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來，一本一本地整理，手指微微發抖。
父母回來時，我已經把東西分類歸整好。
但沒有房間，柜子也不知道被丟到了哪里。
我只能將它們整齊地擺放在紙箱里。
「怯怯，你妹妹身體不好，容易胡思亂想，學琴對她情緒有幫助。」
媽媽走過來，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
「你是姐姐，多讓著她點，家里就這么大，實在沒地方擺琴了。」
我抬起頭，看著他們：「那我睡哪兒？」
媽媽拍了拍我的肩：「寧寧晚上容易不舒服，你就先睡客廳吧，有榻榻米很軟乎，將就一下就行了。」
我沒有回話。
爸爸站在一旁，皺眉補充道：「家里就這點地方，又不是不能睡，總不能為了你一個房間耽誤寧寧的前途吧？」
那晚，我躺在沙發上，突然覺得可笑。
從小就是這樣。
只要蘇寧想要什么，父母就會想方設法地滿足她。
小學時，她說想學跳舞。
父母立刻給她報了昂貴的興趣班。
初中時，她說想要手機。
爸爸第二天就帶她去商場。
而我的手機還是父母淘汰下來不用的。
現在，我連唯一的房間也沒了。
客廳真的很難睡。
沒有自己的私密空間。
換衣服要去衛生間，還要被催快一點。
想學習只能在飯桌上。
開學前一天，我鼓起勇氣對他們說：「我想住校。」
媽媽正在給蘇寧梳頭發。
蘇寧長的可愛，她喜歡打扮她。
聞言，媽媽頭也不抬：「住校還要多掏一份錢，家里又不是沒地方住。」
「我可以申請免住宿費。」我說。
其實沒有，住宿費還是要交的，但不妨礙他們不在乎這些。
我攥緊衣角，無比慶幸自己去打了暑假工，錢還沒有花掉。
爸爸不耐煩地擺手：「隨便你，反正飯錢在寧寧那兒，你要吃飯就找她要。」
我不知道為什么親姐妹會對我產生這么大的敵意。
在這種時候，蘇寧只會私下給我幾張皺巴巴的零錢。
然后沖我得意地眨眼：「就這點哦姐姐，省著點花。」
3
放學后，我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
教學樓到宿舍的路上會經過操場。
我看見蘇寧站在路邊，正和陸遠說著什么。
她仰著臉，眼睛里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