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了惡意的挑釁和一種要把人踩進泥里的快感。“青臉賊，你不是說削鐵如泥嗎？

”牛二的聲音陡然拔高，炸雷般響徹橋頭，“來！給爺表演一個！”他猛地一揚手，

竟將那幾十枚銅錢，狠狠地、劈頭蓋臉地朝我砸了過來！“嘩啦啦——！

”銅錢帶著沉重的風聲，如同密集的冰雹，狠狠砸在我的頭上、臉上、肩膀上！

幾枚銅錢鋒利的邊緣甚至劃破了我的額角，溫熱的血立刻滲了出來，

順著青色的面頰蜿蜒流下，帶來一絲腥甜的鐵銹味和火辣辣的刺痛。羞辱！

赤裸裸的、踐踏尊嚴的羞辱！人群發出一片壓抑的驚呼，隨即又死寂下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那小販更是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籃子里的銅錢撒了一地。我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因為那洶涌到幾乎要沖破胸膛的狂怒！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沖擊著耳膜，轟轟作響。

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駭人的血紅！祖傳的寶刀在牛二手中似乎感應到了我滔天的怒火，

那刀身上流動的云紋仿佛驟然加速，

刀鋒處甚至發出了一絲極其細微、卻尖銳到刺破耳膜的“錚”鳴！“跪下！撿起來！

”牛二見我僵立不動，額頭青筋暴跳，猛地向前踏了一大步，

那帶著惡臭的酒氣幾乎噴到我鼻尖上。他手中的刀胡亂揮舞著，

冰冷的刀鋒幾次險險擦過我的衣襟。“用你這狗屁寶刀，給爺把這些銅錢，一枚一枚，

都削成兩半兒！就在這兒削！削給滿東京城的老少爺們兒瞧瞧！要是削不開……”他獰笑著，

用刀尖虛虛地、侮辱性地在我胸口點了點，“爺就當你這青臉賊是個滿嘴噴糞的騙子！

你這破刀，還有你這條賤命，今天就都別想囫圇個兒離開這橋頭！”刀尖隔著薄薄的衣衫，

傳來冰涼的觸感。那觸感像一條毒蛇，瞬間鉆透皮膚，纏繞住心臟，

帶來窒息般的冰冷和恐懼。然而，緊隨其后的，是足以焚毀理智的暴怒！高俅府邸的斥罵，

花石綱沉船時的絕望，一路漂泊回京的狼狽，變賣家產的屈辱，還有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