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疼痛從肩膀傳來,野獸的獠牙深深刺入我的血肉。我絕望地掙扎著,
耳邊是林嘉偉和蘇婉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反正她也活不成了,別管她了!
"我男友的聲音冷酷得不像人類。"嘉偉,我們這樣是不是太——"蘇婉假惺惺地猶豫。
"寶貝,你不是一直想擺脫她嗎?現在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我的視線被鮮血模糊,
但兩人擁吻的輪廓刺痛了我的靈魂。我張開嘴想尖叫,
卻只涌出一口熱血......"語嫣?語嫣!"我猛地睜開眼睛,冷汗浸透了后背。
林嘉偉那張英俊的臉近在咫尺,眉頭微蹙,眼神中滿是關切。"做噩夢了?
"他溫柔地擦去我額頭的汗水,遞來一瓶礦泉水,"你這一路睡得不太安穩。
"我顫抖著接過水,手指冰涼。環顧四周,我正坐在林嘉偉的路虎攬勝副駕駛上,
后座是閨蜜蘇婉和好友李夢,后面還跟著兩輛車,載著張毅和其他幾個朋友。
我們正在前往青龍山度假區的路上——和夢中一模一樣。"給,吃顆薄荷糖會好受些。
"蘇婉從后座探身,纖細的手腕上戴著那條我送給她的卡地亞手鏈,香水味飄過來,
是Chanel的邂逅——和夢中分毫不差。"謝謝。"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喉嚨發緊,
"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大,做了個很真實的噩夢。""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了。
"林嘉偉拍了拍我的大腿,"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我點點頭,閉上眼睛假裝休息,
心臟卻狂跳不止。
那個夢太真實了——塌方、野獸、背叛、死亡......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可怕。
特別是最后,林嘉偉和蘇婉丟下重傷的我時說的那些話,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
車隊駛入度假區停車場時,我的不安達到了頂點。下車瞬間,
眼前的景象讓我雙腿發軟——歪脖子松樹、紅色木屋接待處、遠處鋸齒狀的山崖,
甚至接待員左臉頰上的黑痣,都和夢中一模一樣。"語嫣,你臉色很差,
要不要先去房間休息?"李夢關切地挽住我的手臂。"我沒事,可能有點暈車。
"我強作鎮定,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林嘉偉和蘇婉。他們正一起從后備箱取行李,
林嘉偉的手"不經意"地扶在蘇婉腰際,
停留時間比必要的長了半秒——夢中我曾忽略了這個細節,
直到生死關頭才知道他們早已勾搭成奸。"房間分配還是按原計劃?"張毅走過來問道。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肌肉結實,是林嘉偉的大學同學,也是這次活動的組織者之一。在夢中,
他是第二個死于野獸襲擊的人。"當然。"林嘉偉笑著回應,"我和語嫣住6號木屋,
蘇婉和李夢住7號,你和王鵬住8號。"我盯著林嘉偉的臉,突然問道:"嘉偉,
你昨晚是不是和蘇婉通過電話?"空氣瞬間凝固。林嘉偉的笑容僵在臉上,
蘇婉正在整理頭發的手停在半空。"什、什么?"林嘉偉很快恢復常態,"沒有啊,
為什么這么問?""沒什么,就是夢到你們通電話了。"我輕描淡寫地說,
心臟卻狂跳不止——夢中事后我才知道,他們每晚都會趁我洗澡時通話。
"你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林嘉偉走過來摟住我的肩膀,熟悉的古龍水味包裹著我,
"這次好好放松一下。"我點點頭,跟著大家走向木屋,大腦飛速運轉。
如果環境與夢中完全一致,
那么接下來會發生的每一件事——明天的塌方、后天的野獸襲擊、朋友們的慘死,
最后是林嘉偉和蘇婉的背叛——都將會成為現實。除非我能改變它。進入木屋后,
我借口上廁所,鎖上門仔細檢查隨身物品。夢中我曾帶了一把瑞士軍刀,但關鍵時刻掉落了。
這次我把它放進貼身口袋。接著,我翻出筆記本,
迅速寫下夢中記得的所有關鍵事件和時間點。敲門聲響起,"語嫣,
大家都在等你去吃晚飯呢。"林嘉偉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馬上好。"我應道,
最后看了一眼寫滿死亡預言的筆記,然后把它藏進了內衣里。晚餐在度假區的主餐廳進行。
長桌上擺滿山珍野味,大家舉杯暢飲,氣氛熱烈。夢中我坐在林嘉偉左邊,挨著窗戶,
點了蘑菇湯和鹿排。這一次,我選擇了完全不同的位置和食物。"語嫣,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蘇婉眨著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問道,"平時你不是最愛吃鹿肉嗎?""突然想換換口味。
"我微笑著回答,同時注意到林嘉偉和蘇婉交換了一個微妙的眼神。窗外,烏云開始聚集。
夢中正是這場持續三天的大雨導致了山體塌方,切斷了我們的退路。"看樣子要下大雨了。
"張毅望著窗外說,"明天進山的計劃可能要調整。""別擔心,
"林嘉偉不以為然地擺擺手,"山區天氣變得快。再說,我們裝備齊全,
一點小雨算什么探險?"我握緊了餐刀。一模一樣的對話,一字不差。這不是巧合,
我的夢確實預見了未來。而我知道,二十四小時后,我們中的第一個人將會死去。
木屋的床比想象中硬得多。我睜著眼睛躺在黑暗中,聽著窗外漸大的雨聲,
林嘉偉的鼾聲在身旁均勻地起伏。夢中這一夜我睡得很沉,直到天亮才醒,
但此刻我的大腦異常清醒。三點十七分。我輕輕翻身,摸出藏在枕頭下的手機,
屏幕的冷光刺得眼睛發疼。備忘錄里列滿了從夢中回憶起的細節:早餐時李夢會打翻咖啡,
上午十點二十分開始徒步,張毅會在第一個休息點展示他新買的戰術匕首...我咬著下唇,
手指懸停在屏幕上。如果這些細節一一應驗,那就證明我的夢確實是預知,而非巧合。
但如果我刻意改變某些行為呢?命運能否被扭轉?窗外一道閃電劃過,
剎那間照亮了整個房間。林嘉偉的臉在閃光中顯得陌生而蒼白,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仿佛正做著什么美夢。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輕輕拿起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手機鎖屏是他和我的合照——至少表面看起來如此。我輸入我的生日,錯誤;我們的紀念日,
還是錯誤;最后試了他的生日,屏幕解鎖了。我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發抖。
夢中我曾發現他有一個加密相冊,但直到被拋棄前都沒能解開。我快速翻動著應用列表,
在相冊里果然發現了一個需要密碼的文件夾。"蘇婉生日。"我無聲地念出這四個字,
胃部一陣絞痛。我輸入0523,相冊應聲而開。
第一張照片就讓我呼吸停滯——林嘉偉和蘇婉在某個酒店的床上,
蘇婉穿著我送給她的真絲睡衣,日期顯示是上個月我出差的那周。我飛快地劃動屏幕,
多不堪入目的照片接連出現:我的辦公室里、林嘉偉的車后座、甚至是我們家的客廳沙發上。
一陣反胃感涌上喉嚨,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沒發出聲音。照片中的時間跨度長達半年,
遠比我夢中知道的要早得多。原來在我還沉浸在戀愛甜蜜中時,他們早已勾搭成奸。
我顫抖著將手機放回原位,翻身背對林嘉偉,蜷縮成一團。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
我需要思考。如果夢是真實的,那么明天開始的災難將無法避免。但既然我能預知,
就一定有辦法改變結局。天剛蒙蒙亮,我就悄悄起床,從行李中翻出一個輕便背包,
開始往里塞必需品:手電筒、備用電池、急救包、能量棒、瑞士軍刀...夢中我們遇險后,
大部分裝備都留在了車上,導致后來彈盡糧絕。"起這么早?
"林嘉偉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我手一抖,能量棒撒了一地。"睡、睡不著了。
"我彎腰去撿,努力控制聲音不發抖,"想著今天要爬山,先準備一下。
"林嘉偉走過來幫我收拾,他的手指碰到我的手背,我幾乎要跳起來。"你臉色還是不好,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要不今天別去了?"我抬頭看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滿是關切,
和照片里與蘇婉纏綿的模樣判若兩人。多么完美的演技。
夢中他就是用這副面孔騙了我整整三天,直到最后時刻才露出真面目。"我沒事,
就是做了個很真實的噩夢。"我故意說道,觀察他的反應。
林嘉偉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什么夢這么可怕?""夢到我們在山里遇到危險,
你..."我故意停住,"算了,不吉利,不說了。""傻瓜,"他笑著揉亂我的頭發,
"有我在,怎么可能讓你遇到危險。"我強迫自己微笑,心里卻冷得像冰。一模一樣的臺詞,
連語氣都不差。夢中他就是這么說的,然后第一個丟下我逃命。餐廳里,
其他人已經陸續就座。我刻意避開了夢中坐過的靠窗位置,選擇坐在張毅旁邊。
這位退役特種兵在夢中為保護大家第一個犧牲,也許這次他能成為關鍵變數。"早。
"張毅點點頭,他面前的盤子里只有蛋白質和蔬菜,沒有碳水。夢中我沒注意這個細節,
現在想來是軍人的飲食習慣。"你不吃主食?"我試探著問。
"野外活動時減少碳水攝入能保持頭腦清醒。"他簡短地回答,
眼神銳利地掃過我放在腳邊的應急包,"你準備得很充分。"我心頭一跳,"習慣而已。
""李夢,小心你的咖啡!"蘇婉突然叫道。話音未落,李夢的杯子已經打翻,
深色液體在白色桌布上蔓延。我握緊了叉子——第一個預兆應驗了。"抱歉!
"李夢慌忙站起來擦拭,張毅立刻遞過紙巾,動作快得驚人。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李夢纖細的手指上,那里戴著一枚樸素的銀戒指。"沒關系,
"蘇婉甜笑著安慰,"反正我們今天要穿登山服,臟了也不怕。""說到登山,
"林嘉偉看了看窗外,"雨小多了,按原計劃十點出發?"眾人紛紛表示同意。我低頭喝湯,
掩飾眼中的震驚。時間、對話、甚至李夢打翻咖啡的方式都與夢中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是我的座位和早餐選擇——這說明我的行為可以改變,
但其他人的行動似乎遵循某種既定軌跡。早餐后,我借口回房拿東西,
實則想爭取獨處時間思考對策。走廊拐角處,我撞見了蘇婉和林嘉偉站在儲物間門口,
兩人挨得極近。"...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蘇婉壓低的聲音傳來。"別疑神疑鬼,
"林嘉偉不耐煩地說,"她就是做了個噩夢。""可她今天怪怪的,
還準備了那么多東西..."我后退幾步,故意踩出腳步聲。兩人立刻分開,
蘇婉臉上掛起標志性的甜美笑容:"語嫣!忘了什么東西嗎?""防曬霜。
"我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假裝沒注意到他們可疑的姿勢,"你們在聊什么?
""嘉偉問我借充電寶。"蘇婉反應很快,但她的耳根通紅。"是啊,我的沒電了。
"林嘉偉附和道,眼神閃爍。我點點頭走開,心臟狂跳。十點整,我們在度假區門口集合。
張毅檢查每個人的裝備,當他看到我背包里的急救包和應急毯時,
挑了挑眉:"準備得很專業。""我查了些登山攻略。"我含糊地回答。"明智。
"他遞給我一根登山杖,"這個給你,今天路滑。"林嘉偉走過來,皺眉看著我們,
"準備好了嗎?張毅,你來帶隊?""你熟悉路線,還是你帶。"張毅說,"我斷后。
"隊伍開始向山里進發。我刻意走在中間,靠近張毅的位置。雨后的山路泥濘不堪,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夢中這段路我們走得很愉快,有說有笑,
直到第一個休息點..."大家小心這段,"林嘉偉在前面喊道,"右邊是陡坡。
"我看向他指的方向,胃部一陣緊縮。夢中李夢就是在這里差點滑倒,張毅拉了她一把,
展示了他隨身攜帶的戰術匕首——那把匕首后來在野獸襲擊時救了我們兩次。"啊!
"一聲驚呼,李夢腳下一滑,張毅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
另一只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鞘上。我屏住呼吸。一切都在按夢中發展。"謝謝。
"李夢紅著臉道謝,張毅點點頭松開手,但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秒。休息時,
張毅果然拿出了那把黑色戰術匕首削樹枝。林嘉偉開玩笑說要試試手感,
張毅卻嚴肅地搖頭:"軍刀不借,規矩。""這么認真干嘛,"林嘉偉訕笑著轉向我,
"語嫣,你不是帶了瑞士軍刀嗎?借我用用。"我下意識摸向口袋,卻在半途停住。
夢中我把軍刀借給了他,后來在危機時刻找不到了。"忘在房間了。"我撒謊道。
林嘉偉明顯愣了一下,"你平時不是都隨身帶著嗎?""今天換了外套。"我避開他的目光,
假裝整理鞋帶。張毅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收起匕首:"該走了,爭取中午到達觀景臺。
"接下來的路程,我不斷嘗試微調行為:選擇不同的落腳點,在岔路口建議走另一條路,
甚至假裝系鞋帶讓隊伍暫停。但大框架依然不變——我們按林嘉偉計劃的路線前進,
在預定時間到達觀景臺,就連王鵬講的那個低俗笑話都和夢中一字不差。唯一的不同是,
這次我注意到了張毅對李夢的特殊關注。每次休息他都默默遞水給她,
危險路段總是守在她身旁。夢中我完全沒發現這點,因為當時我的注意力全在林嘉偉身上。
下午三點,天空再次陰沉下來。林嘉偉看了看表:"我們該往回走了,天黑前得回到度假區。
""走捷徑吧,"王鵬建議,"從西側山谷下去能省一小時。
"張毅搖頭:"那邊地質不穩定,雨后更危險。""張毅說得對,"我脫口而出,
"那邊容易塌方。"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夢中塌方是明天才發生的事,
我提前暴露了預知。果然,林嘉偉和蘇婉同時看向我,眼神古怪。"你怎么知道?
"林嘉偉問,"以前來過?""我...查攻略時看到的警告。"我勉強解釋。
張毅點點頭:"確實有風險。我們按原路返回。"回程路上,我開始思考更直接的干預方式。
如果明天注定會發生塌方和野獸襲擊,那么今晚就必須想辦法讓大家離開。但用什么理由?
誰會相信我?經過一座小木橋時,我故意落在最后,迅速從口袋里掏出應急熒光棒,
折亮后丟進橋下的灌木叢中。夢中我們明天會經過這座橋,熒光標記或許能改變路線選擇。
"齊語嫣。"張毅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我嚇得差點跳起來。
"你、你怎么...""軍人的觀察力。"他指了指我的口袋,那里露出一截折斷的熒光棒,
"為什么做標記?"我咬了咬嘴唇,決定賭一把:"如果我說,我有預感明天會出事,
你信嗎?"張毅銳利的目光直視我的眼睛,沉默了幾秒:"什么程度的事?""生死攸關。
"我低聲說,"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不,"他打斷我,"我在阿富汗服役時,
有個戰友總能預感伏擊。我們笑他神經質,直到他救了全隊兩次。"他頓了頓,
"你今晚別睡太沉。"我驚訝地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希望。
也許張毅就是改變命運的關鍵。晚餐時,度假區經理宣布了一個壞消息:由于持續降雨,
明天下午可能有暴雨,建議游客不要遠行。眾人失望地抱怨起來,
林嘉偉卻堅持按原計劃進行。"來都來了,一點雨算什么?"他環視眾人,
"再說我們裝備齊全,最多縮短行程。"我握緊了餐刀。夢中正是他的固執導致了災難。
"我建議取消,"張毅突然說,"山區天氣變化快,安全第一。""我同意張毅。
"我立刻附和,"我們可以改在度假區活動。"林嘉偉的臉色陰沉下來:"少數服從多數,
大家表決?"最終只有李夢支持我和張毅,其他人都不想放棄探險。回到房間后,
我悄悄將應急包裝滿,加上繩索和打火機。正當我拉上拉鏈時,門開了。"準備得真認真啊。
"蘇婉倚在門框上,目光落在我鼓鼓的背包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逃難呢。
"我強裝鎮定:"有備無患而已。""語嫣,"她突然走近,
身上散發著那款我送給她的香水味,"你這兩天怪怪的,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知道什么?""沒什么。"她又掛上那種假笑,"晚安,明天見。
"門關上后,我癱坐在床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窗外,雨聲漸密。我輕輕拉開抽屜,
將水果刀塞在枕頭下。不管明天發生什么,至少這次,我不會毫無準備。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我的眼睛。我猛地坐起,一時分不清夢境與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