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道：“我欠你一個道歉，也欠你一場成全。”“可現在，我什么都給不了你。

”她輕輕一笑：“你從沒欠過我，是我欠自己太多?！彼D身走出綢莊。外頭天色沉灰，

街道上車馬穿行。她立在臺階前，深吸一口氣，像是將所有紛亂和回憶都留在了屋內。

司機上前替她打開車門，她卻擺擺手：“我想走走?！彼緳C猶豫片刻，終究沒攔。

沈嘉音沿著街道緩緩前行。她走得很慢，像是在回憶，也像是在思索。櫥窗里是新到的綢緞，

街口的報童吆喝著昨夜的新聞，她站在街角，看著那張印著傅謹言照片的報紙，

照片里的男人穿著軍裝，眉目冷峻，身姿挺拔?！案甸L官將主持下月軍政會議。

”標題這樣寫著。她心口像被人輕輕敲了一下。這個男人，步步為營，從權力的頂端伸出手，

將她從廢墟中撈起，卻不是為救贖，而是為了將她安放在他構筑的籠中。可她不甘心。

她想活得像個活人，不是玩偶，不是“傅太太”。她繼續往前走，身影被街道盡頭拉得很長。

雪后初晴，天邊露出一縷微光。

———————————————第五章：沉默的瘋子沈嘉音走了一路，直到鞋底沾滿塵灰，

才坐回車上。司機默默發動引擎。小洋房的輪廓重新出現在視線盡頭時，天已經徹底亮了。

她推門進屋，屋里暖氣開著，傭人上前接過披風，小心翼翼：“先生在書房。

”沈嘉音沒說話。她徑直走上樓。書房門沒關，傅謹言正坐在桌前看文件。

他換了身深色軍服，背脊挺得筆直，聽見動靜也沒抬頭，只淡淡道：“回來了。

”沈嘉音站在門口，沒有應聲。過了一會兒，她緩步走進去：“你派裴之恒見我，

是想讓我認命嗎？”傅謹言終于抬起頭。他的眼神靜得可怕，像冰面下的水流，看不清深淺，

卻足以吞噬一切。“我只是覺得，舊人該有個交代。”“你是在警告我？”她冷笑，

“告訴我，我逃不掉？”傅謹言沒有回答，只合上文件，站起身，走向她。一步一步。

他站定在她面前，低聲問：“你是不是，很怕我？”沈嘉音一...