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的身子白皙,趙硯一個漢子也不好擦,只擦了擦他的臉,又擦擦他的手,還給他洗了洗腳,別的地方就不敢碰了。
匆匆給他擦好,趙硯把水盆端出來,把臟水潑在院子的菜地里。
然后,又去灶屋舀了兩桶熱水,提進屋,倒進屋里面的大浴桶里。
他現在看著,跟個野人似的,渾身都臟,不洗洗晚上真的睡不著。
他把水倒進浴桶里面后,趙岐就把木桶提出去了,也去舀了兩桶熱水,提回自己的屋。
趙硯洗著澡。
趙堯趴在床頭跟他說,“大哥,今天的話是哥夫讓我說的。”
“那句話?”
“剝開野豬的腸子,他們家豬有我們的份。”趙堯一五一十的說。
趙硯就說,趙堯沒這么聰明,果然。
還得是他的夫郎!
想著隔壁屋子里已經熟睡的人,趙硯心里面也是暖烘烘的。
他想,他的夫郎真是個好哥兒,又會做飯,又會顧家,脾氣也是個好的,他真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洗完澡,把水潑出去后,趙硯就到床上躺著了。
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夜里,還做了個美夢。
這幾天打野豬,好幾個晚上都沒睡,他昨天晚上睡得沉,也睡得久,醒來江若就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他美美的吃了個早飯,沒再進山。
他在家里面歇了一天。
不過他也沒閑著,在院子里面做了好幾個稻草人。
他擔心那群野豬從山上下來毀莊稼。
家里有幾塊旱地就在山腳下,地里面種了玉米,要是被野豬毀了,就沒地兒哭了。
趙硯打算做幾個稻草人,用來嚇唬野豬。
趙堯一趟趟的從外面把一捆一捆的稻草背回家,累的小臉通紅,卻干勁十足。
江若坐在趙硯旁邊,給他遞稻草,模樣溫柔體貼。
他本想學著趙硯的手法也編的,趙硯說,“我一個人就成。”
不讓江若沾手。
兩只狗崽兒,多財(黃狗),胖球(黑狗)在院子里面扭著圓屁股互相追著玩。
趙岐在屋里面睡覺。
抓野豬時,就他費的力氣最大,還沒緩過勁兒來。
趙硯編好稻草人后,沖著屋子喊了一聲,“趙岐,醒了后去一趟村長家,讓各家都防備豬患!”
屋里面人沒應。
“嗯?”江若想著趙岐沒睡醒。
趙硯握住他的手,笑著說,“他聽到了,只是不想回而已,不用管他。”
趙硯拿了幾個稻草人,江若也拿了一個,趙堯拿了兩個,三個人去地里插稻草人。
他家的旱地在村子西面,離他家近,走近路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但是近路要經過水壩,夏季水深,水壩下的河水長得老高,走那里不安全。
他們只能繞過河東一橋,經過幾塊水田。
水田里面的稻穗金燦燦的,稻穗低垂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帶來一股豐收的氣息。
走著走著,江若的目光被一塊光禿禿的田地吸引住。
江若看著覺得可惜,不禁脫口而出,“這家地怎么沒種?”
村子里的人都是靠地活著的,對待土地寶貴著呢,怎么舍得荒廢?
趙硯看了看那塊兒地,不屑的說,“這是衛家的地,一家子的懶漢!”
江若想問,他們不種地靠什么活時。
劉嬸兒背著鋤頭下地,迎面碰上他們,笑著打招呼,“趙家的,也來看地呀?”
她雖是跟趙硯說,目光卻放在江若的身上打轉。
江若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趙硯說,“今年山里面野豬多,去玉米地里面放幾個稻草人嚇豬。”
“是嗎?那我也得給我家漢子說說,也做幾個稻草人。”
“這年頭,莊稼可金貴著呢,可不能讓野豬給禍害了。”
跟劉嬸寒暄了幾句,江若也忘了問。
走了一會兒,他們走到自己家旱地。
放眼望去,地里面苞谷桿子一行排著一行,郁郁蔥蔥,都越過人的膝蓋了,有些苞谷桿都已經冒了苗,淡褐淡黃的花序苗已經擠出來了。
趙堯驚訝的說,“前幾天我來看,還沒有結包呢,長得可太快了!”
“這時節正是莊稼長的時候,一天一個樣。”趙硯說。
別看趙硯是個獵戶,種田的門道他也懂。
因為趙家之前也是農戶。
是他爹娘走了后,他小弟的病把家里拖累的過不成日子,不得已了才上的山,以此維持生計。
趙硯把稻草人插進地里,每個稻草人下面都綁著一根長長的竹竿,竹竿高過了玉米,看著還真挺唬人的。
晚上一準能把野豬嚇走。
江若好奇的看著家里面的地,又看了看緊挨的別人家的地,自己家地里面的草稀稀拉拉,不多。
挨著的那塊兒地,里面的草都快有半人高了。
咱家地里的草沒有別人家的多。”
趙硯笑著說,“那是咱家的地犁的晚。不過,有空了還是要來地里除除草。”
趙堯一聽到除草,撇了撇嘴,心想又要頂著太陽受罪了,他最怕熱了。
趙硯接著又說,“拔完草后,草帶回家,還能喂喂兔子。”
“那兔子也太嬌貴了,還吃地里的草,咱家后山的草就夠他們吃的了!”趙堯不想曬太陽。
“懶漢子!”趙硯看他躲活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趙堯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說,“二哥也是懶漢!”
他躲在家里面睡覺呢。
“他也懶,你回去說他去。”趙硯故意逗他。
趙堯撇了撇頭,認真說,“我不敢。”
他也就敢背著趙岐說。
當人面說不是找打嗎?
他才沒有那么傻。
趙硯和江若見誆不住小漢子,都笑了。
把稻草人都插進玉米地后,三人回到家里。
家里面已經空無一人,大門都是鎖著的。
家里的鑰匙壓在門口一旁的石頭下面,趙硯把鑰匙找出來開門。
進了院子后,江若就去了灶屋。
趙堯一蹦一跳的去喂兔子。
回來的路上,他在路邊兒割了一捆草。
兔子們看到他,掐著一把草來了,立刻在籠子里上躥下跳,吱吱吱的叫著。
江若把晚飯做好,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可趙岐還沒回來。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一邊兒閑聊,一邊兒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