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坐在書桌前,雙眼微瞇視線卻緊緊盯著站在書案前的蕭含芷。
此刻,蕭含芷像是個犯了錯的學生,而趙桓則是嚴厲的教書先生。
蕭含芷低著頭不說話,發間的點翠金釵步搖晃動。
趙桓看著那步搖,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耐著性子問:“你與三弟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蕭含芷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呀!”趙桓低聲呵斥。
蕭含芷支支吾吾道:“半.......半年前。”
“半年前???”趙桓瞪大雙眼咬牙怒斥:“我還在邊疆生死未卜的時候你們就???......一五一十全給我說來!”
蕭含芷見趙桓怒氣騰騰的樣子,心想反正橫豎都是死,他既已知道也不打算瞞他。
蕭含芷吞咽了一下口水徐徐說道。
“觀棋表兄一直對我照顧有佳,我很是感激,半年前二表兄的次子出身,做姑姑的要表表心意,我也準備了些小孩子的東西,嬛嬛讓我幫她也做些,觀棋表兄知道后說了嬛嬛,之后嬛嬛就沒讓我再做東西。我為了感謝觀棋表兄特地給他做了雙鞋子,觀棋表兄說我做的鞋子很合腳,但是以后讓我別做鞋子給他針尖太扎容易傷手,夜晚燭光太暗繡鞋太費眼睛。”
趙桓聽了覺著很可笑,“就這點小事,你就傾慕他了?”
蕭含芷抿唇不敢接話。
趙桓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木桌:“我為了你可是不顧祖母母親反對跟蕭家鬧翻,還將你跟績兒帶回府中,你要知道當時鎮北將軍府已然是強弩之末,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為了你和蕭績,還有你們蕭家的財產,我就是人在戰場上都不得松懈,生怕我戰死了沒人護著你們!戰場刀光劍影,我......我后雖戰勝實乃僥幸,你倒好背著我竟然與人私定終身!你拿我當什么?”
“大表兄,我從未答應你什么。我一直拿你當表兄的。”
“你莫要裝出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樣。蕭含芷,你不是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說著說著趙桓的眼眶已然泛紅:“出征前我就跟你言明了,我想做人應當是講良心的,我即將出征誰知明日死活想得你一句牽掛,可你卻將我拒之門外。我與你有救命之恩,不說以身相許,你好歹說些哄騙我的話讓我安心上戰場。”
蕭含芷側過頭不看他:“我不會說騙話。”
“不會說?那前幾日在樊樓的雅間,你答應我的是什么?才過了幾日你便都忘了?”趙桓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厲聲質問。
蕭含芷吃痛道:“表兄你先放開我。”
趙桓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更加激烈的質問:“我不放!你答應我蕭績科考后便同意與我在一起的。如今我怎么從他人的口中得知你竟然與三弟在一起?蕭含芷你告訴我,你究竟喜歡三弟什么?”
蕭含芷見他太過激動生怕惹怒了他真的如那日說的......想了想溫言耐心勸道:“大表兄,你冷靜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也是大舅母的意思。”
趙桓雙眼緊盯眼前這個他牽掛不已卻又對他謊話連篇的女人:“你少拿我母親框我!若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她絕對不會許下這事!為什么不愿意跟我?為什么?我堂堂鎮北將軍竟然不如一個從九品的芝麻官嗎??”
趙觀棋一進院里就聽到趙桓與蕭含芷爭吵的聲音。
墨硯竟然還想攔著他不讓他進,當他是病貓?
趙觀棋一腳踹開門,就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大哥抓著雙臂,蕭含芷已經怕的落淚,而大哥則是他從未見過的生氣的模樣。
“大哥這是做什么?快放開含芷!”
趙觀棋趁其不備一把用力,趙桓一個踉蹌撞到書桌,蕭含芷縮在趙觀棋身后。
“怎么樣含芷有沒有傷到?”
“沒事。”蕭含芷搖搖腦袋。
趙觀棋不放心,轉頭仔細檢查,“我看看。”
趙桓來回看著郎情妾意的兩人,心中怒火更甚,但這時候多年的征戰經驗讓他冷靜下來。
布兵打仗講究謀略,看著是輸局未必不能贏。
關鍵看天時地利人和。
他錯失先機,沒了人和,但起碼還有天時地利。
“大哥為何要如此對待含芷?含芷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對她?我知道你對含芷并非只有兄妹之情,但我想大哥知禮節懂禮數,含芷不愿,你何必強求于她?”
趙桓眉心微蹙,平日里這個三弟神經大條,身邊除了墨硯沒人知曉他對蕭含芷的心思,三弟怎么會知道?
“你什么時候知曉的。”
趙觀棋直言:“含芷剛住到府里的時候被勢利的下人欺負,你知曉后重罰下人,每回出征都叮囑我對含芷多加照顧。”
“就憑這些你就能猜出來?”
“并不是只有這些。大哥你從杭州回來便喜歡繪丹青,我一直猜不透畫里的女子是誰,后來我跟你去了杭州見到含芷便知曉了。”
趙桓冷哼一聲:“你既已經知曉我對含芷有意,那為何還要奪人所愛?”
趙觀棋難得正經的說:“大哥你喜歡含芷,可含芷不喜歡你。”
趙桓反譏:“上京眾女都不愿嫁你,你難道自信她會喜歡你?”
趙桓一句話就將趙觀棋堵得說不出話來。
趙觀棋自個兒也知道,蕭含芷愿意跟她在一起,一是知根知底,而是覺得他好,更多的是為了將軍府這個靠山。
“蕭含芷,我如今再給你一次機會做選擇。選他還是選我?”
蕭含芷痛苦的看向趙桓:“大表兄讓我做妾,三表兄是想娶我為妻。表兄,你若是我,你會怎么選?”
趙桓只覺得腦子脹的厲害,耳朵一直嗡嗡嗡的叫。
原來她想要的是明媒正娶。
怪不得一直不愿!
可身份家世的束縛讓他不能娶她。
趙桓心有不甘但人不死心,能言善辯道:“強者強,弱者弱。若我是你便選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