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豪門認回那天，假千金穿著高定禮服俯視我：“這位置我坐了二十年，你拿得走嗎？
”后來我當眾露出肩胛骨上的蝴蝶胎記，她卻突然尖叫：“不可能！我明明用激光燒掉了！
”警察按住她時，她死死瞪著我笑：“你永遠不知道爸媽為什么收養我。
”1.高跟鞋的細跟敲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空洞而孤寂的回響。
這聲音在沈家別墅過分空曠的挑高門廳里，被放大了無數倍，又撞上光可鑒人的墻面，
最終碎成一地無人理睬的尷尬。我，蘇晚，穿著唯一一件沒怎么起球的舊牛仔褲，
洗得發白的T恤緊緊貼著后背——那里早已被汗水洇濕了一片。
空氣里彌漫著某種昂貴的花香，甜得發膩，絲絲縷縷鉆進鼻腔，
混合著嶄新家具散發的、屬于金錢的陌生味道。每一次呼吸都讓我喉嚨發緊，
像吞下了一把細小的沙礫。“小姐，這邊請。”引路的管家聲音平淡無波，
臉上掛著標準而疏離的微笑，仿佛在引領一件需要暫時存放的行李。
他的視線短暫地掃過我的帆布鞋，鞋邊沾著一點從公交站走來的灰土，
在纖塵不染的地面上顯得格格不入。我的指尖下意識地蜷縮起來，指甲掐進掌心，
留下幾個彎月形的印痕。旋轉樓梯像一條巨大的、盤踞的白色蟒蛇，通往未知的上層空間。
就在我即將踏上第一級臺階時，樓梯上方的光線似乎暗了一下。我抬起頭。
水晶吊燈璀璨的光芒瀑布般傾瀉而下，卻在觸及樓梯頂端那個身影時，
仿佛自動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光。沈念嬌。這個名字，在我過去二十年貧瘠的生命里，
只是一個遙遠而模糊的符號，代表著占據了我應有位置的小偷。此刻，她具象地站在那里，
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銀灰色禮服裙，裙擺流淌著月光般的質感。她的脖頸修長，微微揚起，
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她的目光，終于落了下來。那是一種自上而下的審視，
緩慢、細致、冰冷，如同手術刀，毫不留情地刮過我的頭發、臉頰、廉價的衣物，
最后定格在我腳上那雙沾了灰的帆布鞋上。她精致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彎起一個弧度，
不是笑，而是一種純粹而赤裸的嘲諷。高跟鞋踩在臺階上的聲音清脆而富有韻律，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緊繃的神經上。她一步步走下來，停在比我高幾級的位置，
恰好維持著那居高臨下的俯視角度。“蘇晚？”她的聲音很好聽，像浸在冰水里的琉璃珠，
清脆卻毫無溫度，“歡迎回家。”尾音拖得有些長，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玩味。
空氣凝滯得如同固體。管家早已悄然退開，偌大的門廳里只剩下我們兩人。
水晶燈的光在她精心打理的卷發上跳躍，卻照不進她那雙深潭似的眼眸。她微微歪了歪頭，
目光像帶著倒鉤的絲線，再一次將我牢牢釘在原地，從頭到腳，細細丈量。
那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驚慌，只有一種掌控一切的、近乎殘忍的興味盎然，
仿佛在欣賞一件有趣的、剛剛被送進她領地供她消遣的物件。“嘖，
”她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鼻音的喟嘆，紅唇彎起的弧度更深了，露出幾顆潔白的貝齒，
“這位置，我坐了整整二十年。”2.她的聲音壓低了，像情人間的私語，卻字字淬著冰碴，
“你猜猜，你拿得走嗎？”每一個字，都像一枚燒紅的鋼針，
精準地扎進我試圖武裝起來的自尊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撞擊著肋骨，
發出沉悶的回響。血液沖上頭頂，耳膜嗡嗡作響，臉頰燙得嚇人。
我死死咬住下唇內側的軟肉，直到嘗到一絲腥甜的鐵銹味，
才勉強維持住臉上最后一點搖搖欲墜的平靜。不能輸。至少，不能在這里，在她面前，
潰不成軍。我強迫自己抬起頭，迎上她那道淬了毒的目光，喉嚨里堵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只能更用力地抿緊嘴唇，下頜線繃得像一塊堅硬的石頭。這無聲的對峙只持續了短短幾秒，
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她似乎對我的沉默很滿意，那抹嘲諷的笑意更深了，
帶著勝利者的游刃有余。她不再看我，姿態優雅地轉過身，
銀灰色的裙擺劃出一道冷冽的光弧，高跟鞋再次敲響大理石臺階，篤定地向上走去，
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她打發無聊時光的一個小小插曲。奢華空曠的門廳里，
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冰冷的光線下。空氣里那股昂貴的甜香，此刻聞起來，只令人作嘔。
那“篤篤”遠去的高跟鞋聲，像是無形的鞭子，一下下抽在我裸露的靈魂上。
樓上隱約傳來她嬌柔的呼喚：“爸！媽！
晚餐我想吃松露鵝肝配……”3.聲音被厚重的門板隔絕，模糊不清。我僵硬地站在原地，
肩胛骨下方那片隱秘的皮膚，似乎隔著粗糙的棉布T恤，開始隱隱發燙。那里，
藏著一只小小的、振翅欲飛的蝴蝶胎記。那是屬于“蘇晚”的唯一烙印，
也是我踏入這個扭曲世界的唯一憑證。我下意識地抬起手，隔著薄薄的衣料，
輕輕按在那個位置上。指尖下的肌膚溫熱，帶著生命真實的搏動。那點微弱的暖意，
透過指尖滲入冰冷的身體，成了支撐我搖搖欲墜的意志的唯一支柱。
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宴會廳照得亮如白晝，
空氣里浮動著高級香檳、雪茄和昂貴香水的混合氣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穿著華服的人們低聲談笑，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精心修飾的優雅。
這是沈家為慶祝集團成立三十周年舉辦的慈善晚宴，云城名流悉數到場。
我穿著一身淺杏色的禮服裙，站在靠近落地窗的角落。裙子是沈家安排的，款式簡潔，
剪裁合身，卻總讓我感覺像是披著一件借來的戲服，渾身不自在。侍者端著托盤經過，
我取了一杯晶瑩剔透的香檳，冰涼的杯壁握在手中，稍稍緩解了掌心的黏膩。
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輕易地鎖定了人群中央的焦點——沈念嬌。
4.她像一顆被精心打磨的鉆石，在璀璨的燈光下熠熠生輝。一身火紅的露背長裙，
襯得她肌膚勝雪，長發挽成精致的發髻，露出優美的天鵝頸。她正挽著沈父的手臂，
巧笑倩兮，應對著周圍人的恭維和贊美。沈父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驕傲和寵溺，
沈夫人則站在她另一側，溫柔地笑著，時不時替她整理一下并不存在的碎發。
多么和諧、耀眼的一家三口。而我，那個流落在外二十年、剛剛被“認回”的親生女兒，
此刻卻像宴會廳里一個突兀的擺設，一個被遺忘在角落的、無關緊要的裝飾品。
沒有人主動過來攀談，偶爾有探究的目光掃過，也很快帶著禮貌的疏離移開。
“那就是沈家剛找回來的女兒？嘖，看著挺普通啊。”“小聲點……聽說一直在鄉下長大，
氣質是差了點。”“沈董夫婦還是更疼念嬌吧？畢竟從小養大的，
感情不一樣……”細碎的議論聲，如同蚊蚋，斷斷續續飄進耳朵。我捏緊了手中的香檳杯，
指尖微微發白。香檳氣泡在杯中無聲地破裂，就像我心底那點不切實際的微弱幻想。血緣？
在二十年的精心養育和深厚感情面前，似乎脆弱得不堪一擊。沈念嬌的目光，
就在這時不經意地掃了過來。隔著喧鬧的人群，她精準地捕捉到我的位置。她紅唇微啟，
對我遙遙舉杯，臉上綻開一個無懈可擊的、堪稱完美的笑容。那笑容里，
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只有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勝利者姿態，清晰地傳遞著一個信息：看，
這就是現實。你，永遠是個外人。一股強烈的、混雜著不甘和憤怒的沖動猛地沖上頭頂，
燒灼著我的理智。肩胛骨下方，那片蝴蝶印記的存在感從未如此強烈，像一團小小的火焰，
在皮膚下灼燒。它是我身份的證明，是我在這個荒謬世界里唯一的錨點。憑什么？
憑什么她可以頂著偷來的身份，享受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榮光，而我卻要像個影子般躲在角落？
那個念頭，如同毒藤般瘋狂滋長——撕開這虛偽的平靜！就在此刻！就在所有人面前！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掙脫束縛。血液奔涌的聲音淹沒了周圍的喧鬧。我深吸一口氣，
那昂貴的香水味混合著食物的香氣，此刻聞起來只令人窒息。就在沈念嬌微微側身，
向旁邊一位貴婦展示她優雅的側顏時，我猛地將手中的香檳杯塞給旁邊一個愕然的侍者。
下一秒，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聚焦之前，我毫不猶豫地轉過身，背對著整個宴會廳。
手指帶著孤注一擲的顫抖，用力抓住禮服裙光滑的后領布料，猛地向下一扯！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瞬間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5.絲滑的衣料順著脊背滑落，
冰涼的空氣驟然貼上大片裸露的肌膚。
里所有的聲音——談笑聲、杯碟碰撞聲、悠揚的小提琴聲——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掐斷，
陷入一片死寂。無數道目光，如同實質的針，密密麻麻地刺在我赤裸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