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的酒會隨著這個變故瞬間安靜了下來,李總捂著頭,血從手指縫流了出來,臉色慘白卻不敢多說什么。
像盛意那種長得漂亮的小秘書他能隨便欺負,可沈祈謙他實在是得罪不起。
“還喝嗎?我再陪你喝一瓶?”
沈祈謙氣還沒消,用眼神尋找下一瓶酒,李總咬牙搖了搖頭。
“清醒了?”
“對,清醒了。”
“道歉。”
李總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用帶血的手握著酒杯,聲音顫抖著說道:
“盛先生,是我喝多酒腦袋糊涂,有眼無珠得罪了您,我自罰一杯,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個小人一般計較。”
在場的人心里面都直犯嘀咕,之前只聽說聞修很喜歡他這個秘書,他們都以為這是聞修的小情人,誰能想到居然跟沈祈謙也有關系。
“醫藥費你去找我爸拿。”
李總急忙搖頭:“這點小傷,我自己擦擦就行。”
沈祈謙看了一眼盛意,不知道是喝多了酒還是委屈,眼尾泛紅,卷翹睫毛帶著潮氣微顫。
“你剛說的那個合同……”
“簽,明早我就親自去跟盛先生簽。”
這回沈祈謙滿意了,扶著喝多了的盛意往門外走。
確定人真走了,李總爬起來坐在沙發上大口喘著粗氣,旁邊秘書湊上來問道:
“李總,您這傷勢看起來有點嚴重,真隨便擦擦就行了嗎?”
秘書一句話成功把李總氣的臉上都有了血色,忍不住破口大罵:
“老子怎么有你這個蠢豬秘書,你他媽眼瞎還是傻逼啊,還不送老子去醫院!”
——
沈祈謙扶著盛意上了自己的車,夜風灌進來讓他大腦清醒了些。
余光瞥見盛意坐在旁邊,心中還莫名有一種不真實感。
這是他們分開后的第一次獨處,沈祈謙嘴唇動了動,千言萬語哽在喉嚨口卻說不出來一句。
正在沈祈謙糾結時,突然感覺到自己肩膀一沉,呼吸下意識屏住,掌心出了一層薄汗。
“沈祈謙,我難受……”
盛意委屈的小聲嘟囔,像是孩子在信任的面前撒嬌抱怨。
沈祈謙費心壘砌的城墻就在他輕飄飄一句話里徹底土崩瓦解,壓低聲音吼他。
“喝這么多酒難受不是應該的?”
盛意生氣坐正了身體,就這樣直勾勾盯著他看,沈祈謙習慣性投降。
“我在呢,馬上就到家了,喝點醒酒湯去睡覺就不難受了。”
盛意重新靠著他朝著沈祈謙頸側輕輕蹭了下,幾秒鐘后才用疑惑的語氣輕飄飄反問道:
“我有家嗎?”
孤兒院里的孩子好好活著就很費勁,哪里敢奢望有家。
盛意柔軟的頭發蹭來蹭去,像是癢到了沈祈謙的心尖上。
隨之而來后面的一句話又像是有雙大手將他心臟狠狠攥緊,酸澀的要命。
換做曾經沈祈謙肯定忍不住嘴賤兩句,說帶盛意回他們倆的愛情小窩、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家,可現在他根本沒有說這句話的身份。
車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中,直到司機把車開到了沈祈謙家。
司機打開車門,沈祈謙愣了愣,他就這么把人給帶回自己家里了?
也不是說不可以,但這是不是有點快?
盛意現在酒還沒醒,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各種念頭在沈祈謙腦海中一閃而過,沒等他糾結完,司機的聲音就打亂了他的思緒。
“沈總,需要我幫您把這位先生扶進去嗎?”
“不用。”沈祈謙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他本來想扶著盛意下車,誰能想到盛意的手自然搭在他脖子上,微微仰起頭。
好看的眼睛因為醉酒噙著水霧,在燈光下閃著細碎流光。
沈祈謙干脆就把他給抱了起來,盛意貼在他的胸前,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臟跳動越來越快。
在沈祈謙看不到的角度,盛意唇角微微上揚。
沈祈謙今天去酒會,別墅里的阿姨提前準備好了醒酒湯,現在剛好給盛意喝。
“先生,要收拾客房嗎?”
由于沈祈謙并沒有帶人回家的習慣,雖然偌大的別墅里有不少客房也有保姆按時打掃,但是想要住人的話還是要先收拾下。
“嗯。”
沈祈謙把盛意先帶到了自己的臥室里,幫他蓋好被子,正準備轉身離開時盛意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我難受,想洗澡。”
沈祈謙試圖往普通的方向理解盛意這句話的意思,但是遺憾的發現這實在是太難,最后只能從安全的角度出發勸道:
“你喝了那么多,我擔心你在浴室里摔了。”
站都站不穩的人,磕著碰著了大晚上的還得去醫院。
盛意皺眉好奇:“有你在,會嗎?”
沈祈謙:“會。”
“哦,那好吧。”
聽見盛意妥協,沈祈謙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過強的光會影響睡眠,沈祈謙幫他關掉了明亮的頂燈,留了角落的臺燈不至于讓房間一片漆黑。
還沒來得及走,盛意就坐起來摟住了他精瘦的腰。
“我有點怕黑。”
沈祈謙看了一眼還亮著的臺燈。
借口拙劣到讓人發笑,要是再看不出來盛意是另有目的那他簡直就是傻逼。
輕嘆一口氣后,無奈問道:
“盛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話音剛落,沈祈謙就感受到摟著他腰的手一松,這瞬間仿佛心也一空。
良久后,就在他以為自己不會得到答案時,終于聽見盛意輕聲道:
“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