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嫁給青梅竹馬,他問我想不想當皇后導語——一朝夢醒,
我不再是被搓磨而死的蓉城王妃。活著的仍然是年方二八的父母掌上明珠喬泱,這一次重來,
我絕不會再嫁給尹彥。死后成為幽魂飄蕩的我,心里只塞得進那個為我劍指九州的男人。
上輩子,十七歲那年,蓉城王尹彥發(fā)布詔令在民間采選王妃。父母膝下唯有我一女,
唯恐將我送入王府無人關照,更怕自此骨肉分離。便急于幫我尋覓夫婿,訂下婚約逃過采選。
不曾想某次隨母上香禮佛期間偶遇蓉城王及其祖母王氏。尹彥便對我父親說他對我一見鐘情,
欲納我為王妃。我父本無意將我送入王府,卻又恐起權勢,又思及當今皇室勢微,諸王坐大,
嫁給尹彥或許能在將起的亂世護我周全。于是允下婚約將我嫁入王府,卻不曾料,
祖孫二人在人前和睦模樣全然作假,尹彥選中我做王妃只是不愿接受祖母監(jiān)視。
他早有情投意合的表妹鄭氏養(yǎng)在母親身側,只是祖母不允才選擇娶我為妻。
嫁入王府之后不過三月他便抬了表妹入門,自此我不僅受祖母搓磨,還要處處提防鄭氏作亂。
尹彥曾在大婚之時允諾即使不愛我也會給我正妻的體面,不會任由人欺凌我,
至少會讓我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信以為真,
在懷上孩子之時甚至送信給老父讓他資助尹彥屯兵,為了我和我負重的孩兒能夠生活平順,
我父親對尹彥予取予求,短短兩年,便替他養(yǎng)活上萬兵馬。不曾想如花美眷在他懷里一坐,
他便全然忘記了當初的許諾。甚至在我懷胎六月之際任由鄭氏對我下手,
只因她說她嫉妒我比她先有了心愛之人的孩子。尹彥憐她拳拳愛意,竟不顧我孩兒性命,
打發(fā)我禁足在自己院中修養(yǎng)。而王氏因不滿我占了王妃之位,刻意將我的人手全部發(fā)賣,
使我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趁我身弱薄待我,一副藥反復煎煮成白水讓我服下,
我憤恨至極卻無力振奮,不足二十便玉殞香消。甚至將我草草下葬,
說我卑賤之軀不配入她王陵。不曾想我死后并未轉世,而是在自己墳前飄蕩了數(shù)年。
直到傅昀將我尸身帶出葬于父母身旁,我才知道我死后,父親氣急攻心,不久便撒手人寰,
母親憂心慘切,也跟著去了。偌大家業(yè),轉瞬滿目瘡痍殘垣斷壁。在我飄蕩的這些時日里,
亂世漸起、狼煙遍地、群雄逐鹿。傅昀得了機緣,憑一身武力闖出一片天地,
更借謀略青云直上。從他捧起我尸身我便一直跟在他身旁,
才知道他已經(jīng)替我手刃尹彥和鄭氏。我跟著在他身旁,看他征戰(zhàn),看他拒絕黃袍加身,
看他匡扶幼帝,看他輔佐出一片太平盛世。當他位極人臣時我以為他終于要娶妻生子,
卻在某一天看著他換上我熟悉的月白長衫依舊是那個溫潤模樣,倒了一杯清酒祭我,
然后引頸自戮。他說,“泱泱,如果有轉世的話,你現(xiàn)在可以活在太平盛世,不受流離之苦。
”我想阻止他,卻止不住他脖子上洶涌而出的血流,溫熱地打在我身上。
早已不能感受溫度的我此刻卻被他的血浸熱,我攬起他的頭抱在懷里痛哭卻流不出眼淚,
看見他眼中一瞬消失的光芒和微微勾起的嘴角,失去了知覺。再醒來我回到了十六歲那年,
坐在我熟悉的閨房里,丫鬟小荔過來叫我隨母親去上香,保佑我尋得好姻緣。
我看著小荔笑了笑,一下子暈倒在桌前,失去意識前只記得小荔一聲尖叫。“小姐,
小姐你醒了!快去告訴夫人,小姐醒了。”小荔一手還拿著毛巾替我擦拭,
一邊轉過身讓屋外的丫鬟去喊夫人。太多記憶一下沖進我的大腦一時難以消化,
連著昏厥數(shù)日,待到清醒那天,已經(jīng)傳出來蓉城王定親的消息。
我靠在床上暗自慶幸逃過一劫,一定要遠離一切苦難的開端。這一世,我的家人,
愛人都不會再離開我。我一醒來就在想怎么讓傅昀過來找我,
他自盡的血仿佛還在我身上流淌,我要保證他現(xiàn)在還完好無損。可惜傅昀太過守禮,
他是不會隨意跑到這后院來見我的。正在我能夠起身準備叫小荔去把傅昀叫過來時,
我聽見窗邊傳來石子撞擊的聲音。我一打開窗戶,就看見年輕時的傅昀站在我窗前,
我正待開口,傅昀便迫不及待關上來窗。我這個暴脾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憋死,
傅昀你小子干什么呢。“泱泱,你病才剛好一點,別見了風,
我見你一眼知道你安好就安心來。”這人真是的,怎么搶我臺詞,
我才是想看你安好的那個好嗎。但太久沒有聽他這樣跟我對話,我便順著他的意輕聲說了句,
“好。”沒想到下一刻傅昀就又推開窗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泱泱!你真的病傻了嗎,
竟然這樣乖。也不熱啊,泱泱你到底怎么了?”我瞬間滿頭黑線看著傅昀心里十分不爽,
忍不住隔著窗子給了他一拳。“我能有什么事,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
等我好了追著你打信不信。”聽我說完他的神情才放松下來,又給我把窗戶關上了,
差點砸到我的鼻子。“傅昀!你給我等著!”我恨恨地砸了下窗,
聽見他在窗外的笑聲也不自覺帶起笑意慢吞吞又移回了床上。是啊,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個溫吞守禮的蓉城王妃,我是喬泱,是那個還沒受過任何磨難的大小姐。
我睜大眼睛,擔心淚水會從眼睛里出來,更擔心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夢。
直到小荔往我嘴里喂了一勺藥,苦死了!幸好我還活著。往嘴里丟蜜餞的時候,
丫鬟攙著母親大人緩緩走了進來,坐在我床邊。“泱泱,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母親的手依舊柔軟又溫熱,我看著她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彌漫著擔憂,握住她的手安撫。
“娘~別擔心,我好多了。”“都不用再躺兩天,我現(xiàn)在就能下床活蹦亂跳。”“頑皮。
”母親帶著笑意斥責我,又忍不住伸手摸摸我的頭發(fā)。“你再好好躺兩天休息好,
正好挑挑夫婿。”“啊?蓉城王不是定親了嗎,怎么還要挑啊?”“我跟你爹想好了,
咱們家大業(yè)大,又只有你一個女兒。再來一次蓉城王選妃,我們還活不活了。
所以我跟你爹準備給你招個贅婿,原先想著傅昀正好,哎…他沒有這個意思我們也不強求。
”“贅婿?傅昀?”我聽到娘說出這兩個詞心里已經(jīng)是千回百轉,這什么意思,
傅昀原本就是家里給我準備的丈夫?母親大人看我眼眸一閃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但我跟你爹屢屢在他面前試探他的心意,泱泱不怕,
我們一定給你選個你喜歡的出來,至于傅昀,有緣無分你要過于執(zhí)念。”母親握著我的手說。
我著實有些想不到爹娘竟然坦然跟我說這些,我還以為他們會嫌棄傅昀的身世,
畢竟他只是我們家撿回來的一個孤兒。所以傅昀不敢說也不敢對我表露出一絲心意,
我也以為注定是有緣無份,春心錯付一場空。現(xiàn)在想想,許多事情早有端倪,
我與傅昀一直都比較親密從未避著人,而爹娘也從未讓我們避過嫌。早知道爹娘這么開明!
我受過的苦究竟算什么!母親大人看我的臉色實在過于精彩,忍不住又開口說,
“你把你爹娘都想成什么樣子,我們會把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嗎,你要是沒開竅就算了,
盲婚啞嫁爹娘也會盡力給你挑個能護你一生周全的人。門戶之見不過爾爾,
我跟你爹只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不是蓉城王這一遭,我跟你爹壓根就沒想過要把你嫁出去,
就是養(yǎng)一輩子我們家也是養(yǎng)得起的。”我看著母親大人眼淚汪汪,
“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好了,你好好休息,不用太憂心,
養(yǎng)好了身子就聽我跟你爹的。”我坐在床上心里上一世的愁苦一下散了許多選親的日子定下,
家里驀然忙碌起來,母親請來最好的繡娘幫我縫制嫁衣,
我看著上面逐漸成形的金線合歡想起了傅昀。
上輩子他知道我定了尹彥就再也沒來私下見過我一面,發(fā)乎情止乎禮,
只在我出嫁前夕才托人給我送了副珍珠耳墜。
是他在流民之中被我一眼看到從街上撿回來之時除了一身爛衣衫以外僅有的東西。
他日日把這珍珠耳墜放在自己貼身的地方,十二歲時在城外踏青,
他曾經(jīng)對著城外的泗水拿出耳環(huán)看著我說,“飲水思源,等我長大后要循著來時的路走一趟,
找到我的故鄉(xiāng)。”上輩子我不敢接受他的心意,這輩子我卻是準備親自跟他要的。
趁家里人不注意,我讓侍女桃娘給我打掩護跑到外院去找傅昀。鬼鬼祟祟摸到外院的時候,
傅昀正在自己院子里練劍。少年頎長的身影透過月影門顯出幾分風流韻味。
我看著這場景卻猛然想起前世他揮劍自刎的模樣一陣心悸,渾身無力癱軟下來。“誰?
”傅昀收了劍往這邊來,看見我虛弱地扶著墻扔了劍快步走過來想伸手扶我,
又在靠近我時突然停下雙手。我挑起眼看他這不爭氣的模樣直接倒在他懷里。接也得接,
不接也得接,還由得你了。也不管他面紅耳赤直接伸手摸上他胸口,
掏進衣襟里摸到那對珍珠耳墜握在手心。“泱兒,你這…你這是做什么?
”給他平添幾分柔情的纖長睫毛微微抖動著,襯得傅昀耳尖的紅更加突兀。
在他懷里仰頭看著他溫潤的眉眼,眼尾卻銳利地下垂。前世我從來沒這樣仔細地看過,
竟然不知道他竟然有這樣的血性為我征戰(zhàn)殺伐,甲胄加身,明明是個如皎皎明月般地人,
怎么染上了一身的血。“你知道母親準備給我招婿的事情吧,成親的時候你要記得給我戴上。
”我揚了揚手里放著耳墜的小布袋。“泱兒,我是個孤兒,
如果不是你和你爹把我撿回來又教我讀書識字習武,我早就死了,
或者在亂世里成了哪戶人家的奴仆。我愿意一生都守護你,但娶你,我怎么配得上呢。
”傅昀并不敢看著我說話,而是把視線投向了青白的院墻。我看他這個模樣有些心疼,
又有些好氣。上輩子他在爹娘面前一直恭恭敬敬,故意在他面前討論我的婚事他也面不改色,
引得爹娘以為他對我無意,又急急忙忙去外面招親,母親才會想起來帶我一起去廟里燒香,
因為母親知道我心系傅昀。托了方丈替我解憂,這才遇到了尹彥。
這樣想著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錘了他一拳,“我爹娘一直把你當我丈夫養(yǎng),
到底哪里讓你覺得自己配不上了,你也不看看我們家哪個親戚養(yǎng)自己府上了。
”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用手指戳他的胸口,“這外院是你自己死活要住的,
也不想想之前你就住我隔壁院子,爹娘哪讓你避過嫌。”我說著卻也心生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