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后深秋清晨,,楊寧還和往常一樣站在演武場上,深秋時節,早上的玉鏡島稍稍有點寒意,楊寧來回地跳動了幾下,讓身體產生些熱量。
而黃茉身著一身淡黃色風衣走了過來。
“今天要教你內功之法”
聽到要教內功,楊寧的眼睛霎時間亮了起來,身上的寒意也驅散了不少。
楊寧開口說道:“世間內功數不勝數,但是五年前的錢塘大會,其余三大宗師皆稱師父您的內功當世第一”
黃茉認真地點了點頭:“武功一道,所有人都在進行自我淬煉,他們大多冥想心法,使精氣由內而發,進行周天運轉”
楊寧回想起自己見過的武林人士:“的確是這樣,他們打坐,冥想來修煉內功”
黃茉看向遠處即將露出海平面的太陽,海線已經變紅:“本派內功淬心訣則是不然。
天有天的靈,地有地的氣,世間萬物都有他們的精氣,與其淬煉自己不如融入天地,用眼去看,用鼻去聞,用七竅去觀察,用心去感受。
其他內功在戰時總有內力耗盡的一刻,但是本派內功的持續能力遠超其余門派。
本派內功分為九層,其核心在于靜心,在于吸納,在于融合。這也是我最開始不看好你的原因”
楊寧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啊?為什么?”
黃茉淡淡地說道:“你性格浮躁,行事跳脫,愛好無拘無束,終生估計只能練到七層。七層往上需要克己,淡然,心靜,黃茉搖了搖頭,“你不行”
楊寧無奈地聳了聳肩:“或許吧,但是男人從來不會說自己不行”
接著楊寧學著黃茉的姿勢坐在了地上的蒲團上。
“哦,對了,師父,您練到第幾層了”
黃茉閉著眼睛:“我練到了第八層,我的師父當年就是在第八層卡了一生。一輩子待在這個島上閉關想要突破至第九層”
楊寧睜開一只眼睛瞥著黃茉:“那師祖成功了嗎?”
“不知道”
“嗯?”
“待我在水道上方師父閉關的洞穴里發現尸體的時候,她已經去世了幾個時辰。我也不知道她死前有沒有突破到第九層”
“哦”
黃茉閉上眼睛,一縷縷淡黃色的光芒從空中,地下,花草,樹木當中飄出逐漸注入她的百會穴。
楊寧另一只眼睛也不由得睜開瞪大看著面前發生的這一幕:“我去……”
“別只看,要感受”
“您不是閉著眼睛嗎?”
“當運轉淬心訣的時候,風就是我的眼,水就是我的耳,人的感官敏銳程度會隨著修煉層數不斷的提升”
楊寧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當一周天的內功運行完畢,黃茉的眼睛睜開。
“看懂了嗎?”
“沒懂”
“嗯,我當年第一次看也沒懂”,說著黃茉站起身子。
楊寧白了一眼:“那還給我演示什么?”
拿起手邊的玉簫:“師父當年也是這樣教的”,隨后黃茉示意楊寧跟上她。
楊寧一口氣噎住:“行吧”,隨后跟上了黃茉的步伐。
兩人穿過了凝香樓便來到了一座蓮花池旁。
黃茉指著前方池水說道:“這個池塘的水深剛好到胸膛,你進去坐在里面”
“哈?”
楊寧露出驚訝的目光轉頭看向黃茉。
黃茉一臉淡然,平靜地說道:“淬心訣無法自我修煉入門,必須由他人將自然之氣引導入你的體內”
楊寧咽了口口水:“那師父您?”
黃茉看著這一汪池塘點了點頭:“你師祖當年收我為徒時也是這么幫我的,當時的她就在這片塘里,為我引功整整一天。不過……”
“不過什么?”
黃茉搖了搖頭:“沒什么”
楊寧看見黃茉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沒有多說,緩步地走入荷花池當中。
“嘶~,好涼”
“你剛來時我未傳你內功,就是因為天氣過于炎熱,不利于第一次引功進行散熱。池塘中心有玉制的蒲團”
楊寧哆嗦著朝著黃茉的方向點了點頭,水的寒冷讓他難以張口說話。
楊寧伸手扒拉著荷葉,朝著池塘深處挪去。入秋以后荷花的花期也逐漸過了,整個池塘布滿著浮萍和花骨朵。
幾分鐘后,楊寧走到了荷花池中央,他的腳也觸碰到了黃茉剛剛說的玉質蒲團。
楊寧打著擺子,摸索著坐在了荷花池中央,池水堪堪沒過他的胸膛。
接著“嘶哈,嘶哈”的聲音從荷花池中傳來。
黃茉看見楊寧已經坐到了位置上,伸手解開了自己的披風露出一套白色的云錦華裳,隨后將披風連同玉簫一起放在了地上。
她左腳微微一動便從岸上飄起,飛向了荷花池中央。中途只用腳輕輕點了一下水面,震起一絲漣漪。
黃茉單腳立在楊寧面前的浮萍之上,自上而下俯視著他。
楊寧緊緊盯著黃茉的一系列動作,她美妙的身姿讓楊寧暫時忘卻了身上的寒冷。但是隨后伴著一陣冷風吹來,楊寧突然重新感受到了刺骨的凍意。
“我的師父喲,你快點行不行,別再耍帥了啊”
黃茉瞥了一眼楊寧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些,但隨后又迅速消失。
黃茉伸出另一只玉足點在水面上,隨后身體緩緩下降沒入池水當中坐了下來,池水沒到了她脖頸,鎖骨一線。
池水將她的身上的衣服浸濕,將她的發梢打濕,本就國色的黃茉現在顯得更加動人。
“伸手”
楊寧將雙手伸出。
黃茉也伸出手,兩雙手緊緊貼合在一起。
黃茉和楊寧兩人十分默契地同時閉上眼睛。
“淬心訣心法,跟我一起念”
“嗯”
“天地萬物,和而共生,日之采陽,月之采陰,樹之采生,花之采盛……”
楊寧也就這樣跟著黃茉的聲音念了起來。
而一股股淡黃色的內力通過黃茉的手傳到楊寧的身上變為了橙色。
就這樣,兩人陷入了修煉當中。
但是逐漸隨著日頭上升,黃茉平靜的臉上逐漸皺起了眉頭。
其實淬心訣在第一次引功的過程中,被引功之人由于第一次的真氣灌輸會產生體熱的情況。
黃茉當年也出現過這種情況,不過幸虧當初黃茉的師父也是女子,所以兩人可以七月在荷花池中坦誠相見,進行引功。
而黃茉為了改變這一情況特地將傳授內功的日子推到了深秋。
并且特地將時辰選在了早晨,地熱流失最多的時辰。
荷花池水溫度升高到一定程度就會開花,此時此刻黃茉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和楊寧身旁的荷花的花骨朵開始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