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二年冬至清晨,我穿著借來的道袍蹲在茅房里便秘。外面蕭景在敲門:"世子,天機閣的人都在等您..."
"拉屎呢!催命啊!"我氣得把草紙團成球砸在門上。
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那個自稱天機閣主的老乞丐——現在該叫他莫問天——非說我爹沒死,還逼我繼承什么閣主之位。理由是我胸口那七個紅點是什么"玄天北斗印"。
"這不就是被繡娘扎的針眼嗎?"我當時就懟回去。
老莫笑而不語,讓大黃叼來個銅鏡。我一看差點嚇尿——那七個紅點不知什么時候連成了北斗七星形狀,還會隨著我呼吸發光!
"淦!這玩意兒帶夜光功能?!"
總之現在我被迫cosplay天機閣主,參加什么武林盟主選舉。老莫說這是為了查清我爹下落,但我懷疑他就是想找人頂包好繼續當他的流浪貓。
"世子,再不出來他們要破門了。"蕭景的聲音帶著顫音。我拉開門,看見他手里捧著個...黃金面具?
"這是歷代閣主信物。"他眼神飄忽,"純金的。"
我接過來一掂量,差點笑出聲——這特么是刷了金漆的木頭吧?邊緣還沾著面粉,怕不是從廚房順的搟面杖改的?
大廳里烏壓壓站滿了人。我戴著掉漆面具剛現身,就聽見有人嘀咕:"新閣主怎么有股茅房味兒..."
老莫拄著拐杖宣布:"即日起,這位...呃..."
"林二狗。"我淡定接話。
全場寂靜。錢不多正在嗑瓜子,聞言直接嗆得噴了出來。老莫嘴角抽搐:"林閣主將代表我天機閣參加武林大會。"
話音剛落,大門被"砰"地踹開。刀疤臉帶著一隊官兵沖進來:"奉宰相令,捉拿逆賊世子!"
我腿一軟,差點從高臺上栽下去。完犢子,這下要涼!
誰知老莫突然狂笑三聲,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頓。整座大廳的地板突然翻轉——所有官兵齊刷刷掉進了地下水池!水花濺起三丈高,我眼睜睜看著刀疤臉的褲衩飄在水面上...
"這是我天機閣的迎客池。"老莫捋著胡子,"水溫恒定三十八度五,還加了艾草。"
神特么迎客池!這分明是大型洗浴中心吧!(╯‵□′)╯︵┻━┻
趁著混亂,蕭景拽著我溜進偏廳。我剛要喘口氣,突然發現墻上掛著幅畫——我爹睿王手持玄天劍,旁邊題字竟是:"景隆七年與問天兄共飲于陽城"。
"景隆到底是什么年號?"我忍不住問。
蕭景臉色驟變:"世子慎言!當朝忌諱..."
話沒說完,窗外飛來一支箭,正釘在他發髻上。我們趴窗縫一看——好家伙,外面黑壓壓全是弓箭手!領頭的居然是在武林大會被我震飛裙子的唐門女刺客!
"交出玄天功,饒你們全尸!"她尖聲喊道。
我正想吐槽這邏輯死循環,老莫突然推著輛獨輪車沖進來:"快上車!"
這老頭怕不是瘋了?獨輪車能跑過弓箭?
事實證明我太天真。老莫一按車把手,車身突然展開變成滑翔翼!我們三個擠在座位上,借著北風呼啦就飛出了包圍圈。就是降落時不太優雅——直接栽進了陽城最大的糞池。
"失誤失誤。"老莫從糞堆里爬出來,"忘了今天刮南風。"
我吐著嘴里的不可描述之物,突然發現糞池邊立著塊石碑,上面刻著:"景隆七年,睿王在此救駕"。
還沒等我看清,大黃突然叼著個東西跑來。我定睛一看——是塊銹跡斑斑的銅牌,上面刻著:"玄天閣密道入口,口令'老莫頭禿'"。
老莫看到銅牌,臉色突然變得很精彩:"這貓...成精了吧?"
當晚我們躲在陽城鐵匠鋪。我翻來覆去研究銅牌,突然發現邊緣有個小機關。按下后銅牌投影出一幅地圖,標注點居然是...怡紅院后院那口枯井?
"這不可能..."老莫奪過銅牌,"當年明明埋在..."
他突然閉嘴,因為大黃正蹲在梁上,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蕭景突然說:"屬下覺得,這貓知道的比我們都多。"
深更半夜,我們偷溜回怡紅院。繡娘們看到糞坑里撈出來似的三人組,差點喊來護院。還是綠蘿——那個扎過我的繡娘——認出了我:"世子這是...新練的閉氣功?"
枯井底下果然有條密道。走到盡頭是間石室,墻上掛滿畫像。最中央那幅讓我渾身血液凝固——畫中睿王手持玄天劍,身邊站著個戴黃金面具的人。題款是:"景隆七年,與吾弟問天留影"。
"吾弟?"我轉向老莫,"你是我爹的..."
老莫突然摘下面具。月光下,那張布滿皺紋的臉竟與我記憶中的父親有七分相似!
"二十年前那場大火..."他聲音沙啞,"活下來的不止你爹一人。"
我胸口突然劇痛。七個紅點爆發出刺目金光,將整間石室照得如同白晝。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墻上畫像緩緩裂開,露出后面藏著的——
一把銹跡斑斑的菜刀,刀柄刻著"玄天"二字。
"這..."我差點吐血,"你們天機閣祖傳神器是菜刀?!"
老莫卻激動得老淚縱橫:"終于...終于找到了!當年你爹就是用這把刀..."
"做了一桌滿漢全席?"我忍不住接話。
"砍翻了三百御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