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城回到云城的列車上,李月將頭深深埋進沈華的肩窩。車窗外的暮色漸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疊印在玻璃窗上。“以后不管誰邀請我,我都不去了。” 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劫后余生的委屈,“就守著云城,守著你。”
沈華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碎發,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上。集訓這一個月,她肉眼可見地消瘦了,鎖骨在衣領下凸起,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別把夢想關在云城。” 他將她的手包在掌心,“只要你想走出去,我就跟著你,咱們把‘家’背在身上。”
這句話讓李月猛地抬頭。窗外的夕陽正巧斜照進來,在沈華睫毛上鍍了層金邊,他的眼睛里盛著她從未見過的堅定。她突然想起高中時讀到的那句詩:“我將永遠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你。” 此刻的沈華,不就是她理想與現實的交匯點嗎?
回到云城的第三天,李月收到節目組通知,她成功晉級下一輪比賽。消息在朋友圈炸開了鍋,曾經質疑她的流言被祝賀聲取代,但李月卻猶豫了。深夜,她抱著吉他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月光將她的影子搖晃成破碎的銀片。“沈華,你說我真的能行嗎?”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要是又被那些流言……”
沈華沒說話,只是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肩頭,又把熱可可塞進她手里。然后他舉起相機,對著月光按下快門。“你看。” 他將相機翻轉,屏幕里,李月抱著吉他的側影被月光勾勒得朦朧而溫柔,“每次你唱歌的時候,眼睛里都有光,就像現在這樣。流言是烏云,但光永遠不會消失。”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在李月心里激起千層浪。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學琴,手指磨出血泡仍堅持練習的自己;想起在街頭唱歌被城管驅趕,卻從未放棄的自己。那個倔強的姑娘,怎么能因為幾句流言就退縮?
接下來的日子,沈華成了李月的 “專屬后勤部長”。他每天早起準備愛心便當,陪著她去錄音棚,用相機記錄她練歌時的每個瞬間。在他的鏡頭里,李月不再是那個被流言困擾的女孩,而是舞臺上光芒萬丈的歌者。
比賽錄制當天,沈華提前三個小時到達現場。他帶著自制的應援燈牌,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 “李月,我們的驕傲”。當李月穿著淡藍色長裙走上舞臺,看到觀眾席里那個舉著燈牌的身影時,喉嚨突然發緊。她想起沈華說的 “把光留住”,深吸一口氣,開始演唱新歌《破繭》。
“黑暗中掙扎的蝴蝶 / 終會撕破繭的枷鎖 / 向著光的方向 / 振翅飛過……” 李月的聲音清亮而堅定,臺下的觀眾漸漸安靜下來,最后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沈華含著淚按下快門,取景框里,李月的笑容比舞臺上的聚光燈還要耀眼。
比賽結束后,張明再次找到李月。這次他沒有帶著商業合作的目的,而是真誠地說:“你讓我想起了剛入行時的自己,對音樂純粹的熱愛。如果以后需要制作方面的幫助,隨時找我。” 李月笑著搖頭,挽住身旁的沈華:“謝謝,但我已經有了最棒的制作人 —— 我的生活,我的愛人。”
深秋的云城,老城墻的爬山虎紅得像火。沈華和李月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她的手指輕輕勾著他的小拇指。“下一次,我們一起寫歌吧。” 李月突然說,“用你的鏡頭,我的歌聲,記錄我們的故事。”
沈華停下腳步,轉身將她擁入懷中。遠處傳來云城特有的吆喝聲,混著誰家飄出的桂花香。“好。” 他在她發頂輕聲說,“就從今天開始,把我們的故事,唱給全世界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