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意這幾天過得很得意。
雖然趙家姐妹并不待見她，但她在船上認識的那幾個千金大小姐，后來竟然約她一起去逛街。
這讓柳詩意覺得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氣。
趙家姐妹又怎么樣？約她的這幾個千金小姐，身份也非同一般。
雖然跟她們一起出去，也沒有什么聊得上的話題，而且還會跟在她們后面幫忙拎包，但柳詩意依舊覺得自己打入了那個圈子。
她就不信自己會輸給柳茵曼那個土包子。
明天就要登船了，柳詩意特意跟其中一位姓孫的小姐約好了一起去船上吃晚飯。
到時候，她就要當著柳茵曼的面，讓柳茵曼看看什么叫千金小姐們的交往方式，才不是她和趙家姐妹那種借借書、聊聊天的程度。
所以當父親今晚說出這些話以后，柳詩意完全不在意，這與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又不是沒有朋友，就算這些千金大小姐不理會她，她還有安南這個朋友會一直陪著她。
父親這些話，都是說給家里那些沒用的姨娘姐妹們聽的。
柳茵曼也只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如果不是趙家姐妹同情她，她現在也會是那個著急的人。
柳詩意輕蔑地斜睨了柳茵曼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而后微微抬起下巴。
柳茵曼沒有去計較柳詩意的眼神，其實在和趙家姐妹的相處中，柳茵曼就明白了，她和女主柳詩意根本就是兩類人。
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到一塊兒去。
*
當晚，柳茵曼的房門被敲響。
這讓她微微一驚。怎么回事？難道是柳書棟的要求不夠讓他們忙碌起來，還是要來給她找麻煩嗎？
柳茵曼打開了房門，站在眼前的人讓她有幾分意外，卻又覺得十分合理。
是張氏。
如果說柳家有誰最不擅長與人打交道，張氏一定是所有姨娘中拔尖兒的那一個。
張氏向來是那種只愿關起門來過自己小日子的女人。無論柳家其他人如何爭權奪利、勾心斗角，張氏總能巧妙地把自己隱藏起來，讓別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存在。
包括張氏的兩個孩子，在所有小姐和少爺中，也是最平平無奇、不出眾的。。
但是柳書棟的這個要求，明顯會讓張氏母子幾人壓力很大。
柳茵曼見狀，側身將張氏讓進屋內。
“大小姐。”張氏的聲音還是那么輕，“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是用什么辦法，和趙家的那兩個千金小姐成為朋友的？”
柳茵曼和張氏并沒有多深的交情。在這一點上，她只會像對俞氏和李氏那樣，給出一個相同的答案：“大概是緣分吧。”
張氏明顯遲疑了一下。如果換做往常，她一定轉身就離開了，但是今天迫于壓力，她不得不再次開口。
“還請大小姐教教我，我這個人不聰明，平常也和別人沒什么來往，真的不懂怎么和別人交朋友。五少爺和六丫頭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現在在房里急得直哭。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們，只好來找大小姐求助。”
柳茵曼眸色一閃。“其實眾所周知，這個家里最擅長社交的那個人是二小姐，你不如去找她請教。”
“二小姐她……”張氏言語遲疑，“二小姐她可能不會理會我這樣的姨娘。”
話剛出口，張氏似乎意識到不妥，又急忙補充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二小姐她知書達禮，人特別高貴，所以沒有像大小姐這么平易近人。而且我一直覺得大小姐是個很聰明的人，也請大小姐能不能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幫幫我。”
夫人？張氏說的是柳茵曼的生母，吳氏。
這還是柳茵曼自穿越之后，第一次在私底下從旁人口中聽到吳氏。
“我娘與你是有什么交情嗎？”
既然張氏提到了，就很有可能。柳茵曼自然而然地問了一句。
“是的，當時我剛進柳家不久，受了夫人的大恩，兇險地生下了五少爺。后來夫人走了，我一直很感念她，很想通過您對夫人報答一二。但是您也知道二夫人她這個人對整個后宅的把控，讓我的機會越來越少。這幾年我們這一房也過得艱難，就沒有辦法再多接濟您了。”
接濟？柳茵曼搜尋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確實前幾年的吃食沒有像后面幾年那么差。
“既然是你接濟我，為什么不說呢？”柳茵曼不解地問。
張氏回答，“一方面是不想您有思想包袱，畢竟我只是個姨娘，在身份上與您有差異。第二就是二姨娘和三姨娘對我一直都有所懷疑。我越接近您，反而對您不好。”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柳茵曼又問。
“這事說來話長，而且這里并不是能說話的地方。所以，還是等以后有合適的機會，我再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您。”
張氏的這句話讓柳茵曼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到底是因為不方便說，還是因為沒有在她這里得到實際的好處而不說，柳茵曼看不出來。
但她也知道，人際關系的本質就是交換。見到魚才撒網，這是人類的本質。
所以柳茵曼回答了她的問題：“想要交朋友，第一重要的就是真誠。除了這個，別的我也不懂。”
等張氏離開房間后，柳茵曼去翻看原書。
她把所有可能相關的關鍵詞都找了個遍，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關于張氏和吳氏的只言片語。
其實仔細想想也正常，畢竟這只是一本言情小說，作者自然不會在配角身上浪費太多筆墨。
柳茵曼又呼叫系統，詢問系統張氏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系統給出的回答同樣是查詢無果。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柳茵曼其實并不喜歡這種因為一個秘密而被人拿捏的感覺。
但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股陌生的情緒在翻涌。柳茵曼明白，這肯定是原主的意識在作祟，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關于母親的事情。
“既然我占了你的身體，那就幫你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柳茵曼輕聲安撫著，仿佛在與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對話。
果然，身體里那股躁動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直到第二天上船，再沒有人來打擾柳茵曼。
但她依舊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沒有吃任何單獨送來的食物和水。
回到船上，時間已近傍晚，到了晚飯時間。
柳茵曼去到餐廳，卻發現柳詩意單獨坐在另一張桌前。
“今晚詩意和孫家小姐一起吃飯，咱們不用管她。”俞氏解釋著，眼中難掩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