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每一步選擇，曾以為是無奈之舉；直到重來一次，我才知道，原來有些事，
當初只是不敢做。——如果你也有一段悔恨往事，那你會不會，也想重來一次？
1 窮途末路的一天陽光照進出租屋的時候，我還躺在沙發上，沒洗的外賣盒子攤了一地，
屋里混著方便面和酒精的味道。我瞇著眼看手機，
跳出來的時間提醒是——2021年6月18日。我揉了揉太陽穴，
昨天夜里熬到三點幫部門趕方案，結果今早一醒，微信群里滿屏是我被踢出群聊的消息。
手機那頭的領導只回了一句：“小張，下個月不用來了，公司在優化人力。”我苦笑了一下，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從大專畢業到現在，換了五份工作，每份都干不長。不是能力不夠，
而是沒背景、沒人脈、沒退路。洗了把臉，水龍頭咯吱響了幾下，只流出一股鐵銹味的水。
我站在鏡子前，望著自己憔悴的臉，眼底布滿血絲，頭發也亂得像剛從泥里爬出來。
我想起老家的母親，上個月打電話來讓我借三萬塊，說是父親摔傷了，住了院。
她小心翼翼地問我：“你那邊……還順利嗎？”我當時說了一句“挺好的”，
然后關掉了攝像頭，把手機反扣在桌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順利？
我住在五十塊一晚的群租房，天天擔心下個月的房租；我攢不出五百塊現金，
卻被同學聚會拉進群里，看他們發豪車照片，說自己創業第二年就翻倍融資。我呢？
三十歲了，沒房、沒車、沒存款、沒臉回家。我以為再倒霉也不過如此，直到這一天下午，
前女友林晴給我發來微信：“你有時間見一面嗎？我下周結婚。”我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
指尖僵硬得發冷。她是我大學唯一談過的女朋友，那時我以為她會等我打拼幾年，
等我站穩腳跟……但她沒等。后來聽說，她嫁的是我前公司老總的侄子，
一個剛到公司三個月就直接上任項目主管的人。我沒回她消息，
微信自動跳出了“輸入已過期”，像一扇早關的門，無論你怎么敲都沒人回應。天黑了，
我躺回沙發，盯著天花板出神。屋里太安靜，只有心跳聲和冰箱發出的低鳴。
“如果……能再來一次，我會選另一條路。”話剛出口，我突然感到腦子一陣劇痛，
像有什么東西狠狠撞擊著我的意識。接著，眼前一黑。再睜眼，是一串刺眼的白熾燈。
我躺在一間病房里，窗外傳來急促的救護車聲音，護士在我旁邊呼叫著：“病人恢復意識了！
快聯系家屬！”我掙扎著坐起，意識逐漸清醒，但心跳越來越快。我認識這個病房。
這是2019年5月10日，我車禍住院那天的病房。我下意識摸口袋，掏出一部老款手機。
點開屏幕，時間赫然寫著：2019年5月10日，上午10:42我仿佛被重錘砸在胸口，
呼吸一下子亂了。我真的重來了。上一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那些本可以避開的坑、來不及說的道歉、以及——再沒見到過的父親。我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那是一張比剛才年輕兩歲的臉，眼里還有光。“這一次，我不裝孫子了。”我下床穿鞋，
腿還有些發軟，但心里，卻前所未有地清明。門外的護士進來問我：“你家屬到了嗎？
”我看著她，笑了一下：“馬上，我要回家。”2 舊局未改，
新局已起我跟醫生辦了出院手續，醫院想讓我再觀察一天，但我堅持要走。
2019年的今天，我清楚地記得，出院晚一天，我就錯過了母親那通電話。那通電話，
是父親突發腦梗前唯一一次求助。這次，我不會再錯。剛走出醫院門口，
一股熟悉的潮熱撲面而來。初夏的風裹著塵土味，街邊的早餐攤還飄著胡辣湯味，
我仿佛重新回到了那個什么都還沒發生的世界。我掏出手機，翻出通訊錄，果然，
老爸的號碼還在。指尖懸在撥號鍵上，心頭忽然涌上一股酸澀。上輩子我接到噩耗時，
電話已經停機，連遺體都沒來得及見。我咬牙撥了出去。“喂？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有些沙啞的聲音，“小張？你不是在上班嗎？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
”我壓住哽咽，聲音盡量平靜：“爸，你今天感覺怎么樣？”“還能咋樣，老毛病，
走兩步就喘。你媽出去買菜了，我一個人在家。”“我馬上回來。”“你瘋了？
你公司不是要轉正了嗎？回來干嘛！”“爸，轉正能等，命不能等。”他在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輕輕哼了一聲，“你這孩子……行，早點回來。”掛掉電話，我第一時間攔了輛出租車，
報了老家地址。司機回頭看了我一眼：“小伙兒，這么急？”“家里有點事。”車窗外，
街景飛快后退。熟悉的樓宇、廣告牌，還有那個曾經刷著“全市最低價房”字樣的售樓處，
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腦子里開始運轉。我重生的節點非常關鍵——2019年5月，
父親腦梗發作之前，林晴還沒有嫁人，老同學李程還在小公司打雜，
那個半年后就暴雷的P2P平臺也還在瘋狂吸金。所有的走向還未定，一切都還有機會。
我必須盡快布局。回到老家時，天已經擦黑。母親穿著舊圍裙在灶臺前炒菜，
聽到門響時還愣了一下，隨即瞪大了眼：“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不是下周才調休嗎？
”“公司臨時有事，我先回來兩天。”我換好鞋，走到廚房，看見她手上的老繭，
心里一陣抽痛。“你爸躺床上看電視呢，你去看看他，晚上我多做幾個菜。”我推開房門，
父親坐在床頭，看到我進來，愣了一下：“你真回來了？”我點點頭，“回來看看你，
順便聊點事。”他把電視靜音，臉上露出一絲戒備：“什么事？”我沉吟了幾秒，說：“爸，
你認識的人多，咱這邊不是要搞城中村改造嗎？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哪個片區有動靜？
”他一臉驚訝地看著我：“你關心這干嘛？”“我想試試做點投資，房子不行，地還值錢。
”他皺著眉頭，盯著我看了半天，才開口：“你以前對這些一點都不上心，
現在突然……”“以前是我太傻。”“你……小張，”他點了支煙，眼神復雜地望著我，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盯著他，低聲說：“爸，我想換個活法。”他沒再說話，
只是長長吸了一口煙。飯桌上，母親燒了一桌子菜，父親破天荒地喝了兩口酒。
我不動聲色地記下他左手偶爾顫抖的頻率，那是中風前最明顯的征兆之一。吃完飯，
我找了個借口溜出門，去了鎮上的奇牌室。奇牌室的老板姓梁，綽號“梁三爺”，
是鎮上信息最靈通的老油子。我給他遞了根煙，笑著說：“梁叔，聽說咱這邊有地要動遷，
哪塊先動你知道不？”梁三爺瞇著眼，抖著煙灰：“你小子以前不是最煩這些事兒嗎？
今天怎么改性了？”“最近琢磨著要找個正經門路，不想總被人踩著。”“行，
給你一句實話——西頭那塊張家口子附近的棚改，有個‘內部口子’消息，
說市里要優先打通那邊進出口環線。你要真想整點事，從那邊下手。”我點頭，
心里已經開始飛快計算。這一次，我不會再一事無成。回家路上，我接到了林晴的電話。
“張遠，你今天是不是……加我微信了？”我愣住了。“我刪了你那么久，
剛剛微信提示你又通過好友驗證了。你怎么回事？”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很低：“林晴，
我們能見一面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句輕聲回應：“明天下午兩點，老地方。
”我握緊手機，看著夜色中熟悉的小鎮街口，一輛嶄新的奧迪從我身邊呼嘯而過，
帶起一陣塵煙。這一次，我不會讓她從我手里走掉。3 回頭路上的第一步第二天中午，
我提早半小時出了門。老地方，是市區南邊一家名叫“白玫”的咖啡館，五年前很火，
裝修走的是法式復古風，來這里的大多是剛畢業沒幾年、還愿意為情懷買單的年輕人。
我站在馬路對面，看著那扇熟悉的落地窗。玻璃上映出我的倒影，頭發梳得整齊，
身上的T恤是前天新買的，鞋子擦得一塵不染。我知道，這個版本的我，
不再是那個把愛情活成負擔的失敗者。下午兩點整，林晴準時出現。
她穿著一條淺藍色連衣裙，長發挽在腦后，一身清爽干凈的樣子。
和記憶里的她幾乎一模一樣。她一進門就看到了我，神色有些遲疑，但還是走了過來。
“你瘦了。”她開口的第一句話讓我一怔。我笑了笑，“你也變漂亮了。”她沒接話，
而是低頭攪動咖啡，語氣平靜：“你突然加我微信，是想說什么？”我看著她，
心里有千言萬語，卻一時難以啟齒。最終我只是說：“我想跟你道個歉。”她怔住了，
抬起頭看我。“那時候我太自以為是，總以為你應該等我，
總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可以翻身……可我一直沒意識到，你要的是一個陪伴你、保護你的男人，
而不是一個總說‘以后會好’的人。”她看了我很久，眼圈有些紅：“張遠，
我不是怪你……只是那時候我們真的太年輕了，我也怕等太久。”“現在呢？”我問得很輕，
“現在你還怕嗎？”林晴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
聲音比剛才更輕：“我爸已經安排我去見那個男的了，周末就訂婚。”“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她聲音有點發抖，“我只是累了。”我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她下意識想抽回去，但我沒松開。“林晴，這一次我會用做的，不是說的，
來證明我值得被你等。”她沒說話，只是輕輕掙開了手。我沒有強求。離開咖啡館時，
手機響了一下，是李程發來的微信語音。“張哥，你說那塊地真有搞頭？我問了我表哥，
他在市建委，說還在報審階段呢。”“我知道還沒動，但政策下來了就快了。你要是真信我，
就別等批文，咱先動手。”“怎么動？”“我準備成立一家殼公司，
收幾套房子名義上的轉租權。名義是做老舊公寓分租，但真實目的——你應該懂。
”“張哥你這是……炒遷補預期？”“合法合規地提前占位。”“行，我信你一把。
”我掛了電話，腦子里已經浮現出整個操作路線。上輩子就是這個片區，
半年后市里規劃公開，動遷賠償按評估價翻了三倍。那時候很多人臨時搶進，都晚了一步。
這一次我不打算搶，我要布局得比誰都早。回家后，我借母親的戶口注冊了一家公司，
又托父親打通了一個鎮里干部，簽了兩套老房的意向協議，價格不高，但要現金。
我只剩兩萬塊。必須想辦法撬動第一筆啟動資金。第二天，我去了縣里的信用社，
把那套早已還清貸款的老房子做了抵押，貸出十五萬。在辦手續時，
工作人員小聲問我：“小張，你這房子市價最多二十萬，真要押上？”我點點頭，
眼神沒有一絲猶豫：“押。”這次不是賭命，是拿命來贏。傍晚，回到家剛進門，
父親坐在客廳沙發上，盯著我看了幾秒，語氣不咸不淡：“我老同學打電話給我，
說你去鎮里買房子，還借了貸款。你想干嘛？”我脫了鞋，坐到他對面：“爸，
我知道你擔心，但我心里有數。這次我不想再混日子了，我要把你和媽接進城去。
”父親嘆了口氣，點了一根煙：“小張，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像變了個人。
”我迎著他的目光，第一次毫不回避。“我只是……突然明白了，日子不能等，不能耗，
不能靠命。”“所以你現在是靠膽？”“我這次靠的是——我知道未來三個月，會發生什么。
”父親沒聽懂我話里的分量，但他看著我許久，最終還是沒再勸。夜里，
我把所有合同和資料整理好，一一拍照備份。手機響了一下，
是林晴發來的消息：“你下午說的話，我聽進去了。只是我爸不會改主意。”我盯著那句話，
久久未回。窗外雷聲滾動，一場夏雨即將來臨。我知道，變天的日子，從今晚開始。
4 下錯的棋子，還能贏局嗎？夏夜的雨下得很急，打在鐵皮窗檐上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我坐在小飯桌前，盯著屏幕上那份合同，心里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這是我借殼公司和兩戶居民簽下的房屋轉租協議，名義是進行“城市青年驛站試點項目”，
但本質上，是我在為日后拆遷政策提前卡位。這份協議不違法，走的是政策邊緣。
但它需要我賭兩件事——一是政策會如期落地，二是沒有人比我更早行動。窗外電閃雷鳴，
屋里卻安靜得能聽見我心跳。我翻開另一份文件，是李程發來的融資協議。
他已經幫我聯系到一個“愿意賭一把”的老朋友，出資五十萬，換15%的項目收益權。
資金明天到賬。看似進展不錯，可我心里卻始終不安。因為我知道，前世就是在這個階段，
我信錯了一個人。電話響了，是林晴。“我爸知道我們見面了。”她語氣很低，
“他發了很大火，說你又在想歪門邪道，還說你父母都是老實人，怎么你就總愛折騰。
”我閉了閉眼，聲音沉穩：“你爸從來沒了解過我。”“他說你騙不了人，也贏不了局。
你就是個愛空想的人。”“那你呢？”我反問，“你也這么看我？”她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