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了名動京城的佛子。他的白月光因我而死,可我卻用權勢強逼他娶了我。
婚后我想盡了辦法讓他對我心動,他卻無動于衷。直到我身上的舊疤混著新傷被他看見。
他居然對我這個仇人動了惻隱之心。就在皇兄派人想要將我斬殺于宮門外的第二天。
佛子躺在我的懷里,手里捏著當日被我搶走的那條佛珠,湊到我耳邊繾綣低語。
“你就是個引我破戒的,妖,精。”一、為了見到這位因容貌氣質名動天下的佛子臨淵,
我紆尊降貴親自前往香云寺。我那個做了皇帝的皇兄對我簡直是放任自流,
哪怕我看上的是佛子。佛子的臉實在帥氣,氣質出塵叫我很難不心動。可這位佛子見到我時,
竟是滿眼的怨恨。也是,畢竟來的路上遭遇刺殺后死的并不是我,
而是他皈依佛門前的青梅竹馬。我也不在意,只是奪下了他手中的佛珠,
試圖制止他徹夜不眠的念經超度。畢竟以后他就是我的人了,如何能再因別的女人憂心?
可他不從,我只好把我悄悄帶來的精銳展示給他看,我目睹了他的沉默和倔強。
直到我拿他青梅竹馬的家人相威脅,方才被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肯屈服的佛子終于向我認輸。
我如愿將他接回了長公主府,第二天便紅燈高懸,喜字滿屋,大擺宴席,沿街撒錢。
全天下都知道我天宜長公主同佛子臨淵成婚了。朝臣上書斥我荒唐,皇兄卻視而不見,
這是他曾經許諾給我的權利,我心安理得。好不容易到了洞房花燭夜。
“我不喜歡與人共侍一妻。”佛子竟然愿意稱我為妻,我大喜過望。清冷佛子,禁忌之身,
自然比我滿府的鶯鶯燕燕都更有滋味兒。長公主府里的那些“殘渣剩飯”,
全都被我派人連夜趕了出去,可沒想到他還是不為所動。他說我實在太過自我,
也太輕視他人的存在,他永遠都不可能對我這種人動心。我氣得掀了桌,轉身便走,
難得體驗了一下何為獨守空房。若不是其他人都趕了出去,我何至于此。
我身邊的丫鬟們也都說是佛子不知好歹,聽得我實在不太高興,將她們統統臭罵了一頓。
第二天我就不顧她們的眼光,將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我扮作他白月光的樣子,
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他正閉著眼誦經,哪怕手中已經沒了佛珠,
但絲毫不影響他口中念念有詞。那些繁冗的文字我自然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但我不在意,
小心翼翼地坐在他面前。“長公主若無事,還請不要打擾我。
”我好奇他閉著眼如何能看到我,伸手在他眼睛前揮了揮,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
“你都沒睜開眼,怎么就確定是我?”我輕嗔,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他不回答,
也不再誦經,卻還是閉著眼睛打坐,我也不動,貪婪地看著他的眉眼。見他眉頭舒展,
完全不似見昨日的厭煩之色,那張薄唇更是瑩潤粉嫩。真不愧是佛子,
就連嘴唇都長得比旁人更誘人些。身子比念頭動得更快些,我傾身湊了過去,
眼看著自己離他的臉越來越近,我的嘴卻突然被捂住了。他的眼睛瞬間睜開,怒意席卷而來,
他死死地盯住我,隱約透著一股殺意。“長公主,還請自重。”不知為何,
“長公主”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就是格外的好聽,可惜不是我的姓名。“臨淵,
我只是想試試你的嘴有多軟。”被捂住了嘴,我只能勉強在他的手心里發出不太清晰的聲音。
我伸出手想要去撫摸他的唇瓣,被他堪堪躲過。可他似乎被我的不要臉給震撼,
捂住我嘴的手更加用力。他甚至迅速起身,本是捂在我嘴上的大手滑了下去,動作又猛又快,
被扼住脖頸的我一下就被推倒在了地面。我笑起來,嬌媚的。“臨淵,
原來你喜歡粗暴一點的?”我的外袍被他這樣一推,竟露出一側的肩頭來。
看著我的模樣落在他的眼中,我就更覺曖昧刺激了,
畢竟我今日可是照著他白月光的模樣打扮的。他怎能不動心呢?可事實是我想多了,
他捏住我脖頸的手越來越用力,我開始喘不上氣來。看著他開始泛紅的眼睛,
我輕輕笑了一聲。“原來佛子也會殺人。”他的手像是忽然被燙到一般,驟然縮了回去,
背過身去不再看我。“你出去吧。”但我分明看到他的右手捏成了拳,微微顫抖著,
手背上青筋繃起。這雙手可真好看啊,用來殺我實在可惜,我出神地想著。
“那你先冷靜冷靜,我晚上再過來。”我起身,就看見他的背影稍稍松懈。
“我們還是不要互不打擾的好,小僧有戒律戒規,長公主何苦強人所難?
”我顧不上聽他說的話,伸手直接從后面抱住了他,胳膊從他腰間穿過撫上了他的胸口,
任他怎么掙扎我都不松手。半晌他有些認命地嘆了口氣,沒再動彈,任我上下其手。
可他不反抗我反倒覺得索然無味起來。“算了,你不喜歡那我就不動你了。
”我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離開,臨了在門口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還是背對著我沒有動作。“臨淵,就算是佛祖來了,也得對我動情!
”二、不知是我太過自信,還是佛子太過鐵石心腸,不管我如何接近他都無動于衷。
一連兩月,我日日換著花樣地裝扮,主動到他的屋里去。是的沒錯,成婚兩月,
本長公主竟然還和我的佛子夫君分房住著。每次去見他,只有借口是去聽他講佛經時,
他的臉色才會好些。如今,竟然已經有些能聽懂他誦經中的禪意了,
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極了。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天宜長公主,難不成真要皈依佛門了?
“臨淵,明日起我就不過來了。”佛子的誦經告一段落,在一室平靜中,我忽然開口。
本以為他不會有任何反應,可他卻忽然睜開眼睛看向了我,那是一雙燦若星辰的眼,
包容萬物,唯獨包容不下我。“長公主的喜愛著實短暫。”我隱隱聽出些埋怨的味道,
可他不再看我,我也只以為是對我的評價。“可做人也不能總是自己主動,
這新鮮把戲本公主足足玩了兩個月,如今膩了,佛子往后就自處吧。
”我沒看到說完這句話后臨淵緊縮的眸子,轉身離開。也未曾注意過身后不再有誦經聲傳來。
第二天府里就來了個新人,是手下特意替我去西方帶回來的金發碧眼的男子。
那雙如蔚藍大海般的眼睛,同我戒指上的那顆藍寶石一樣深邃璀璨。
我讓他站在太陽底下讓我欣賞,誰知他的眼睛根本就受不得這樣的陽光。實在惹人惱怒。
我將手中特制的竹條揚起,眼看著就要落在這男人身上的瞬間,
不知從哪伸過來的一片紅色緊緊捏住了我的手腕,動彈不得。“臨淵,你做什么!
”原來是佛子的僧袍。是我命人專門為他縫制的那件,鮮亮的紅色在陽光下分外的耀眼,
上面繡著的每一顆東珠都是我親自挑選出來的。可是穿上了這件僧袍又如何?
我已經膩味兒了。竹條被我當著臨淵的面換到了左手,不過用些巧勁兒,
就收獲了臨淵的悶哼聲。實在悅耳。僧袍上的東珠都被我打掉了幾顆,肆意地散落在地上。
他松開我的右手,捂住了自己被打過的那側手臂,抬眼看向我。我自然知道這一鞭有多疼。
當年皇兄躲在母妃宮中第一次拿我泄憤時,也是這樣精心挑選泡了水的竹條,又細又韌,
常能將我打得皮開肉綻。打也打了,氣也出了,我扔下竹條便走。他受傷又如何?“長公主,
你實在是……”實在是什么我沒聽清,但我實在忍不住心疼他那樣白皙的皮膚,
光是抓住我手腕時露出的半截小臂,就足夠我浮想聯翩。佛子的吸引力竟然這樣大。
半夜我躺在床上,想想那條胳膊上一條赫然的紅痕,便心生愧疚,這樣好看的人,
身上怎能像我一樣滿目瘡痍?于是,我悄悄摸進了他的屋里,
手里捏著一瓶世上最好的金瘡藥。我小心翼翼地爬到他的床邊。好在夜已深,
屋里燭火也熄了,不然就我這狼狽的模樣,若叫旁人看了去,真是不成體統。爬進里屋,
終于看見了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他的側臉好像天然就帶著一圈光暈,哪怕在這一片漆黑中,
都蒙著一層微光,好似真的是神佛降世,讓人沉淪。確認他是熟睡后,
我伸手小心地掀起了他的衣袖,憑借記憶在他受傷的位置輕輕擦上了金瘡藥。
等我再仔細將衣袖放回去,就感覺臉上有一道審視的目光,抬頭一看。“啊——!
”臨淵竟然睜開了眼睛,分明是早就知道我進來了。“你裝神弄鬼地做什么!嚇我一跳!
”他看向我的目光實在冷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可言。“長公主難道是在愧疚?
”我自然不會承認。“不,只是怕你死了,你的信徒們會討伐我。”他嗤笑了一聲,
哪怕是這樣他的聲音也依舊好聽。“長公主還怕被討伐嗎?將我帶進長公主府那一日,
你被討伐得還少嗎?”說得也是,我也跟著他笑了起來。真是難得的好氛圍,
我忽然又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可明知沒有無法改變結果,我選擇趕緊逃離現場。
“既然被發現了那我就不用偷偷摸摸地了。藥已經給你擦過,我走了。”“等等。
”“做什么?難不成還想再羞辱我一番不成?”現下我只想逃,
不然我實在保不準自己會做出什么事兒來。誰知臨淵坐了起來,沖我伸出了他右邊的胳膊。
“受傷的是這只。”“什么?”我有些懵,什么這只那只的。“你白日里打的是右邊。
”我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方才給他擦藥的分明是左邊,可能是因為左邊胳膊更靠近床邊,
我這才搞錯了方向。我尷尬地笑了兩聲。“呵呵,那是我記錯了。”咬咬牙,
只能接過他的右胳膊,順勢在床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上著藥。
這次不用冒著被發現的風險,我上藥上得極快。好不容易逃回自己的屋里,
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受傷的應該就是左邊沒錯啊?三、皇兄召我進宮,說有要事相商。
要事是真的,只不過是承載他怒火的要事,我早有預料。錢奇率兵與萬羅國會戰,
竟折損了過半兵力,皇兄怎能不惱火。乾清宮照例不留一人,
足足浸泡了十二個時辰的枝條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的身上。我的嘴里被棉巾塞滿,
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可就算我里衣滲出一條條交錯的血痕,
我在痛暈和痛醒之間被來回折磨,皇兄也無動于衷。
誰讓我從小到大就只是他手下的泄憤工具呢?人前他是勤政愛民,親和待人的好皇帝,
人后卻只是凌辱折磨胞妹的禽獸。可我卻不能一死了之,我要看著他身敗名裂,
也要看著他死去才能解恨。所以我一邊隱忍討好,一邊培養著我自己的勢力。
不論是他為了彰顯兄妹和睦假象送給我的東西,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奪過來的,
都在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迅速擴張著。等再過些日子,我還能再忍一忍……夜深人靜,
四下無人。一頂軟轎就將我送回了長公主府,一路的顛簸叫我身上的傷口更痛了。
皇兄實在是太懂得如何折磨人了。可人人都說當今圣上和長公主兄妹情深,長公主榮寵無限,
甚至到了張揚的地步,不顧皇帝臉面府中面首成群,就連出宮都要皇帝的軟轎親送。可誰知,
這軟轎每送過我一次便會被焚燒一次,因為內里沾染的血氣不論如何都掩蓋不住。
可就算我回到府里,得了稍作喘息的機會,我也不敢躺下。全身的傷痕和血跡,
每動一下都是刻骨銘心的痛苦。我打開床邊的抽匣,里面滿滿的都是上好的金瘡藥,
正是我給臨淵用的那種。說來可笑,這也是皇兄命太醫院特意為我調制的。
都說他生怕我受一點傷,我卻知道這不過是他怕我死后再找不到這樣合適的泄憤對象。
褪下衣衫的過程都極為痛苦,里衣和血肉都粘連在了一起,只能一點點撕開。
好不容易將衣服全都脫下后,我已是滿頭大汗。痛,實在是太痛了!上藥的過程更是痛苦,
不論我如何忍耐,也難免發出些痛苦的聲音,悲傷的傷口幾乎是擦不到藥的。
可我是決計不會讓下人進屋伺候的。也沒人敢來打擾,畢竟誰若是這時觸了我的霉頭,
連命都能丟了。“長公主。”誰料今日竟然有那膽大的不速之客,
可我劇痛之中根本聽不出到底是誰,就連是男是女都無法分辨。“滾!
”“……”外面的聲音立馬消失,那許是哪個新來的不懂規矩,這會兒只怕已經嚇跑了吧。
我放棄了給自己背后上藥,爛就爛了吧,我趴在塌邊頹然地想著,
偶爾也不是沒有想過結束這備受折磨的一生。
“嘎吱——”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讓我變得像受驚的野獸,我隨意抓起手邊的衣裳擋在胸前。
若是此時再遇上刺客,我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只能眼睜睜地等著人將我斬殺。
我盯著門口逐漸走近的身影,動彈不得。那人逆著月光而來,銀月的光芒打在他的輪廓上,
好似真的有佛祖降臨。可他是佛子,也是臨淵。“出去。
”但我今天對他絲毫提不起來好臉色。他這樣擅闖進來,
只讓我覺得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野獸,若是他真的敢做出什么來,我想我會。殺了他。
他的腳步停住了,往我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身上的傷痕。
就在我以為他要出去的時候,卻見他只是過去關上了房門。“佛子臨淵,出去。
”這是我的最后通牒,他既不愿同我在一起,那自然也沒有資格知曉我的秘密。“長公主,
你這是在做什么?”他根本沒理會我的警告,一步一步向我走來,
我的身體隨著他腳步的靠近,越來越緊繃。怎么辦,我到底該怎么辦?“請你出去!
”我也需要尊嚴。可他對我的話視若無睹,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
完全不顧自己的衣衫被地上的血痕玷污。沒有燭火也沒有月光,
只有逐漸適應黑暗的兩個人相互對視,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有些復雜的表情。
之前的他看我不是怨恨就是疏離,今日的眼神反而更像是,憐憫。“我幫你上藥。
”他垂著眼眸,睫毛幾乎蓋住了他的眼睛,密密麻麻,讓我的心也跟著酥酥麻麻的。
可我還在犯傻的時候,就突然覺得手里一空,原本被我抓得緊緊的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