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一：夜宴迷樓，脂粉腥風1942年，上海，孤島時期的夜色被霓虹燈染得迷離而頹廢。
汪偽政府舉辦的“中日親善”周年慶典酒會，在外灘最奢華的百樂門大舞廳舉行。
水晶吊燈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香檳、雪茄和高級香水混合的氣息，
卻掩蓋不住每一個笑容背后暗藏的刀光劍影。蘇晚卿站在二樓回廊的陰影里，
指尖輕輕劃過綴滿珍珠的晚禮服領口。她的臉色在水晶燈的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
卻更襯得一雙眸子像浸在寒潭里的星子，清冷而銳利。她是中統上海區潛伏最深的特工之一，
代號“夜鶯”，
今晚的任務是接近汪偽特工總部“76號”的實權人物——人稱“笑面虎”的丁默群，
并設法獲取一份藏在他辦公室保險柜里的密電碼本?！疤K小姐，今晚真是光彩照人。
”一個油滑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蘇晚卿轉過身，
臉上瞬間堆起恰到好處的、略帶羞澀的微笑：“原來是李主任，幸會。
”來人是76號的情報處處長李士群的副手，她早已通過情報網摸熟了這些人的底細。
寒暄幾句，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全場。丁默群正被一群日本軍官和漢奸簇擁著，
他穿著筆挺的西裝，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眼神卻像鷹隼一樣銳利，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蘇晚卿深吸一口氣，將一支暗紅色的口紅從手包里拿出，對著小鏡子補妝。
這支口紅并非凡品，外殼是特制的合金，擰開后，里面的膏體下方藏著一個微型膠卷暗格，
里面此刻正卷著她之前冒險拍到的一份日軍運輸計劃草圖，她需要找機會將其傳遞出去，
同時，她另一個更重要的任務，是用藏在口紅管另一端的微型相機，
偷拍丁默群辦公室保險柜里的密電碼?！疤K小姐，丁主任似乎在看你呢。
”李副主任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蘇晚卿抬眼望去，果然看到丁默群的目光越過人群，
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審視。她心中一凜，知道機會來了，也可能是陷阱。
她定了定神，對李副主任頷首一笑，提著裙擺，款步向舞池中央走去。此時，
樂隊恰好奏響了一支舒緩的華爾茲。丁默群已經離開人群，站在舞池邊緣，向她伸出了手，
笑容可掬：“蘇小姐，賞光跳支舞？”“能與丁主任共舞，是晚卿的榮幸。
”蘇晚卿微微屈膝，將手放入他略顯潮濕的掌心。兩人步入舞池，隨著音樂旋轉。
丁默群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力道不輕，帶著一種掌控者的傲慢。蘇晚卿強忍著厭惡，
身體保持著優雅的姿態，腦海中卻飛速盤算著如何接近他的辦公室。
“蘇小姐似乎對古董很有研究？”丁默群忽然問道，語氣看似隨意?！安贿^是略懂皮毛，
比不上丁主任見多識廣?！碧K晚卿不動聲色地應對?！芭叮?/p>
我辦公室里 recently 得了一幅唐寅的扇面，倒是想請蘇小姐品鑒一二。
”丁默群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來了！蘇晚卿心中一動，
面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那真是太好了，晚卿求之不得?！本驮谶@時，一個旋轉，
丁默群的手微微用力，將她帶得更靠近自己。蘇晚卿下意識地側身避讓，手腕一偏，
手中一直捏著的口紅——那支藏著微型膠卷和相機的口紅，忽然從指尖滑落！“哎呀！
”她低呼一聲，眼睜睜看著口紅掉在光潔如鏡的地板上，骨碌碌地向舞池中央滾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蘇晚卿的心臟驟然收緊，血液幾乎倒流。
那里面有她冒著生命危險拍下的情報，一旦被發現，不僅她性命難保，
整個潛伏網絡都可能暴露！丁默群也愣了一下，隨即眉頭微蹙，
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有些不悅。周圍跳舞的人也被這聲輕呼吸引，目光紛紛投來。
蘇晚卿大腦飛速運轉，是立刻蹲下撿起，還是假裝鎮定？但口紅已經滾出了她的控制范圍，
離她有幾步之遙。就在她心急如焚，準備不顧一切彎腰去撿時，一個身影比她更快地動了。
那是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舞池邊緣。他身材挺拔，面容清俊，
鼻梁高挺，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見底的古井。他微微彎腰，
動作優雅而迅速，撿起了那支掉在地上的口紅。當他抬起頭，將口紅遞還給蘇晚卿時，
四目相對。蘇晚卿的瞳孔猛地收縮，手中的口紅差點再次滑落。她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又在下一秒瘋狂地奔涌起來。那張臉，她刻骨銘心。即使隔著三年的時光，
即使他比記憶中消瘦了些，即使他穿著一身令人憎惡的汪偽軍官制服，她也絕不會認錯！
陳景明！她的戀人，那個在三年前“淞滬會戰”中，為了掩護戰友突圍，被日軍炮彈擊中，
尸骨無存的陳景明！他不是已經犧牲了嗎？！他怎么會在這里？還穿著汪偽的軍裝？！
無數個問號像炸雷一樣在她腦海中炸開，讓她一陣眩暈。她看著他遞過來口紅的手，
那只曾經握著畫筆，也握著槍的手，此刻骨節分明，指背上似乎還留著一道淡淡的疤痕。
陳景明的目光在她臉上短暫停留，沒有任何驚訝或激動，只有一種近乎冷漠的平靜，
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他將口紅輕輕放在她顫抖的手中，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
極低地說了一句：“小心腳下?！比缓?，他直起身，
對一臉錯愕的丁默群微微頷首：“丁主任，抱歉打擾了?！闭f完，他轉身，混入了人群，
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錯覺。蘇晚卿握著那支失而復得的口紅，
只覺得那金屬外殼燙得驚人。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口紅里膠卷的存在，
也能感覺到剛才陳景明指尖傳來的微涼觸感?！疤K小姐？”丁默群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將她拉回現實，“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蘇晚卿猛地回過神，
強迫自己壓下翻江倒海的情緒，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沒、沒什么，可能是剛才嚇到了，
有點頭暈?！彼乱庾R地摸了摸額頭，“對不起，丁主任，我想去休息室坐一會兒。
”丁默群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陳景明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他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也好，李副主任，你送蘇小姐去休息室。”“是，丁主任。
”李副主任立刻上前。蘇晚卿強撐著身體，跟著李副主任離開舞池，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不敢回頭，不敢再去看陳景明消失的方向。
那個她以為早已埋葬在記憶深處的人，像一個幽靈，突然出現在這最危險的場合，
穿著敵人的衣服，用那樣平靜的眼神看著她。他是叛徒嗎？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剛才撿起口紅，是偶然，還是……他知道了什么？無數個念頭在她腦中盤旋，
讓她頭痛欲裂。但她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必須盡快冷靜下來，完成任務，
然后想辦法弄清楚陳景明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剛才那個眼神和那句話的含義。休息室里，
李副主任假惺惺地倒了杯溫水給她：“蘇小姐，沒事吧？是不是太累了？”“謝謝，我沒事，
坐一會兒就好?！碧K晚卿接過水杯，手指依然在微微顫抖。她必須找個機會，把膠卷送出去，
同時，她也必須抓住丁默群剛才提到的那個“品鑒扇面”的機會，進入他的辦公室。
而陳景明的出現，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她心中千層浪，
也讓原本就危機四伏的任務，變得更加撲朔迷離，險象環生。這場在刀尖上跳的華爾茲，
才剛剛開始。章節二：故人驚魂，疑云密布休息室的沙發柔軟得令人窒息，
蘇晚卿卻如坐針氈。她握著那支口紅，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外殼，
陳景明的臉在她腦海中反復閃現。三年了，整整三年，她以為自己已經將那份傷痛深埋，
卻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方式重逢?！疤K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李副主任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關切?！安挥昧耍碧K晚卿定了定神，
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可能是有點悶，透透氣就好。勞煩李副主任先回去吧，
別耽誤了陪丁主任?！崩罡敝魅斡行┆q豫，但看她堅持，也不好再說什么，
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休息室里只剩下蘇晚卿一人。她立刻起身，走到窗邊，
掀起厚重的窗簾一角，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樓下的花園和停車場。她需要聯系上線，
將膠卷送出去，但現在陳景明的出現讓她不得不更加謹慎。
那個曾經與她并肩作戰、互許終身的男人，如今身份成謎，她不能冒險。就在這時，
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蘇晚卿心中一緊，迅速將口紅藏入手包深處，
轉身警惕地看向門口。門開了，走進來的人竟然是陳景明。他隨手關上了門，背靠著門板，
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剛才在舞池里的那層冷漠偽裝似乎褪去了一些，
露出了一絲復雜難辨的情緒?！巴砬?。”他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沙啞，
像是許久未曾好好說話。這聲呼喚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蘇晚卿塵封三年的情感閘門。
委屈、思念、震驚、疑惑、還有被背叛的痛楚，瞬間涌上心頭。她的眼眶猛地紅了，
聲音帶著顫抖：“你……你還活著？為什么？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還穿著這身衣服？！
”陳景明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近一步，壓低聲音：“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你剛才掉的東西，很重要？”蘇晚卿一怔，隨即明白了他指的是口紅。她咬了咬唇，
沒有否認：“是?！薄岸∧憾嘁桑瑒偛拍愕氖B他已經注意到了?！标惥懊鞯哪抗怃J利，
“你今晚的目標是他？”蘇晚卿心中巨震。他怎么會知道？難道他真的已經投靠了敵人，
成了漢奸？她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充滿了戒備和失望：“陳景明，你到底是誰？
你現在是76號的人？”陳景明看著她眼中的疏離和警惕，眉頭微蹙，似乎有些痛楚，
但他只是冷冷地說：“我的身份，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記住，今晚不要輕舉妄動。
丁默群約你去看扇面，是個陷阱?！薄跋葳?？”蘇晚卿一愣。“他早就懷疑你了，
”陳景明的聲音急促而低沉，“他知道你接近他的目的，所謂的扇面，
不過是引你去他辦公室，那里已經布下了人手，只要你試圖打開保險柜，立刻就會被捕。
”蘇晚卿只覺得背后一陣發涼。原來如此！難怪丁默群剛才會那么“巧合”地提出看扇面，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幸好陳景明提醒了她，否則她今晚恐怕真的要栽了?？墒?，
他為什么要幫她？“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蘇晚卿緊緊盯著他，
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你到底想做什么？”陳景明沉默了片刻，
目光復雜地看著她：“我不能看著你出事?！边@句話像一道電流擊中了蘇晚卿。
她看著他深邃的眼睛，那里面似乎藏著太多她無法理解的東西。是真情，還是更深的算計？
“三年前，你不是犧牲了嗎？”她的聲音哽咽，“所有人都說你……”“有些事情，
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标惥懊鞔驍嗔怂Z氣帶著一絲疲憊，“晚卿，相信我，
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你必須馬上離開這里，帶著你手里的東西，越遠越好?！薄半x開？
”蘇晚卿搖頭，“不行，我還有任務……”“任務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陳景明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丁默群的人已經在外面盯著了，
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似乎有人正朝休息室走來。
陳景明臉色一變，立刻拉著蘇晚卿的手腕，將她拉到休息室里間的更衣間門口。
“從這個后門走，后面是消防通道，能通到停車場后面。”他快速說道，
同時從口袋里掏出一把車鑰匙塞到她手里，“開我的車，車牌號滬A7341，
停在停車場西北角?！碧K晚卿看著他塞過來的鑰匙，又看看他緊張的神情，心中五味雜陳。
他到底是敵是友？“快走！”陳景明推了她一把，眼神堅定，“相信我一次！
”更衣間的后門打開，外面是昏暗的消防通道。蘇晚卿咬了咬牙，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緒，然后轉身，快步消失在黑暗中。陳景明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緊繃的肩膀才微微放松了一些。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打開更衣間的門，
恰好看到李副主任帶著兩個76號的特務走了過來?！瓣愱犻L，你怎么在這里？
”李副主任看到他，有些驚訝。陳景明面無表情地說：“剛才看到蘇小姐臉色不好，
過來看看。不過她已經走了?！薄白吡?？”李副主任臉色一變，立刻對身后的特務說，“快！
去追！看看她是不是從消防通道走了！”特務們立刻應聲而去。李副主任看向陳景明，
眼神帶著懷疑：“陳隊長，你剛才沒和她說什么吧？
”陳景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李副主任這是什么意思？我和蘇小姐不過是初次見面，
能說什么？倒是丁主任的計劃，現在人跑了，你打算怎么交代？”李副主任被他噎了一下，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不敢發作。陳景明在76號的地位很特殊，雖然來的時間不長，
但手段狠辣，又似乎頗得日本人的賞識，連丁默群都對他客氣三分。
“我……我去跟丁主任匯報?！崩罡敝魅毋卣f了一句，也匆匆離開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陳景明一人。他走到窗邊，看著停車場的方向，眼神深邃。
剛才蘇晚卿眼中的疑惑和戒備像針一樣刺著他的心。他知道，他不能解釋，至少現在不能。
為了那個潛伏了三年的計劃，為了無數犧牲的同志，他必須繼續扮演好這個令人憎惡的角色。
只是，再次見到她，看到她身處險境，他終究還是無法袖手旁觀。章節三：唇間秘卷，
險象環生蘇晚卿沿著黑暗的消防通道狂奔，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刺耳。她能聽到身后隱約傳來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心臟狂跳不止。
陳景明的話在她腦海中回蕩：“相信我一次！”他為什么要幫她？如果他是叛徒，
幫她對他有什么好處？如果他不是，那他為什么要穿著汪偽的軍裝，
又為什么不能告訴她真相？無數個疑問纏繞著她，但此刻她沒有時間思考。
她只能選擇相信他，或者說，她只能賭一把。跑到消防通道盡頭，是一扇沉重的鐵門。
蘇晚卿用力推開，外面果然是停車場的后巷，夜色深沉，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亮著。
她按照陳景明說的方向，快速穿過停車場，果然在西北角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車牌號正是滬A7341。她將車鑰匙插入鎖孔，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萬一這是個陷阱呢？
萬一陳景明騙了她，這輛車周圍埋伏了人呢？但她沒有退路。身后的追兵越來越近，
她深吸一口氣，發動了汽車。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車子平穩地駛離了停車場。
蘇晚卿透過后視鏡，看到幾個黑影正朝著她的方向追來，她立刻踩下油門，
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夜上海的街道錯綜復雜，她憑著對地形的熟悉，在小巷中穿梭，
試圖甩掉可能的跟蹤。車子開了很久，直到確定后面沒有追兵，
她才將車停在一條僻靜的弄堂里。她靠在座椅上，大口地喘著氣，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剛才的驚險一幕如同電影般在腦海中回放，尤其是陳景明那雙深邃的眼睛。
她拿出手包里的口紅，緊緊握在手中。膠卷還在，這是她用命換來的情報，必須盡快送出去。
可是，現在她能相信誰？陳景明的出現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也讓她對周圍的一切產生了懷疑。就在這時，她看到后視鏡里，
一輛黑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她的車后不遠處。蘇晚卿心中一緊，立刻發動車子，
準備再次逃離。但那輛車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了陳景明的臉。他對她打了個手勢，
示意她下車。蘇晚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開了車門。夜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
讓她混亂的思緒清醒了一些。陳景明也下了車，走到她面前。“沒有被跟蹤吧？
”“暫時沒有。”蘇晚卿看著他，“你怎么找到我的？”“這輛車有定位。
”陳景明簡單地回答，然后看向她，“膠卷還在？”蘇晚卿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握著口紅。
陳景明嘆了口氣：“晚卿，我知道你懷疑我。但我現在真的不能告訴你太多。你只要記住，
我和你一樣，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同一個目標？”蘇晚卿冷笑一聲，
“你的目標是穿著漢奸的衣服，在76號里步步高升嗎？”陳景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被堅定取代：“有些犧牲，是必須的。有些偽裝，
是為了更好地潛伏?！薄皾摲?？”蘇晚卿猛地抬頭，“你是說……”“噓！
”陳景明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知道你有任務要完成，也知道你需要聯系上線。我可以幫你?！碧K晚卿看著他，眼神復雜。
他的話半真半假，讓她無法完全相信，卻又隱隱覺得，他似乎真的有難言之隱。三年前，
他是那樣一個熱血愛國的青年，難道真的會在三年間變成一個叛徒？她不愿意相信。
“你想怎么幫我？”蘇晚卿終于開口?！拔抑滥銈冎薪y在上海有一個秘密聯絡點，
在法租界的‘榮記綢緞莊’?！标惥懊鞯吐曊f，“但是，據我所知，
這個聯絡點已經被76號盯上了，今晚可能會有行動。你不能去那里。
”蘇晚卿心中又是一震。榮記綢緞莊確實是她的上線接頭點之一，他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那你說，我該去哪里？”蘇晚卿追問。陳景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
遞給她：“這是一個地址，在公共租界的霞飛路17號，一個賣古董的小店。老板姓王，
是我的人。你去那里，把東西交給他，他會幫你送出去?！薄澳愕娜?？”蘇晚卿接過紙條，
上面只有一個地址，沒有任何標記，“你到底是什么人？”“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