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日是逃不過去的文鴛深吸一口氣。緩慢的蹲下去給華妃行禮。
“嬪妾給華妃娘娘請安,華妃娘娘萬福金安。”
聽到她的請安,華妃躺在貴妃椅上閉著眼在那里假寐,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她不叫起,文鴛也不能起來,蹲了好一會直到文鴛感覺小腿失去了知覺。
才聽到華妃懶洋洋的聲音在上方想起,“起來吧。本宮今日叫你來時因為皇上總說要滿漢一家親,既如此本宮便好好教教你怎么服侍皇上,這伺候在皇上身邊必然是得會磨墨的,富察貴人已經在了,你也去吧。”
話音剛落,頌芝便將文房四寶端了上來,可見是一早就準備好要刁難她了。
華妃都拿皇上做幌子了,文鴛再也沒了拒絕的理由,只得到一旁和富察貴人一起磨墨。
兩人磨了大半個時辰,期間頌芝還一直在旁邊挑刺,不時就要提點她們說這里不對那里不對。
好幾次文鴛都看到富察貴人在深呼吸了,恐怕也是在極力忍耐,沒辦法兩人位份皆不如華妃,只能咬了咬牙繼續堅持。
兩人又被摁著磨了兩個時辰才被放過。
走之前文鴛和富察貴人行禮的手都是抖的。
偏偏華妃輕飄飄的補了一句,“這磨墨的功夫深著呢,你們還有的學。回去以后也要勤加練習,免得日后伺候不好皇上。行了,今兒本宮也累了,你們回去吧。”
說完就讓人將兩人送出了翊坤宮。
“姐姐,儲秀宮離得近些,可要先去妹妹宮里歇會?”
富察貴人正累的慌,聽到這話自然是答應的。
于是富察貴人跟著文鴛回了儲秀宮,兩人進了暖閣景泰趕緊給兩位小主上了茶。
“姐姐辛苦了,快喝杯茶吧。”富察貴人端起茶喝了幾口才慢慢緩過來。
“這華妃當真是囂張跋扈,誰受寵都要叫過去磋磨一番。今日是你我,我看明日便是沈貴人了。”富察貴人放下茶杯沒好氣的說道。
她在家中也是千嬌萬寵的長大,何曾受過這樣的蹉跎。
今日華妃這樣折磨她們,不外乎是因為皇上的寵愛。可這進宮自然是要爭寵的,不然進宮做什么?
華妃只許皇上獨寵她一人,這怎么可能呢?
“姐姐忍忍吧,如今華妃盛寵不衰,年家在朝堂之上有得力,不是我們能撼動的。姐姐這話在我這說便算了,出去可不能說。否則免不了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文鴛又何嘗受過這樣的苦,且看著這架勢,還不知道華妃要找她們多少次呢。只是她和富察貴人再不滿都要忍著,還不能亂說話。
“我也就在妹妹面前說一下,換了旁人我也是不敢的。”富察貴人笑道,她在這宮中實在是沒有什么人能聊得來。
延禧宮里夏冬春天天和花蝴蝶一樣飛來飛去,淳常在年紀又小,哪里說的上什么話,
也只有和文鴛能聊的來,兩人還都是滿軍旗,富察貴人自然是對她更親密些。
“只是盼著華妃不要想起我們二人,又叫我們去翊坤宮。”富察貴人苦笑一聲,若是天天被華妃找麻煩,精疲力盡不說,也實在沒有力氣再伺候皇上了。
這一來二去豈不成了惡性循環?
“姐姐放心吧,臨近年關,華妃娘娘協理六宮怕是沒有時間關注我們了。”
等過了年很快甄嬛就要得寵了,屆時華妃怕是再也沒有心思對付她們了。
果然,接下的時間只聽說華妃時不時的找沈眉莊過去,說是要帶著沈貴人學習,可這到底有沒有學,恐怕也只有沈眉莊知道了。
反正這段日子,沈貴人是不得空的,不僅是安陵容,連甄嬛她也沒有時間去探望了。
而文鴛自從上次去過之后也沒有再去了,只是偶爾會讓人送點東西過去。
而自從皇上決定要用年羹堯來平定青海戰亂后,到后宮里也是找華妃居多,其他的嬪妃都只能得那么一兩日。
不過白天倒是招文鴛過去幾次,都是在一旁伺候著研墨。
怪不得華妃會用研磨來折磨人呢,皇上也是真的喜歡讓人伺候研磨。
多虧了華妃的教導,文鴛一個現代人如今對研墨也是很有心得了。
連皇上都贊嘆說,“研磨是個精細的功夫,你倒是有耐心。”
皇上嘴上這么說,卻是盯著文鴛看,看她會如何回答。
這明晃晃的試探,文鴛自然不會聽不出來。
她只回答:“回皇上的話,臣妾在家時偶爾會幫阿瑪研墨,也喜歡讀書,進了宮也不曾忘卻。”
聽到她這樣說皇上笑了一聲,拉住她的手,“不錯,你是個有心的,朕這里有一方好墨,你讓人帶回去吧”
“臣妾多謝皇上恩典。”
皇上見她并沒有一開口就是告華妃的狀很是滿意。對于華妃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也知道后宮里的女人受苦了,但對于帝王而言,這些都是不重要的。
連他都因為年羹堯而不能冷落了華妃,后宮受苦又算得了什么。
文鴛表面對皇上一往情深,心里卻是一直在冷笑。
當朝真的一點武將都沒有嗎?還不是皇上自己作的。
純元皇后原是打算許配給武將世家的,被當時的雍正王橫刀奪愛,皇上也因此徹底得罪了武將,如果不是納了年世蘭為側福晉,年羹堯都未必看得上他。
偏偏皇上還極其忌憚武將,先是利用端妃用一碗紅花送走了華妃的孩子,又利用華妃斷了端妃的生育,而后又給華妃準備了歡宜香。
如今的沈眉莊也是將門之女,這一進宮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讓沈眉莊和華妃對上。
歡宜香里有什么皇上會不知道嗎?
華妃只要看見有人得寵就要把人叫到翊坤宮里磋磨,翊坤宮中終日彌漫著歡宜香,而嬪妃們一待就是幾個時辰,日積月累下來身體自然就會受損。
生的出孩子就怪了。
而后宮中的孩子屢屢出現意外,文鴛就不信皇上一點察覺都沒有。
不過是不在乎罷了。
跟他屁股底下的龍椅比起來,誰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