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水晶吊燈的光芒刺得阮星辰眼睛發疼。她捏緊手中的香檳杯，
不著痕跡地往角落又退了半步。作為美院應屆畢業生，
能被導師推薦參加這場高端時尚酒會已是莫大榮幸，
可眼前衣香鬢影的場景仍讓她渾身不自在。"實習生就應該有實習生的覺悟。"兩小時前，
部門主管劉蕓將邀請函甩在她桌上時這么說道，"去長長見識，別給公司丟人。
"阮星辰低頭看了眼腕表——九點四十，再堅持二十分鐘就能名正言順地離開。
她正盤算著如何避開人群溜去寄存處取外套，忽然察覺到一道視線。不遠處，
一位身著灰色套裝的干練女性正向她走來。"阮星辰小姐？
"對方的聲音像她剪裁利落的發型一樣不拖泥帶水，"我是林氏集團總裁助理周婷。
"阮星辰險些被香檳嗆到。林氏集團——國內時尚產業的龍頭企業，
她所在的小設計公司連給人家做外包都不夠格。"您...您好。"她慌忙放下酒杯，
生怕自己手心出汗弄臟對方遞來的名片。周婷的打量像X光般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遍，
尤其在看到她左眼角的淚痣時，目光微妙地頓了一下。"林總想見您，
關于一個私人形象顧問的職位。""現在？"阮星辰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
引來附近幾位賓客側目。她漲紅了臉壓低聲音："我只是個實習生，
恐怕...""年薪兩百萬起。"周婷打斷她，報出數字的語氣像在討論一杯咖啡的價格，
"林總不喜歡等人。"半小時后，阮星辰坐在一輛奔馳S級后座，手指絞著裙擺。
車窗外的城市霓虹模糊成流彩的線條，如同她此刻亂成一團的思緒。車子駛入半山別墅區時，
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周助理，我能問問為什么選我嗎？"周婷從平板電腦上抬起頭，
鏡片反射著冷光："阮小姐，在林氏工作首要原則就是——不該問的別問。
"別墅大門無聲滑開。阮星辰跟著周婷穿過挑高六米的門廳，
大理石地面上兩人的腳步聲一輕一重，如同她越來越快的心跳。書房門開的那刻，
她聞到雪松與廣藿香混合的氣息——后來她才知道，那是林墨的專屬定制香水。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剪影修長挺拔。他轉身時，阮星辰看清了他的臉：眉似劍鋒，鼻若懸膽，
一雙黑眸深不見底。這張時常出現在財經雜志封面的面孔，此刻真實地帶著壓迫感向她逼近。
"轉一圈。"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聲音低沉如大提琴。阮星辰下意識服從。
當她轉回原位時，發現林墨手里多了一個相框。他將照片遞到她面前："認識嗎？
"照片中的女孩與她有著相同的杏眼、挺翹的鼻尖和飽滿的唇形。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那女孩右眼角也有顆淚痣——與她左眼那顆位置完全對稱。"這...這是？
"阮星辰的聲音在發抖。"我未婚妻沈念。"林墨將照片放回抽屜，"三個月前失蹤了。
"窗外的月光忽然變得慘白。阮星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辦公桌角。
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您該不會是想...""五百萬。"林墨打斷她，"三個月，
你只需要模仿她出現在必要的社交場合。"他走向酒柜，玻璃杯碰撞聲清脆冰冷，"當然，
你可以拒絕。"阮星辰腦海中閃過醫院催繳單上的數字——二十七萬六千。
母親腎移植后的抗排異治療像無底洞，吞掉了家里最后一點積蓄。"為什么是我？
"她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林墨抿了口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體在他手中晃動："你們連聲音都很像。"他放下酒杯，"明早八點，
周婷會帶合同來。"那一夜，阮星辰蜷縮在出租屋的單人床上輾轉反側。凌晨四點，
她輕手輕腳摸進母親房間。氧氣面罩下，阮母的臉色蒼白如紙。
床頭柜上擺著最新一份化驗單，肌酐數值觸目驚心。晨光微熹時，
她在合同最后一頁簽下名字。周婷遞來保密協議的同時，意味深長地說："阮小姐，
記住你的身份。"搬入林宅那天下著小雨。阮星辰拖著行李箱站在玄關，
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在地。二樓欄桿處，林墨垂眸看她，眼神像在看一件剛簽收的貨物。
"歡迎來到你的籠子，金絲雀。"他勾起嘴角，卻不是在笑。"沈小姐從不這樣走路。
"第五次被高跟鞋崴到腳時，阮星辰聽見身后傳來周婷冰冷的聲音。
訓練廳四面落地鏡將她的狼狽無限復制——發髻松散，額角沁汗，腳踝處一片淤青正在泛紫。
"抱歉。"她咬著牙將歪掉的珍珠發卡別回去，"我會再試一次。
"周婷的細高跟鞋敲擊著大理石地面，像倒計時的秒針。"沈念是芭蕾舞者出身，
她的步態像天鵝鳧水。"她突然伸手扯開阮星辰后背的系帶，"而你走路像只受驚的鵪鶉。
"絲綢連衣裙滑落在地。阮星辰下意識環抱住只剩內衣的身體，
鏡中映出她泛紅的眼眶與鎖骨處的胎記——一片楓葉形狀的淡粉色。
"明天開始形體課加訓兩小時。"周婷用平板電腦拍下她的站姿，"現在，
重復沈小姐的招牌微笑——嘴角上揚15度，左眼微瞇，右眼保持睜大。
"阮星辰對著鏡子拉扯面部肌肉。這十天來，她背熟了沈念的全部資料——25歲，
法國留學歸來，林氏集團第二大股東獨女，擅長大提琴與馬術。與她相反，真正的鳳凰。
"不合格。"周婷突然按下遙控器，訓練廳燈光驟暗，投影幕布落下。
一段偷拍視頻開始播放：沈念在慈善晚宴上與人交談，每個微表情都像精心計算過的藝術品。
"注意她抬起香檳杯的姿勢。"周婷按下暫停，"左手無名指內扣，
這是沈念十五歲騎馬摔傷后留下的習慣。"阮星辰盯著那只纖纖玉手。
視頻里的沈念忽然轉頭，沖著鏡頭方向嫣然一笑。那一瞬間，
她幾乎以為對方穿透屏幕看見了自己。"林總今晚要驗收第一階段成果。"周婷關掉投影，
"換衣服，化妝師半小時后到。"當阮星辰穿著沈念同款Dior高定裙裝走進餐廳時，
水晶吊燈的光暈讓她恍若夢中。長桌盡頭，林墨正在翻閱文件，銀質袖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晚上好，墨。"她強迫自己用沈念那種帶著法式腔調的發音，
手指不自覺地去摸左眼角的淚痣——今早化妝師特意用眼線筆將她的右淚痣點在了對稱位置。
林墨抬頭時瞳孔微縮。刀叉與瓷盤清脆的碰撞聲戛然而止。"太刻意。"他推開餐椅走過來，
身上雪松氣息撲面而來，"念兒從來不會在第三個字上發顫音。"修長手指突然捏住她下巴，
"還有，她叫我時嘴角會有個小小的酒窩。"阮星辰屏住呼吸。
這是十天來他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林墨的拇指正壓在她唇邊，溫度灼人。"對、對不起。
""別道歉。"林墨松開手，轉身時扔下一句話，"沈念從不說這三個字。
"當晚阮星辰在浴缸里泡到皮膚發皺。霧氣氤氳中，
她盯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化妝師用特殊膠水在那里做了道假疤痕。明天開始還有鋼琴課，
因為沈念曾獲得肖邦國際鋼琴比賽業余組金獎。擦頭發時，她發現梳妝臺抽屜露出一角紙片。
抽出來是半張燒焦的照片，殘存部分能看出是沈念站在某個碼頭，
背后模糊的建筑物上隱約有"西港"字樣。"在看什么？
"林墨的聲音嚇得阮星辰差點叫出聲。他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黑色睡袍敞著領口，
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疤痕。"我...我找梳子。"她慌忙把照片塞回去，心跳如擂鼓。
林墨走過來拉開抽屜，動作自然得仿佛沒看見那張照片。"你的活動日程。
"他取出一份燙金文件夾，"周五沈家老爺子壽宴，你以沈念身份出席。""這么快？
"阮星辰聲音發緊，"我還沒準備好...""三百萬已打入你母親醫院賬戶。
"林墨打斷她，"明天造型團隊會來給你做全身塑形。"他離開前在門框停留一秒，"記住，
在沈家人面前出錯的話，合約終止。"房門關上后，阮星辰腿軟地滑坐在地。
她鬼使神差地又拉開抽屜——那張殘破照片已經不見了。次日凌晨，
阮星辰被庭院里的引擎聲驚醒。從窗簾縫隙中，她看見林墨獨自駕車離開。
好奇心驅使她溜進書房，電腦屏幕還亮著，頁面停留在西港貨運碼頭的監控系統。"阮小姐？
"管家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碰翻了咖啡杯。褐色液體在鍵盤上蜿蜒，
屏幕上突然跳出加密文件夾——需要輸入沈念的生日。"林總說您該去做脫毛護理了。
"管家微笑著遞來毛巾，眼神卻警惕地掃過電腦屏幕。去美容院的路上，
阮星辰用手機搜索"沈念 西港"，跳出的唯一關聯新聞是三個月前某艘游艇失火事件，
配圖里模糊可見沈念的身影。報道稱事故未造成人員傷亡，但蹊蹺的是，
之后沈念就再沒出現在公眾視野。"沈小姐最喜歡這個精油配方。
"美容師將散發著橙花香氣的熱毛巾敷在她背上，
"林總每月都讓人從普羅旺斯空運新鮮原料。
"阮星辰突然抓住美容師手腕："沈念...我是說，我以前會和林總吵架嗎？
""您說笑了。"美容師表情變得古怪，"全城都知道林總寵您上天，
去年您隨口說喜歡南法陽光，他立刻買下戛納海邊一座古堡..."護理結束后，
阮星辰在走廊盡頭聽見兩個美容師竊竊私語："聽說沈小姐逃婚前留了封信...""噓！
不想干了？林家的事也敢嚼舌根..."周五傍晚，
當阮星辰梳著沈念標志性的赫本發型出現在沈宅時，心跳快得幾乎要沖破胸腔。
七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讓她步履維艱，而林墨攬在她腰間的手是唯一支撐。
"念兒！"一位珠光寶氣的老婦人撲過來，"你這丫頭，訂婚宴說取消就取消，電話也不接！
"阮星辰渾身僵硬。資料里沒提過沈念取消婚約的事。"外婆，是我不好。
"她學著沈念的語調，手心滲出冷汗，
"最近在準備個人演奏會..."老婦人突然停下腳步，狐疑地打量她："你從來不叫外婆，
都是叫我老寶貝。"她轉向林墨，"這丫頭怎么怪怪的？
"林墨從容地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念兒前陣子發燒，聲帶受損。
"他低頭"深情"凝視阮星辰，"醫生說需要時間恢復。"壽宴進行到一半，
阮星辰借口補妝躲進洗手間。鎖上門后，
她顫抖著從內衣里摸出剛才在餐桌上偷偷藏起的餐刀——刀刃在掌心壓出紅痕。
鏡中的"沈念"妝容精致，眼神卻惶恐如驚鹿。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查清楚了嗎？
"是林墨的聲音，近得仿佛就在耳畔。"監控顯示沈小姐確實上了那艘游艇。
"周婷的應答伴隨著紙張翻動聲，
"但港口漁民說看見有個相似身影凌晨游上岸..."阮星辰捂住嘴不敢呼吸。
她腳邊的地磚上，一滴汗珠正緩緩暈開。酒紅色的禮服勾勒出阮星辰窈窕的身段，
她站在林宅主臥的全身鏡前，手指不自覺地撫上眼角那顆用特殊化妝品點上的淚痣。
"沈小姐的淚痣在左邊，你的在右邊，所以必須遮蓋住你的，在左眼角重畫一顆。
"化妝師艾米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見遲疑。
阮星辰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沈念的發型，沈念的妝容，沈念的衣著風格。
短短兩周的特訓，她幾乎要認不出原本的自己了。"好了嗎？"門外傳來林墨低沉的嗓音。
"馬上好。"她深吸一口氣，最后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妝容。
今晚是她作為沈念替身的首次公開亮相——林氏集團與海外客戶的簽約晚宴。按照合約，
她需要在三個月內以沈念的身份出席各種場合，而林墨將支付她五百萬報酬。
這筆錢能支付母親接下來兩年的治療費用。想到病床上日漸消瘦的母親，阮星辰攥緊了裙角。
門被輕輕推開，林墨走了進來。他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領結一絲不茍地系在頸間，
整個人散發著不容侵犯的冷峻氣息。"時間到了。"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
沒有任何評價。阮星辰拿起手包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到樓梯口時，她突然停下。"怎么了？"林墨轉身詢問。"林先生，
"她抬頭直視他的眼睛，"我記得合約上說，我只是在外形和舉止上模仿沈小姐，
但不需要在專業技能上作假。今晚的晚宴涉及設計領域的合作，
如果談到專業問題...""你不會露餡的。"林墨打斷她，"沈念是美術專業出身，
對設計只是略懂皮毛。你的設計專業背景反而更有優勢。"阮星辰抿了抿嘴，
沒想到林墨竟然記得她的專業背景。加長轎車已經在門外等候。上車后，
林墨遞給她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戴上它。"他的語氣不容拒絕。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條鑲嵌著藍寶石的鉑金項鏈，在車內柔和的燈光下閃爍著內斂的光芒。
"這是...""沈念的生日禮物，她很喜歡。"林墨的目光投向窗外，"媒體都見過。
"阮星辰明白了，這是道具的一部分。她默默取出項鏈，
卻因為背后的暗扣而幾次嘗試都未能戴上。"轉過去。"林墨突然說。她愣了一下，
順從地轉過身去。男人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她的后頸，帶來一陣細微的戰栗。
他的動作很熟練，仿佛已經為別人戴過無數次項鏈。"謝謝。"阮星辰輕聲道謝，
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那顆藍寶石。"記住，"林墨的聲音恢復了公事公辦的冷淡，
"今晚你只需要跟在我身邊，不需要主動社交。如果有人問起你這一年去了哪里，
就說在歐洲進修藝術。""我明白。"車窗外，帝豪酒店的金色招牌越來越近。
阮星辰感到胃部一陣緊縮。這場戲，馬上就要開場了。當林墨挽著她的手步入宴會廳時，
整個會場似乎瞬間安靜了一秒，隨后爆發出更加嘈雜的議論聲。"那不是沈念嗎？
" "她回來了？" "不是傳言她和林墨分手了嗎？"阮星辰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手心卻已經滲出汗水。林墨的手掌穩穩地托著她的肘部，無聲地傳遞著一種力量。"林總，
好久不見！"一位頭發花白的男人迎上來，"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沈念。
"林墨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她剛結束在歐洲的進修回來。
""沈小姐，歡迎回來。"男人向阮星辰伸出手，"上次見您還是在去年的慈善晚宴上。
"阮星辰微笑著與他握手，按照特訓的內容，
用沈念那種輕柔的語調回答："李董事記性真好。歐洲的天氣比我想象的還要多變，
還是回家最舒服。"李董事爽朗地笑起來："林總這一年可沒少想你啊！
"林墨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放在阮星辰腰間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下。接下來的時間里，
阮星辰如同一個精致的擺設，安靜地站在林墨身邊，對每一位上前寒暄的賓客報以微笑。
她敏銳地注意到，每當有人問及她"這一年在歐洲的經歷"時，林墨就會巧妙地轉移話題。
"林總，合約已經準備好了。"一位助理模樣的年輕人走過來低聲說道，
"陳董事長已經到了VIP室。"林墨點點頭，轉向阮星辰："在這里等我，別亂走。
"阮星辰剛想答應，卻瞥見不遠處展示墻上掛著的幾幅建筑設計草圖。
那是今晚簽約項目的概念設計，作為一個有抱負的設計師，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過去。"我可以去看看那些設計嗎？就在那里。
"她指了指展示墻。林墨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點頭："別和陌生人說話。"待林墨離開后，
阮星辰松了口氣，走向展示區。墻上的幾幅草圖展示了海濱度假區的整體規劃，
但其中一棟主體建筑的設計明顯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線條太過僵硬了..."她小聲嘀咕。"哦？沈小姐對建筑設計也有研究？
"一個陌生的男聲在身旁響起。阮星辰轉頭，
看到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只是...個人看法。
"她警覺地后退半步，想起林墨的警告。"我是這次項目的設計總監王磊。"男子遞上名片，
"沒想到林總的未婚妻這么有見地。"阮星辰禮貌地接過名片，
目光又忍不住飄向那張草圖："這個主體建筑如果采用流線型設計，
會更好地融入海濱環境..."王磊眼睛一亮："沈小姐說到點子上了！
我們團隊其實提出了類似方案，但陳董事長堅持要這種棱角分明的現代風格。
""因為這樣更'醒目'，對吧？"阮星辰忍不住說，"但度假區的本質是讓人放松，
太過突兀的設計反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連忙閉上嘴。
但王磊已經興奮地拉著她走向另一側的小型模型："沈小姐，
您看看我們最初的方案..."十分鐘后，當林墨從VIP室出來尋找阮星辰時，
看到的卻是她被一群設計師圍在中間，正指著模型侃侃而談的場景。
..水景和建筑的呼應關系可以用這種方式強化..."阮星辰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提高，
臉頰也因為熱情而泛紅，與平日刻意模仿的沈念那種溫婉形象截然不同。林墨站在原地，
眉頭緊鎖。這不是計劃中的部分。他大步走過去，人群立刻為他讓出一條路。"聊得很開心？
"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悅。阮星辰這才如夢初醒，臉上的光彩迅速褪去，
恢復了那種訓練有素的優雅微笑："親愛的，王總監他們的設計理念很有創意。
"林墨冷冷地掃了王磊一眼，后者識趣地告辭。他抓住阮星辰的手腕，將她帶離人群。
"我說過別和陌生人說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如冰。
"但他只是設計師...""你現在的身份是沈念，不是阮星辰。"林墨打斷她，
"沈念對建筑一竅不通。"阮星辰咬住下唇。她剛才一時忘情，差點毀了整個計劃。
"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林墨盯著她看了幾秒，似乎想說什么，
最終只是嘆了口氣："簽約儀式要開始了，跟我來。"簽約臺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媒體。
林墨作為集團代表，需要與海外客戶的CEO共同簽署合約并簡短致辭。按照安排，
阮星辰只需要安靜地站在一旁。簽約過程很順利，
直到那位CEO突然笑著說："林總的未婚妻今天也來了，真是難得。
聽說沈小姐在藝術領域很有造詣，不知道對我們這個項目的藝術規劃有什么建議？
"全場目光瞬間集中到阮星辰身上。她看到林墨眼中閃過一絲警告，但此刻箭在弦上，
不得不發。"我只是略懂皮毛..."她用沈念那種謙虛的語調開口，
卻在看到CEO期待的眼神時，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我覺得，藝術不該只是度假區的裝飾，
而應該成為連接人與自然、人與文化的橋梁。"阮星辰的聲音漸漸變得堅定，
"比如在大堂設計中融入本地傳統工藝元素，
在客房使用環保藝術裝置...藝術應該是體驗的一部分，而非高高在上的展示品。
"全場寂靜了幾秒，隨后爆發出熱烈的掌聲。CEO興奮地說："這正是我們想表達的理念！
林總，您的未婚妻果然名不虛傳！"林墨的表情有些微妙，既像是惱怒，
又似乎帶著一絲驚訝。他簡短地結束了儀式，迅速帶著阮星辰離開了聚光燈。回程的車上，
兩人都沉默不語。阮星辰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林墨的責備，
卻只聽到他吩咐司機："先去江邊走走吧。"夜晚的江濱公園人跡罕至。
林墨下車后點了支煙，沉默地看向遠處的江面。阮星辰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不知道該說什么。"你今晚表現得很出色。"出乎意料，林墨先開口了，
"雖然和計劃有些出入。"阮星辰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那些設計觀點...很專業。
"林墨轉過身，月光下他的表情不再那么冷硬，"我忘了你本身就是學設計的。
""我一時沒控制住..."阮星辰低下頭，"差點暴露了。
"林墨突然輕笑了一聲："但你反而讓他們更相信你就是沈念。那個CEO事后還說，
沒想到沈小姐在歐洲進修一年，專業水平提高了這么多。"阮星辰松了口氣，
也忍不住笑了："那真是誤打誤撞。"兩人沿著江邊慢慢走著，氣氛比平時輕松了許多。
"為什么選擇設計專業？"林墨突然問。阮星辰愣了一下，
沒想到他會對"阮星辰"的人生感興趣。"從小就喜歡創造美的東西。
我父親...生前是個木匠，他會用邊角料給我做小玩具。
看著粗糙的木頭在他手中變成栩栩如生的小動物，我覺得很神奇。
"林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所以你對建筑也...""建筑是更大的藝術。
"阮星辰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它能影響人的情緒，
塑造人與空間的關系..."她突然停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又話多了。""不，繼續。
"林墨的聲音出奇地柔和，"我想聽。"夜風吹起阮星辰的發絲，
她下意識地伸手撥開擋住視線的頭發，卻聽到林墨低聲說："沈念不會做這個動作。
"阮星辰的手僵在半空。一瞬間，現實又回來了——她只是個替身，
林墨感興趣的不過是她能多像沈念。"抱歉，我會注意。
"她迅速恢復了那種訓練有素的表情。林墨似乎想說什么，卻突然被一陣閃光燈打斷。
幾個記者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對著他們一陣猛拍。"林總，沈小姐，請問你們是要復合了嗎？
" "沈小姐，傳言您和林總已經解除婚約，
次露面是否意味著..." "有消息說您在歐洲期間另有新歡..."問題如潮水般涌來。
阮星辰本能地后退，卻被林墨一把攬入懷中。他的手臂堅實有力，幾乎將她整個人護在身側。
"私人時間，不接受采訪。"林墨冷峻的聲音讓記者們不自覺地后退了幾步，
"我們的關系一直很好，那些都是謠言。"他半擁著阮星辰快步走向車子，
記者們仍在后面窮追不舍。一個女記者突然沖上前，幾乎把話筒懟到阮星辰臉上："沈小姐，
聽說您是因為家族企業出問題才回來的，是真的嗎？"阮星辰還未來得及反應，
林墨已經轉身擋在她前面，聲音里帶著危險的寒意："再靠近一步，
我會讓你們的報社收到律師函。"記者們這才訕訕地退開。林墨護著阮星辰上車，
重重地關上門。車內一片沉默。阮星辰的心還在劇烈跳動，一半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記者，
一半是因為林墨那個保護性的擁抱。"以后出門要更小心。"林墨打破了沉默，
"媒體對沈念的回歸會很感興趣。"阮星辰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那顆藍寶石項鏈。
它現在似乎變得沉重起來，提醒著她扮演的角色。回到林宅已是深夜。阮星辰道過晚安，
正要上樓，卻聽到林墨說："琴房在二樓拐角，如果你失眠的話。"她疑惑地轉身："什么？
""你在車上的時候，手指一直在彈空氣鋼琴。"林墨淡淡地說，"沈念不會彈琴。
"阮星辰的臉一下子紅了。她確實有思考時下意識模擬彈琴動作的習慣，
沒想到被林墨注意到了。"謝謝，但...合約不是規定我要盡可能像沈念嗎？
"林墨已經轉身走向書房，只留下一句話："有些東西，裝不出來也沒必要裝。
"阮星辰站在樓梯上，久久沒有挪步。她不確定林墨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但心底卻涌起一絲小小的雀躍。琴房很寬敞，一架施坦威三角鋼琴靜靜地立在中央。
阮星辰輕撫琴鍵，彈起了肖邦的夜曲。音樂像流水一樣從她指尖瀉出，
帶走了一天的緊張和偽裝。她沒有注意到，書房的門微微開著，林墨站在走廊的陰影中，
靜靜地聽完了整首曲子。他記得很清楚，沈念討厭鋼琴，認為那是"故作高雅的噪音"。
而此刻流淌在夜色中的旋律，卻讓他第一次意識到——眼前的女孩，
與記憶中那個人有多么不同。阮星辰對著鏡子調整領口的角度時，
周婷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小姐從不會這樣扭捏，她穿禮服一向干脆利落。
"手指微微一頓，阮星辰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
一周的"沈念化"訓練已經讓她學會了如何快速切換狀態。她放下整理領口的手，
轉身時已帶上那種沈念特有的、略帶傲氣的微笑。"謝謝提醒，
不過我認為這件禮服需要稍微調整一下領口線條。"她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照片上沈小姐穿這件禮服時，左側領口別了一枚胸針，不是嗎？"周婷明顯愣了一下，
顯然沒料到阮星辰會注意到這種細節。鏡中映出林墨的身影，他站在衣帽間門口，西裝筆挺，
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阮星辰身上。"她說的沒錯。"林墨走進來，
從絲絨盒中取出一枚藍寶石胸針，"沈念確實喜歡這樣搭配。"阮星辰接過胸針時，
指尖不小心擦過林墨的手掌。那一瞬間，她感覺到男人的手指似乎微微顫了一下，
但當他開口時，聲音依然平靜無波。"今晚是陳氏集團的慈善晚宴，會有很多媒體到場。
"林墨示意周婷離開，親自將一件薄外套遞給阮星辰，"記住，你是沈念，但也不要太像。
"阮星辰眨了眨眼："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林墨難得地多解釋了一句，
"你不需要刻意模仿她的一舉一動，沈念的氣質是渾然天成的，過度模仿反而顯得虛假。
"他的目光在阮星辰臉上停留了幾秒，突然伸手將她耳邊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后。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阮星辰屏住了呼吸。"你的眼睛比她更有神采，"林墨低聲道，
"不必掩飾這一點。"那一刻，阮星辰感覺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攥住。危險，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這個男人太擅長這種若即若離的把戲。慈善晚宴上，
鎂光燈如阮星辰預料的那樣瘋狂閃爍。她挽著林墨的手臂，
感受到四周投射來的或驚訝或探究的目光。"沈小姐！您這段時間去了哪里？" "林總，
這是沈小姐時隔一年首次公開亮相嗎？" "二位婚期是否已定？"問題如潮水般涌來。
阮星辰保持著沈念式的微笑，手指卻不自覺地收緊。林墨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緊張，
覆在她手背上的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無聲的安撫。"感謝各位關心，"林墨從容應對，
"念兒之前在國外進修藝術課程，現在她回來了，我們很享受這段重聚的時光。
"一位身著香檳色禮服的中年女人走近，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阮星辰："沈小姐，
久聞大名。我是陳氏集團的設計總監韓如眉，聽說您對珠寶設計也有研究？
"阮星辰心頭一緊——這是資料里沒提到的信息。她正斟酌如何回應，
林墨已經自然地接過話題："念兒更擅長服裝設計，韓總監是不是記錯了？
"韓如眉笑容不減："是嗎？那可能是我記混了。不過沈小姐的氣質確實很適合做珠寶模特，
我們下季的新品發布會正在尋找代言人...""她近期行程已滿。
"林墨的語氣帶上了明顯的不悅。離開韓如眉后，林墨低頭在阮星辰耳邊道："陳遠山的人，
故意試探你。"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阮星辰強忍住戰栗，輕聲道："我應該怎么做？
""做你自己。"出乎意料的回答。晚宴后半程是一場小型拍賣會。
當一件名為"星河"的翡翠項鏈被展示時，現場響起一片贊嘆聲。
阮星辰卻微微蹙眉——這條項鏈的設計雖然華麗，但翡翠的切割方式嚴重影響了光線的折射。
"怎么了？"林墨注意到她的表情。阮星辰猶豫了一下，
還是低聲道："這顆主石的切割角度錯了，設計師可能更注重保重而非視覺效果。
如果采用階梯式切割，火彩會更好。"林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懂珠寶設計？
""我是學產品設計的，但選修過珠寶鑒賞。"阮星辰老實回答，
"我媽媽曾經是珠寶鑒定師。"林墨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招手叫來助理，
低聲吩咐了幾句。十分鐘后，助理帶回一份文件。"明天和緬甸珠寶商的談判，
"林墨將文件遞給阮星辰，"你看一下這個設計方案，提些建議。"阮星辰翻開文件，
發現這是一份價值上億的合作企劃。她驚訝地抬頭："這...合適嗎？""專業意見，
有何不可？"林墨的語氣不容拒絕。當晚回到林宅已是凌晨。阮星辰卻毫無睡意，
伏案研究那份珠寶企劃到天明。她不僅標注了原有設計的不足，還草擬了幾個替代方案。
清晨，當她頂著黑眼圈將修改后的企劃交給林墨時，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表情。
"你一夜沒睡？""有些靈感轉瞬即逝。"阮星辰揉了揉酸痛的脖頸，
"第三個方案可能不太成熟，但第一個應該可行。"林墨翻看她的設計草圖，
眼神逐漸變得專注。阮星辰的方案大膽地將傳統翡翠與現代工藝結合，
既保留了翡翠的古典美，又賦予其更符合年輕審美的時尚感。"你改動了主石形狀。
""橢圓切割更適合這個設計語言。"阮星辰指著草圖解釋，"而且損耗率更低，
對商家來說更劃算。"林墨合上文件，突然問道："你母親現在怎么樣？
"這個突如其來的私人問題讓阮星辰措手不及。她垂下眼睛："在療養院...肝癌晚期。
"空氣一時凝滯。林墨沉默片刻，只說了一句："今天的談判你一起來。"談判桌上，
阮星辰的專業知識讓緬甸珠寶商頻頻點頭。當對方質疑某個設計細節的可行性時，
阮星辰甚至當場繪制了工藝分解圖。"這位女士很了解我們的文化。"年長的珠寶商贊嘆道，
"這個蓮花底座的設計，正是我們傳統工藝的精華。"林墨全程觀察著阮星辰，
看她如何用專業而不失溫婉的方式引導談判走向。當最終合同順利簽署時，
緬甸商人對林墨笑道："林總好福氣，既有美貌又有才華的伴侶可不多見。"回程的車上，
林墨罕見地主動開口："今天表現不錯。"阮星辰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輕聲道："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為什么要學設計？"林墨又問。
"因為..."阮星辰猶豫了一下，"我想創造出能讓人們感到幸福的東西。我媽媽常說，
美好的設計能治愈心靈。"林墨沒有再說話，但車內的氣氛不再像往常那樣冰冷。那天晚上，
阮星辰夢見母親躺在病床上呼喚她的名字，卻怎么也走不到床邊。她從噩夢中驚醒，
發現枕巾已被淚水浸濕。走廊傳來腳步聲，她本能地蜷縮起來。門卻被輕輕推開了，
林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我聽到叫聲。"他站在門邊，沒有開燈。
阮星辰慌忙擦去眼淚："抱歉，吵醒您了。"林墨走近，出乎意料地在床邊坐下："噩夢？
"月光透過紗簾，為房間蒙上一層柔和的藍。在這半明半暗的空間里，
林墨的輪廓顯得不那么鋒 利了。阮星辰點點頭，不自覺地抱緊了膝蓋。
"我母親...醫生說她可能撐不過這個冬天。"林墨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伸手覆上她的肩膀："明天我安排最好的專科醫生去看她。"這個動作如此自然，
又如此出乎意料。阮星辰抬頭，正對上林墨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的眼睛。那一刻，
她幾乎要脫口而出一個問題：你對沈念也這么溫柔嗎？但她終究沒有問出口。
兩人就這樣在沉默中度過了一段奇怪的、安寧的時刻。次日清晨，
阮星辰下樓時聽到周婷正在書房與林墨交談。"...她太像了，
連一些小動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周婷的聲音透過半掩的門傳出，"但您不覺得蹊蹺嗎？
普通人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掌握另一個人的全部習慣？""你的意思是？
"林墨的聲音冷靜如常。"我查過她的背景，太干凈了，反而可疑。"周婷壓低聲音，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安排她接近您？就像...當年韓雪那樣。"阮星辰屏住呼吸，
卻聽到林墨冷硬的回答："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林總，我只是擔心您重蹈覆轍。
"周婷的聲音帶著懇求，"您忘了韓雪是怎么利用您的感情竊取商業機密的嗎？
沈小姐失蹤后您好不容易才...""夠了。"林墨打斷她，"阮星辰和她們不一樣。
"聽到這句話，阮星辰的心猛然一跳。她輕手輕腳地后退幾步，
故意發出腳步聲后才敲門進入。周婷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退出書房。
林墨已經恢復了那副公事公辦的表情："今天要去試訂婚戒指，記得準備一下。
""訂婚戒指？"阮星辰瞪大眼睛，"但我們的合約...""只是做給媒體看的戲碼。
"林墨頭也不抬，"沈念失蹤前，我們確實已經選好了戒指。
"阮星辰胸口涌起一陣莫名的酸澀。她機械地點點頭，轉身要走，卻聽林墨又道："對了，
你母親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市中心醫院的李教授下午會去會診。"她回頭，
正對上林墨的目光。男人很快移開視線，
補了一句："這只是為了保證你工作期間沒有后顧之憂。""謝謝。"阮星辰輕聲道，
不確定自己是否在那一瞬間看到了林墨眼中閃過的柔軟。珠寶店里，
店員熱情地拿出那枚據說是一年前沈念選定的戒指——一枚三克拉的橢圓形鉆戒，
經典六爪鑲嵌。"沈小姐當時說這款簡潔大方，很適合她。
"店員笑著將戒指遞給阮星辰試戴。戒指滑入無名指的瞬間，阮星辰感到一絲不適。
這不是因為尺寸——戒指完美貼合，而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怎么了？
"林墨注意到她的猶豫。阮星辰搖搖頭，卻還是忍不住道："這枚戒指...真的適合我嗎？
我是說，適合沈小姐嗎？"林墨挑眉："什么意思？""橢圓鉆戒雖然經典，
但沈小姐的手..."阮星辰舉起手端詳，"她的手指更修長，更適合枕形切割。
橢圓鉆戒會讓手指顯得更瘦長，反而失去平衡感。"店員驚訝道："您真的很有研究！
"林墨盯著阮星辰看了許久，突然對店員說："把你們最新的枕形切割鉆戒拿來看看。
"最終，林墨買下了一枚枕形鉆戒。回程的車上，
阮星辰小心翼翼地問："這樣會不會...不符合沈小姐的喜好？
"林墨目視前方："你比她自己更了解什么適合她。"這句話的潛臺詞讓阮星辰心跳加速。
她不敢深思其中的含義，只能假裝整理裙擺掩飾自己的慌亂。當晚，
林宅迎來一位不速之客——林墨的前女友韓雪。她一襲紅裙，氣勢凌人地闖進客廳，
目光如刀般在阮星辰身上逡巡。"這就是你的新歡？"韓雪冷笑，"林墨，
你什么時候口味這么差了？找個贗品來充數？"阮星辰感到一陣刺痛，卻挺直腰背沒有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