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港的海風卷著咸澀吹進便利店時，黃飛鴻正在用銀針給林小月演示「合谷穴」的定位。直播間的預告視頻剛發布半小時，手機就像被捅了馬蜂窩的蜂巢般震動不停，滿屏都是「蹲守嚴氏黑幕」「求黃師傅踹爆懷表」的留言。
"黃師傅你看！" 林小月舉著手機，鼻尖幾乎貼到屏幕上，"# 黃飛鴻時空穿越# 話題沖上熱搜第一了！還有人把你打蒸汽機關車的片段做成鬼畜，播放量破百萬！"
黃飛鴻看著視頻里自己的身影被配上《戀愛循環》的魔性旋律，長衫下擺的焦痕被 P 成彩虹特效，嘴角不由得抽搐："這…… 在下的無影腳何時變得如此…… 輕盈？"
"這叫反差萌！" 林小月笑得前仰后合，"對了，嚴氏科技官微回應了！"
屏幕切換到嚴氏科技的最新推文，配圖是嚴振東西裝革履的全息投影，文案寫著：「傳統醫學與未來科技的碰撞，歡迎各位見證 #嚴氏科技百年傳承 #」。評論區瞬間被「黃師傅拆穿他」「懷表是不是偷來的」的留言淹沒。
"百年傳承？" 黃飛鴻挑眉，用銀針挑起林小月的 VR 手柄，"他嚴振東的 ' 傳承 '，不過是把寶芝林的銅人樁拆成數據流罷了。"
話音未落，便利店的玻璃門被猛地撞開，藍發青年舉著滑板沖進來："黃師傅！大事不好！嚴氏科技雇了一堆 ' 傳統武術傳承人 ' 來砸場子！"
"啥？" 林小月驚得打翻了桌上的魚蛋罐，"他們怎么砸？"
"直播 PK 唄！" 藍發青年抓起魚蛋塞進嘴里，"剛才在步行街，有個自稱 ' 太極第 38 代傳人 ' 的大叔，用全息投影演示 ' 隔山打牛 '，說黃師傅的針灸是 ' 封建糟粕 '！"
黃飛鴻的銀針「叮」地釘進桌面，沒入三分："哦？如何個 ' 隔山打牛 ' 法？"
"就……" 藍發青年比劃著，"他讓助手舉著 iPad，自己對著空氣推掌，屏幕上的虛擬人就 ' 飛 ' 出去了。底下不明真相的大爺大媽直鼓掌，說比變戲法還厲害！"
林小月氣鼓鼓地掏出手機："我這就發微博揭露他們！"
"慢著。" 黃飛鴻拔出銀針，在指尖轉了個圈，"既然嚴振東想玩 ' 傳統 '，那在下便陪他玩玩。林姑娘，幫在下聯系太極大叔，明日直播，咱們來場 ' 真功夫 ' 對決。"
"真功夫？" 林小月眼睛一亮，"你是說……"
"明日申時，嚴氏科技大樓前的廣場。" 黃飛鴻扯了扯袖口的齒輪碎片，"在下要讓所有人看看，什么是 ' 隔山打牛 '，什么是 ' 隔空調戲 '。"
嚴氏科技頂層?時空實驗室
嚴振東盯著監控屏幕里的黃飛鴻，手指在全息鍵盤上敲出一串代碼。懷表模型在他掌心流轉著藍光，與黃飛鴻袖口的碎片形成微弱的共振。
"總裁，" 助手捧著文件夾站在一旁，"公關部建議取消直播對決，輿論風險太大。"
"風險？" 嚴振東冷笑，全息投影在他身后展開，顯示著銅人樁數據的三維模型，"你以為黃飛鴻真能破解 ' 隔山打牛 ' 的全息算法？他那套老掉牙的武術，在量子計算機面前不過是孩童過家家。"
"可是……" 助手猶豫，"關于十三姨小姐的下落……"
"夠了！" 嚴振東猛地攥緊懷表模型，藍光在他眼底碎成星芒，"明日直播，我要讓全香港看見，傳統武術如何在科技面前土崩瓦解。至于黃飛鴻……" 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時空實驗室的 ' 意外 '，該啟動了。"
寶芝林舊址停車場?深夜
黃飛鴻蹲在銅人樁殘骸前，月光照亮他手中的齒輪碎片。碎片與嚴氏科技的全息投影產生共鳴，在空中投出半透明的經絡圖。林小月舉著手機拍攝，鏡頭里的黃飛鴻仿佛被數據流纏繞，既古老又未來。
"黃師傅，你說嚴振東為啥非要跟傳統武術過不去？" 她踢開腳邊的電路板，"難道他小時候被太極師傅揍過？"
"或許，" 黃飛鴻將碎片嵌入銅人樁的關節，"他怕的不是武術，是人心。"
"人心？"
"當年在寶芝林，" 黃飛鴻凝視著經絡圖中跳動的光點，"嚴振東總說 ' 武術救不了中國 '，可他忘了，武術救的從來不是國家，是一個個在暴雨中掙扎的人。"
林小月忽然想起便利店被救的外賣員，想起直播間里哭著感謝的心臟病患者，忽然明白過來："所以嚴振東要毀滅傳統，因為他無法用科技控制人心。"
黃飛鴻轉頭看她，眼中映著維多利亞港的霓虹："林姑娘，明日直播，咱們便讓他看看，人心的力量，究竟有多強。"
直播前夜?便利店
藍發青年帶著一群 coser 沖進店里，每人手里都捧著奇奇怪怪的道具："黃師傅！我們給你準備了 ' 秘密武器 '！"
"這是……" 黃飛鴻看著藍發青年遞來的「九節鞭」—— 分明是用 USB 線編的，末端還掛著 U 盤，"在下的九節鞭，怕是抽不動這 ' 電子鞭 '。"
"不是讓你打人！" 藍發青年拆開 U 盤，里面掉出枚微型攝像頭，"這是直播用的第一視角鏡頭！還有這個！" 他舉起一頂瓜皮帽，帽檐上嵌著 LED 燈，"彈幕互動帽！觀眾刷 '666' 就亮紅光，刷 ' 加油 ' 就亮綠光！"
林小月笑得直不起腰："你們這是要把黃師傅包裝成 ' 賽博武圣 ' 嗎？"
"哎！話不能這么說！" 粉發少女舉著件繡著二維碼的馬褂，"傳統要與時俱進嘛！黃師傅，試試這件 ' 支付碼馬褂 '，觀眾掃碼打賞，你一揮袖子就能感應到！"
黃飛鴻看著馬褂上的「微信收款」二維碼，忽然想起嚴振東的 POS 機劫匪，無奈搖頭："在下還是習慣用銀針收診費。"
"黃師傅，" 藍發青年忽然正經起來，"其實我們…… 都想謝謝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那里有塊淡淡的疤痕，"去年我騎車摔斷手，醫院說要手術，是你在直播間教我固定穴位應急?，F在我能玩滑板了，全靠你。"
粉發少女點頭："我奶奶的關節炎，按你教的艾灸法子居然好了！所以我們想…… 幫你打贏這場仗。"
黃飛鴻看著這群年輕人眼中的光，忽然想起寶芝林的弟子們。當年他們也是這樣，眼里閃著對武術的向往，擠在后院看他打樁。他伸手接過瓜皮帽，LED 燈在他發辮間亮起："好，明日便讓嚴振東看看，什么叫 ' 后生可畏 '。"
直播當日?嚴氏科技大樓前
正午的陽光曬得柏油路發燙，嚴氏科技大樓前的廣場被圍得水泄不通。全息廣告屏循環播放著「嚴氏科技?重塑傳統」的宣傳片，卻蓋不過人群中此起彼伏的「黃飛鴻」呼聲。
"來了！黃師傅來了！"
藍發青年騎著改裝過的共享單車沖進廣場，車筐里的銅鑼敲得震天響。黃飛鴻身著月白長衫，腰間掛著 USB 九節鞭，在掌聲中躍上臨時搭建的擂臺。他掃過臺下，看見外賣員們舉著「黃師傅必勝」的燈牌，便利店阿婆端著剛蒸好的糯米雞，甚至有穿漢服的姑娘抱著古琴來「助威」。
"哇！黃師傅的馬褂會發光！" 林小月舉著導播臺驚呼，只見黃飛鴻每走一步，二維碼馬褂就閃過一道金光，"是打賞特效！觀眾太熱情了！"
嚴振東的全息投影從擂臺中央升起，西裝換成了唐裝，胸前別著塊「太極正宗」的玉牌："黃師傅，久等了。今日咱們便以 ' 傳統 ' 論高下，如何？"
"正有此意。" 黃飛鴻抱拳，余光瞥見擂臺角落的太極大叔，正對著空氣比劃「云手」，iPad 里的虛擬人同步動作。
"第一場，「隔山打牛」對決。" 嚴振東抬手，太極大叔的助手舉起一塊三寸厚的木板，"請兩位用內勁震碎木板，不得接觸。"
臺下響起驚呼。林小月攥緊導播臺："黃師傅，他這是拿全息投影作弊啊！"
黃飛鴻卻微笑著退后兩步，示意太極大叔先請。大叔深吸一口氣，雙手虛空一推，iPad 里的虛擬人拍出一道「氣勁」，木板應聲而碎。臺下不明真相的觀眾發出喝彩，嚴振東的全息投影得意地挑眉。
"黃師傅，該你了。"
黃飛鴻緩步上前，忽然從袖中摸出一枚銅錢，隨手擲出。銅錢旋轉著飛向木板，在距離半尺處停下，懸空打轉。臺下觀眾正納悶，卻聽見「啪」的一聲，木板竟從中間裂開，銅錢穩穩落在黃飛鴻掌心。
"這…… 這怎么可能？" 太極大叔目瞪口呆。
"隔山打牛，關鍵在 ' 勢 '。" 黃飛鴻轉動銅錢，"閣下用全息投影模擬氣勁，卻忘了，真功夫的 ' 勢 '，在人心。"
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林小月看著直播數據，在線人數突破三百萬，打賞禮物如火山噴發般涌來。嚴振東的全息投影閃過一絲波動，顯然沒想到黃飛鴻能識破全息陷阱。
"第二場，「隔空點穴」！" 嚴振東迅速調整策略，"請兩位在不接觸的情況下，讓對方做出指定動作。"
太極大叔搶先出手，對著黃飛鴻的方向虛點幾指："黃師傅，請抬手！"
黃飛鴻紋絲不動，反而對林小月招手："林姑娘，麻煩把我的銀針拿來。"
林小月忍著笑遞上針筒，只見黃飛鴻抽出一枚銀針，對著太極大叔的方向輕輕一彈。銀針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沟蒯斣诖笫宓?iPad 攝像頭前，屏幕瞬間黑屏。
"你…… 你耍賴！" 大叔急得跺腳。
"在下只是幫閣下 ' 點 ' 了攝像頭的 ' 睛明穴 '。" 黃飛鴻攤手，"輪到在下了 —— 嚴老板，請現身吧。"
這句話如同一記驚雷。嚴振東的全息投影劇烈波動，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黃飛鴻盯著投影的眉心位置，再次彈動銀針，這次銀針竟穿過全息影像，釘在大樓頂層的玻璃窗上！
"什…… 什么？" 嚴振東的聲音從樓內傳來，帶著一絲慌亂，"你怎么知道我在……"
"全息投影再逼真，" 黃飛鴻望著頂層的反光，"也遮不住真人的影子。嚴老板，既然設了擂臺，又何必躲在幕后？"
臺下瞬間沸騰。林小月看著無人機傳回的畫面，只見嚴振東鐵青著臉走到窗邊，身后跟著幾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懷里抱著那個泛著藍光的懷表。
"黃飛鴻，你果然有些本事。" 嚴振東咬牙，"但接下來這一場，你必輸無疑！"
他揮手示意，兩個壯漢抬著個玻璃箱走上擂臺，里面裝著 dozens of 機械蟑螂，每只都有巴掌大，金屬觸須上閃爍著電弧。
"第三場，「五毒掌」對決。" 嚴振東冷笑，"請兩位用掌力驅趕毒物，率先清空者勝。"
林小月臉色發白："這…… 這不是欺負人嗎？"
黃飛鴻卻盯著機械蟑螂的關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忽然解下腰間的 USB 九節鞭，甩了個漂亮的鞭花。藍發青年趕緊舉起遙控器，九節鞭的 USB 接口突然噴出一股白色煙霧 —— 竟是干冰！
"黃師傅這是……"
"這些機械蟑螂靠紅外感應行動，" 黃飛鴻一邊揮舞鞭子制造煙霧，一邊解釋，"嚴振東以為在下會用掌力，卻忘了，對付 ' 毒物 '，最有效的是……"
"殺蟲劑！" 林小月恍然大悟，只見藍發青年從背包里掏出個噴壺，對著煙霧里的機械蟑螂一頓猛噴。所謂「殺蟲劑」其實是 WD-40 潤滑劑，機械蟑螂的齒輪沾上后紛紛罷工，在煙霧中冒出青煙。
臺下的觀眾笑出眼淚，彈幕里滿是「黃師傅不講武德」「嚴氏科技翻車現場」的留言。嚴振東的臉色由青轉紫，忽然對著耳麥低吼："啟動時空陷阱！"
時空裂縫?寶芝林舊址
黃飛鴻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擂臺、人群、嚴氏大樓都在眼前扭曲變形。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回到了 1887 年的寶芝林后院，十二根銅人樁在暴雨中泛著冷光，與穿越那晚的場景分毫不差。
"飛鴻！"
十三姨的呼喊從前院傳來，帶著穿越時空的急切。黃飛鴻本能地沖向前院，卻在回廊處被一道無形的墻擋住。他這才驚覺，自己被困在了嚴振東制造的「時空幻鏡」里，眼前的寶芝林不過是全息投影，而真正的十三姨……
"嚴振東！" 他對著暴雨怒吼，"有種出來與我一戰！"
"黃師傅，別來無恙。" 嚴振東的聲音從銅人樁間傳來，每個樁的關節處都亮起藍光，"這是我用你的武術數據重建的虛擬寶芝林，在這里，你的功夫再快，也快不過我的程序。"
黃飛鴻這才注意到，銅人樁的動作與 VR 游戲中的完全一致，每一道攻擊都算準了他的套路。他施展游身八卦步閃避，卻發現地面的積水圖案竟是嚴氏科技的電路板紋路，每一步都踩在數據節點上。
"你以為用回憶就能困住在下？" 黃飛鴻忽然想起林小月說的「直播需要反轉」，故意露出破綻，被銅人樁擊中肩頭。
"就這點能耐？" 嚴振東的笑聲帶著電子合成的刺耳，"黃飛鴻，你輸了！"
"哦？" 黃飛鴻抹去嘴角的「血跡」—— 其實是藍發青年給的草莓醬，"那在下這招，你又該如何應對？"
他忽然從袖中甩出一把糯米，這是林小月塞在他荷包里的「驅邪道具」。糯米砸在銅人樁的藍光節點上，竟發出「滋滋」的電流聲，全息投影出現大片雪花。
"你…… 你怎么知道？" 嚴振東震驚，"這些節點是量子加密的！"
"因為在下的糯米，" 黃飛鴻又甩出一把，這次混著十三姨的驅蚊香囊碎末，"不僅能驅邪，還能…… 驅電子病毒。"
原來，林小月在糯米里摻了導電纖維，與嚴氏科技的量子節點產生電磁干擾。銅人樁的藍光紛紛熄滅，時空幻鏡出現裂痕，露出外面嚴氏大樓的玻璃幕墻。
"黃師傅！" 林小月的聲音從裂縫中傳來，"嚴振東啟動了大樓的自毀程序！快回來！"
黃飛鴻看著手中的糯米，忽然想起寶芝林的藥膳配方，想起父親說過「藥食同源」的道理。他對著時空裂縫縱身一躍，在大樓警報聲中回到現實，正看見嚴振東抱著懷表逃竄。
"嚴振東，你的戲該落幕了。" 黃飛鴻攔住他的去路，USB 九節鞭在手中發出「噼啪」的電流聲 —— 藍發青年偷偷給它裝了電擊模塊。
"你…… 你別過來！" 嚴振東慌亂中摔碎懷表，藍光四溢。黃飛鴻趁機甩出銀針，精準刺中他的「大椎穴」，嚴振東的機械外骨骼瞬間癱瘓。
"為什么……" 嚴振東倒地，"為什么你的功夫總能破我的科技？"
"因為真正的功夫，" 黃飛鴻撿起懷表碎片，"在人心。"
大樓外傳來警笛聲，直播間的觀眾們見證了這戲劇性的一幕。林小月沖上臺，舉起手機展示實時數據："家人們！嚴氏科技的時空陷阱被黃師傅破解了！現在打賞的錢已經超過三百萬，全部用于中醫數字化！"
臺下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黃飛鴻看著人群中的外賣員、阿婆、coser 們，忽然想起穿越那晚的暴雨，想起便利店的魚蛋香。原來無論時代如何變遷，有些東西永遠不會變 —— 比如困境中的援手，比如對正義的信仰，比如，人心的溫度。
"黃師傅！" 藍發青年遞來一瓶功能飲料，"快喝一口！你剛才那招 ' 糯米破量子 ' 太帥了！"
黃飛鴻擰開瓶蓋，卻故意學嚴振東的語氣："這是特斯拉先生的交流電技術？"
眾人哄笑。林小月看著手機里瘋狂上漲的粉絲數，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黃飛鴻時，那個在共享單車籃里醒來的「古董」。此刻的他，長衫上沾著草莓醬和糯米，發辮上的 LED 燈一閃一閃，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像傳說中的英雄。
"接下來咱們做什么？" 她問。
黃飛鴻望著嚴氏科技大樓上的全息廣告，現在它正在播放「寶芝林中醫館?傳統與科技同行」的宣傳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