩不斷伸向餐盒的手。
邱瑩瑩仿佛得到了特赦令，立刻放開手腳，專挑最貴的食材下手。
她先夾了三塊海膽壽司堆在自己盤子里，又用筷子靈巧地挑起五六片閃著油光的藍鰭金槍魚刺身，在旁邊碼成一個小金字塔。
最后還不忘順走兩塊裹著金黃魚子醬的手握壽司，醬汁沾到手指上，她直接吧唧吧唧的吮了吮。
關雎爾抬頭看見邱瑩瑩面前迅速堆積如山的食物，忍不住輕笑了一下。樊勝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僵——那盒頂級刺身拼盤已經空了大半，而她自己才吃了兩片。
"關關，快吃啊，"樊勝美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筷子在餐盒上方徘徊，"你再不夾，某些人就要把好東西都掃光了。"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邱瑩瑩面前的食物小山。
邱瑩瑩正往嘴里塞第三塊海膽壽司，聽到這話動作猛地一頓，臉頰還鼓鼓的像只倉鼠。她有些尷尬地放下筷子，聲音低了幾分說道："不好意思啊樊姐，我...我中午忙著追劇沒吃飯，太餓了..."
樊勝美深吸一口氣，忽然換上明媚的笑容，伸手拍了拍邱瑩瑩的肩膀說道："哎呀，瑩瑩，我開玩笑的～"她故意拖長了尾音，"買了就是咱們大家吃的，樊姐還能怕你吃嗎？"
她邊說邊用筷子將最后幾片三文魚夾到自己盤子里，說道："放心吃啊，不夠...不夠咱們再點。"最后幾個字，關雎爾卻聽出了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不禁有點想笑。
說著樊勝美滿臉笑意的跟關雎爾聊著天，打探著問道：“關關，阿姨在哪一家銀行啊？”關雎爾簡略的回復了兩句。樊勝美不死心的問道：“那是支行啊，關關，阿姨在銀行當行長，叔叔做什么工作的啊？”
關雎爾放下筷子，緩緩抬頭直視樊勝美的眼睛。那雙平日里溫潤的杏眼此刻平靜得像一潭深水，看得樊勝美心里發虛。
"我、我就是隨口問問的..."樊勝美干笑兩聲，手指慌亂地整理著并不凌亂的衣領。就在這時，關雎爾忽然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樊姐，醬汁弄到衣服上了。"她指了指樊勝美真絲睡衣前襟上的一滴醬油漬，"這睡衣是真絲的吧？得趕緊處理，不然會留印子的。"
"哎呀！"樊勝美驚呼一聲跳起來，心疼地拎起睡衣前擺。這件價值四位數的真絲睡裙可是她咬牙買的"門面擔當"。"你們先吃，我去換衣服！"她匆匆轉身鉆進小隔間，"唰"地拉上了房門。
餐桌上頓時只剩下關雎爾和邱瑩瑩。邱瑩瑩眼珠轉了轉，突然湊近關雎爾，臉上堆著刻意的親熱："關關～"她拖長了音調，"你這么有錢，是不是準備搬出去住啊？"
關雎爾挑了挑眉毛，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銳光："怎么突然這么問？"
"我就是想著，"邱瑩瑩搓著手，聲音甜得發膩，"你要是搬出去，房間不就空出來了嘛。那樊姐的東西也不用急著挪了，先放回去唄，我的行李箱啊，鞋子什么的..."她越說聲音越小，在關雎爾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漸漸沒了底氣。
"呵。"關雎爾突然輕笑一聲，那笑聲劃破了邱瑩瑩偽裝的友好，關雎爾諷刺的笑著說道："邱瑩瑩，你是覺得自己最聰明，還是覺得別人都傻？"
邱瑩瑩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微微發抖說道："你、你什么意思？"
關雎爾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嘴角說道："我有沒有錢，跟搬不搬出去有什么關系？我花錢租的房子為什么我要搬走？空出來給你們當免費的儲物間嗎？"她直視邱瑩瑩閃爍的眼睛，"樊姐的東西放在我的陽臺，我連門都沒法鎖。我的東西丟了算誰的？"
"你胡說八道什么！"邱瑩瑩猛地拍桌而起，聲音尖利得變了調，大聲說道："我們都不鎖門，就你天天要鎖門！我和樊姐誰會偷你東西？你有什么可偷的，你把話說清楚！"
隔間里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突然停止了，整個屋子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關雎爾反而笑了，她慢條斯理地說道："邱瑩瑩你裝什么無辜啊？我搬進來一周，你'借'走我兩件衣服再沒還過。"她掰著手指數，"我的洗發水放在衛生間，一周少了三分之一；新買的潔面乳，用量少了一半。"關雎爾眼神冷漠的說道："這些不算我的東西？"
邱瑩瑩的臉漲得通紅，手指緊緊攥著桌布說道："我、我只是借穿一下，現在就還給你好了..."
"哦？"關雎爾突然提高音量，說道："那你每次出門都反鎖房門，卻跟我說門不要鎖，樊姐要找東西不方便。這話是樊姐說的嗎？"她故意轉向小隔間方向，"樊姐就在里面，要不要現在問問她？"
小隔間里死一般的寂靜，好像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邱瑩瑩像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嘴唇蠕動著卻說不出話來。她偷瞄了一眼緊閉的隔間門，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關雎爾站起身大聲說道：“樊姐，謝謝你的招待，咱們兩清了。”看著邱瑩瑩笑著說道：“你那頓飯就算了，咱們只是合租室友，不用像是閨蜜一樣那么講究。”轉身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樊勝美的小隔間像是恢復了時間流速一樣，樊勝美快速開門拿著換下來的睡衣快步走到衛生間接水，嘴里念叨著：“哎呀，得趕緊洗，這真絲就是嬌貴，可別洗不掉啊，我新買的呢。”
邱瑩瑩立刻像小尾巴一樣跟到衛生間門口，小聲說道：“樊姐，樊姐你聽見了嗎？這人怎么這樣啊，真是小氣，我就那么隨口一問，她說話多難聽啊。跟咱們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
樊勝美頭也不抬的說道：“瑩瑩，我當時就隨口那么一說，沒想到你真的跟關關去說讓她不要鎖門了，這誤會鬧的，我回頭跟關關解釋啊。再有，人家自己花錢租的房子，哪有你這樣問人家什么時候搬走的，是不是。本來我想著好好招待你們的，現在鬧的多不愉快啊你看。”
看著邱瑩瑩立刻委屈的神色，樊勝美趕緊說道：“樊姐不是怪你啊，就是瑩瑩啊，你講話真得講點技巧了，樊姐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可是你那樣講話會讓人誤會的。”
樊勝美看著干干凈凈的衛生間置物架笑著說道：“你看，關關提議大家把洗漱用品拿回房間也挺好的，衛生間現在多清爽，自己用自己的也不怕誤會了。瑩瑩，你沒吃飽的話多吃點，樊姐得好好洗洗這衣服了，不陪你聊了啊。乖啊。”
邱瑩瑩看著滿臉置身事外的樊勝美，滿心的委屈，欲言又止的看著樊勝美，明明是樊姐跟自己三番五次的說關雎爾出門鎖門自己找東西不方便，怎么現在變成自己不對了。邱瑩瑩嘟著嘴耷拉著臉，定定的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樊勝美。
樊勝美自顧自的照鏡子洗衣服，說著：“這可真是不好洗，早知道不穿這個吃飯了。心疼死我了。”邱瑩瑩最終敗下陣來，看著桌上的美食，恨恨的看了一眼衛生間方向，坐下大口開始吃著壽司。樊勝美看著鏡子里邱瑩瑩坐下吃飯的動作，呼了一口氣出來。把手里的真絲睡衣摔進水盆里，嘟囔了一句：“真是壞事第一名。今天這錢白花了。”
關雎爾回了房間，想著剛剛邱瑩瑩語氣自然的問自己的樣子，再一次懷疑到底哪里給了這兩個人自己好欺負的印象。關雎爾嗤笑一聲，滴了滴眼液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電話響起，關雎爾接通后，關媽關心的聲音傳來：“關關啊，怎么樣，現在眼睛感覺怎么樣啊？爸爸媽媽剛到家，趕緊給你打個電話。”
關雎爾閉著眼睛聲音愉悅的回道：“爸爸媽媽，我現在感覺挺好的，就是有時候覺得有點模糊，醫生說是正常的，慢慢的就好了。我現在剛剛滴了滴眼液，在閉目養神呢。我還配了防藍光眼鏡，工作的時候我也會注意休息的，你們放心。”
關爸說道：“那就好，這一天也沒個大段空余時間好好給你打個電話，等看見信息的時候都下午了。我想著回家和你媽媽一起給你打電話，一拖就拖到現在了。怎么樣，乖女兒，今天累不累啊。”
關雎爾閉著眼睛回道：“我今天上午提了新車哦，又去商場買了衣服，現在回到房間休息了。你們也要注意休息。家里的新房子我聯系了裝修公司全包，明天一早應該會有人聯系媽媽，去看房子量尺做方案，你們就按照喜歡的布置就好。
對了，我的房間，我要貼素色壁紙。別給我弄得粉紅粉紅的了哦，我已經長大了~”關爸關媽在電話里都笑起來，答應著：“好的，聽你的，素色的壁紙...”
掛了電話關雎爾在床上躺著休息，實在無聊又不能看手機，索性起身穿衣服拿著車鑰匙出了門。看著空空蕩蕩的小客廳，關雎爾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關雎爾走到自己的新車旁邊，打開車門剛要上車，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傳來，關雎爾瞇著眼睛一看是上輩子安迪開的那輛保時捷跑車。安迪停好車開門下車，看著站在車門旁邊的關雎爾點頭示意了一下，打量著笑著說道：“車不錯，改的也高級。”
關雎爾滿心復雜，笑著回應：“謝謝，確實花了不少錢，你的車也很不錯。”安迪笑著說道：“謝謝。你這是要出門嗎？”
關雎爾想了想說道：“我剛剛做了視力矯正手術，沒法看手機和電腦，想著分散一下注意力下來看看車，準備出去兜兜風。”
安迪笑的得體大方問道：“方便一起嗎？我剛搬過來，沒吃晚飯，對這周圍不熟悉，方便的話我請你。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壞人，我住這里的2201。”
關雎爾看著眼前開朗大方打招呼的安迪和上輩子對人冷漠的印象怎么也對不上，神色復雜的笑著說道：“可以啊，開誰的車？”
安迪笑著說道：“開我的吧，正好我熟悉一下這附近的路。你知道上海有太多長得一樣的巷子了。”
關雎爾關上車門，鎖好車，開門坐進了跑車的副駕駛。安迪看著穿著得體形象靚麗的關雎爾認可的點了點頭。上了車笑著說道：“我叫安迪，你呢？”
關雎爾已經調整好了情緒，笑著回應說道：“我叫關雎爾，巧得很，我合租在你隔壁。”說著伸出手，說道：“你好啊，鄰居。”
安迪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笑著問道：“Really？太巧了，我剛打招呼的時候生怕你拒絕我呢。”
關雎爾笑著說道：“確實，我猶豫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這樣被請吃飯。”安迪看著關雎爾，兩人一起笑起來。
車子疾馳在上海霓虹初閃的街道上，關雎爾提議道：“我們去外灘吧，我最近常去的一家店，味道不錯。有中餐也有西餐。”
安迪笑著說道：“那你指路吧，我對上海真的陌生，我剛回國。這里對我來說，一切都太新了。”
關雎爾笑著說道：“OK，沒問題。”關雎爾想著在餐廳偶遇過譚宗明，餐廳老板還是譚宗明的好友，嘴角挑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車子停在了餐廳門口的停車位上，關雎爾的穿著休閑得體，安迪的穿著精英干練。兩個面貌姣好的女生開著跑車出現在餐廳門口，引起了一波波打量的視線，關雎爾看著安迪泰然自若的姿態，心道：“安迪還是那個安迪啊。”關雎爾姿態從容隨意的看著經理說道：“麻煩給我一個軟包位置，安靜點的。”
餐廳經理對關雎爾非常有印象，態度熱情不諂媚，恭敬又自然的說道：“關小姐，坐您上次的位置可以嗎？”關雎爾驚訝地看著經理，笑著問道：“現在的時間，客流量這么大，我們占那么大的位置可以嗎？”餐廳經理點頭微笑著引路。
安迪在關雎爾身后，眼里是關雎爾看不懂的認可，安迪說道：“你對這里很熟悉啊，看來你是常客。”關雎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兩人坐好后，經理親自拿來菜單，關雎爾看到后笑著說道：“麻煩拿中餐菜單，這位剛回國的朋友應該非常想念中國菜。”
餐廳經理笑著應聲，關雎爾把菜單遞給安迪，安迪笑著說道：“麻煩你點了，我真的不清楚怎么點菜。”關雎爾看著眼前和上輩子自己接觸的完全不同的安迪，神色變換了一下，笑著問道：“你喜歡的口味？”安迪回道：“大葷最好。”
關雎爾了然的點點頭，心道：“怪不得上輩子跟自己吃飯，安迪總是吃幾口就停了筷子，原來是不合口味。”關雎爾看著菜單點了兩道肉菜。又點了一個魚，一個湯。合上菜單遞給經理笑著說道：“麻煩盡快，謝謝。”
餐廳經理笑著轉身離開。到門口的吧臺拿起電話撥通了老板的號碼。這邊餐桌上，安迪看著關雎爾精致的穿著打扮笑著問道：“關雎爾，你的名字很好聽啊，是詩詞嗎？”
關雎爾笑著說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我的名字這樣來的。”安迪又問道：“我應該是比你大，我32歲，回來幫朋友的忙，在晟煊集團上班。你呢？”
關雎爾喝了一口檸檬水笑著說道：“我22歲，在華鑫證券，剛進公司，在實習期。”安迪神色猶豫了一下，關雎爾笑著說道：“想說什么？”安迪問道：“看你的穿著，開的車子，條件不錯，怎么會合租呢？”
關雎爾歪著頭笑著說道：“可能是叛逆吧，現在錢付了，退租不劃算啊~”安迪聽罷直接笑著點頭，認同的說道：“沒錯，如果你退租的話，我也遇不到你了。”關雎爾聞言也笑起來。
關雎爾看著安迪，神色復雜的笑著問出自己的疑問，說道：“安迪，看你的樣子，我感覺你應該不會這樣隨意跟人打招呼，沒想到你會邀請我出來，一個陌生人呢~”
安迪聽到這里，笑著說道：“哦，沒錯，可是我看你開的車改的很不錯，費用應該不低，從經濟上講應該不會是之后會占我便宜的那種麻煩人，而且你年紀不大，看著又怎么講，讓人很安心。所以我就開口了。而且，結果顯而易見的很不錯。”
關雎爾聽著安迪簡單高效分析，再一次感嘆：“迅速的權衡利弊，果然是業界精英，判斷準確。”關雎爾笑著說道：“那你很厲害啊，分析的不錯。”
說笑間服務員開始上菜。中餐上完了，有一道小份炙烤小牛肉和海膽刺身隨著中餐一同端上來。安迪看著服務生說道：“你好，這兩道菜我們沒有點。”
服務生笑著回應說道：“你好，是因為關小姐每次來都點這道菜，海膽是今天剛空運過來的，這些是我們老板送的。”
說著看著關雎爾笑容可掬的說道：“關小姐，祝您用餐愉快。”安迪詫異的看著關雎爾，笑著說了一句：“哇哦~厲害。”
關雎爾想著李勛帥氣的樣貌和上次簡短的談話，聳了聳肩笑著說道：“我也沒想到，吃飯吧，嘗嘗味道。”
安迪認真的大口吃飯，一邊吃一邊點頭。關雎爾神色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安迪，回憶著上輩子那個推自己出去擋刀的安迪，跟眼前的人重合。當時也是迅速地權衡利弊的決定吧。
那這一次，自己不要付出真心，看安迪知道自己家里的關系但是就是用不上，會什么表情，這是關雎爾最大程度上忍住不去報復后還想看到的結果。
安迪笑著問道：“你怎么不吃啊，小關，味道真的很好。”
關雎爾笑著說道：“安迪，你喜歡就好，我被醫生要求飲食清淡，所以我嘗嘗味道就好。”說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安迪聳著肩，了然的“哦”了一聲。
吃完飯，兩人喝著檸檬水，安迪看著關雎爾說道：“小關，你眼睛真的好漂亮，不戴眼鏡是對的。”關雎爾笑著放下水杯說道：“安迪，叫我名字吧，叫小關我不太適應。總感覺像是回了公司，老板準備叫我加班一樣。”
安迪失笑著說道：“OK，sorry，我沒那個意思，只是你小我太多歲了。不自覺就這樣叫了。國內不都是這樣的嗎。”
關雎爾笑著說道：“完全不必啊，我們是陌生人，不用論資排輩吧，叫名字就很好。”安迪笑著問道：“那關雎爾，你的朋友都叫你什么啊？”
關雎爾想了想說道：“叫名字，或者叫關關。”
安迪笑著說道：“那鄰居小朋友，我以后也叫你關關。”關雎爾笑著點頭。
周尋接到經理的電話后，在監控里看到關雎爾和安迪同桌就餐，不自覺的笑著說了句：“我去，這什么修羅場啊。譚宗明~你感興趣的小姑娘和對你志在必得的女人同桌吃飯啊，嘖嘖嘖...”
說著截圖保存，發到了譚宗明的微信上。周尋想著監控里坐在安迪對面，氣勢卻不落下風的關雎爾，嘴角不自覺的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